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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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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孔不二有些垂头丧气,他就是混混的心性,平是狂傲惯了,不爽就骂人,严重点就打人,无法无天,现在却如被人掐着要害动弹不得,多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聪明人,知道此时的情况就算跳起来指着熊莲的鼻子骂也无继于事。
“老黑已经往京城去了。”所以他也心平气和,靠着墙,看成着熊莲嘴角扯起的浅笑。
正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旁边梦中的陈薇身体轻轻的动了动,然后嘴里念着:“爹爹,对不起,小七,小七…。。。”应该是在说梦话,带着哭腔,用沙哑的声音低念着,让人听得心都揪起来。
熊莲伸手过去替她拉好被子,直看的孔不二眼睛都眯起来,却并不说话。
这三人的牢房里,孔不二更像是个局外人,他其实还在生着气,这女人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待她都这般了,就算知道她嫁给他别有目的,但若她肯说实话,他也会大方的不放在心上,可是他偏要做这种不用脑子的傻事。
“她会死吗?”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难说,”熊莲眼睛看着陈薇,看她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有眼泪淌下来,“这里是地牢,阴冷异常,她受这么重的伤,我只是用真气护住他的经脉,看能不能撑过今晚。”他有些不知死活,竟伸手替陈薇擦去眼角的泪。
孔不二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说也是他孔不二的老婆,这熊莲简直可恶,他知道此时若是跳起来很是让熊莲瞧不起,但是他就是跳起来,方才的怒气凑到一处,指着熊莲就骂:“放开你的熊掌,他是我老婆,小心小爷我砍了你的手,”他跳上去挡住陈薇,仍是瞪着熊莲道,“别仗着手上有几个钱,就跟我耍威风,小爷我看不惯。”说着直接耍泼抬脚去踢熊莲。
熊莲的身手当然不可能让他踢到,他只是往旁边偏了偏,看着手指上陈薇的泪,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就是在耍威风,而且感觉还不错。”
他话音刚落,孔不二已经轮起袖子扑上来,他嘴角一扬,心想,果然是无赖的心性,伸手一挡,根本不让孔不二近身,人站起来,忽然的说道上:“你老婆被你吵醒了。”
孔不二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陈薇睁着眼,正看着他。
他好像是顿时没了气力,哼了哼,一屁股坐在地上。
熊莲看看两人,干脆往牢外走,边伸着懒腰,边让牢头掌着灯,走了。
牢中两人都不说话,半晌,陈薇轻轻的咳嗽,可能是躺着的缘故,一口气似乎喘不过来,不停的咳着,孔不二忍了一会儿,才走上去将她轻轻的扶起,手在她胸口轻轻的拍,动作应该算极小心,口中却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活该。”
陈薇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又咳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眼中因为咳嗽的缘故,有淡淡的泪意。
“放我躺下吧。”她说了一句,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墙想躺下来。
又是这样的态度,即使她他相公,他们如何的肌肤相亲,她却似乎总是离的远远的,如果这时候她就这么哭出来,小声说:相公,我错了,孔不二早就无力抵挡,然而她偏不是那样,他狠狠心,手猛的一松,陈薇虽然一只手扶着墙,本身却并没有多大力气,人重重的跌在草堆上,头撞到旁边的墙壁,发出极轻的“咚”的一声,却硬是不吭声,只是气有些急,用力的喘着。
孔不二不看她的表情,拍拍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走到牢门口又停了停,却终是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外面飘着雨丝还夹着雪花,孔不二走到外面,用手抹了把脸,看着黑沉的天,似想着什么,半晌,对守在旁边的守卫道:“派人将夫人放了,送回我房里,派个老妈子好好照顾着。”
“是。”守卫应了一声,进了牢里去。
下雨的当晚由雨转成了大雪,几天下来积了很厚的一层,齐筝喝了口茶,看着立在旁边的熊莲。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很难捉摸,但他确实是红衣社的人,自己的命令他也照办了,似乎无可挑剔,却仍是觉得无法掌控,比如他忽然搞出的村落。
“就算我师父在世,他也不忍看他们受冻,我做的有错吗?”熊莲看着门外的雪片,反问齐筝。
提到他的师父,齐筝本来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来,身体下意识的坐正。
他的师父就是当年的红衣道士,喜穿红衣,却是道士的打扮,外表仙风道骨,行为却很是不羁,总是光着脚穿一双草鞋,无论是寒冷还是炎热,走遍了山西到处传播红衣社的教义,齐筝第一次见到他时,觉得他身上散发着光亮,本来是朝廷派他来震压红衣社的,最后却成了红衣道士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
他想着这四个字,想着他曾与红衣社其他四人铩血为盟,结为兄弟,当时的豪气,此时想来恍如隔世。
“对,”齐筝眼里带着层湿意,“他会这么做。”他说着,笑,同时似乎想掩盖此时的情绪,端起了茶杯,然而拿着杯盖微颤的手,却显出了他心中的不安,茶水入口,他猛的呛了一下,杯盖掉在地上,粉碎。
熊莲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冷意,继续道:“他也不会拿全山西的百姓作为赌注,齐筝,红衣社不再是以前的红衣社了吧。”
齐筝本来在咳嗽,听到他的话顿时停住,手捂着嘴,低着头,分辩不出他听到这话时的情绪。
半晌,他的声音里带着沙哑,抬头看着熊莲道:“现在我是红衣社的主事,而非你师父,与以前不同又有什么奇怪?”
熊莲一笑,眼中却带着冷意,对着齐筝道:“所以,我要脱离红衣社。”
“这才是你替孔不二他们解围的原因?”齐筝似乎并不意外,冷眼看着他。
“是又如何?不过,我熊莲此生只听命一人,师父已死,我念着旧情待到现在也该离开了。”
“你要与红衣社对着干吗?”齐筝太低估了这个人,他一直是散慢的,身为红衣社的人却从不参加社内的集会,更像是个局外人,起初齐筝觉得他只是不喜被束搏,虽然觉得此人难以琢磨,但看在他熊家二当家的份上任他胡为,并没有太过重视,现在看来,他决不简单,城外几百间草屋,不动声色的盖起,而熊太君那边一无所知,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我永远不会和红衣社对着干,”熊莲淡淡地说,“只是你…。。。”他留着话外之音,却没有往下说。
齐筝眉一拧,熊莲后半句的停顿,让他心里猛的一燥,脱口道:“离开红衣社可以,但按照社规留下你身上一件东西下来。”
熊莲看着他,没有多想,以手为刃,拉起右边的头发削了下去,一段头发被削了下来,他放在齐筝旁边的茶几上,道:“从此,我不是红衣社的人了。”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转身时带着一阵风,桌上的发丝动了动,有几缕落在地上。
齐筝看着他离开,半晌,忽然的咳嗽,人整个躬起来,他拼命的用手捂着,等放开手时,手心已有点点血迹。
他又感到了绝望,像当时水牢里冰冷的水,浸得他整个人都麻木,他还能撑多久?还是什么也不要管了,平静等死?
不,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抬起头,眼中有种叫野心的东西,越来越明亮起来。
熊莲出了那座不起眼的大院,走在大街上,街上路滑,他却犹走平地,分明是大雪的冬日却穿的单薄。
走了一段,他人停下来,仰头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退出红衣社,那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笑着看一个孩子在路上跑了一段滑倒在地,满脸的雪,准备往驻军府去。
他每天都按时的替陈薇治伤,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
第四天,他是看着孔不二在四天前派那个叫老黑的人往京城去的,至今却并没有任何消息。
快马加鞭,至多三日便可来回,四天?该回来。
是不是孔不二那小子在耍他?还是皇帝不同意?他想着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只是人还未到驻军府,便看到有人匆匆的朝着他这边走来。
“熊二爷,原来你在这里。”那人看到熊莲脚步不由快了些,快步走近熊莲时脚下一滑,熊莲迅速抬手扶了他一下。
“孙先生,是你啊。”熊莲笑笑,扶他站好。
这个孙先生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书生打扮,留着山羊胡,伸手向熊莲拱了拱手,道:“熊二爷,上次你问我的事,我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说,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奇怪。”
熊莲笑意一敛,指着旁边的茶楼,正色道:“先生我们坐下说话。”
孙先生全名孙定,是山西府衙里一名小小的文书,本来也没什么,但前段日子却让熊莲花了五十辆银子向他询问过一些事情,原因是当时红衣社的案子,他是记录供词的笔录,当时案情种种,他应该是最清楚。
两人在茶楼里要了一壶茶,孙定喝了一口才道:“当时先抓到的是五人中的四人,其中包括那时的太原知府齐筝,四人被抓后分开关在四间牢中,各自提审,各种刑罚都用过了,他们四人却拒不交待红衣道人的所在,但到第三日,牢中来了个陌生人,披着一个大斗蓬,看不清脸,当时正好刚审完一轮,我理好纸笔准备走,就看到那人由当时的巡抚大人亲自带着进了牢房,然后隔了一天,那个红衣道人就被抓来了,说是因为被抓的四人中有个叫朱节的人招了供,可那时我也没被叫去记录口供,只是按照巡抚大人所说做了大体的笔录,然后由巡抚大人亲审,就给那五人定了罪。”
熊莲手指敲着桌子,仔细的听着,听孙定说完,问了一句:“那个人是男是女?”
“看衣着体型,是男的。”
“当时他时牢房时,除了巡抚还有谁?”
“就他俩。”
熊莲脸凝重起来,那人是谁?进了牢房又见过谁?如果真是朱节,那是不是被那个人说服的,两日未招供,何至于那人一到就招出师父的所在?
任他再聪明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委,他又仔细想了遍孙定说的话和他以前所掌握的一些线索,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不合理的,就要跃然脑中,但再仔细一样,却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他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街上的行人,然后看到一人骑着马,从街头奔过,如果没看错,那人应该是趴在马上,看样子是受了伤。
“不是那个老黑吗?”他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比19日晚了一天,不好意思,因为长时间不写,卡住了。
以为是冷文里的冷文,竟然还有人催着俺写,俺那个感动啊,呜。。。。。。。
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人弃了文,千万要支持豆啊,豆会努力的。


、进退为难

老黑回来了,却受了极重的伤,到驻军府时已经然咽咽一息,人跌下马时即刻就晕了过去,被门口的守卫抬了起来。
孔不二心急火燎的冲进偏厅,人还没进屋,就冲正在里面的孔有力道:“怎么样,死了没?”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就算此时也没一句好话。
孔有力早已习惯,看着昏迷不醒的老黑道:“没死,但晕过去了。”
“我看看,”孔不二走上去,却见老黑满身是血,脸色灰白,不由眉皱起来,“奶奶的,怎么伤成这样,知道谁干的?”
“这个,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孔有力将一把同样沾着血的物什递给自家兄弟。
孔不二只一眼就认出那东西,正是上次齐筝放在棺材里运送的火统。
“定是半路遇到了火衣社,京城没去成就回来了。”谢怀青是跟着孔不二一起进来的,看到那东西这样推测着,一只手同时伸到老黑怀中摸索。
“做什么?”孔不二推了他一把。
“看看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孔不二又推了他一把,道:“你这样找法,人都被你折腾死了。”说着将谢怀青推开,自己却伸手往老黑身上找。
直找到满手是血,却一无所获。
“齐筝你等着,我总有一天宰了你,”看到手上的血,毕竟是跟了大哥近二十几年的付将,也是自己的伙伴,不由有些心疼,拿了干净的帕子来,也不急着擦自己的手,伸手替老黑擦干净脸上的血,同时转头对孔有力道,“可有请大夫看过。”
孔有力眼睛也看着老黑道:“看了,他武功底子好,我又用内力护住了他的真气,但他拼死回来,一身气力用尽,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孔不二听这意思是死不了,松了口气,抬头时看到熊莲站在门口。
这小子消息倒还真快,他心里嘀咕了一声,知道他来定是要看老黑拿了什么回音,可惜他要失望了。
“自己进来看吧。”他说了一句,让门口的侍卫放他进来。
熊莲其实刚才在街上就看到老黑受了伤,只是没想到这么重,伸手搭了下他的脉,脉息极乱,伸手拉开他的衣服看他胸口的一处伤,是明显的刀伤,但并不是致命的,但却因此流了很多的血。
“是你们红衣社干的好事。”孔不二将那火统扔给他。
熊莲见多识广,知道那是沿海一带红毛鬼造的武器,却并不知与红衣社有何关系。
“红衣社也用这东西吗?”他掂着那火统反问。
“当然有关系,齐筝运了几百支这样的东西来太原。”
“齐筝?”熊莲眉一皱,“这就怪了,我从未在他那里见过这东西。”
“怎么可能,”谢怀青跳出来,他被那些东西压断过腿,怎是一个恨字了得,“我看着他运往太原的,怎么可能你没见过?”
熊莲一笑,把那火统往桌上一放道:“也有可能我在红衣社的级别太低,所以不配见到这些东西,”他继而又看着孔不二道,“所以,我要的东西他也没拿到?”
孔不二瞪他一眼,人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惦着那东西,脱口道:“没有,没看到人都伤成那样了?”
熊莲有些失望,朝后退了一步,眼睛又看向那个火统,若有所思。
孔不二看着他的表情,谁能说他不失望呢?老黑这次的一无所获就意味着熊莲暂时不会向他伸出缓手,城外那些灾民的安置只是冰山一角,他要的是整个山西的安定,如果没有熊家的银子,根本无法办到。
几个人在厅里沉默起来,然后外面有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正是照顾陈薇的老妈子。
“三爷,夫人,夫人她……。”她气喘着,说不清话。
“夫人她怎么了。”孔不二心里一紧,上前几步。
“夫人吐了好多血,似乎,似乎没有气了。”
“什么?”孔不二脑中“嗡”的一下,人想也不想的往外奔,出门时还被绊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怎么会?虽然这几天再没去见过她,但听老妈子说已经在恢复了,怎么会?
他从没有这般大惊失色,以前就算在皇帝的书房打碎了先皇最爱的花瓶被老爹吊起来带去皇廷要皇帝治罪也没有这般慌张。
陈薇,你可不要真死了。
床上,陈薇斜靠在床边,嘴角,床头都是血,脸色如白纸,他几步走上去,腿就软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手颤着托起陈薇的脸,拧紧了眉,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果然,没有气息。
“大夫,大夫呢,死到哪里去了?”他冲着门外喊,声音已经变了。
这时熊莲正好也跟着过来,看到孔不二的模样,愣了愣才冲上去,扯开孔不二道:“让我看看。”
他先探了陈薇的鼻息,没有鼻息,手指又马上按在陈薇颈间的动脉,原本簇着的眉稍济,一只手又去搭她手上的脉,然后自身上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取了一根对着陈薇头上的一处穴位扎下去。
孔不二在旁边什么话也不敢说,眼睛死盯着陈薇的脸,然后听到熊莲道:“你扶她坐起来,对着她的背轻轻拍几下。”
孔不二马上照办,陈薇的身体靠向他时,他的心用力的一痛,不过四天,她竟瘦成这样,手掌在她后背上小心的拍,半晌感觉怀中的陈薇身体动了动,然后似乎一口气缓了过来,人扭了下,一口血喷在他的肩上。
他又是一慌,怎么还在吐血?却看到熊莲拔下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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