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世锦瑟迷流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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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水果。”邵锦掏出一个苹果，往身上擦了擦，递给小莲：“知道你爱习武，可也不能累着自己呢，以后若是有委屈告诉我就成。”　
“嗯。”不知为何泪又止不住了，邵小莲含着泪咬下苹果：“可甜了。”　
“那就多吃点。”　
“嗯。”　





第十章　十年一锦瑟


两只小手牵着一路走到了府外，却看到了好多人都往同一方向跑去。准是有什么热闹可看了，邵锦心想；“我们也去瞅瞅。”也不等小莲回应，就一把拽着她跑了起来。
人们在一栋楼前围成一圈，交头接耳。靠着自己较小的身体挤过人群，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眼前的，不就是城内最大的茶楼么？
“今日来略有所闻此楼老版过世，留下许多债务，这个烂摊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收不回了。”小莲若有所思地说：“可惜了，昔日的辉煌顷刻间就要消失了。”
茶楼……，邵锦想，难道今天是来拍卖了？
“各位各位”门口忽然出现个中年男人，白衣缟素，神情略显疲惫。：“承蒙各位客观过去的关照，今日我替我已故的大哥向大家鞠躬感激。”言罢，弯腰竟是朝人群鞠了一躬。
“七阁原是城内最大的茶楼，先兄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可是最后还是百密一疏。”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略带抽泣：“生意上出了差错，最终还是累到了。可是……这债还是得还呐”男人略显激动，：“嫂嫂和刚满月的侄儿也需要个依靠。所以，今儿的买楼计划也是迫在眉睫。望各位有能力的，前来倾囊相助，在下先谢谢了。”说罢拱手作揖，身后让出了一条道：“竞拍在屋内，欢迎各位老板参与。”
“锦儿姐，这大叔看着有些奇怪。”小莲侧头对邵锦说。
“除了哭的很伤心，别的也似乎没什么。”邵锦咂咂嘴。
“小莲注意到他虽是一身缟素，可是那手指上的玉扳指却没有拿下，守孝期间这似乎不合情理”小莲停了停眼珠一转，又说：“而且此人的姿态未免有些惺惺作态。他左手虎口有厚实的茧子，这样的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即使兄长过世伤心难过。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自己柔弱的情绪”
“有道理。”邵锦点点头，拍了下小莲：“我们的小莲越来越有女侠风范了，眼睛甚是锐利啊。”
“锦儿姐谬赞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如何？”
　
　
“好。”邵锦抬头望了下茶楼，兴许这一回又能多帮娘亲置一份家业。　
屋内人头攒动，只不过恐怕看热闹的居多。　
茶香满溢，即使几日未营业，香气依旧萦绕。各个小间又有若干茶具，青、白、黑、彩瓷连同紫砂一并俱全。可见原老板是个极为心细，考究之人。又见周围家丁仆役摸样的纷纷披麻戴孝，神色都带着丝丝落寞。想必老板生前待他们是不薄的。　
“二位小姐，可是寻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小的可以帮你们找。”一个戴孝的小伙子热心的说。　
小莲刚想说话，却被邵锦拉住，抢先了一步说：“其实锦儿自小常听闻爹爹说起贵茶楼，只是爹爹一直忙，无限遐带锦儿来。如今，爹爹去了，锦儿只是想趁着楼子还在营业的时候看看，也是图个想念……”邵锦低下了头，两只小手也开始来回不自觉的搓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店小二都忍不住唏嘘。　
邵锦偷瞄了小莲一眼，悄悄眨了下眼睛。　
“小二哥哥”小莲明白了邵锦的意思，机灵的说：“带我们四处走走可好，也让我家小姐了了这桩心事。”　
“成。”小二吸了吸鼻子，略显同情，拍了拍匈部：“就冲着这份念想。包在小二我身上了。”　
。




第十一章　十年一锦瑟


“好好的，就要这么关了，真是可惜。小二哥你说是吗？”邵锦抬头问他。
“是，可不是么。”小二神情黯淡，忍不住叹息：“可怜了老板娘和小少爷，即便楼卖了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这如何说起，不是还有方才的大伯么。”
“哼，那厮。”小二忽然略显鄙夷之色，随即立马整了整神色：“虽是胞弟，可做人品行和我家掌柜却毫无半点相似之处。”一提到自家掌柜，小二又忍不住夸赞几句：“也只有掌柜的能受得了他，吃喝嫖赌的也不赶他走。如今掌柜的走了，平日好吃懒做那劲儿一下子全没了，上上下下的张罗。我们都以为他转性了，谁知到头来，感情是迫不及待的想卖楼子。”小二又忍不住“呸”了两下：“这债务恐怕还是他横空捏造出来的。”
邵锦听的若有所思，大致情形了解了几分。看来在今日这卖楼动机并非单纯。
“咦，怎不见你家老板娘？”小莲好奇地问。
也是，这么大的一件事，老板娘不该缺席的啊。
“这，小二也不清楚了。”他抓了抓头皮：“今儿还真没见着，自掌柜去了之后，老板娘一直住在这儿的。”
“兴许一会儿就出来了。”小莲道。
不对，通常按理说这么大的场面即使是妇孺没办法令人信服的主持大局，至少不会缺席。而现在，邵锦环顾四周，白衣缟素的只有方才的中年男子，其他戴孝的只有家丁。
小二领着两个小姑娘匆匆走了一圈：“小二也只能帮到这儿了，今儿客人怪多的，还得去忙呢。”
“多谢了。”小莲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硬是塞到了小二的怀里：“这些，您买些茶水喝。我同我家小姐还想继续待会儿，小二哥去忙罢。”也不等他回答，就牵着邵锦的手一溜烟儿的走了。
“事有玄机。我们……”
“既然察觉了，怎能撇开不管。”邵锦淡淡的说。孤儿寡女，在这样的社会要怎么生存？就连现在身处何方还是个未知。
邵小莲望着眼前的邵锦，思绪瞬间被拉到了几年前。当时也是因为小姐的“好管闲事”才使自己免受风霜，免遭露宿街头。在自己看来，眼前并未比自己大多少的邵锦，现如今沉稳的却如同个经验老道的人。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当初那个想着别人的她，善良依旧。也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死心塌地的愿意一直守护她。
“小莲觉得，先找到老板娘较为妥当。”
　
　
“有理。”邵锦答道，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后院看去，相视而笑。　
似乎所有人都去前厅忙活了，后院显得有些冷清。里里外外的又转了圈，什么都没发现。　
“莫不是去了其他地方？”小莲狐疑。　
“不见得。”邵锦说，随即拿起了桌子上的提篮盒，伸手摸了摸：“里面的温度还在，这般的天气，提篮盒内却还留有饭菜的温度。”她停顿了一下：“你说，在百忙之中这是给谁送饭呢？”　
“必然是老板娘。”小莲恍然大悟：“兴许方才找的过于粗心了，漏掉了什么细枝末节。”　
环顾屋内，每件事物都非常整齐，一尘不染。　
一切井然有序。　
“锦儿姐，这塑像似乎有些奇怪。”小莲指着一尊小小的石像，石像是为正在挥剑的武士，神态投入，惟妙惟肖。邵锦看不出一丝端倪。　
“这动作，似乎更像是在打拳，而不是舞剑。”小莲喃喃自语，言罢好奇的摸了下石像的长剑，竟然发现那是可移动的。　





第十二章　十年一锦瑟


随着石像的移动，只听得“嘎吱”一声，床一侧裂开了一条道，小路内幽幽的竟是泛着烛光，看来是常有人出入的。
“小莲走前边。”也不管邵锦，小莲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密室的走道并不长，伴着浅浅的哄小孩的声音，小莲和邵锦相视而笑。
就是这儿了。
此刻的厅堂早已一片火热，各个买家争得面红耳赤。主持的中年男人一改哀怨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激动，满头是汗的忙着做记录。
“我出十万两！”一个清脆的声音划过人群。
十万！中年男人明显颤了一下，然而随之而来的一声：“十万两黄金。”更是把他震慑的足足抖了好几下，立马腾出双手让所有人安静。四目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十万辆黄金噢，不知老板可愿意转让？”邵锦拉扯着嗓门从人群中挤出。
“嘁。”中年男人略显不耐烦：“小孩子别闹，一边儿玩去。”
“胡不胡闹可由不得你说。”只见邵小莲牵着一位怀抱婴儿的少妇拨开人群。
“老板娘来了。”众仆役纷纷围了上去。一旁的中年男人有些慌张，却又故作镇定。假惺惺的说：“嫂子，不好好休息，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就成。”
妇人不理睬他，将怀中的孩儿交与小莲，随即怒指中年男人：“他是你大哥，你怎忍心害死他！你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亏得我先夫待你这般好。他不过是想让你改了那好赌的劣性，怎知你仇心滋生，若不是我偶然听见你同那药店老板的勾当。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妇人有些激动，一口气说完了忙大气只喘。
此时这男人也镇定了些，理直气壮的问：“可有证据？”
“只需随我去趟衙门便是，证据就在我手上。”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那男人一见，整个人便瘫坐在地上了。
原来妇人早已获得了药铺老板和那男人的契约，原本想赶在买楼之前上衙门将其告发。谁知为了不让她阻止自己卖楼，将其母子关了起来。亏得被邵锦和小莲相救，兴许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定数。
很快，犯人就被衙役带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对着邵锦：“死丫头，我们来日方长。”
　
　
“真可谓是少年出英雄啊，两位小姐真是我母子的大恩人。”妇人紧握着邵锦和小莲的手，满是感激之情。“只可惜，我们负了那么多的债，否则定是好好招待两位。”妇人带着歉意说。　
看着妇人满是阴云满布的脸，邵锦忽的一拍手。把正事儿忘了，自己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这楼么。　
“我知道有人能帮你还债。”　
“有这等好事，小姐请说。”夫人朝邵锦端了杯茶，恭敬地递上。　
“我替你还债，你只需每月上缴收入的六成就足以。这茶楼还是你照料，你依旧是这儿的老板。”　
“不成，小姐替我换了债就该是这儿的主子。茶楼原先的债务已足矣买下这楼了，甚至还有多余。”　
“我可不懂茶。你就别推脱了，回头我派家丁给你送银两来。”　
“小姐对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管怎么说，在民妇心里。这里是属于您的。”妇人说着竟是要泪眼婆娑的跪下来。幸好被小莲一把搀着，微微笑道：“姨，别这样。我家小姐就是心善，您若真是感激就接受她的好意吧。”　
“哎。”妇人点点头，满脸感激之情。　





第十三章　有女初长成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邵锦暗地里经营的“七楼”和“韶乐坊”也逐步成长。带着现代的超新想法，做着许多人都难以理解的创意。给这个落后、陈旧的年代带来了新鲜。邵夫人向来不问生意，只放手交与自己的女儿，虽只是小小年纪，却有着独特的见解。说是奇女子一枚也不为过。当然真正的原因只有邵锦自己知道，然即使是自己略有所藏，依旧掩盖不知她的少年老成。
“锦儿姐，乐坊的晴娘递了辞呈，说是嫁了人夫家不愿让她再抛投露脸了。”一旁听着的女子抿了口茶不语，淡淡一撇，眉眼生花，清新可人。
邵锦刚过十六生辰，杏眸柳眉，唇红齿白，肤若凝脂。
大家闺秀初长成。
“七楼”和“韶乐坊”内也逐渐知晓这位少主子，只是她从不曾以真面露示人，带着几分神秘。
邵小莲如今也是亭亭玉立，而秀气的脸庞略却带坚忍。不同于别家女儿的小家碧玉，反而略有一番豪爽气，右手虎口的茧子也是若隐若现。
“如此一来，坊内又少了位艺女了。”邵锦淡淡的叹息。“晴娘可是坊内最红的琴师了。”
“这些年来，乐坊给所有人的好处大家都有数。只是作为一介女流，最终还是脱离不了嫁人的命运。一个个的就这么走了。”小莲心有不平，似乎在抱怨。
“岁月逝，韶华落。谁不想有个好归宿呢？”邵锦浅笑。
“小莲就不用，能守着锦儿姐就足矣。”
“傻丫头，莫胡诌。锦儿希望你遇到对的人，就牢牢抓住。”邵锦牵过小莲的手，握了下。
“锦儿姐……”邵小莲略显得羞涩，脸蛋也开始微微泛红。
“哈哈，害羞了。”邵锦笑笑起身：“走罢，随我去瞅瞅那晴娘未来的夫家，不是好人家我可不放。”
邵小莲忙递上纱质斗笠，是为掩藏身份，亦是为避免无端是非。邵锦虽说没有倾国倾城的外貌，却也是美人胚子。
安静的坐在马车内，车夫使得很慢。这么些年了，颠簸的马车，原始的交通，也都在漫漫时光下习惯。窗外风景依旧，这条路自己再熟悉不过。
“韶乐坊”外人头攒动，马车在门外一旁停歇。
“何事门口如此混乱？”小莲捏起帘子一角问马夫。
　
　
“小的也不知，这儿太混乱了。小姐还是从侧门进的好。”　
“嗯，有劳了。”邵小莲起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转身拂开帘子伸出手牵着邵锦踩着台阶而下。匆匆一瞥门口的人头攒动，低头若有所思，莫不是和晴娘有关？　
内阁一侧一位年轻的姑娘焦急的来回度步，见着邵锦来了，急忙上前。　
“小姐，此次晴娘是闯了祸了。小姐可要救救我。”说着竟是要直直的跪下，好在小莲手快一把搀住：“锦儿小姐最不喜下跪了，晴娘莫要如此。”　
“是是。”说着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双手搅着帕子。　
“究竟是是何事？”邵锦径直走到了椅子边坐下，随手摘下斗笠。“莫着急，先说清楚。”　
那女子整了整情绪，双唇微颤，泪竟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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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有女初长成


邵小莲见着晴娘依旧吞吞吐吐，忍不住上前：“莫哭了，快把事情道来。”
“是，是。”用帕子揩尽眼角的泪，吸了口气：“晴娘本是准备着这个月初就能同罗公子同白首的，只是，只是……”她显得有些焦急：“罗公子前些天就没了消息，这让我好生着急。”
“那这门外头的人与你无关了？”邵锦问。
“也不尽然。”晴娘略显无奈：“好些日子前，他说要借钱买了栋宅子，打着包票说一个月就能还清。欠条也都是我帮着拟的，可眼见着日期将至，他却如消失了一般。”
“八成是卷了钱跑了啊。”小莲脱口而出。
“不，不会的。”晴娘斩钉截铁地说。“罗公子平日锦衣玉食，风度翩翩绝不会是个痞子流氓。”说罢两眼闪着光辉，满满的甜蜜。
“那为何他们都来找你呢，那欠条该是无关你事的啊，说是不认识不久成了。”小莲说。
“不可，不可”晴娘摇手：“万一公子出现了听闻我为了钱财而与他划分清楚，他会怎么想我，这是万万不可的。”
邵锦一见她这般心里就暗叹：终究是为情所困的女人啊，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
“真是，让我如何说你。”小莲无奈，气的跺脚。“那门外的必然是讨债的了？究竟是欠了多少银子，引得这些人这般穷追不舍。”
晴娘悄悄抬头望着邵锦，缓缓地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银子？”小莲问。
晴娘摇头，贝齿咬住嘴唇：“是黄金。”
小莲一听乍得放声责骂：“你倒是好，买金屋呢？平日里你家小姐宠着惯着你，到最后欠了一屁股债准备走人了才记起小姐的好了？”
“晴娘……”女子低头又开始扭手帕“晴娘也是没有法子，晴娘知道小姐心善，不会见死不救。”转而抬头又望向邵锦，双眸含泪；“小姐……”
“小莲去取银票。”邵锦端起茶盅，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