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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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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人后,有个穿着绸衣的青年,弱冠年纪,满脸倨傲之色,扬着下巴,打量着曹颙一行。他身后,还有十来个壮汉,将酒楼门口堵住,隐隐地将他们这一行围住。
看到唐执玉面如寒霜,曹颙与梁传福去若无其事,那青年倒是一愣,随后面上又带了讥讽,道:
〃青天白日,想要吃白食,还有王法没有?〃
曹颙哪里会同他拌嘴,只看向张义道:
〃使人去衙门了?〃
张义躬身道:〃使了,还问清了路,县衙就在后街。〃说到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那青年一眼,道:
〃就是这位吩咐小二,带夏全、路敢干去县衙……〃曹颙与唐执玉对视一眼,实想不出这青年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
据他们所知,这静海县令郭一裕是捐官,去年到任。难道,这青年是郭家子弟?
郭一裕是湖北人,一口南音,眼前这青年说的却是本地话……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三爷看着四周壮汉虎视眈眈,对面的青年面色阴郁,曹颙真是哭笑不得。
他与唐执玉,一个总督,一个布政使,却是碰上〃黑店〃被人当面讹诈。他并没有摆明身份的意思,固然今日这事是庄笑话,可要是传出去,还不知会被穿成什么样。官场上,最不缺无事生非之人。
他只是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便对唐执玉与梁传福道:〃益功,相生,既是要等衙门里来人,那咱们稍坐片刻?〃
梁传福出身军伍,哪里会将眼前的几条地头蛇放在眼中。就算是众人不抬出身份,只凭跟着的这十几精卫,也不会惧了这些地痞。
唐执玉恼是恼,但是不单单是怪被〃讹诈〃还迁怒到静海县令身上。眼前这青年如此有悖无恐,可见同衙门极熟。他想等县衙衙役到了,确认一下,再做定夺。于是,听了曹颙的话,这两位都应了,随曹颙转身回了包房。见了众人的反应,那青年倒是一愣。
往常被宰了一刀的客人,不是战战兢兢、破财免灾,便是怒不可赦、动起手来。就算点子硬,这青年也不怕。
这静海县中,还真没有他尊怕之人。
他只是骄横惯了,并非无脑之人,想着曹颙说着一口官话,隐隐地生出几分不安,回过头去,将后边掌柜的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高价〃是掌柜的做主要的,见张义不给,外头那两桌又不像善茬,这才急忙请了这青年过来镇场子。
那掌柜的看出他脑了,忙弓着身子,小声道:〃三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店里有几个月没来外客,郑爷的案子一出,听到音讯的都对这边避之不及……〃
这青年见包厢门已经关上,直觉得自己被剥了面皮,些许不安也全化作脑怒,面色越发阴郁。
酒楼距县衙本就不远,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夏全、路敢干就带了几个捕快过来。
那捕快头儿是个胖子,三十多岁,长了副笑面,原本同夏全、路敢干说话,见那青年人,立时收声,趋步上前,笑道:〃许久没见三爷,小的给三爷请安了。〃
那三爷早已等得不耐烦,没功夫打理他,指了指包厢道:〃吃白食的那几个家伙,就在里头,蒋捕头看着办吧!〃
蒋捕头到底年长,比这〃三爷〃多了几分见识,一路上虽没有套出夏全与路敢干的话,可那一口京腔却是错不了的。
他面上巴结〃三爷〃心里却乐不得〃三爷〃倒霉才好,哪里跟平白得罪人,正想着如何措辞〃三爷〃已经等不得,扬声道:〃衙门里来人了,还不快结账,非要爷递状子么?
话音未落,包厢门已经打开,曹颙等三人出了包厢。
蒋扑头看了三人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天津卫是〃三不管〃地界,位于河间府、保定府、顺天府交界之地,他虽在县衙当差,却有幸去过周边的几个府衙,正经地见过几个大官。包厢里出来这三人,气度看起来,绝非常人。
曹颙虽有些看看眼前这些官差会如何应对,却不愿出面与之扯皮,便示意张义上前料理。
这会儿功夫,张义早已熄了之前的怒火。
他已经看出,自己老爷没有摆出身份,却使人唤官差来,无非是确认下是否〃官商勾结〃罢了,便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看着那捕头道:〃既然县衙来人,到底当如此处置此事,还请这位大人做主?〃蒋捕头已是瞧出,包厢里出来这几位才是能做主的。
见他们不搭理自己,而使旁人说话,越发印证的心中的撸测,这几位身份不一般,他心里越发恭敬。
可这〃三爷〃手眼通天,又不是他能得罪的,只好苦着眉道:〃要是能和解,还是盼着诸位能化干戈为玉帛;倘若实在调解不成,只能请县尊大人出面。〃
见他没有太多偏帮,曹颙心里松了口气。
唐执玉为人耿直,眼里揉不进沙子,要是这静海县令真有不妥,怕是他要大动干戈。水清不养鱼,直隶官场牵扯太多,不是唐执玉能搅合动的。
即便现下有雍正的支持,使得唐执玉能肃清一下,也当不了长远,说不定还要累的唐执玉丢官。曹颙对唐执玉甚是满意,自然是想着多合作两年才好。
唐执玉却是眉头皱得越发紧,张义已经讲的清楚,这家铺子是天价讹诈,捕快竟然还提出〃和解〃又抬出〃县尊〃来。
要不是他们这一行人,有好几个文武大员,换做平常百姓,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唐执玉不满,那〃三爷〃就更不满。
他阴深深瞪了蒋捕快一眼,道:〃吃饭付账,欠债还谶,天经地义,还有什么需要调解的?〃
蒋捕头讪笑两声,带着几个捕快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张义望了望曹颙。
该看的看了,曹颙有些不耐烦,对张义道:〃结账!〃
众人皆是一愣,连张义都愣住,看着曹颙没应声。
还是曹颙又说了一声,张义才应了一声,去寻那掌柜的付账。
那〃三爷〃见曹颙如此吩咐,面上忠了几分嘲色,想要讥讽两声,又咽了回去,只冷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手下让开门口。那蒋捕快似乎对这〃三爷〃畏惧颇深,先曹颙等人一步出了酒楼。〃大人,难道就容这等小人猖獗不成?〃等出了酒楼,唐执玉便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曹颙笑笑,道:〃就算晓得那人不妥当,也要人证物证都有了才好。
唐执玉正糊涂,就见曹颙指了指前面一个写字摊子,对张义道:〃以你为苦主,写个详细点的状子,再打听打听这酒楼老板的背景,稍后送到县衙。〃
张义应声去了,唐执玉却踌躇道:〃大人,瞧这人在官差面前肆无忌惮,肯定有所倚仗,静海县未必清白……
曹颙闻言,心下一动。
唐执玉到静海,半数为海边渔民生计,半数为考察地方吏治,心中肯定含有定夺。
曹颙想了想,道:〃我随益功同行而来,不过是为了看看下面兵事,地方庶务,还是由益功定夺。〃
唐执玉听了,倒是不推辞,建议迟缓一日去县衙,先看看百姓民生。曹颙并无异议,众人便先回了客栈。
如此一来,那状纸也没有送到县衙。那〃三爷〃的身份,张义到是打听个大概齐。
那〃三爷〃叫李鹏举,祖父曾在湖北为知府,积攒下若大的家业,是静海数一数二的人家。
他父亲没有做官,是本地名士,捐了个候补知府,连李鹏举身上也捐了七品知县的出身,见了静海县令也是平礼相见。
李鹏举的两个哥哥,一个在京中为吏,一个在河间府当官。他的姐夫,就是天津卫的千户。
这静海县令初到静海时,举步维艰,后来还是亲到李家给老太爷请妥,得了李家人的支持,才政令通行。最近一段时间,却是不知何故,使得县令与李家翻脸,关系僵持起来。
次日,曹颙同唐执玉带了几个随从护卫,换了好几家人多的茶馆吃茶,借而听听坊间传闻。显然,这静海县令的口碑,很是不好。
半天的功夫,曹颙与唐执玉已经听好几个人念叨起静海县令,说这位县尊胆子够大,为了捞银子,天理良心都不要了。
又说张于氏死的冤,明明是她奸夫被撞破后,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县尊却收了奸夫的银钱,反而将于氏夫君当成杀人凶手结了案情。听着听着,曹颙与唐执玉都变了脸色。
欺软怕硬,人之常情,不是大毛病;要是罔顾律法,草菅人命,那真是罪该万死。
出了茶馆,唐执玉已经面色铁青,看到曹颙道:〃大人,人命关天,怕是得往县衙是一遭。〃
曹颙明白他此举用意,坊间传闻,不可尽信,还得去县衙看过卷宗,才能抽丝剥茧,看是否是冤案。
他点了点头,道:〃也好,这静海县令去年到任初,曾过去总督府,刚好我去京城,没有碰面。要是去县衙,就亮益功的身份吧,省得动静太大,扰得外头的官员不安生。〃
唐执玉闻言,有些迟疑,道:〃大人,以下官的身份,查看案件卷宗,有些逾越……〃
他毕竟只是布政使,主管吏治与民政,关注刑事案卷,是有些越界。
他之所以关注案件是否有冤情,不是插手按察司的差事,而是要确认静海县令是否违法乱纪。
曹颙听了,道:〃无妨,过后我会同按察使司那便打声招呼,就说是我遇到此事,命你查……
皇宫,养心殿。御座前,跪着两位兵部尚书。雍正坐在御座上,满脸铁青。
幸好早有提防,知道准格尔勾搭俄罗斯时,他便命黑龙江将军留心边境,又专程增加了三百火枪兵,才抵住俄罗斯人的翻边。
俄罗斯派兵犯边,自言并非要同大清开启战事,而是要重新划定边界。
不过是趁着西北不稳,趁火打劫罢了……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女鬼在朝中文武大臣享受〃太平盛世〃,隆科多的危机终于到来。
站在御前,看着忧心忡忡的雍正,隆科多直觉得背后发寒。
虽说早已知道雍正态度的改变,可是他心里仍是存着一丝期盼,希望皇上看在自己老迈无用的情分上放过自己一次。
甥舅二人,四十来年的交情,即便不是血亲,也胜似血亲,却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隆科多有些恍然,不由想到,要是当年自己选了其他皇子,逆会不会有今日劫难。现下,最后的一点盼头,都被眼前之人打破。眼前这人不仅要收拾他,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偏生此人还表现得一副〃器重〃模样,像是除了他,就没人能为其分忧一般。曾几何时,他为这种〃器重〃感动迷花了眼,现下想想,却是南柯一梦,徒增笑柄。
与俄罗斯的谈判,岂是那么容易的?
除非有决心一战,否则压根就没头底气。
迁就俄罗斯人,就要被骂为卖国贼;不迁就俄罗斯人,有些纠纷,也要处理。如今西北不太平,俄罗斯掺和打劫,不狠狠地咬下两个肥肉能老实么?
隆科多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是做出波动状,出列一步,躬身道:〃奴才领旨,奴才定粉身碎骨,不负皇上所托。〃
雍正点了点头,看着他道:〃如此,就劳烦舅舅了!〃
十三阿哥站在一旁,眼角看到隆科多佝偻着身子的模样,心中不忍,却是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劝的,只有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青砖……
静海县衙,二堂。郭一裕穿着补服,抄手站在一旁,鳆头乇经渗出汗来。谁会想到,一省布政使会驾临静海县,怎么不使得他一个小小县令诚惶诚恐。
既是觉得机缘到了,说不定能攀附上峰,前程大好;又怕有不周到的地方,得罪了贵人,吃不了兜着走。
唐执玉科班出身,本不看不上这些捐官;加上这郭一裕腆着肚子,满脸油光铮亮,实不像是清官的,他就有些不喜。只是他不愿〃以貌取人〃还想要再看看。〃本藩路过静海,许是要耽搁两日,叨扰郭大人!〃唐执玉道。
郭一裕听了,真是有喜忧参半,躬身道:〃藩台大人驾临静海,是静海百姓之福,是下官之福,这就使人安排大人下榻之处,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唐执玉看了看就不做声,同梁传福一道站在一旁的曹颙,道:〃要是郭大人便宜,劳烦郭大人预备三间上房。〃郭一裕忙应了,等出去吩咐人时,才觉得有些不对。
这随布政使大人过来的两位都气度不俗,他原以为是布政使司的属官,可瞧着唐执玉亲自吩咐这一句,倒是不愿怠慢两人的意思。唐执玉一个布政使,还分了半边上房给曹颙,幸好不是东边。郭一裕虽心中疑惑,却是一会儿也不敢耽搁。
除了安排唐执玉一行的住处外,他又使厨房置办上席为众人接风,直忙的团团转。
好在郭家奴仆不少,不过半个时辰,管家就过来禀告,宅内正房与厢房已经空出来,又换了的全套的新铺盖。
郭家的女眷带着孩子,暂时挪到后罩房。
郭一裕怕众人等的急,不敢耽搁,亲自引着众人过了垂花门。
三间上房,两侧都带了耳房,东西两间都是卧室,东厢与西厢是两个小套间。因曹颙早已说过,暂不明露他的身份,一切以唐执玉为主。
唐执玉便不客气,自己占了上房东屋,请曹颙西屋安置,梁传福东厢安置,西厢则是布政使司两位幕僚。
郭一裕见了这番安排,知道众人中还是唐执玉身份最高,心中多少松了口气。要是再加上一个〃贵客〃他还真是担心招待不周。进了上房,唐执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炕上换了新帐子是苏绣,被褥是蟒缎,屋子里多宝格上,摆着金玉摆件。
等到送上席面,不是山珍、就是海味,没有凡品。有两种山珍,都是稀奇罕有的。不知道是从外头请的厨子,还是自家养的,这席面做的极为精致。露面的婢子下人,侍候酒席、上菜的就有不少。
唐执玉出仕多年,可因为官清廉,日子过得一直不富裕。可官场交际,却也练就几分见识。不从旁的看,只看郭一裕的吃穿住,就透着富庶。七品知县,除了贪墨,哪里还有敛财的手段。
唐执玉想起的张于氏的案子,就担心其中是否有冤屈,晚饭过后,便同郭一裕说了,想要查看年后案宗之事。上司发话,郭一俗自是无不尊从。他原要将案宗送到内宅,被唐执玉拦住,便请唐执玉去前堂查案。
曹颙借口劳烦,没有随同前往。
同唐执玉的观察点不同,他倒是没觉得郭一裕的生活有什么不妥。
上房中的金玉摆件,看着就是有年头的,不像是新品;侍候酒席的婢女、小厮,偶尔应答,说的都是同郭一裕差不多的乡音;再看郭一裕言谈,虽带了紧张,仍是不卑不亢。
不过瞧着唐执玉不假颜色,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
关于张于氏这个案子,曹颙倒不怕冤枉好人。这案子即便判了,也会上交到总督府,由总督府提交刑部。
渠传福只负责曹颙的安全,更不会去参合地方政务。许是路途劳乏,曹颙沐浴一番后,早早地就歇下。
可是,静海白天还好,不过是晒的厉害些;到了晚上,却是闷热难挡。
这边距离京城不远,习俗很从京中的多,要端午节后才开冰窖。
曹颙躺下没一会儿,便觉得出了一身汗。没办法,他只好翻身起来,使小厮送了两盆凉水过来,周身擦了一遍,才觉得好些。
这样折腾一番,他反而睡不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将近子初,想着唐执玉还没有回来,曹颙便起身穿衣,踱步去了前院。
二堂里,点着两盏灯火,唐执玉坐在书案后,还在埋首案映。郭一裕陪坐在一旁,满脸困倦,眼睛半睁半闭,下巴一点一点,跟小鸡佐听到脚步声,唐执玉抬起头来,见是曹颙连忙起身。郭一裕一下子清醒下来,连忙也跟着起了。有外人在,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直道是天色不早,劝唐执玉明日再看,否则让主人这样生陪着,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唐执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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