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缘录之辣手摧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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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烟花，刺痛了妩婵的双眸。


殿外响起了一阵厮杀，妩婵凝神，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妩婵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但却是抑不住的颤抖，剑锋冷冷搭在楚鹏的喉间，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使他永远消失！永远消失……她的小狐狸就快消失了？她的青梅竹马就快消失了？她多年来的憧憬就快消失了？


楚鹏拧着双眉，见妩婵沾染着血渍的脸上泪光流转，冰冷的剑锋亦是在喉间徘徊颤抖。她不敢杀我！也不想杀我！


妩婵接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多年的痴等只换来了你这般的决绝！我多番舍命相救你竟用这样的下三滥把我让给别人！只为了你的皇位？只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只为了你的大好江山你便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也不管了！就这样不择手段费尽心机的恨不得把我推入火坑！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眼里尽是痛恨，用力持起长剑想狠狠的给他一个了断，却终究像使不上力了一般，长剑瘫软在楚鹏的肩上。


楚鹏唇角一勾，扬声道：“杀呀，你倒是动手便是，楚鹏眉头都不会眨一下。怎么？舍不得？你怎会舍得？”一边向前踱着步子上前逼她，一边朝她的剑锋仰脖。“让本太子告诉你，你为何不舍？因为你……”


“住口！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妩婵被他逼入死角，手里的长刃犹如她最后的防线，一声“叮当”脆响无奈坠地，紧紧捂着耳朵，生怕再从他的嘴里听到可怕的言语。


“就算本太子利用了你又如何？你不也还是贪图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千方百计的在酒里下药想方设法的爬上本太子的床榻？若不是念你还有些价值怜香惜玉，只怕你现已身首异处！万劫不复！”


妩婵全身颤抖，听着利如刀刃的厉言狠语狠狠刺进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顿时只觉耳目模糊天地混东不清。怒吼道：“你胡说！妩婵乃江湖儿女！若是想要的便会披肝沥胆在所不惜！若是不想要尽可抛掉一切图个自在！岂会同你们这些龌龊之人一般勾心斗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楚鹏神色微愣，若不是她所为？那又是何人在酒水里下毒让她与他同塌而眠莫不是只为了授人话柄？


思及此，更是不解，却也强装着笑，只得慢慢的拖着她，耐着性子等救兵，见她动怒流泪心头一紧便也不再逼她，转而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姑娘这般美貌若是给了楚鹏，楚鹏自是庆幸得一红颜知己，可便是这样也只能让姑娘做个侍妾，受尽府中上下的冷眼和太子妃的刁难！姑娘这是何苦？我见三弟对你一片痴心垂怜，还不惜为你惊扰了圣驾！便是狠心割爱你跟着我三弟不但妻凭夫贵更是可以做个堂堂二品的正妃！于姑娘而言岂不是件乐事！”


妩婵满眼的空洞，悲极生乐，捂着肚子破口而笑，顷刻间殿里每一个角落都响彻了这般凄楚的笑！眼里的泪珠不住的向外奔涌张狂，脸上的血渍被冲刷殆尽，却也还是那般狼狈不堪！


“那……那还真的谢过太子爷！”心里的创口早已裂至最大。


楚鹏见她大笑慌了阵脚，欲趁她不备转身逃走，却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脚步细碎缓慢，救兵终是来了！眼里顿时放出光彩。


妩婵亦是满脸泪痕，望向殿外，来者何人？




第五十章　　情归

第五十章情归

楚鹏见她大笑慌了阵脚，欲趁她不备转身逃走，却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脚步细碎缓慢，救兵终是来了！眼里顿时放出光彩。


妩婵亦是满脸泪痕，望向殿外，来者何人？


只见滚雷轰鸣，一道利刃般的闪电劈开苍穹！一袭白衣从墙后飘然而至，混着闷雷的低鸣暴雨淅淅沥沥的击打屋顶的琉璃瓦，脆响一片……


“怎么还不动手？”声音冗长却字字顿挫掷地有声。


妩婵似还未缓过神来，缚子延多年来虽是杀手青阎首领，却从未见他亲手杀一人！亦是没有见他参加过任何一次行动！若是有什么行动他便吩咐首座弟子，也不会亲自动手！他此次前来所到为何？


妩婵愣在原处，只见缚子延脚尖点地向前一跃来到了她的身旁。


缚子延皱眉，见她衣衫单薄浑身发抖，一脸冰寒。用同样冰冷的手轻轻地帮她整理鬓前被汗水抑或泪水濡湿的碎发。


妩婵眼里一片空洞，只觉冰寒触面，待看清眼前的人后顿时一个激灵，立即慌忙侧过脸去。


缚子延拧紧了眉，眼里尽是复杂见她排斥拒绝更是立刻逼出几根不甘仇戾红丝，空气像结了一层冰一般，天地间仿佛只听得见殿外那场淅淅沥沥酣畅淋漓的暴雨。


“你喜欢他？”缚子延恢复了以往的冷淡疏离却不失温润的神色，转眼看向几丈外的楚鹏，眸里尽是浓浓的冷瑟孤煞。


楚鹏微眯着双眼，咽了咽唾沫，手攥得紧紧紧的，却是强作镇定，迎着缚子延布满寒光杀意的怒目，定定的看向那白衣身侧的妩婵，妩婵亦是满脸清泪直直的看着楚鹏。眸光辗转回流之间似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千言万语。却在缚子延看来那是柔情似水！那是情意缠绵！心里直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般，轻哼道：“哼！听话，杀了他！”从身后取出一把冷寒的九曲断肠剑，寒光刺目，妩婵盯着它久久不肯接下。


“若是你不舍得，那为师便亲自下手！”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却如同万根尖细的银针刺进妩婵的心脏。


妩婵立即慌忙地接下宝剑，颤巍巍的道：“我！我来……”


缚子延唇角一勾，冷冷看着隐隐抽泣走向楚鹏的妩婵，她的背影似乎比从前更加清寒，却像是永远也不会回过头来一般，缓缓离他而去，后来他才知道，在他把剑递予她的那刻起，他的妩婵便永远不会回来了……


妩婵屏住呼吸，颤抖的剑锋再次指向楚鹏，楚鹏一脸的复杂，若是先前他还可以拖住她，此刻他却忽然没了方寸。


惊雷滚滚，又一响雷轰鸣震天，闪电在二人身上忽隐忽现……


缚子延仰面立在远处，直直的盯着妩婵的一举一动，见她迟迟未动手不悦的冷哼，你爱他，所以他就得死！


楚鹏叹了口气，见妩婵剑锋颤抖缓缓笑道：“能死在你手上我余愿足矣……动手吧！”仰头闭目，双手握住妩婵的剑身朝自己的喉咙递了递。


妩婵却迟迟定立在原处。


楚鹏勾唇：“你不会杀我。”声音平淡无奇却透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欣喜。


妩婵立刻用剑搭在他的喉间，冷冷凝视着他。


楚鹏却也不慌忙，淡淡的又说道：“你不会杀我……”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冰冷的剑身上，剑身浮起隐隐的雾气。


妩婵再割进了几分，喉咙间涌起浓浓的腥红。


楚鹏一脸的冰寒，可眸子里依然是炙热滚烫：“别逼自己……你不会杀我！”


妩婵却是立刻收剑，狠狠的将剑狠狠朝殿外砸去，仿佛那是自己的敌人！烫手的敌人！毫无先兆的扑进楚鹏的怀里。


楚鹏见她弃剑投入自己的怀抱亦是惊诧欣悦狠狠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选了他！她终是舍不得！


见她大声嚎啕，仿佛将自己近日所受的委屈疼痛都哭出来一般，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仿佛这样才能还清他所欠她的。


“你坏！你好坏！你怎么能这样！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你总让我回头！回了头便再也放不下！我恨你！我狠你！我恨你！啊……”声嘶力竭的狂吼力消殆尽，只得狠捶着楚鹏的胸膛，再怎么说服自己，再怎么恨他，都无法抹去十年的相思之苦


楚鹏听她哭诉，心疼的同时也不明所以的身形一颤，旋即似明白了什么眼角划过些许失望痛楚却还是默默轻哄她，让她没那么难受。


定立于一旁的缚子延狠狠攥紧拳头脸上的冰寒直至把人冻僵一般，疾步上前拉开相拥着的二人，咬着牙看着楚鹏：“你自找的！”


说罢立刻夺过九曲断肠剑，欲横剑扫向楚鹏，却最终一声“啊”的凄厉，皮肤撕裂的碎响，鲜血蜿蜒似蛇静静在剑身漫开来……


缚子延不可置信的看着双手握住剑身的妩婵，细白的素手与掌心腥涩的鲜红刺痛了缚子延的双目，“你爱他？”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哀沉痛楚目光凄凉，心底泛起一波波的拧痛猛烈的冲击着五脏六腑，冷冷的看着妩婵，她从未忤逆过他。


“我求你……若是你肯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求你！求……求你！”眼里闪烁着哀求嘶哑跪于缚子延身前，却还是死死的抓着剑柄，缚子延顿时如临冰窖，身心俱冷。却见她嘴角溢出黑血立刻松开剑柄，俯身抱住她冰冷的身子，按下她的人中，“你为何这样傻！”一边怒吼一边从怀里取出解药。她明知道杯沿有毒药！却还是把原本给楚鹏那杯毒茶喝掉！


雨势越来越小，眼看着要放晴了。


妩婵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见楚鹏无恙缓了口气。


楚鹏却趁缚子延恍神立即抽出藏于袖中短刀向缚子延刺去，缚子延来不及闪躲若是躲过去，妩婵便会被刺伤！“混蛋！”怒吼道，一动不动的抱紧怀里的妩婵。


“不！！！”


妩婵见缚子延为护住她用身体挡刀，立马狠推开缚子延！剑锋狠厉的刺来，妩婵反手扣住楚鹏的手腕，可楚鹏却越发挣扎！势必夺回短刀他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却只听他一声闷哼，妩婵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被插着短刀衣衫一片腥红的楚鹏……


妩婵捂着嘴，手掌有她的血也有他的血……颤巍巍的跪坐在原地，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小狐狸？




第五十一章　　永别

第五十一章永别


妩婵捂着嘴，手掌有她的血也有他的血……颤巍巍的跪坐在原地，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小狐狸？


楚鹏被胸前的剧痛扭曲了一向温文脸，低吼闷哼猛的把刀拔了出来，滚烫的热血溅到妩婵颤抖苍白的唇畔，周遭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


雨停了……却还是阴云遮天。


妩婵惊吼一声“啊！！！”惊惶无助的看着沾满楚鹏热血的双手，如火一般滚烫，是我是我杀了狐狸！血！是血！是我！我杀了狐狸！


见楚鹏缓缓朝后倒去，连忙冲过去紧紧搂着浑身腥热的他，泪如泉涌，用纤细的手掌慌忙的捂着他的胸口想止住血，可鲜血却如同源源不断的江流，不断朝外奔涌而出。


“好多血……好多血……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我的狐狸……我的狐狸！！”心像是被放干了血一样再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五内俱痛痛不欲生。


楚鹏躺在她怀里满脸堆着凄然的笑意，用同样腥红的袖子想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可不知怎么的越是想擦干她脸上的血渍便越是见她一脸狼狈，脸上的泪水与袖上的血色交融浑浊不清，只得无奈叹道：“对……对不起……只等到来生……等到来生再为你擦干净…擦干净………”


妩婵紧紧抓住他抚上来的手靠在脸上，见他气若游丝不住的摇头“不！不……不……”紧阖着双眼却只能憋出这样一个字。在死亡面前再美的语言也成了空谈，再美的风景也只能成为废墟。


“你无须自责……你杀的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阴险狠毒的负心之徒，一个用你来做交易视你为货物……的傻瓜……何错之有？”妩婵不住的颤抖着身子，琥珀色的眸子里狂卷着绝望痛楚，即使是临死之前他都未有半句怨言反而担心她终身活在自责里。


“无须自责……无须自责……”气息像天边的渐渐消失的雨云缓缓离去……


“你混蛋！………你赠我匕首……说过让我来大陵找你！你说会对我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怎么就这样走！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楚鹏……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你连死都不让我安心……让我内疚一辈子……”沙哑的喉咙不停的惊惧带着无边际的绝望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求你……求你别走……”不要狐狸！别走！别消失！小婵还有话要对你说……春妮儿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怎可现在就走？！若是你死在小婵的剑下小婵何以有颜面苟延残喘？


“我好累……每日都活在众人的期盼，嫉恨，仇怒里……我想睡一会……在你怀里…就一会儿…”说罢嘴角含着笑缓缓睡去……妩婵悲痛欲绝见楚鹏渐渐没了气息更是悲恨交加，狠狠垂着胸口仿佛里面装着巨石一般，阻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舒服一点，只有这样才可以感受到楚鹏的痛苦。


缚子延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见楚鹏似乎没了气息，薄唇轻启道：“劣徒妩婵，忤逆师命其行可恕！其心可诛！即日起逐出师门！与我青阎再无瓜葛！”说罢丢下一边呆滞抱着楚鹏的妩婵，拂袖而去。


妩婵先是沉浸在失去狐狸的悲痛中而后却听缚子延的狠语，猛的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师父……子延……不要我了？”耳畔一轰，狐狸不要我了……子延也不要我了？嘴里溢出腥涩酸苦。


连忙将楚鹏冰冷僵硬的身体放好，在他腮旁沉沉印下一吻后，紧紧跟着缚子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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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色锦衣，脸上严实的罩着青铜制的面具，缓缓踱步来到楚鹏身边，蹲下身子查探他的气息，气息几乎消失殆尽却猛的见楚鹏睁开双眼，眼里满布血丝绝望却在看见他后流出了些喜色“真的是你……三弟……”


面具身后的神色愣了愣，而后取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刀削过一般坚毅的五官暴露出来。“是又如何？”成王败寇自是兵家常事，事已自此还有什么可以遮掩的？这场战役，楚昊元占了上风。


楚鹏暗叹：“任我机关算尽都……敌不过你一分隐忍谋算…………深藏不漏想不到……青阎竟是你的人……三弟……你从何时开始谋划？”他一直知道他的这个同胞兄弟没那么简单。


楚昊元抱紧楚鹏寒战的身子，不置一词。


“明知你早有预谋……却最终被你将了一军……不愧是我楚鹏亲弟弟……”不知是在赞赏还是在讥嘲自己。“不过你自小性子孤僻霸道，却未想你竟这样在意一个女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想到妩婵嘴边漾开笑意。


“我自是钟情于她，却不似大哥这般遮掩，大哥若真想利用她，便会把她留在身边来钳制我，万不会选择把她让给我这样的下策！”楚鹏淡淡说道。


“母后生前总嘱咐我照料你……大哥抢走了你太多……不管你做了什么大哥都不怪你……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见你好不容易动了心，想她若是跟了我定会成众矢之的……能每日都看到她便余愿足矣……所以……便荒唐了……”


“哼……大哥尽说我却不说自己……你对她的情亦不亚于昊元！刚才尽在生死关头！缚子延未来之前你明明可以趁她不备刺她一刀！却迟迟不肯下手！生死攸关……你选了她……”楚昊元不甘的叹道。


楚鹏仰着头，“呵……这注定是劫数……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是劫数……不过……她却似乎认错了人……呵……想不到你十年前把我送与你的匕首给了她……我开始便在奇怪这样善良率真的女子会这样痴心于我……定有隐情……待发现后我竟没了胆子承认我不是……我不是她要找的人……三弟……原谅大哥……大哥舍不得……舍不得她这样轻易忘掉我……哪怕是错认哪怕是替身哪怕让她内疚……大哥舍不得……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