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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梦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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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下意识地按了按冰雅临行前交给自己的骨牌,为族人担忧。可怀中另有一柄匕首,却是昔年哈桑头人所留给自己的。刀柄上的鲨鱼皮早已老旧,抵在手心是说不出的滑腻温润,如梦便欺骗自己,想来父母还在天上,人间的某处看着自己吧。
等礼炮声后,萨利赫举起牛角大杯痛饮一番,其余诸部机要也如蒙大赦,纷纷举杯,同赞胜景。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貌美健壮的西荒女子不知从何而来,似隐匿在旋风中的精灵,裹挟着草木原始天然的香气,突然来到你身边,殷勤笑着劝酒舞蹈。而那琼浆玉液早已渗透的忘忧草,蚀骨地叫人乐而忘返。
反倒是如梦为女子,而袁骁见惯如此阵仗,一脸冷冰冰的,叫人退避三舍。他们所在的角落也冷清些,反而更是引人注目。
“如梦赫日黛何在?”被人伺候着用了汤水酒水,萨利赫勉强自王座上挣扎起来,四顾而问道。
“王,就在那里。”有颇得宠爱的艳姬,语笑嫣然地依偎在萨利赫的大腿上,怒了努嘴道。
“很好,接下去可是吾儿的通神时间?传话下去,让如梦好生安歇地带着,本王有好礼相赠。”说完,便如同玩耍猎物的猫,桀桀地怪笑起来。又仰头痛饮一番,便松开裤子,直接埋在艳姬体内,不管幕天席地地抽动起来。
袁骁的眉梢眼角,眼看也好抽动起来,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如梦一眼,又往后退一步,按捺下来。他的身份虽不尊崇,好歹是朝廷钦赐,天使贵重,若能够帮眼前人一把,也是好的。
只是这想法连他自己都觉愕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如此看重这比自己大上三岁的女子,居然毫不设防地寸寸挪到心尖儿上,实在是一开始设想不到的。
明光大会的初衷依旧摘自《往事书》,乃公主死后,七子举火纵马西荒,希望上达天听,得父亲垂怜,见上母亲一面,令其魂魄能安。只是天后娱神以歌舞,令其神智昏昏,不辨是非,便错过了。事后因不查而懊恼后悔,便令七子年年举火举灯,时刻点醒。
本是宗教,神圣意味十足的活动,如今却添了好些物欲横流。等哈玛雅一身洁白的斋宫出现,率一众白衣红袴的女子做上舞酬神,并遥请来年运势的时候,容长面孔粉白,眉眼细长,唇色嫣红,便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祸在极西之地。”沙盘上写下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如梦一怔后又是一惊,再抬起头时,已是满目了然于胸的很绝表情。
“若不速速除去,将祸延七部,诸神皆怒。”沙盘上最后一句字句渐渐抹去,凌厉的对如梦赫日黛来说,字字都是针对与诛心。
“梦姬,还记得本王五年前就说,你们赫日黛失了哈桑,就该归顺七部。如今斋宫晓谕众人,说是祸事从极西之地而来,除了你,本王再也想不出其他人来。”
“若是萨利赫头人要说这样的话,那不如将往事书改成乌雅公主同天帝生有六子,原为七人,只是兄弟容不下那小的,便将他一刀杀了,一了百了。”示弱便是无用之举,如梦干脆挺起胸膛,坦然受之。
“梦姬也真是,这性子比起往前刚烈不少,可是那位小相公伺候得不周到?”他老眼昏花,看不清站在彼处的,便是之前所谋害的端王袁骁,只是见其身材匀称挺拔,似是芝兰玉树的模样,就做这番挑衅。
“只是我吾女哈玛雅既为斋宫,本王多年来也是西荒七部执牛耳者,旁人一味讨好屈从,你自然也是。如今这般肆无忌惮,定是生出背弃之心的缘故。如梦赫日黛,本王所说的,可是也不是?”萨利赫却是喉咙里含含混混地滚过七部古语,一字一句如刀般銮刻,锥心刺骨。
如梦隐隐生出风云变化,前路暗淡的不祥预兆。
萨利赫手一挥,近卫便默无声息地押上一个反剪双手的人来,被打得并不是很厉害,昏昏光线之中,一眼就能认出是屠苏。
如梦的心往下沉去,更是牢牢握住怀中匕首。
近卫都是肌肉虬结的壮士,在萨利赫身边料理多年,练就一身肃杀的本事,此刻不需吩咐,便手刀斩落,屠苏闷哼一声,踉踉跄跄地跪到,一双眼睛却是急着要爆出火来,紧紧盯着如梦。
那里头的意思她都懂,若非如此,便是辜负了这些年来的默契。只是要这么做,当他为弃子,着实不忍也不能。
“这人,梦姬可是认得的?”萨利赫手中握有一把剔骨刀,缓缓把玩。
“小人卑贱得如萨利赫王靴底尘土,又怎么会认识明珠出海般光耀的梦姬呢?”屠苏此话既出,肩胛骨便是剧烈疼痛。银光闪烁,那柄剔骨刀已经深深扎入,血凝成一小股,汨汨流下,触目惊心。
“这儿还轮不到你这个杂犊子说话,滚一边去吧,看看你卖命奔走的女主人,此刻把你当做什么。”
说吧,阴沉目光笼罩坐下如梦。可斯人却只看着不住摇头的屠苏,眼中光芒炽盛,带着孤绝的意味。
“卖友求荣,一人独大,这些事情西荒七子做不出来,如梦却也只有看着萨利赫头人耀武扬威的份。屠苏,若是我入关内双府潜心练上十年,或许能对你目不斜视而见死不救,只是此刻,我做不来的。”
她的表情哀切又坚决,对着看戏许久的萨利赫道:“你手中只有屠苏一人而已。”
“但对于梦姬来说,胜过千军万马。”
“也罢,看来您部下没有抓住沈无心或者其他人,无能如此,恼羞成怒也是理所应当。萨利赫,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屠苏,放过赫日黛,放过我?”
“很简单,我要你,如梦赫日黛死。”一语既出,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如梦举起右手,示意袁骁不得上前。
“若我说不呢,你又当如何?”接着,也不等萨利赫回答,环视场内众人,拱手为礼,朗朗道来:“天帝生养七子,允公平公正,七部所赖所得皆是天赐,又为何要畏惧虚张声势之人?图和灵阿原本是本族至纯至高之人,如今也堕落得面目全非。也罢,世态如此,我不敢奢求其他,只愿区区这条性命交给上苍决断,也是求个公正。”
曹家安家米家,还是火寻部等诸人,虽距那色波很近,总是困窘于其权势,但骨子中多有不服的意思。如今如梦发话,挑起这个头,也好比火折子落入一缸酒水中,登时轰然热烈地烧起来,止也止不住。
那曹氏头人第一个起身,不满地对萨利赫道:“梦姬怎么说都是一部之首,做事有自己的决断。哪怕犯错了该死,公开处决也是不适合的。且说那些个关内人怎么说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梦姬非官非民的,着实难办,还请萨利赫王慎重吧。”
“即使如此,不如众位说说,应该如此吧。”
却是火寻部头人幽幽接口道:“王庭之中,斋宫以下,本是清净所在,动刀见血都是不适合的。梦姬说得对,七部乃是天帝爱子后裔,昔年天帝同乌雅公主相会,骑乌云托月神马策入凡间。如今到不如考验梦姬骑术,若是能够活下来,放区区一个赫日黛部入关,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中萨利赫下怀,当即抚手定夺,“便是比骑术吧。不过这里头的规矩,都要按本王说的来。如梦赫日黛,若你不从,那就一行三人,地府去做个伴。恰好斋宫灵媒都在,我们也可做法看看,你们下辈子投胎成猪牛羊狗中哪一种?不过就我看来,跑不了是走狗吧,懒洋洋地躺在大路边,偶尔贵人们的马车过了,丢下一根骨头,便撕咬成一团,最为合适不过。”说罢,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言下之意,是绕了十八个弯道也要取了如梦姓名。放眼望去,诸部之中,就属她最为桀骜不驯,杀她立威,理所应当。
当即有人牵来一匹枚州马,远远望去便是神骏非凡的气度,性子也暴烈,躁动不安。
“如梦,规矩也很简单。你骑上这匹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这儿了射鹄勇士便会当你是靶子,射出三箭。你若不死,就是上苍垂怜要留下性命,若是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
“如此甚好。”如梦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想带着屠苏与袁骁,一同生入黄泉关。
“不妥!”才应承下,沉默许久的袁骁,自其身后开口。反剪双手上前,整个脸庞也自阴影中蜕出,冷冷一笑道:“萨利赫老儿,为难一个姑娘家算是什么本事?你当初将本王追得落花流水,差点取了性命去,如今侥幸不死,不如就再以命相搏,酣畅淋漓地杀一场如何?”
他音质如金玉相击,十分好听。萨利赫老眼昏花,却悚然一股恶寒窜起,连忙令人举了火烛细细看,却发现端王袁骁,虽不是当初那副轻袍缓带,一脸该杀的模样,却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同个把月前断无分别。
“你居然没有死!”想来同关内将军筹谋逼迫朝廷议和,却不想来了此人。虽不知深浅,但唯恐夜长梦多,也就放手去做。如今他人安然,敬畏鬼神的本性,让萨利赫心中有些发虚。
“对,你杀我一次不死,不如试试第二次。”说着便已甩脱如梦的手,想要上马。
“别去。”如梦下意识地恳求他,表情带着些不自知的楚楚可怜。那双猫似的眼儿似浸透了流光般灵动起来,叫袁骁呼吸一窒。
“如梦,我毕竟是个男人。”他被吸引着,也颠三倒四地吐露真情起来,“生于锦绣堆中,长于妇人之手不假,可也有孤注一掷的豪情。我常见屠苏为你做些什么,总有力不从心的一股气。如今想着自己要上马为你豁出去一回,却是舒坦了。”他轻轻地,却坚定地拨开如梦的手,“欠你救命之恩,理应奉还。若是我能活下去,你我之间……”顿了顿,却突然回神,不想说下去了。
只是策身上马,遥遥地,却又骄傲瞟了屠苏一眼。
如此,她便知其心意如磐石,不可转也。暗叹一声,取出冰雅所赠骨牌同匕首,交付袁骁。想了想,又道:“你,不准死。”
第十章
《相马经》记载枚州马“流上古天马血,极神骏而性暴烈。每驯辄有死伤。”
袁骁面对的便是一匹看似不曾好好驯服的枚州红鬃烈马。只是众目睽睽看着,他傲气又生,不愿让人看了笑话去。便对一侧的如梦低声道:“帮我一把。”默契顿生,她不着痕迹地托其上马,而他恰似无心,或说心中有意地得了这绝佳机会,嘴唇轻轻擦过如梦额际发线,沾着些阳春白雪的皮肉,成就彼此的第一个错落之吻。
俱是心神一震,却隐隐觉得理所应当本该如此,面上便丝毫不为所动。如梦只是道:“坐稳了,摔下去的时候记得从马镫里伸出脚,别被活活拖死。”
“我既是你的刀刃,怎会愚蠢不堪如此?如梦,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怎会折戟此处,遂了那老匹夫的心愿?”
说罢直起身子,眼光锐利如雪,瞧着萨利赫:“不知头人想怎样耍弄?”
此刻那老者痛饮了美酒,浑身发热,早已剥除了上衣去,露出一身松弛皮肉来。只是灰白油腻的长发披散着,表情阴沉,瞧着就似不曾卸去锐爪的猛兽。
“端王殿下一心维护梦姬,此中感情令人动容佩服。只是这生死有命,你且七扭八歪地往前骑吧,本王瞧上一段路,若没有被摔下马的,再说再说。”言语之间,毫无一丝敬重。
如梦心下雪亮,怕是萨利赫杀机已动,便要叫袁骁同自己血溅五步,命丧此处。她又瞧了一眼屠苏,心中不知作何计较。赫日黛素来贪婪,想要兜着照顾好目所能及的每个人,即使到了此时,此点痴心也不会改变。
那边袁骁打马已走,直若一箭平平射出。萨利赫凝目看了会儿,便同身边人耳语两句,其帐下便跃出一名背金弓跨羽箭的勇士来。稳稳扎下,凝神张弓控弦,只等萨利赫一声令下,便要将袁骁当成移动的活靶子来用。
如梦咽喉却似被一双无形巨手紧紧扼住,明明是紧张到了极致,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攥紧拳头,一意地望向渐渐隐没在浓黑夜色中的袁骁。那一袭白衣如鹤,依旧模模糊糊地看得见。
“梦姬,本王敬你爱你,给你千百条生路选,你却偏偏要叩神魔死门。好得很,如今这后生端王执意代你赴死,便成全了又如何呢?你且听着,这金弓会射三箭,若袁骁不死,天大地大,你就带着残兵随意去吧。”
如梦沉下声,问道:“头人此话当真?”
“不假。”
“那好,”她前趋一步,“我便要你割破右手掌对天发誓,若是违抗,生前受尽折磨,死后魂灵不安,永世镇于缥缈峰下,你可敢?”
萨利赫只是嗤了一声,淡淡道:“你如梦赫日黛是什么身份,居然要同我发誓。这已经是本王给你的恩典,还想得了牧人的羊群,连马匹都夺去吗?哈桑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说着手一挥,那金弓以摆出架势,平平射出第一箭。
袁骁已跑出很远,眼前是一望无际,耳中灌满风声。心中不是没有命悬一线的忐忑,只是一腔豪情更重地压了下来,便不怎么觉得。只道此刻便是死了,却非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梦长情不忘,怕是此生都会念着自己一星半点的好。有如此念想,便更催动坐骑,朝前跑去。
突地有破空声凌厉而来,袁骁下意识地俯下身子,堪堪避过第一箭,只是端正的发髻却是被打散,一头秀发便是如此披散,倒成了更为显眼的靶子。
这便是萨利赫定下的毒计么?心中想着,手中匕首已然出鞘,他勉力控制马匹,调转头来,却恰好对上第二箭。
一弦双箭,势大力沉地扑面而来,仿佛是割了一缕朔风为器,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袁骁虽谙骑术,却非精通,马上作战的经验更为零,呆愣了一瞬,已经错过良机。身体虽是下意识地倒转,藏与马腹,勉强避开,却依旧觉得肩膀一阵热辣辣的痛,心口更是被大力弹振,眼前发黑,喉间也是一阵血气翻涌的腥甜。
“居然还是没死,不过也快了。”萨利赫见袁骁狼狈地翻身上马,摇摇晃晃地往这儿来,大是不快。便命令道:“金弓勇士,你的三箭连珠呢,为何不将本是全番使出来,难道关内的小王爷配不上吗?”
若这三箭连环飞出,大无疑便是袁骁的催命符。如梦脸色起变,自是知道其中厉害,眼风扫过,见一旁靠着弩箭,顾不得许多地,便抬了起来。
众人此刻神魂为袁骁所牵,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如梦此举为何故。只是等金弓勇士三箭连珠一气呵成,如梦在一边也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平平飞出三支羽箭来。
射箭讲求手稳而连贯,飞射之后若与风与阻,招式便老,威力急剧下降。
如梦急智,知自己虽精准,但手中力道自是比不过男子的。想要救袁骁,便得用依靠机关弩箭,打乱金弓勇士的三箭连珠,也可虚张声势地威胁萨利赫。
便端这弩箭瞄准萨利赫,手指搭在扳机上,少许一动就可射出。王长廷在一旁高声呼叫:“王负剑。”又转而怒斥如梦,“你这是以下犯上!”
“看来,西荒地上喂不熟的白眼狼不是我如梦赫日黛,而是你那色波。”如梦朗朗一笑,“七部和平交往,何时多出一个那色波王来扮这跳梁小丑?”
见袁骁踉踉跄跄而来,赶着去为屠苏解开捆绑的绳索,又道:“萨利赫头人,我二人既然活了下来,你是否也该履行承诺,放走我们?”
“休想!”那色波此番受挫,在一众头人前大大地折了面子,如何能够放走三人。当即便要毁诺,身边亲卫数十人也铁桶般地围个密密匝匝,却不想一声娇呼刺穿此刻情势,却是屠苏眼看情况不妙,顺手撂翻几人,将圣女哈玛雅我横于胸前为质。如此,情势即刻变化,倒是那色波不敢轻举妄动了。
三人加上哈玛雅,紧紧围拢在一块儿。如梦不便询问袁骁伤势,但见他脚步虚浮,面侧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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