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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相齐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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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身堂很大,也很空;没有一块帷幕,没有一张坐具;空空荡荡的;夕阳斜照进来,还能看到空中飘着的那些浮尘。
省身堂是皇子公主们犯了错,但却又还没达到送进宗人府的程度时受罚的地方,整个大堂正对门的那座墙壁是一整块铜镜,将整个大堂景象收入其中,前面摆着一张蒲团,显然是让皇子公主们面壁思过的意思。
五岁的赵宁川缩着身子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一把生锈的细长铁剑,他的头发已经凌乱,脸上也有着一团团的灰土,原本的锦衣华服也已破旧,边角已经被磨起了边儿。
他死死抱着那把铁剑,盯着铜镜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不知为什么,倔强地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
铜镜里的人儿与一般五岁的孩童一样,白白胖胖,脸上甚至还有两团往下坠的小肉团,虽然此时整个人灰扑扑的,看起来像个小乞丐一样,但却真的让人生不起半分的厌恶。
赵宁川就着夕阳的光芒,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毛糙糙地,发髻也歪朝半边,小脸儿白一块黑一块,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也脏乱不堪,看着这样的自己,他忽然间慌乱起来!
母后喜洁,随时都是香喷喷干干净净的,见到自己这样子,一定会生气!
他心里一急,忙伸手想要把那歪歪的发髻扶正,但每次扶正后一松手,又塌了下来,如此几次不成功,他只好放弃。然后他站起身,拖着铁剑,满屋子找水,想要洗脸。可是他转了半天,铁剑已经把地板划出了几大圈白痕,他还是没有找到。
他走到门前,使劲拍着门,却没有人来打开,也没有来给他送水,过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上头,月亮已经渐渐升起,那清冷冷的月光洒在身上,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寝宫,没有人来照顾他,而他的母后也早就没有了,不会再责怪他不爱干净。
他被父皇关了起来。
小宁川在门后面呆呆站了一会儿,才眨眨眼,慢慢地拖着铁剑转身,又坐在了蒲团上,眼睛直直地望着黑漆漆的前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他的小手动了动,碰到了冰冷的铁剑,熟悉的铁锈味钻进鼻孔,让他回过了神。
是了,他想起来了,他刺伤了父皇。
三天前,就是拿着这把剑,直直地刺向了父皇。
他当时离父皇很近,拿着剑就冲了过去,侍卫们猝不及防,到真让他冲到了皇帝面前,可他人小,行动本就缓慢,没有什么力度,铁剑又生锈迟钝,父皇轻轻松松地就握住了剑身,也许是用力太大,那只手居然被生锈的铁剑划破,献血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他此时还能想起父皇当时的眼神,愤怒中带着一丝沉痛和厌恶,“把三皇子关押省身堂,等候发落!”
他不知道为何父皇只是把他关押省身堂,那句“等候发落”至今也没有发落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太小,一下子居然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当初他踹了大皇兄一脚都被打了十个板子,如今他给了皇帝一剑,居然只是罚到省身堂么?
一阵夜风吹过,小宁川瑟缩了一下,紧紧抱着铁剑,缩成了一团,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暖和一点儿,可这一点暖意,远远比不上那烧得旺旺的火炉,更比不上母后柔软的怀抱。
“母后……”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从孩子稚嫩的嗓子里发出,带着一丝压抑和思念,“宁儿想您了,您怎么不回来?”
明明说好的,她只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一趟,会回来看他的,可如今宫里的桃花已经开了三次了,她还是没有回来看他。
所有人都说,她不会回来了,他不信,她不是不回来,只是回不来了,只是不敢回来了。
如果、如果……他把那些欺负她的人都赶跑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害怕了?是不是就敢回来、能回来了?
“母后,他们说、他们说父皇欺负您……”小孩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但声音依旧死死地压抑着,不敢放纵地哭出来,“他们说,说父皇把您关在屋子里,就像、就像宁儿现在一样……还说,还说父皇不给您看太医,不给您医病,说、说父皇厌恶您,只喜爱曹侧妃……哦不,她现在是皇后了,所有人都叫她皇后,可宁儿不肯,宁儿只有一个母后,不愿叫她母后……”
似乎是压抑了太久,如今忽然一下子倾吐出来,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宁儿把那些讨厌的人赶走了,您是不是就能回来了?可是,可是……他们好厉害,宁儿打不过……宁儿、宁儿讨厌父皇!”
小孩子的低声抽泣,在这夜晚里隐隐约约地听不清楚,一个五岁的皇子,被独自关押在这里,能不害怕么?哭是正常的。
看守省身堂的人不以为意,打了个酒嗝,倚着台阶歪歪斜斜睡去了。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探着小脑袋看了半晌,直到确定他睡着了,这才挪动步子,双手双脚并用地爬上那高高的台阶。
费了九牛二虎之那肥肥胖胖的小身子才爬完了台阶,挪着小步子走上前,却又被眼前这高高大大的门给难住,仰起小脑袋一看,嗯,上面还有个上面还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他知道这个东西叫锁,他每次被罚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东西把门锁起来,他要进去,得先搞定它!
可是,要怎么办呢?他情不自禁地吮着食指,歪着脑袋琢磨起来。
堂内的赵宁川渐渐止了抽泣,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想把那两条讨厌的鼻涕抽回去,可是一直没有成功,他又下意识地抬起袖子,可刚放到鼻尖又忍住了,觉得这样十分不合适。
“咕噜……”就在他万分纠结的时候,小肚子传来一阵熟悉的响声,他低头一看瘪瘪的肚子,哦,今晚没人送晚饭来。
这种感觉不陌生,每次他被罚都会有这样“咕噜”的经历,可是……他环顾四周,这里没什么可以入口的东西。
墙,不能吃,地板也不能,蒲团没吃过,估计也不可以吃。
他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肥肥的小手,看着那脏乎乎的黑印子,实在没下得去口,最后他抬头望望那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月光,似乎想起了什么,抱着铁剑站起来,蹭蹭蹭走到了门前。
他把小脑袋凑到门缝前,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门外同样瞪着的一只眼睛,圆圆的,大大的,两人眼睛一逗上,都咧嘴一笑。
门外的小胖子伸出一只手,把一支削得薄薄的竹片通过细小的门缝塞了进来,“三哥……”
门外的小胖子是四皇子,经常跟在赵宁川身后要糖吃,在这样一个捧高踩低的皇宫里,他居然能吃得胖胖,也算是个奇迹了。
“嗯。”赵宁川点点头,拿着竹片,望望门上的门闩,伸手去够。竹片很长,能够到门闩,赵宁川显然是老手了,不一会儿便把它捣鼓了下来。
可是外面的门锁打不开,小胖子太小,够不到呢。
好在这样也能够让门缝开得更大了,小胖子就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两个肉包子,只是刚刚爬台阶的时候被压扁了,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塞了进去。
“好吃。”小胖子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东西好吃!
赵宁川接过包子,却没有立即吃,而是扯过了四皇子的衣袖,把那长长的鼻涕全擦在了上面,原本就皱巴巴的袖子,更加不堪了。
过了一会儿,赵宁川才嫌弃地把那袖子一扔,皱皱鼻子,“脏死了。”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四皇子。
四皇子呆呆地扯过袖子,看着上面的一团不明物体,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三哥脏。”
“你才脏呢。”赵宁川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含糊不清地回道。
在这深宫里,他唯一的伙伴就是这个同样没有娘亲的四弟了,只是他略好一些,好歹是前皇后嫡子,没人敢欺辱,四弟这憨憨的小家伙就不行了,本身脑袋就不灵光,身份又低微,受人怠慢那是家常便饭。
两人的结识也是因为一个馒头,那时候小四饿急了,见他手里抱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扑上来就抱住他的大腿,咬了一口,威胁道:“馒头!”
年纪那么小,“馒头”两个字却是说得清楚,那天小宁川心情好,便给他分了一个,却没想到他从此就赖上了他!时时刻刻跟着后面要吃的!
好在这小子知恩图报,每次他被关禁闭的时候,他总能混进来给他塞个包子。
那是赵宁川第一次觉得,原来,付出也是会有回报的。
许多年后,当他已经在塞北站稳了脚跟,偶尔在这样的夜色里想到那个已经十年未见的小胖子时,也还能微微一笑。
十年的光阴,月亮仍是一样的清冷,人,却终究不一样了。


☆、第53章 高招

苏宁真的成为了苏家的弃子。
舒然没想到;苏家那外室子居然有这样的胆魄;放弃苏宁,也就等于毁了皇帝的一颗棋子;他们打乱了皇帝的棋局,皇帝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苏家当然也知道这点;但既然敢做,就一定有后招,或者也是笃定了皇帝目前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至于以后;等皇帝想动他们的时候,苏家也许就不是今日的苏家了。
苏宁回到苏府的当天就被看守了起来;不知道家里的变故,待到她再次被提出来的时候,苏致行已经成了苏家的记名嫡子,进入了苏家的核心。
苏阁老召集苏氏一族的族老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细数苏宁这些年来的种种错误,屡教不改,最后又开了祠堂,将苏宁从苏氏族谱上除名。苏阁老发话,苏氏一族自然没人敢反对,苏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望祖父,又看看自己的父亲,呆呆地、愣愣地问道:“为、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她犯了错,他们打她骂她都行啊,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把她除名?!
“爹、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给家里惹麻烦了!求求您!求求您替女儿说句话吧!”她扯着父亲的袖子哭道,见父亲始终没有反应,又跪行着爬到苏阁老面前,抱住他的腿哭道,“祖父、祖父您不能这么狠心呐!”
苏阁老幽幽一叹,无奈地说道:“你放心,虽然除了名,但好歹祖孙一场,苏家不会不管你,我们会把你送到乡下去,找一户殷实人家嫁了,你一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苏宁听了这话,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抬头喊道:“你们不能除名!我可是皇上钦赐的侧妃,你们敢把我嫁人?这是欺君之罪啊!”
自己是准侧妃,他们怎么敢把自己除名,让自己嫁人?不,他们只是吓唬她而已!
“哎,家门不幸,有此孽女,实在无颜舔居侧妃之位,明日我们就向皇上请罪!”苏阁老痛心疾首地说道,一个侧妃之位就这样没了,他也不甘,而且……皇帝不知道会怎么处罚他们呢!想到这,他又觉得这举动还是太过冒险了,不由得看向申边站着的那个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和舒云礼一般的年纪,却没有舒云礼的温润如玉,也不似舒云智那般洒脱不羁,反而给人一种如山岳一般的稳重之感,仿佛只要有了他,这天地塌陷都不是大事一样。
他面上毫无表情,头微微低着表示对苏阁老的尊敬,见苏阁老望过来,也只是抬头回望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苏阁老见此,叹了口气,才说道:“就这样吧,明日苏家所有能上朝堂的、能入后宫的,都一齐去请罪!”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苏宁呆了,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婆子捂住口鼻,生拉硬拽地拖了下去,她拖下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秦氏在门外哭闹的声音,这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绝望是什么滋味,那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她一下子昏了过去。
苏家一月里两次开祠堂,一次记名外室子为嫡子,一次却是把苏宁除名,两次都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如果现在有什么八卦风云榜,那苏家绝对是今年的第一名!
正常人干不出这事儿啊!
当然喽,女眷和男人们的关注点都不一样,女眷们讨论的是苏家这样多么不合规矩,苏宁虽说有过错,但好歹是皇帝钦赐的侧妃,怎么能说除名就除名?苏家真是太没规矩了!而且居然叫一个外室子做了嫡子?这也就算了,但看这架势,这外室子极有可能继承这苏家家业啊!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苏家嫡系也真是泥巴捏的,什么都不敢做!真不知是得了什么好处呢!
男人们思考的则是,苏家这一番动作,皇帝又会如何处置?会不会有所波及?看苏家这气势汹汹地一系列动作,想来是要大肆整顿了,以后会有什么改变?京中世家格局又会是什么样?最重要的是,自家该怎么办?
苏家的这几件事情,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各家主母都开始查自家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室子,以免以后有隐患,男人们却是收起了自己的拳脚,安安分分地静静观望着变化,好伺机而动。
苏家果然去向皇帝请罪了。
所有能上朝堂的男人们都脱冠去袍,在大殿门口负荆请罪,而女眷们也是递了牌子求见太后,但太后没有传召,她们只好在宫门口脱簪待罪,一跪就是一个上午。
苏家正在跪地请罪的时候,舒然正坐在烟波浩渺楼的雅间里,悠闲自在的品茶吃点心,听着珠帘后面那歌女婉转清丽的歌喉,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原本的这个时候,烟波浩渺楼的大厅里一定是人声鼎沸,各路才子们吟诗作赋、畅谈时政,酣畅淋漓,可此时的大厅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能让厅中的所有人都听到雅间里那悦耳的歌声。
若是仔细一看,那些静静坐在大厅里的才子们都是面色绯红,额头上不时的有汗珠冒出,眼睛里还有一股期待、兴奋的光芒。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皇帝对苏家的处置或者说是表态,无论这处罚是重是轻,都足以改变今后京城格局,也足以让他们好好地争辩一番!京城好久没有这样值得争论的话题了!无论是从时政还是礼法,可以辩论的实在太多了!
烟波浩渺楼就是这样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畅所欲言,每个能进入这里的人,品行都是受过考核的,而且……若是这里有人把别人一些“不敬”的言论传出去,烟波浩渺楼绝对能查出来,并且让那人生不如死,前程毁了不算,自己家族的希望也没了。
这样的例子是有的,所以没人敢冒这个险,且文人多有骨气,也不屑于干这样的事。
舒然很喜欢来这里,每来一次,心里就对赵宁川多一丝佩服,他是怎么想到弄这样一个地方的?自己能挖掘人才不算,还能间接掌握京中动向,真是一举多得啊……
舒然每当对一些时策有了疑惑时,先问舒云礼他们,然后也会来这里听听这些人的议论,舒云礼他们讲解的观点,都是出于舒家、出于永宁侯府的角度来看,但舒然以后会是肃王妃,她的目光不能只着眼于肃王府,还有这个京城,这个天下。
而烟波浩渺楼里的人,来自不同的阶级,他们对时策的看法也是有着各自不同的角度和观点,舒然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但难免还是有点现代人的思维,有时候看问题会和这个时代有些偏差,所以她更愿意去听听别人的看法,再自己思考。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舒然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言自语地说道。
掌柜的一直站在她身边,听到这句话,他不由抬起头看了看舒然,却只看到半张姣好的侧颜,虽然知道舒然也许不需要回答,却还是说道:“小姐放心,这次苏家的事,与旁人无关。”
意思也就是,这回应该牵扯不到肃王、舒家和靖海侯府?
“的确。”舒然淡淡一笑,虽然皇帝有时候会抽风,但以他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不会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得罪死。
虽然说是君为臣纲,但那也要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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