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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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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年希尧去广东赴任,年熙不放心祖父,就两头住。成亲后,亦是如此。
没等东富应下,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而后,就见丫鬟挑了帘子,一个旗装少妇扶了年熙进来。
年熙面色青灰,嘴唇惨白,孱弱不堪;旁边的少妇面容还带了稚嫩。眉间却带了憔悴。
年富晓得,这就是自己的郡主嫂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这次回京,除了代替父亲照看祖父外,就是要寻合适的姑娘定亲。
他所料不错,年熙身边的。正是年熙的妻子淳王府七格格。
长兄是宫里赐婚。娶的是亲王府郡主。自己却只能在落选的秀女中娶妻。这让本来就已经满腹怨言的年富,心中怨愤更甚。
〃三弟来了。〃年熙的视线从年富脸上转了一圈,神色甚是平淡,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淡淡地说道:〃这是你大嫂,见礼吧。
说着,又对妻子道:〃这是三弟年富。〃
年富挤出几分笑,见礼道:〃见过大哥,见过大嫂。〃
七格格轻轻放开年熙的胳膊。肃身回礼。
年富多看七格格两眼,却是瞧出不对头来。这七格格眉心未散,分明还是处子之身。
他的视线,又移到年熙跟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大嫂嫁过来半年了,还不能圆房,他这位大哥的身子怕是真的不好。
这会儿功夫。年老太爷脸上已是添了慈爱,招呼着年熙道:〃快来坐下,站着说话,累着可怎么是好?〃
年熙走上前,在年老太爷旁边坐了。
年老太爷看着长孙,很是心疼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费神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年熙摇摇头,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年富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祖孙和乐的情形,只觉得无比刺眼,再也按捺不住,扬声道:〃太爷与大哥先聊着,孙儿先回去了。〃
年老太爷抬起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年富同年熙夫妇别了一句,大踏步地去了。
见老太爷有些不痛快,年熙挥挥手,叫妻子先下去,而后道:〃祖父,都是一家人,何苦要迁怒到他头上?当时他还是孩子
老太爷冷哼一声,道:〃孩子?孩子就能在你父亲面前给你上眼药。挑拨觉罗氏将你逼回京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年家也不例外。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手足相背,弟弟算计哥哥;继室不慈,慢待原配嫡子什么的。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年熙不愿提及,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个,只道:〃咱们只清净咱们的,随他们闹腾去。〃
年熙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个折子,双手奉送到年老太爷面前,道:〃祖父,孙儿拟了这个月的折子,您帮着看看可好?〃
年老太爷闻言,脸上带了薄怒,也不去接纳折子,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熬心血,还做这些干甚?〃
年熙刚想说话,脸色一白,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年老太爷见状,唬了一跳,使劲地拍了拍孙儿的后背,才助他止了咳。
年熙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也添了些血色,讪笑道:〃不是孙儿违逆祖父,不过是身在其位谋其政。〃
年老太爷知道长孙倔强,无奈地摇了摇头,终是接过了折子。打了开来。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已经沉下脸,瞪着年熙道:〃谁在你面前叨咕这些,引你写出这样的折子?〃
年熙见祖父变脸。有些惴惴,道:〃没人在孙儿跟前提这些。是孙小儿自己想出来的。如今国库空糜,内库也吃紧……前几日孙儿奉旨进宫给娘娘请安,娘娘留膳,只有八品菜,听说御前也不超过十品。福建本是入不敷出之地,因前几年巡抚在福建施行'火耗归公'省库已有余银……〃
听说没有牵扯其他人,年老太爷长吁了口气,道:〃想想你大伯与父亲,这个折子不能递!〃
年熙已经二十几岁,不再是不解世事的书呆子。
见了祖父的反应,他原本热炙热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是了,他是御史不假,在这之前,却是年家的子孙。
这〃火耗归公〃是利国利民的善政不假,却是要得罪所有的外官,为了家族……
年富到京次日,就请旨陛见。
他虽没有正式官职,却是新出炉的一等子,又是年莫尧派回的〃特使〃所以有资格递折子请旨。
是日,刚好是户部论值。
从御前下来的曹颙,看到候在养心殿外头的年富。
年富穿戴一新,站在一边,低着头做恭顺状。
曹颙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随着户部几位堂官离去。十六阿哥已是磨刀霍霍,这个自以为是少年俊彦的年富,该有得瞧了。
因留了心,曹颙就对年富的消息很是上心。
过两日,便听说年富因〃水土不服〃病倒。
曹颙看听说了,心中敞快不少,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不管是他,还是十六阿哥,恼怒终归恼怒,心中却是避讳年羹尧。
年老太爷虽不算喜欢三孙,但是听说他病了,还是次日就去探视。而后见孙子病得可怜,老人家心一软,道:〃使人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回去养着。〃
结果却是出乎意外,不管老太爷怎么说,年富就是不搬。
最后,老太爷无奈,使人拿了自己的帖子请太医,确认孙子确实无大碍后才离开。
雍正这边,也早得了消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年熙生病,雍正不是使人过去送些人参,就是召太医过问一二,比对自家子侄还关切;年富生病,宫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已经能引起人们的好奇之心。
这时,就有人提及年富的庶出身份。
他现在虽是一等子,风光无限,可压根就比不上长兄年熙。年熙是嫡长子,没有变故的话,是要承继一等公爵位的。
于是,那些想要借〃探病〃之名巴结年家的官伸,很快就转移了阵地。不再直接拜访年富,而是去年老太爷处见年熙。
年熙却没心思与他们扯皮,称病不出……
京城里茶馆里,又添了谈资。
前门刘三的大表弟在崇文门当值,看到年家进京的车队。
车中绝对不是寻常东西,因为那个小箱子,都要两个人抬。
有人说,那车队运的都是金子,只是不知道是孝敬给宫里那位,还是孝敬自家老人。
又有人说,年莫尧这次青海大捷,赚足了本钱,如今已经是〃西北王〃
闲话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年家来的。
曹颙却觉得不对,这传言说得热闹,有些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夸大其词,可是百姓运边却相信他们的耳朵〃
俘获年羹尧的大网,已经在皇帝手中展开。
同去年众人的期待相比,今年大家对随扈塞外的惦念少了许多。因为大家晓得,就算是惦记,也是白惦记。
连修畅春园的十几万两银子。皇上都舍不得,哪里又舍得带着宗室百官,避暑塞外?
果不其然,到了三月底,雍正就有旨意下来,蒙古王公轮流进京陛见。
虽说舍不得银子,可是雍正确实也是畏暑热。
因此,到了四月初一,雍正就带后妃移驾畅春园。
上行下效,京城王公大臣,也都陆续搬到海淀园子避暑。
曹颙这边,也同初瑜商议后,阖家出城避暑。因为府里先生也要跟着同去,东府天护、天阳兄弟也就随着同去。
淳亲王也带了家眷,移居与曹家邻的王园。
两家是姻亲,少不得往来宴饮。
淳王爷如今没有掌部务,正是清闲,待曹颙休沐时,他就使人叫曹颙过去下棋,话里话外问的却是甘州之事。
曹颙还以为自己的岳父是关心自己的差事,将奉旨修建新城,安置移民之事讲述一遍。
淳王爷听了,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直接开口问起驻军之事。曹颙在甘州半年,兼着西北军后勤庶务,自是对西北军知道得清清楚楚
淳王爷听得津津有味,目光悠远,似在回忆什么。
曹颙后知后觉,察觉出岳父的异样。
他的视线落在淳王爷的残腿上,心中叹了口气,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可怜可恨〃这是什么?〃看着十六阿哥献宝似的得意,曹颙很是意外。
他本在淳王府园子陪岳父说话,结果被十六阿哥给拉了回来。因十六阿哥急匆匆地,淳亲王晓得他有事,便也没有相留。
到了曹园书房,十六阿哥就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匣子,打开其中一介,给曹颙看。
曹颙还当是什么宝贝,结果是半匣褐色药丸……小手指盖大
十六阿哥拖出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了,摇着扇子,面带得色道:〃宝贝!〃
曹颙捏起一丸,放在鼻子下闻闻,有些山楂肉的香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
他眼睛一亮,道:〃鸦片加山楂制的?〃
十六阿哥笑着道:〃嗯,治感冒与拉肚子,一丸就好。就是吃几次就上瘾,不能在国内卖
原来,去年云南鸦片运到京城后,雍正就私下里给十六阿哥下了密旨,让他想法子将鸦片外销。
广州那边,因东印度公司有罂粟基地,鸦片膏产销已有些年头。国内的鸦片膏,若是不想起噱头,一时还无法与之相争。
加上这东西毕竟是毒品,朝廷终要下旨意在国内禁的,不好明晃晃地往外卖。
十六阿哥想着这个东西,在国内都是药铺有售,便想着变〃毒〃为药,好让它能名正言顺地卖到国外与蒙古。
可他不是大夫,太医院那边人多口杂,不好随意使唤。他便想起乐家,会了同仁堂的当家,在同仁堂秘密药房里炼制了这些药丸。
曹颙没有试过这个药丸小但是既是十六阿哥这样说,想必已经使人试过药性。
借着〃药丸〃的名头,将鸦片外销是好事,可毕竟是入口的东西,治得又是小病,推行起来未必容易。
见曹颙不为所动,十六阿哥打开另外一只匣子。里面分成两个格子。一个格子装着几只卷烟小一个格子里装了两只鼻烟。
这却是和了曹颙的心思,鼻烟本就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加上罂粟再销到西洋,也容易被人接受。
卷烟在蒙古推行两年,如今蒙古王公已经有不少〃烟民〃。
如今这加了料的,就是〃升级版〃。
〃皇上的意思?〃曹颙问道。
将这些东西卖到蒙古容易,蒙古王公有领地与属民,可是比宗室王公要富裕得多。可是眼下要想的,不仅仅是卖出去,还要提防它回流,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十六阿哥微微皱眉,道:〃往国外销的还好说,直接挂在内务府名下走海关;蒙古的却是难办,还要再等等,内蒙弃与喀尔喀暂时只能撂在一边,借着朝廷官吏往返青藏的时候。带一部分到青海与西藏,只是不好以朝廷的名义
不以朝廷的名义,那自然要有个人出来牵头。
曹颙听了,不由心下一禀,道:〃十六爷万不能沾手!〃
不管皇上说得多么好听,都不能替他顶缸,若是什么时候计较起来,也是罪过。
十六阿哥狡黠一笑,压低了音量,道:〃放心,我还没有尽忠到〃粉身碎骨〃的地步。这些东西,虽是祸害人的,油水却丰,就算不背骂名,也容易招来麻烦,我不会沾这个。我这里却是有个好人选,孚若猜猜是哪个?。
曹颙见他笑得阴险,不像是成全人的,倒像是给人挖坑的,稍加思量,跟着笑了:〃年富?那可得使人盯好了,要是这小子胆子肥。往国内销可就麻烦了
十六阿哥混不在意,道:〃内务府这边控制数量,也会使人盯着,不会让他胡来。不过是借着他老子的名号,将这些东西顺顺利利卖到青海、西藏而已
听了这话,曹颙就晓得十六阿哥这是记着仇,要给年家父子下个套。
这内务府的买卖,上手容易,可是打秋风的多。
年家如今有个贵妃,还有两个公,看着显赫不假,可这份显赫,只是对朝臣说的。
在宗室眼中,年家不过是汉军旗,只因是换上潜邸旧人,才有了今日体面。他们轻易不会与年家争执结仇,可是方便割上一刀的时候,也会很乐意下手。
到时,年家会做人还罢,要是不会做人,就要结怨结仇。
要知道,大清的宗室,虽比不得前朝,没有封地,可是名义上却有与皇上〃共议国事〃的权利。
又是一窝蜂的都圈在京城,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最怕的就是丢份。
以年羹尧的倨傲,年富的小家子气,两下里不结仇才怪。
曹颙点头,默认了十六阿哥的安排。
不管年富出于什么目的,确实算计过他,如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其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正好。
庄亲王府在海淀也有王园,所以十六阿哥如今也住在城外,拉着曹颙,又规划了一番〃鸦片大计〃。喝了几盏茶,肚子有些饿了,十六阿哥也不跟曹颙外道,直接叫曹颙预备吃的,用了晚饭,又拉着曹颙溜达两圈,消消食,才慢悠悠地走了。
曹颙送走十六阿哥,心中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十六阿哥好像在故意拖功夫,不爱回家的样子。
回房后,他就与初瑜提了此事,而后问道:〃这两日你在岳母那里,可听十六爷那边的事儿?莫非王府有什么变故?〃
初瑜听丈夫提及此事,面色有些古怪。半晌方道:〃还真是听了一嘴,如今外头都等着看十六叔府里的笑话!〃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太福晋为难十六爷?〃
他知道庄亲王太福晋与十六阿哥之间相处的不算融洽,怕十六阿哥因此背了〃不孝〃的恶名。
即便是贵为亲王,也要提防悠悠众口。要不然,不说旁人,雍正就不会饶了他。清朝这几位皇帝,不管实际如何,对外可都是推崇〃孝道〃的。
初瑜叹了口气:〃先是逼着十六叔立弘普为世子,见十六叔不应,又强做主给十六叔纳了个侧福晋。弘普、弘明两兄弟,如今都养在太福晋身边。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就带着新侧福晋来海淀,留了十六婶与十六叔其他妾室在王府,又不许十六叔回城住
这样做,就有些过了。毕竟十六福晋还不到三十岁,立了弘普,将来有嫡子怎么办。
谁不知道,宗室诸王中,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称得上恩爱夫妻。老福晋这样做,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十六福晋。
连曹颙听了,都不禁有些着恼。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与十六福晋也熟识。同那些以泼辣闻名的满洲姑奶奶不同,十六福晋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
就凭已故侧福晋李氏害了她三个儿子,她却能容忍弘普、弘明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吃穿用度不曾亏待半分,就已是难能可贵。
而且,她又不是伪善之人。也没有因自己无子,就千方百计地拉拢两个庶子。弘普与她疏远,她也没有与之计较;弘明乐意亲近她,她也没有因李氏的缘故就迁怒到弘明身上。
十六阿哥对她,已经不仅是怜爱,而且还有敬重。随着年纪渐长,十六阿哥也渐渐收敛早年的花心,夫妻相处甚是和谐。
再说请封世子,朝廷有规矩,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王府阿哥要满二十才能请封世子或者爵位。
现下逼着十六阿哥,不过是让十六阿哥口头答应。
老福晋不会给十六福晋留体面,十六阿哥却不会不顾夫妻之义,自是不可能应的。
弘普半大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未必晓得体恤人,说不定就将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埋怨上。
老福晋这招〃养子亲孙〃固然是为了防止过继的儿孙待自己不孝顺,却也太阴损了些。坏了弘普与十六阿哥的父子之情,让弘普只能依靠她。
曹颙恨恨,可毕竟是十六阿哥家事。十六阿哥既然提也没有同他提,可见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只是这太福晋,实是太招人厌了些〃,
这样抱怨的,不只曹颙一个。
庄王府海淀花园,提着灯笼,在前给十六阿哥照亮的赵丰心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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