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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辣手摧夫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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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氏本就老迈体弱,方才那一下已是去了半条命,此下虽未砸中后脑,也足够致命了,哪里还受得住,当场便口鼻出血,气绝身亡了。
桑婆子本是被叫了过来要赚媒钱的,此时见竟是出了人命,吓得头皮发麻,扭头便逃出了严家。严开见李氏气绝身亡了,这才发现那桑婆子跑路,怕她出去胡说,也顾不得尸身了,立时便追了出去,在那桑婆子的老相好刘三处找到了人。桑婆子怕被灭口,急中生智,给他出了这个嫁祸秦氏的主意,说是一石二鸟,既能将自己洗脱干净,又能将这秦氏扫地出门,到时只剩下个傻阿牛,那还不是攥在他手中?又指天赌咒说自己绝不敢外露半句。严开听了觉着有理,便扯了桑婆子和刘三一道回了严家,抹去了李氏口鼻间的污血,三人一道将那李氏悬于梁上,这才有了后来秦氏进门发现婆婆上吊,却被诬告逼死婆婆的冤案。桑婆子和刘三过后亦是收了些好处,自然更是闭口不提,只等着那秦氏被斩,从此再无后患了。
他两个供述完毕,各自画押按指了,严开这才被带了过来。
那严开起先也是抵赖,只见这两人俱已是招认,那桑婆子在边上不住指认自己,史安手上又骨证确凿,熬了几十下板子,受不住那苦楚,只得认罪画押。那秦氏当场便被释放,得回了原先被侵吞了去的家业,又早有在外的邻人扯了阿牛过来,母子抱头痛哭,终得团圆。
此一判决下来,那衙门口围观的众人俱称大快人心,那秦氏更是泪流满面,拉了阿牛一道过来磕头不已。
许适容见大局已定,便从那大堂偏门处默默往回走了,留下杨焕一人在那得意洋洋受着众人称道。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欢迎留言,超过25字,作者送分。最近**抽,怕有筒子看不见正文,复制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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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杨焕早间起身,从小雀处打听到娇娘已往停尸房去了,想起她昨夜的吩咐,原地里打了好几个圈,忍不住慢慢踱到了去那院子的路口,听守着的衙役讲,史安竟是跟了进去,心里便似有猫爪在挠,哪里还熬得住,叫个衙役搬来了张梯子,架到了墙上,自己便悄悄地爬了上去偷看。
他千算万想的,甚至想到了娇娘与那史安,两人拿了骨头含情脉脉对望,自己也必定是岿然不动的。哪知探出头去,见到的却是史安烧火,娇娘远远地坐在个小杌子上,眼睛望着那火苗一动不动,似是在想什么。刚觉着松了口气,突看见那大锅子里在烧什么东西,沸气腾腾地似连锅盖都要顶了起来,鼻子里又闻到了股腐肉味,猛地醒悟了过来。
这一吓却是不轻,腿一软,杨焕整个人便站不住了,一下从梯子上摔了下去,顺带连那梯子都给勾翻在地。正呲牙裂嘴着,瞧见那院子门开了,娇娘已是探出了身子,本是想叫几声痛的,只见到她微微皱起的眉,一下竟是心虚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大声道:“我……我就是脚底打滑才摔下的……”
许适容见他不听自己劝告,非要偷偷来看,方才必定是被吓到了才失足摔落,本是有些不悦,只见他脸色虽有些发白,连那说话声都结结巴巴的,偏又装出一副小爷很胆大的样子,模样瞧着十分滑稽,那脸便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杨焕本是想着要被她责骂的,此时见她不怒反笑,自己一下便松了下来,鼻子里又似闻到了那股子臭味,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着脸道:“你……你用那大锅子煮……”后面那几个字却是说不出来了。
许适容嗯了一声,这才说道:“确实就是你看见的那样。锅子里煮的是骸骨。”见他目光一下又有些发直,又接着道,“煮骸骨只是为了能更快地清理掉上面的残留组织。我们没时间等它自己慢慢烂干净,当然也不能拿刀去刮,煮过再用刷子刷去杂质,最是简便。”
她话说完,突地惊觉自己方才竟是在和颜悦色地向着杨焕解释自己的行为。按了她的性子,从前必定是置之不理的,此时也不知为何竟有如此耐性,心中突地感觉有些怪异,转身便往里去。
杨焕本是被吓得不轻,站了起来那腿还有些发软,此时听娇娘如此解释,又见她和颜悦色的,眼底似还含了丝笑意,那怯意便有些消退了去,眼睛瞄了下院子里面,看见史安的背影,一咬牙,硬着头皮也是跟了进去。
许适容本以为他要走的,待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见是他进来了,也不去赶他走,只呶了下嘴,示意他站得远点,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叫史安熄了火,用钳子将尸骨从水中夹出,浸入了边上另一缸的水里,待凉透了取出,与史安一道用把鬃毛刷子仔细地刷着上面残留的组织。
那杨焕本是远远地站着看,见到他两个埋头仔细地在刷着骨头表面,神情专注,慢慢地便也靠了过来。见娇娘刷好了一根骨头,嫩生生的手又探向另一根,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脱口而出道:“我来!”
许适容抬头,见他不像是玩笑的样子,有些惊讶,一时倒忘了说话。
杨焕又摸了摸头,嘿嘿笑道:“其实也没甚好怕的,不就几根骨头。你蹲了恁久,想是累了,坐那里歇下,我来替你刷。”
许适容见他笑得灿烂,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想了下便笑道:“你若不嫌脏,那里还有个刷子,你自己拿去刷吧,动作要轻,小心莫要喷溅了脏水到脸上,怕呕了你。”
史安见连杨知县也要挽起了衣袖要动手,急忙让出了自己的杌子。杨焕嗯了一声,大喇喇地坐到了许适容身边,眼睛一闭,捞了个不知道什么骨头出来,便也学了娇娘的样子动起手来。起初自是有些心中毛毛的,只渐渐便也习惯了起来,一边刷着,一边看下身边娇娘的脸,有时撞上她目光,见也是含了丝笑意的,心中大乐,倒巴不得这骨头都不要刷完了。
骸骨俱是处理干净了,许适容照了位置在边上的地席上一一摆放妥当,形成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看着史安道:“你看出了哪些异样之处吗?”
史安犹豫了下,这才指着骨架的左边肩胛骨道:“我方才洗刷这块骨头之时,便觉到了有些不妥,似是有裂开的样子。”
许适容赞许地点了下头,伸手将这块骨头取了过来,对着阳光又看了下,这才道:“这是肩胛骨,人体之内这块骨头算是相当大,相当坚固了,外面又有肌群的保护,就似盖了层棉被。但是这样的骨头,下端却是出现了大片骨折痕迹,从它骨折边缘的断裂口子来看,裂纹清晰,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应当是死者在死前一刻被重物从身后击打造成的。”
杨焕听得有些发愣,凑了过去看了眼她手上的那块骨头,啧啧摇头道:“这都看得出来……娘的,严开这老小子下得去手啊!这婆子就是这般被打死的吗?”
许适容摇了摇头道:“不止这里。”说完看向了史安,指着地上尸骨的颈间脊椎部分道:“这里可看出异常?”
史安蹲了下去仔细翻检了下,咦了一声,这才道:“这几节柱状骨头,看起来有些破碎残缺,不似下面的骨节完整。莫非……也是被重物击打所致?”
许适容嗯了一声道:“颈间的这几块骨头,已是粉碎状的骨折了。以我推测,行凶人应是个力气很大的男子,从身后用实心棍棒或者类似的重物凶器对死者的肩部重击,致其扑倒在地。但这并非致命伤,死者当时应是还能动弹,再又砸向她后颈,致使颈椎粉碎性骨折。死者本就是个老妪,受到这样两次重击,这才造成了致命。因都是内里骨折,加上你当时验伤之时并未除去衣物检查表肤,所以才有了并无外伤的假象。”
史安面现惭色,杨焕却是骂道:“当真是狗胆包天了。这回再敲打下那几个,瞧他们还能抵赖得去!”说着便已是朝外匆匆去了,史安看了眼许适容,包了那两处的骨头,亦是匆匆跟去了。他是官府仵作,自当要出堂释疑的。
那桑婆子和刘三被关了一夜,此时拎了上来过堂。这两个昨日本就因了对不上口供有些心虚,此时见史安摆弄着手上的森森白骨,说出了这李氏的死因,再听杨知县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说是他俩合谋一道打死了李氏又作了那自缢假象,丢下一把红头签就说当堂杖毙,吓得魂不附体,那棍子还没沾到皮肉,便已是争着入竹筒倒豆子般地都招供了出来。
原来那严开觑觎阿牛产业已久,只见这秦氏迟迟不愿改嫁,如今竟似要终老在严家了,又急又恨。他从前也是常到李氏面前挑拨离间的,李氏听了他话,也有叫秦氏改嫁的,只如今竟是渐渐听不大进去了,见了他反倒是没好脸色,心中自是有些怀恨。那日见秦氏带了阿牛出去,便又叫了桑媒婆一道,去李氏面前给秦氏说亲。李氏如今也是知晓了这侄子的一番心思,哪里还听得进去,反倒是骂他贼心狼子,赶了他到院子里,见他仍不肯走,操起靠墙的一根扁担便打中他胳膊,这才丢了在地,一边骂,一边回头往屋里去。
这严开本就是个无赖,心中又恨她至极,此时被打,一下恶从胆边生,看见靠墙放的那磨盘上有个压东西的石锁,顺手拎了起来便朝她后脑砸去。李氏听见脑后生风,闪避了下,头虽未被砸中,肩膀却是被重重击了一下,哪里还站得住,当场便扑到在地,待挣扎过来,呻吟着便说要告官去。这严开见老婆子命都没了半条还如此嘴硬,怕她嚷叫起来引来了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拎了石锁便再砸她脑袋,只也有些心慌意乱,却是只砸到了她后颈。
这李氏本就老迈体弱,方才那一下已是去了半条命,此下虽未砸中后脑,也足够致命了,哪里还受得住,当场便口鼻出血,气绝身亡了。
桑婆子本是被叫了过来要赚媒钱的,此时见竟是出了人命,吓得头皮发麻,扭头便逃出了严家。严开见李氏气绝身亡了,这才发现那桑婆子跑路,怕她出去胡说,也顾不得尸身了,立时便追了出去,在那桑婆子的老相好刘三处找到了人。桑婆子怕被灭口,急中生智,给他出了这个嫁祸秦氏的主意,说是一石二鸟,既能将自己洗脱干净,又能将这秦氏扫地出门,到时只剩下个傻阿牛,那还不是攥在他手中?又指天赌咒说自己绝不敢外露半句。严开听了觉着有理,便扯了桑婆子和刘三一道回了严家,抹去了李氏口鼻间的污血,三人一道将那李氏悬于梁上,这才有了后来秦氏进门发现婆婆上吊,却被诬告逼死婆婆的冤案。桑婆子和刘三过后亦是收了些好处,自然更是闭口不提,只等着那秦氏被斩,从此再无后患了。
他两个供述完毕,各自画押按指了,严开这才被带了过来。
那严开起先也是抵赖,只见这两人俱已是招认,那桑婆子在边上不住指认自己,史安手上又骨证确凿,熬了几十下板子,受不住那苦楚,只得认罪画押。那秦氏当场便被释放,得回了原先被侵吞了去的家业,又早有在外的邻人扯了阿牛过来,母子抱头痛哭,终得团圆。
此一判决下来,那衙门口围观的众人俱称大快人心,那秦氏更是泪流满面,拉了阿牛一道过来磕头不已。
许适容见大局已定,便从那大堂偏门处默默往回走了,留下杨焕一人在那得意洋洋受着众人称道。
廿五章
秦氏领了李氏尸骨,用口新的棺材抬出了县衙,回去安葬。严开被投入死牢,只等州府行文下发再行处斩。桑婆子和那刘三知情不报,反倒为虎作伥诬陷秦氏,各自被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此事终是了结。
第二日,许适容起身,刚收拾妥当,突听前面一阵锣鼓喧天,又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听声音方向,似是衙门前面传来的。本以为是寻常人家娶亲路过,也不以为意,只片刻之后,那声音却是迟迟未退,心中有些奇怪,正要叫人去看下究竟,突见响儿一头撞了过来,欢天喜地道:“夫人,县衙大门口来了好多乡亲,敲锣打鼓要给大人送牌匾过来呢。”
许适容有些惊讶,想了下,叫人去将县衙大门开了,自己便朝杨焕的屋子去了。他夜间睡觉倒是不上闩的,许适容推门进去,见这人着了内衫,摊手摊脚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仍未醒来,过去推了他几下,才猛地睁开了眼。
杨焕做梦,正梦见娇娘与自己在帐子里鸳鸯合好,那娇娘面带春色,口口声声“官人官人”的,我见尤怜,正神魂颠倒着,突见她手上多出了块白森森的人骨朝自己晃悠,瞧着便似自己昨日刷洗过的那块,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方才不过是春梦一场,外面天已大亮了。自觉下面顶得难受,急急忙忙翻身要下去解手,这才瞧见自己榻边不知何时站着娇娘,穿了件水雾绿草烟罗衫,系了条月牙罗裙,雅致玉颜,一双妙目正望着自己。一下又想起了方才那梦境,虽最后一刻有些大煞风景,只前面却是郎情妾意,春光无限的,一下又觉紧得难受,怕被她瞧了出来,话也未说,急急忙忙便弯了腰到那屏风后的五谷轮回桶里方便去了。
许适容哪里知道他心的那些弯弯绕绕,见他匆忙往那屏风后面去,没一会又听见了哗哗的落水声,这才醒悟了过来,一下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丢下了句“快些梳洗了去前面衙门”便匆匆出去了。
却说杨焕被小雀伺候着梳洗完毕,赶到了衙门口,见大门口锣鼓喧天,一条街上挤满了民众,前面几个人手上抬了个匾额,边上是从前那麻瘸子的家人,秦氏并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叟。一时正有些发愣,面前众人见知县大人出来了,俱是跪了下来,一个老叟指着身后那匾额道:“杨大人到我青门县,为民除害,堪当青天之名,实是我等的福分。昨夜连夜赶做了这牌匾,今日一早便送了来,实在是我青门县县众的一番心意。”说完已是磕头不已。
杨焕抬眼瞧去,见那牌匾之上四个大字“秦镜高悬”,他虽从前读不进书,只这典故从那瓦子说书人那里也是听过的,说的便是始皇帝有一面镜子,能照见人的五脏六腑,知人正邪,赞的都是那做官的公正廉明,一下便是飘飘欲仙,强压住要咧开的嘴,咳嗽了一声,想说几句场面话,一时倒是想不出来合适的,只得正色着上前扶起了那带头的老叟。
老叟见知县亲民,亲自搀了自己起来,更是感动,眼里含泪道:“大人果然是一心系民的父母官。老叟今日就斗胆为我青门县合县上下数万人向大人请命,求大人怜恤民生,为民做主!”
杨焕自觉一下豪气干云,大手一挥便道:“有何事情,只管道来。”
那老叟听得此话,面露欣喜之色,急忙又跪了下来道:“大人,我青门县靠海,年年都有海上飓风来袭,水淹全城。这雨水浸泡下,退去后庄稼还能有几分收成,只那海塘已是年久失修,若又恰遇大海潮汐,便是洪泽一片,灾民遍地。从前我等向知县已是请愿数次,只那知县都是不理不睬,这青门县百姓的日子实是苦不堪言。海塘一日不坚固,我等便是种下了庄稼,也是心中不安,唯恐又来一场海水倒灌,颗粒全无啊……”
那老叟说着,面上带了戚戚之色,他身后众人亦是跪了下来,七嘴八舌道:“求大人为民做主,若是官府出面修筑海塘,我等都愿为民夫,只求有口饭吃。”
杨焕想也未想,便是应道:“这有何难,小爷我就这应了下来,你们回去都等着消息好了。”
他此话一出,面前那些民众便都是欣喜万分,一些老者更是激动得涕泪交加,一时杨青天之声,不绝于耳。
许适容虽未过去,只也到了内衙口,留神听着前面的动静。听见锣鼓喧天的,又隐隐传来众百姓“青天”的呼声,不用看也知道杨焕此时的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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