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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园甜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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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粒。”
盛夏实话实说,那一粒在落入悬崖之后由救他的仙女般的女子帮他服下。
那个模模糊糊的女子的轮廓迅速的在脑子里闪过。
麦穗儿轻轻抿嘴一笑,可不是吃过了吗?她亲自喂他吃的,那粒药丸有股说不出的香味, 不过她不打算将那件事说出来。她可不想好让他怀着感恩的心待她。
梅瑰红专心的看着盛夏,再也没有正眼看一眼一旁的麦穗儿。
当我是空气!麦穗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这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女子,还以为自己是谁呢?充其量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她也太拿自个当根葱了。
她轻移莲步嘴角的笑意扩散。
上前将棉被轻轻拉开,帮盛夏盖至胸口,柔声说:“夫君啊。你身子骨不好。不易说话太多。会累着的,闭着眼睛睡一会,等会药熬好了,为妻叫你。”
盛夏扑闪着一双无力的毫无神采的眼睛看了麦穗儿一眼。虽然觉得她今天有点过分分,将姝草支出去,将表妹支出去,现在又要将师妹支出去。
这才过门第一天就这么霸道,以后还了得。
不过她句句话都是在替自己着想,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他确实有点累了,全身血脉不通的感觉是在是太难受。四肢无力,麻木,想多说话都没力气。
便顺着麦穗儿的话闭上了眼睛。
梅瑰红狠狠地瞪了麦穗儿一眼。平时盛夫人家教甚严,没有她陪着穆丹丹丹和她都不能轻易踏进盛夏的院子。就是盛夏不在的时候也不行。
今天夫人终于发话,大师哥娶了媳妇,新媳妇在不用避嫌。
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除了盛管家。女子都没什么机会出门。
她从小习武,又是家里的独生女,爹娘视她为掌上明珠,加倍娇惯,性情豪爽惯了,现在像被关进牢狱似得。
终于等到师兄活着回来了,几年没见到青年男子,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几句话,又被这个所谓的新娘子搅和了。
麦穗儿回报给她一个美好的微笑,伸出一只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那大师兄,你好好休息,师妹改天再来。”
她无视麦穗儿的笑脸,弯下腰身对盛夏说了句,直起身子脚下生风的出了屋子。
、 麦穗儿随着到了门口,掀起门帘。
梅瑰红出了屋门, 便站在门檐下往里看,心里实在眼不下那口气。
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村姑,嫁到这么高贵的人家,见到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小姐,不好好的仰慕,还变着法子的下逐客令,真是没有眼力。
村姑就是村姑,没什么见识。
等了好一会,麦穗儿只是目送她出了门槛便放下门帘,根本没出来相送。
“ 什么破村姑,一点规矩都不懂。”
心里气恼也不能追进去质问,只好小声骂了句,自己出了门。
盛夏从五岁起就跟着爹习武,待她如亲妹妹。
两人相差五岁,也就是她一出生就认识大师兄,因为她是爹唯一的女儿,受爹的影响,两个师兄都对她百般呵护。所以她不叫师兄叫师哥,显得亲近一点。
师兄都对她百般呵护,这个该死的村姑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没回和穆丹丹共住的芳园,而是直接去了德园见盛夫人,也就是她的干娘,自从爹爹为了保护盛夫人身亡,盛夫人便认她做干女儿,对她几乎比亲外甥女还好,几乎是百依百顺。
进了德园,盛管家庄妈都在,穆丹丹姝草也在。
“干娘,丹丹姐姐,你也在啊。”
问了声就坐在了盛夫人身边。
脸上满是委屈。
盛夫人慈爱的一笑,示意庄妈上茶,轻声问道:“瑰儿,怎么了。”
梅瑰红掘起殷红的嘴唇:“干娘, 都是那个什么麦穗儿。这不是大师兄新婚嘛,瑰儿就想去道喜,没想到才刚刚和师兄说了几句话。就被她以师兄身子不好需要休息给打发出来了。干娘,那个麦穗儿也太把自个当盘菜了。”
梅瑰红说的义愤填膺,穆丹丹露出欣慰的笑意。
她以为只有她受到了麦穗儿那样的待遇,原来这个骄横的梅瑰红也有。
盛夫人听梅瑰红说完,轻轻一笑。
伸手拍了拍玫瑰红的肩膀:“瑰儿啊,刚才姝草也来告状说少夫人要她以后不许亲历伺候风儿,看来我的这个儿媳妇待风儿还算尽力。”
梅瑰红听盛夫人似乎很欣赏麦穗儿的做法,有点吃惊。
她不解的问:“干娘,那个麦穗儿这么待瑰儿,干娘还觉得她尽力。”
盛夫人轻轻一笑,柔美的脸庞散发着母爱的光泽:“瑰儿,以后不许叫她的名字,要叫嫂子。她是风儿的媳妇儿,是他的娘子,对他关心,自然是尽力。瑰儿丹丹啊,你们以后可要向她好好学着点。”
盛夫人说完站起身子对庄妈说:“眉儿啊,我有点头晕,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丹丹瑰儿,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穆丹丹忙起来说:“姨妈,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梅瑰红也站起来:“干娘,我也不去了,今儿天冷,我回去加点火。姝草,帮我们提一筐碳过去。”
盛夫人面带笑容在庄妈的搀扶下出了园门,沿着门前小径转过墙角,路过馨园,大门关着,听不见里面动静。
庄妈试探着问:“夫人,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盛夫人摇了摇头:“不了,眉儿,你觉得我的这个儿媳妇怎么样?”
庄妈笑了笑,带着谄媚:“夫人,不知从哪方面说。”
盛夫人停住脚步看着她:“都说。”
庄妈想了想:“从她对公子的态度看,很尽力。从她对夫人的态度看,还算是敬重卑恭。不过对表小姐梅小姐不是很宽容。”
盛夫人点了点头:“眉儿看得很准,我的这个儿媳看来也不是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女子,也许这样对我们有好处。”
庄妈忙点头:“夫人说的极是,如果她是大家闺秀,外人就该怀疑了。”
两人沿着院墙之间的小径去了四座圆子的后背墙围起来的花园,花园边的墙脚处几株梅树含苞欲放,给荒芜的花园增添了一抹颜色。
盛夫人抬起头来看一眼有点阴霏的天,叹息一声:“眉儿,我们在这弹丸之宅不知还要待多久,每天只看见巴掌大的天。”
庄妈将手里提着的暖炉交给盛夫人,从腋下抽出一块棉垫子走进花园,铺在中间的石凳上。
见盛夫人站在花园边沉思, 表情凝重。
知道夫人又在还念过去的辉煌,等了一会。
才走出花园扶着夫人进来坐在花园中间的凳子上,贴心的说: “夫人不必难过,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再说公子已经回来,住在祖宅只是权宜之计,这个宅子保佑祖上荣华富贵,相信也能保佑公子洗冤,东山再起。”
庄妈说话间小心翼翼的看着盛夫人,跟了夫人这么久,有时候她的心思也不好揣,她生怕说错了话。
盛夫人对庄妈的话很满意,点着头。
心里却想的是麦穗儿,这个村姑看起来比她想的聪明复杂,如果按照她的计划,盛夏慢慢身体康复,这个冲喜媳妇功不可没,她这么精明,以后打发出去也许不容易。
☆、第二十六章 回门
下起了小雪,麦穗儿早早起来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飞舞的的雪花。
今儿是成亲第三天,回门的日子。
“夫君,夫君起来了,要回我家去。”
盛夏还在熟睡,她有点风风火火的带着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进了屋子,半跪在床头摇着他,只三天时间,她便很想念家里的奶奶姐姐。
“天这么冷,再睡一会。”
盛夏裹了裹被子翻个身又闭上眼睛。
“夫君,你不知道我那姐姐的脾气,她一定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我和姐姐从生下来就没分开过,还真不习惯。”
麦穗儿嘴里说着话,很麻利的将床边放着的火盆盖子掀开,里面封存着昨晚的炭火种子,她拿起生铁打做的火勾将火心掏空。
不大一会儿火盆里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还有呼呼的响声。
盛夏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懒洋洋的伸开双臂、舒展一下,便在各处按摩起来。
比起每天血脉封闭的,他还是喜欢在床上。
不过今日要回门,这可是新婚夫妻最重要的日子,做样子也得做足了。
“夫君,快点将棉衣穿上,小心着凉。”
麦穗儿将一只生铁水壶提过来架在火盆上,壶里的水便吱吱作响,一回头看见盛夏只穿着月白的亵衣亵裤盘腿而坐,一双手在全身各处揉捏着,忙提着棉衣过去。
盛夏一双因为无力而变得柔弱的眼睛看着麦穗儿,虚弱地说:“有劳娘子。”
也许因为生病,盛夏的眼里没了第一次见到是热情,暖意。没了在悬崖顶上和蒙面人决斗的凌厉,更没有梦中的阳光色彩,而是柔弱的让人怜爱。
这种柔弱如薄薄的隔膜,也将两人轻柔的隔开,保持着一层体温的距离。
她很自觉地保持着这种距离,心里却是一柔道: “你是我的夫君。伺候你是我的职责。火生好了,水也烧热了,起来洗脸漱口,我们就走。”
“火生好了?”
盛夏这才感觉到屋里暖洋洋的。
他奇怪地看着火盆里炭火的火焰,自从生起了火盆,每天早晨姝草都会围着它折腾半天,被烟熊火燎他的蒙着被子才不会被呛着,而且每天起来嗓子干燥,鼻孔里都是黑的。
这个家里应该没有火盆烧不起木炭的村姑怎么会这么得心应手的?
“好了。夫君可是要喝点早茶?”
麦穗儿伺候盛夏穿好棉衣,套上锦袍。略献殷勤的问。
她觉得自己犯贱的有点过了。怎么可以这样。应该摆一点少夫人的架子,让姝草动手的。
可她就是想亲力亲为的做这些。
她知道姝草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就等着呢。
穿戴完毕,麦穗儿将精致的脸盆架上的洗脸盆拿下来用开水烫了烫。
端着走出屋门。见姝草果真在外面待命,对着她抱歉的笑了笑:“姝草啊,天怪冷的,又下着雪,你回屋去吧。”
姝草的脸冻得有点发青,有点怨恨的看了麦穗儿一眼,冷冷地说:“少夫人,奴婢就是伺候公子的,还没吃伺候公子梳洗穿戴。怎么敢回屋。”
麦穗儿走进一边的厢房,里面有两口水缸,每天早上盛管家都会送来一桶大门外的泉水。
麦穗儿笑了笑,不跟她一般见识,舀了一水瓢凉水出来。
边走边说:“姝草啊。都告诉你了,以后有我在你就多休息一会儿。我不会说你什么的。这样吧,天也怪冷的,你先进来吧。”
姝草跟着进了屋子,见床铺整整齐齐,火盆火红红的,壶里的水冒着热气,盛夏穿戴整齐地的坐在椅子上烤火,桌子上放着冲好的茶水。
地也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她干的事儿。
心里一股强烈的失落。
平时她可以借口这些事儿在公子屋里多呆上些时辰。
看着麦穗儿麻利的将洗脸水兑好,取出洗脸巾,笑吟吟的对盛夏说:“夫君, 洗脸了。”
盛夏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脸盆架前微微弯腰。
麦穗儿便将毛巾浸湿,帮他擦脸。
擦完脸又将将漱口水端起来,帮他漱口刷牙。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就是她伺候了半年多也没那么默契,有时候还手忙脚乱的。
她越看越失落,以后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去做了。
她的公子,她从小到大心里唯一的男子。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么女子将公子独占。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愤怒,走上前,对盛夏说:“公子,夫人说请公子陪少夫人回门前过去一趟。”
“娘叫我。”盛夏这才转过脸,看着姝草:“你可知有何事?”
盛夏的脸色苍白,却是皮肤光洁,线条柔和,身体虚弱让他的眼神变得柔弱迷离,让人心疼。
姝草怔怔的看着盛夏,一时忘了怎么回话。
“姝草,怎么了?”
盛夏见姝草有点恍惚,关心的问了句。
姝草便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装作低头,让一滴眼泪滴在脚下,小声说:“多谢公子关心,奴婢还好,奴婢不知道夫人找公子有何贵干。还请公子亲自去问。”
盛夏转身往外走,一边对麦穗儿说:“娘子,你先做准备,我一会就来。”
说完掀起门帘出了门,摇摇摆摆的去德园、
姝草在后面跟着。
麦穗儿轻轻一笑,在后面喊道:“姝草啊,夫君去婆婆处请安,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把园子里的雪扫干净了,一会公子回来就不会滑了。”
姝草回过头来:“少夫人,奴婢是公子的丫鬟,得跟着公子。”
麦穗儿笑容加深:“丫鬟是内府的,得听夫人的。既然我已经做了公子的夫人,以后你就得听我的,当然首先得听婆婆夫君的。现在婆婆不在,夫君也没说让你跟了去。你还是先扫院子吧。”
姝草气的肚子疼 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麦穗儿说的很对,作为一个内府丫鬟是的听主母的。
她返身回来,找到立在墙根的扫帚,扫起了雪。
麦穗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这个神秘的红院内并不似看起来那么平静,这几个女子都不简单。
盛夫人高贵慈祥,却是城府很深,看起来很爱自己的儿子。
庄妈是盛夏的奶妈,能一直跟着主家,一定不简单。
还有牡丹般的穆丹丹,玫瑰般的梅瑰红。清丽的丫鬟姝草。
她以后一定过不了和姐姐在一起那样单纯的日子了。
带着盛管家准备好的礼物。坐着一辆马车。由盛管家亲自驾车,沿着乡间小道,回门。
本来住在同一个村子里,是不需要坐马车的。
可是马车在这个时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灵泉村也只有姬老爷盛老爷家有几辆马车,回门这么重要的事儿,一定得隆重。
马车很豪华,里面设有座铺,套着锦绣座套,四壁全都用锦绣包装,还有一张小条几。
盛夏优雅的坐着,苍白的脸上带着忧郁的神色。
他掀起帘帘看了看外面,漫天飞舞着雪花。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麦穗儿是第一次坐马车,很稀奇,听着外面马蹄声在雪地里咯吱作响,旁边坐着梦想成真的夫君,感受着缓缓的颠簸。有点小小的享受。
她也掀开另一边的轿帘,将手伸出去,接着一片一片飘洒而下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里融化成水珠。
嘴里不由得哼唱起了不知什么听到的歌儿:“雪花雪花满天飘,你有几个小花瓣,让我快来数数看,一二三四五六,啊哈哈哈, 雪花有六个瓣,咦,雪花不见了,雪花哪去了?只见一颗圆圆亮亮的小水珠。”
她哼得很快,歌词也含糊不清。
盛夏听听不清楚她唱的是什么,放下轿帘转过头来。
忍不住问她:“娘子,你唱的什么?”
麦穗儿收回手,放下轿帘:“雪花,是说雪花有六个花瓣。”
只是短短的第三天,她更喜欢看盛夏的眼睛。
虽然不似记忆中阳光般火热,却也有着另一种动人心弦的优柔。
盛夏眨了眨眼睛,看着麦穗儿:“雪花,很形象。它有花瓣吗?还六个。”
麦穗儿很肯定到点了点头:“有的,是六个,不信你数数。我姐姐去年剪过一个窗花,就是雪花,好像叫什么冰凌花。只可惜我不会。”
“冰凌花?很有意思。”
盛夏又掀起轿帘,接住一朵雪花真的数起来。
“还真的有六个花瓣。”
刚刚数完,手心里就剩一颗水珠,他惊叹的说了句。
麦穗儿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当然是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是煮的?”
到了麦家大门口,麦苗儿已经在门外看了几十遍。
远远地看见马车,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也赶了过来的麦长青麦李氏嗔责的看着她说:“苗儿,你这是干什么?女儿家大了总要出嫁的,以后你也会出嫁的,穗儿回门是件好事,你这一哭,惹得大家都伤心。”
麦苗儿擦着眼泪,往旁边一看,麦秦氏也在抹眼泪。
妹妹 出嫁,家里少了个人,只有她们两个最伤心。
可是这确实是件好事。
“宝儿,你去迎一迎你四姐。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麦苗儿一边嘱咐麦宝儿,一边对麦长青说:“二爷,麻烦等会关照我妹夫,他身子骨不好,少喝一点。”
☆、第二十七章 真的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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