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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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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虎捅了他一拳,瞪了眼睛:〃你才怕媳妇呢!就是没娶亲的时候,我多暂去过那腌臜地方?〃

魏信却笑着击掌道:〃是了。你原是正经人。如今呢,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自然被媳妇拴得更紧。〃

郑虎听提他宝贝儿子,心里高兴,也不理会他揶揄,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回儿子多么招人稀罕,又说长相随自己,小身子很壮实。

魏信就在一旁笑呵呵地拆台损他,同桌的都笑得打跌。

郑虎强了几句,却哪里说得过魏信,便岔了话题,问起魏信广东那边风光。魏信便滔滔不绝给他讲起了海港贸易繁华,又说了洋人和稀罕地洋货。

郑虎听了,心下羡慕,不由道:〃若有机会,我也定要随着你去那边瞧瞧!〃

曹颙并没有来观礼。毕竟是赵家的主子,他知道自己一出现,赵家人再见礼再让上座什么的着实麻烦,也破坏了婚礼气氛。因此曹颙只在开席后过来陪魏白喝了两杯。

曹颙到时,魏白已是喝高了,帽子有些歪,舌头也大了,真心诚意和曹颙说着感激的话,却是呜噜一团,听也听不清。曹颙笑着和他干了三杯,让小厮扶着他继续敬酒了,自己往魏信郑虎他们这桌来。

满桌人都站了起来,又有忙不迭拿酒要敬曹颙的。曹颙忙笑道:〃今儿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随意。〃

和众人让了一回酒,曹颙向郑虎道:〃原想着明儿去找你,但不巧明儿我要出趟门,只得今儿和你说了。一会儿散了往巷口张家茶楼说话。〃郑虎忙应了。

酒过三巡,新郎官被送进洞房,魏信带了一伙人闹洞房去了。郑虎没去跟着凑热闹,便随了曹颙离开魏白的新宅,到了张家茶楼。

雅间里,曹颙取出个匣子,递给郑虎。

郑虎一愣,打开来见是厚厚一沓银票,另有两张卖身契,却是自己和妹妹的。他不由唬了一跳,忙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曹颙道:〃这银子,是杨明昌投标的十六万两。这些年来辛苦你们兄妹了,这些银子虽不致让杨家破产,但却够他肉痛地了,也算为你们兄妹出口气!那年破庙里我对你们兄妹两个地应承,这也算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仇怨,自有老天爷为你们兄妹来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郑虎掐着那卖身契,犹有些惶恐:〃这……公子……〃

曹颙摆手道:〃从今以后,你只管做你想做之事便是。〃

郑虎一时百感交集,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猛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口称:〃公子大恩,郑虎没齿难忘。有无这一纸契文,小的这条命都是公子地,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曹颙忙拉了他起来:〃快快请起。珍珠一事,若非你们兄妹,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光景。你们已是为曹家做了良多!〃

郑虎并不瞧那银票。只将两张卖身契揣到怀里:〃公子已经是对我兄妹恩重如山,这银票我们不能拿。〃

曹颙道:〃你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妻儿考虑。还有你的妹子,有份嫁妆也是依靠。这银票原是杨明昌投地,原也当是你们的。〃

郑虎听提到妹子,犹豫了一下

:〃再次谢过公子大恩。那就将这银子里的十万嫁妆。只是我妹子……〃

那日曹颙已是把话说的明白。不会纳郑沃雪为妾。郑虎也想通了。其实郑沃雪品貌皆是上乘,又有养珍珠的技术,如今又添十万两之巨的嫁妆,若说出去怕是多少户人家抢着来娶的。只是到时候从中择出良配,端得不易。如今,太湖那边也没有合适的,这次珍珠会上也没瞧见可心地。郑虎不由犯了难。

更有一点,珠场这边暂时还离不开郑沃雪,还需要她再监管两年,可现下郑沃雪就已经到了论及婚嫁地年纪,若再两年,她这年纪也大了,怕是良配更加难寻。

曹颙知道郑虎地顾虑,也是颇为头疼的。只好宽慰郑虎。叫他们慢慢寻访。覓得良人便让郑沃雪从珠场抽身。郑虎得了曹颙的许诺,也稍稍安心,只待回去给妹妹寻访个好人家。

曹颙又问郑虎之后有何打算。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买田置地,曹家都会帮忙。

郑虎却摇摇头:〃珠场这边还需小的看守。多暂珠场这边事了,小的再另做打算吧!〃他顿了顿,一脸羡慕的说:〃其实今儿听了魏信说广东那边的情形,小地也有些心痒。若是这边珠场事毕,公子身边没什么差遣,小的想去那边见见市面!〃

曹颙笑道:〃也好。这几年魏信在那边也站住脚了,你若想过去倒是不错。〃

被曹寅父子劝了几次,李氏终于决定亲自接母亲高太君过来住一段日子。因好多年没回门,康熙四十年虽从杭州回来时在苏州逗留,也都是来去匆匆,这次却是要准备各色礼物。文氏与高氏两位老太君的,李煦与其妻妾的,李与其媳妇儿女的,李鼎的,再加上一些族人远亲,在里里外外的礼物就备了十多个箱子。

五月十七,曹颙亲自护送母亲从水路前往苏州。魏白新婚,曹颙放了他的假,只带着魏黑、小满、吴家兄弟并织造府选出地几十护院随行。一共用了两艘船,一艘大地,是李氏并一些丫鬟婆子等女眷乘坐的,曹颙带了其他人乘坐在后边的小船。

江宁到苏州四百余里水路,沿途有曹元带着人陆路前行侍候。每到停驻码头,便早有人从岸上买了新鲜吃食送上来。赶上天气好地时候,曹颙也陪母亲上岸去溜达溜达,吃一些风味小吃,买一些地方特产。李氏自打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宅门里,哪里见识过这么多外面的东西?实在是眼界大开,又有儿子在身边,李氏倒丝毫没有觉得旅途之苦。

因这一路慢行,停停走走的,直到十日后,曹颙与李氏才抵达苏州。

早几日前,李家就得了消息,知道李氏母子从水路来苏州,码头早就派了人的。等到曹颙扶着母亲下船,李与李鼎兄弟已经带着快马赶来了。

李年近三十,身子微微有些发福,颌下留了胡须。如今他也领了内务府的差事,在苏州织造府这边当值。李鼎则一边读书,一边替父兄两个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他仍是满脸温文的笑容,恭敬地给随着哥哥给姑母请了安,有客气地与曹颙道好。扬州之别,不过半个多月,他与曹颙竟都是似不记得了一般,闭口不提。

接李氏的马车,早就准备齐当的。等进了李府内院,见到母亲与伯母两位至亲长辈,李氏又免不得一番泪流。曹颙作为孙子辈的,按照规矩,给舅姥与外祖母都磕头请安。两位老人,文太君年近八旬,高老君也将近六十,不过却都很康健,精神头很足。见到曹颙,还当他是孩子似的,拉到炕边看了又看,爱不够似的。

李已经娶了几房妻妾,生了三四个儿女,被祖母与母亲带着过来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

最小的一个小子方三岁,正是淘气的年纪,因是嫡出,平日常腻在两位曾祖母这边,最是受宠的。眼下,见了两位曾祖母都拉着个不认识的高个子说话,并不理会自己,实在心里委屈得很。没等他母亲叫他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呢,他便迈着小腿奔到炕沿,要爬上炕。偏偏个子小,使了吃奶的劲也没爬上去。

就听李之妻梁氏低声呵斥道:〃诚儿,不许淘气,快快下来给姑奶奶与表叔见礼!〃

李诚却不是怕母亲的,只回头做了个鬼脸,还要往炕上爬。曹颙见他实在费力气,就笑着俯下身子,将他抱到炕上。

李诚上了炕,也不知道道谢,直接就滚到高太君怀里:〃叔祖母,诚儿半日没见您,可想您了!〃

文太君因孙儿在客人面前失了规矩,板着脸说了两句的,却被高太君劝住:〃他才多丁点的孩子,况且淑卿母子又不是外人,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呢!〃

李诚就窝在高太君怀里咔吧眼睛,也不说话,微有好奇的打量李氏母子。

文太君摇摇头,笑着对李氏与曹颙道:〃你们瞧瞧,这宠得实在不像话,就是儿与鼎儿小时候,也没见她这般上心过!〃

李氏见母亲对曾侄孙比对外孙都亲,心里忍不住有些酸,然这也不奇怪,谁让自家离的远。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笑着夸李诚模样好,招人喜欢。

地上,梁氏带着几个孩子,给李氏磕头。

李氏这边,自然拿出了准备好的各色见面礼,是人人都有份的。

给两位长辈见完礼,曹颙就被请到前厅,却只有李煦在。曹颙给堂舅请了安,又客气的问起两位表哥怎么不在这边。

李煦叫曹颙坐了,随后笑着答道:〃衙门有点事,我刚让你两位表哥过去照应了!〃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曹颙,像是要说什么。

第六卷 清平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挑拨

家,前厅。

曹颙被李煦请到前厅,见过礼后,分宾主落座。李煦始终带着笑,不过却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曹颙知道这是戏肉来了,却不知自己这位堂舅到底要唱哪一出,因此并不主动开口,只端起几上的茶杯,慢慢地吃了两口茶。这茶虽是苿莉花茶,但又与寻常的苿莉花茶不同,花香淡淡的,茶味却更香醇。他掀开盖碗,看了一眼里面的茶色,怨不得如此,原来这选入的胚茶是碧螺春。

李煦正琢磨着从哪里开口,见到曹颙看茶,笑着开口道:〃这是你二表兄弄出来的,他听说你们家弄了几处茶庄,推出几款名茶来,对这茶叶也上起心来。一时找不到上等的茶树,就取了巧,将这碧螺春加工成了苿莉花茶,没想到还不错。〃说到这里,脸上留出几分得色,抱拳往京城方向拱拱手:〃四月贡进京里,听说太后她老人家是极爱的!〃

曹颙笑笑道:〃却是好茶,二表哥如此聪敏,着实让人佩服!〃话说着,心里却想起一事,那碧螺春的茶庄挂在内务府名下,幕后主事的却是郭络罗家的人,九阿哥的母族;再想那总督噶礼是九阿哥嫡福晋的族人。九阿哥是八爷党的核心人物,这其中的猫腻就有些道道。平白无故的,郭络罗家凭什么拿自家的茶叶来让李家得好处?这苿莉花茶又不是什么独特方子,照猫画虎也能够加工出来。他不由暗叹口气。李家,陷得实在太深了!

看着曹颙半句不可多说,李煦心里很是不舒服,总觉得其城府太深了些,再想想半月前之事,越发觉得这个外甥叫人想不透。

半个月前,李鼎从扬州赶回来,将那边的事情对父亲说了。李煦火冒三丈。他是有心与礼交好地。但是却从未想过与曹家决裂。

曹李两家。互为倚仗,若是任由人挑拨,有了矛盾,那却是〃亲者痛,仇者快〃!

只是,这事一出,他不单单只为干都的愚蠢生气。还为曹家的强势而皱眉。本不过是误会,私下解开就好,为什么半点余地不留?虽说死的都是噶礼的人手,没什么可心疼的,但是却也给了李家一个耳光。

李煦虽然恼,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说,还没有想好以后怎么面对曹家。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就听到李氏要归宁的消息。

今儿。李煦请曹颙到前厅,也有试探之意,看他是不是因扬州之事来的。可是。等来等去,除了自己提到什么,他应上一声外,却不见他有什么话说。

没奈何,李煦只好先开口道:〃你母亲也真是,如今你父亲尚病着,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回来?虽然记挂着娘家,但是也要以夫家为重才是!〃

〃父亲身体渐好了,母亲也是有缘故方出来地!〃曹颙为李氏辩白道:〃三妹妹下半年地婚期,外甥八月就要进京当差,父亲母亲地意思,是要让三妹妹随外甥一同进京!这时间就赶了些,母亲既要照顾父亲,又要为妹妹准备嫁妆,有些忙不开,就想接外祖母过去帮衬帮衬!而且,外甥和妹妹也想趁着我俩都在江宁时候,在外祖母面前尽尽孝心。〃

李煦恍然大悟:〃原是这个缘故,想必是你母亲眼见儿女都要离开身边,联想到自家身上,思念起自己的老娘来!〃心里却惊骇不已,曹家这是什么意思?接走高太君,是想与李家决裂?就算是自家无意掺和进去扬州的事,该给的交代已经交代了,为何还要这般?

李煦心下有些恼,转而一沉吟,脸上带着郑重道:〃你们来的却也正好,我头些日子就想去江宁瞧你父亲去,与他说说话。只因衙门里的事多,一直未能动身。既然你来了,就由你帮我转达吧!〃

曹颙见他郑重,便也郑重应下:〃舅舅请讲,外甥定如实转达!〃

〃嗯!〃李煦点了点头,虽然眼下厅里没人,但仍是刻意压低声音道:〃就说我说的,叫就父亲小心噶礼,那老家伙实在没安好心。扬州之事,颙儿处理得很是妥当,就是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他算个什么东西?去年就弹劾你父亲,今年好好地又打我们两家的主意,骗了你二表兄去,想要给我们两家下个套。实在不是个东西,真欺我们两家没人了不成!〃说到最后,已经是满脸怒气。

时过境迁,虽然眼下李煦一副极其无辜又是满是愤懑的表情,可曹颙却不尽信。若是真有此心,就算人过不去,派人送信也成啊。

心里虽腹诽不已,曹颙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副受教的模样,恭声道:〃原本还以为那噶礼堂堂总督,应是好的,就算名声坏了些,怕也是世人污蔑。没想到私下里这般龌龊,却是如舅舅说得不是个东西呢!舅舅息怒,犯不着与那声名狼藉之人置气。虽说如今李家与总督府有了婚约,但毕竟二表哥的未婚之妻只是噶礼的侄女,并不是其亲生之女,到底远了一层。只是因亲戚,不好疏远,他们这么一折腾,倒也是舅舅的福气!江宁那边,总督与巡抚正相执不下,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闹到御前,若是舅舅不小心被牵连其中,岂不是冤枉?〃

这番话听起来却是实心实意,李煦听得不停点头:〃还是颙儿想得周全!〃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叫了管家,送曹颙回客院梳洗小憩。

曹颙走后,李煦地脸却耷拉下来,牵了牵嘴角,发出一声冷哼。

就见李鼎从里间出来,皱着眉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何要与他解释这么许多?倒显得咱们家怕了曹家似地?原还以为他是奉父命来请罪地,这算什么?难

门问罪?〃

李煦瞪了儿子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干都那小子看上去虽是笑眯眯地。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是噶礼地儿子?那就是总督府的一条疯狗。若是你没在他面前漏过珍珠的话风,他就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诈你?〃

李鼎先是低头认罪,然后方抱怨道:〃儿子只是不服罢了!这曹家太过虚情假意,他们家又是茶园、又是珍珠,哪里是折腾了一年一年的?连父亲也瞒着,还不是防备着父亲也插一手。如今可好,他家银子流水般。又演出典房卖地的勾当。说是要还亏空。还不是在万岁爷面前献媚?结果呢?旗也抬了,小辈的婚也指了,是什么好处都占尽了!若真当咱们是亲戚,怎么会这般?到头来,还像占理了一般,又来数落父亲地不是!〃

李煦虽对曹寅有些埋怨,却不像儿子想得这么多。如今。见儿子提到曹家满脸怨恨,又想想方才曹颙云淡风轻、不动如山地模样,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鼎听父亲叹息,还以为父亲真怕了曹家,不禁道:〃父亲有什么可顾忌地,如今曹寅卸了职,若他们家还在南边。终有求着我家的时候!〃

〃浑说什么?〃李煦摆了摆手。忍不住呵斥道:〃你瞧瞧人家曹颙,跟着好好学学,不要这般眼界浅!曹颙说得在理。礼太狂妄,张伯行又是出了名的倔驴,如今这总督府与巡抚衙门互相拆台,三天两天还罢,若是这般没完没了下去,闹到御前是早晚之事。当着噶礼的面可以说两句好话,难道还真要我们李家做他走狗不成?哼!他这是贪心得没边了,看着曹家产业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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