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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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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翼并未说一句话。我用余光看了看他,他何曾如此憔悴过?他手中紧握着魔戟,若真情非得已,他但一定会对九哥动手。此刻他与九哥动手,绝占不得上风。我对九哥说:“九哥,我还有一事要做,容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一过,我即刻跟你回天庭。”
九哥并未有异议。
我转过身去,扑进了南翼的怀抱。他手一松,魔戟掉在了地上。那响声,如此清脆,我心中一抖。我面颊划过两行泪水。
我想,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与他相拥了!
我脱出右手,手指一动,剑飞入我的手中。我猛地将剑刺穿南翼胸口,我的头就倚在他肩上,亲眼看着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刃滴下。
他浑身僵住了。
我的眼泪就如泉涌一般躺下来,任凭我怎样仰起头来,也无法控制。我几乎要哭出声音来了。纵使我知道,他不会死,不会有事,可是,那一剑是我亲手刺进他胸口。这样诀别,足够了吧!
我强忍泪水,“对不起,这就是我的目的。你没有尽到魔尊的责任,而我,就是被派来取你性命的。”
我感觉,他抱着我的双臂渐渐垂下。我拔了剑,扔在地上。南翼就这么后退,后退……然后,他便倒了下去,我便亲眼看着鲜血渗出来,浸染了大地。我再看向那剑,剑插在地上,沾满了鲜血,更如残阳,残阳如血。
我转过身去。南翼他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心中清楚的。只是,我不忍再看。我不想在我最后一刻记住的他,是这样的。
南翼,是我对不起你!我要走了,我有着太多后悔,只得,不悔!
我张开双臂,仿佛一阵飓风迎面而过,我的装束全部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衣。那带着血色的剑也随之灰飞烟灭。我跳上了云层,站在九哥面前,“九哥,封了我的法力吧,我愿意和你回天庭。请别为难魔界。”
九哥的手指从我面前划过,我的法力便被封了。常年修习法力,我是有感觉的,身上空了。
我能想象,我们离开以后,无常是如何跑过去大声唤着南翼的名字,南翼又是如何甩开他。有这一劫,希望他已彻底对我失望了,希望他对我的耐心已达到极限了。
大刑(冰儿)
我独自走上灵霄殿,不让两个天兵走在我两侧。我走到正殿,跪下。我方知妖族一招是有多狠,也知这件事的重要性。这个案子,是陛下亲自审问的。七哥九哥行礼之后便退到一边去。我就在殿上跪着,一言不发。整个大殿上所有神仙无不噤声。我跪了许久,膝盖跪得生疼。
陛下挥了挥手说:“寒冰战神,你自己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说:“末将知道自己罪无可恕,甘愿受罚。但这件事情,和魔界没有任何关系,还望陛下不要牵涉无辜。”
“你不要岔开话题!”陛下的语气中有一丝愠怒。
陛下还是无奈的,许是想早早了结。知道这点,也就罢了,够了。
我道:“私下凡间不报,廷杖五十;值守南天门逾期不归,廷杖五十;私放天庭重犯,廷杖二百;随意出手射出寒冰箭,破了囚禁妖帝的一道封印,导致妖帝出逃,并且攻上天庭,造成天庭混乱,两罪并罚,廷杖五百。一共八百廷杖,末将甘愿受罚。”
“你不要避重就轻!”还是那样的语气。
只是,我已无话可说。还有什么?眼下,妖界蠢蠢欲动,而我已犯下重罪,若再为此事纠缠,于谁都是煎熬。我是自私的,我也想快些了结,这样,还能少受些煎熬。我既已知道自己是将死之身,那么,不如早一刻吧,早一刻吧!我不想再想着南翼,不想再伤心,不想再后悔。也只有我先去了,九哥十二弟他们才能真正一心备战,保天庭无虞。
“末将已经将罪行全部招认,绝无保留。”我面不改色,语气还是很坚定。
玉帝摸摸胡子,“但是,已经有人证明,你串通妖界攻上天庭的事实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我猛地抬头,睁大眼睛,向柱子后面看过去。那从柱子后款款走来的,竟是飞雪!她是证人!飞雪……飞雪……
她是什么时候回的天?她离开了,那薛云平呢?她从前都是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衣,何曾穿得这样妖艳过?
飞雪说,她确实看到我在下界和妖帝数次见面,而且妖界进攻之前,我曾借故离开南天门,并且再次和妖帝见面。
我不敢相信,飞雪怎会为他所用?飞雪……飞雪……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一直以来信她,敬她,她待我,是那样真诚,那样好,如亲姐姐,千年如一日。
“寒冰战神,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陛下问。
我仍然那么坚定,“末将没有串通妖界。”我瞥了一眼飞雪,飞雪不看我。我已这样了,我不能再担这欲加之罪,我想干净地走,也不行吗?
“你还是不愿招认?”
“末将并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玉帝思索了一会儿,“那就先罚了你的八百廷杖,行刑。”
两个天兵拿着廷杖走了上来。不巧,那日正是我值守南天门,他们两个都是我手下的兵,艾平和艾豪两兄弟,跟了我二百余年。他们对我向来忠诚,算是我亲信。
我看着前面,根本就不顾两个天兵的反应,“艾平,艾豪,我问你们,你们跟了我几年了?”
艾平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跟您二百三十一年了。”
“天规,你们懂吗?陛下的命令,能不能违抗?”
“不……不能……”艾豪说。
“那就动手啊!”
“可是……将军您……对我们关爱有加……我们……”
“关爱有加有什么用?天规面前,不得徇私!动手!”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艾平和艾豪终于举起了廷杖,那廷杖似乎也硬了起来。
十二弟上前一步,“陛下,倘若对寒冰战神都施以如此重刑,以后还有谁敢为天庭卖命?”他的话问得掷地有声。可对我来说没用,我不能再牵累他了。
我伸开右臂,拦在十二弟面前,低声道:“十二弟,退下!”声音低沉而有力。
十二弟没再试图上前去。
第一击打在我后背上,我只觉背后生疼,身子便倒了下去。我用双臂撑在地上。一杖又一杖打在我身上,我咬着牙,我的双臂在发抖。没有法力保护,我应是与凡间女子并无两样的。纵使如我这般练过武功的女子,艾平与艾豪已是极力压制力道,我应该也只能承受一百多杖。不,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上天怎会让我只受这么一点罪呢?我不曾信过天的,现在竟也开始信天了!
我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数着。从一百,到两百,再到三百……我撑不住了……撑不住了……我双臂一软,倒在地上。纵使这样,我也未□一声。
……
六百杖,两炷香。
艾平说:“启禀陛下,已经八百杖了。”
不知怎地,我竟不合时宜地拧起来,我挣扎着爬起来,“八百杖?不是只打了六百杖吗?怎么……怎么就停手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考虑的,可我已经不需要了,他们不值得再为了我以身犯险。不,我不该这样说的。欺君之罪,重罪。我连累了他们。鉴于他们护主心切,只一人被罚了一百杖。欺君之罪还从未被罚过这样轻的,这是陛下格外开恩了。
不想艾平和艾豪立刻跪了下来,“陛下,寒冰战神带我们恩重如山,况且,她已经承受六百杖,我们宁愿带她受罚,请陛下……”
“住口!”我挺起身子,“陛下,末将手下的天兵多有冒犯,是末将管教无方,末将愿代他们受过,请陛下恩准。”
“那……好吧,就这么办。”
我微微笑了笑。既然他们认为我待他们恩重如山,我就再对他们好一次吧,最后一次!
这时,十二弟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十一姐没有法力保护,实在不能再承受这种刑罚了!请您网开一面。”
平时了解我的神仙,全都跪下求情,潇儿,还有潇儿。我也看到,这么多神仙中,谁是一早就不盼我好的。不过,我危难之时能有这么多人还信任我,我寒冰战神也算不枉此生。
我闭上眼睛,“请各位不必再费口舌了,临熙自知罪无可恕,各位保重吧。”我又转过身去,对艾平和艾豪说:“不用顾忌,你们打吧,我还能承受得了。别忘了,我可是寒冰战神,千年武功,千年法力。”
最终,他们还是动手了。我是他们的将军,他们必须听我的。何况,陛下已默许,陛下的命令,他们当然更不能违抗,谁也不能违抗。
一千杖。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艾平和艾豪把廷杖扔下,跑上前扶我起来。我身子很沉,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我却还是斜靠在他们身上,无法直起身子。
我仰起头来,无奈地笑了笑,“陛下,末将认罪。是末将串通妖界,攻上天庭,令天庭损失兵力三万,按律当斩。”
“将军……”艾平和艾豪欲言又止。
他们都看着我,九哥、十二弟、潇儿……我知道,他们想求情。我微微摇了摇头。大战在即,耽搁不起了啊!况且,我只想快些结束,快些……一千杖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可怕的是,心中的煎熬。
我是明白的,我的事不结束,随时会让妖界乘虚而入。然而,如果我不被处以极刑,难以服众。我被打入了天牢,可官职还在。至少,我还可以死得有尊严一点。
天牢(冰儿)
我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躺着。离卯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我只要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在熬过三刻钟就够了。
脚步声,轻盈的脚步声。是女人。我猜,是飞雪,莫说脚步声,她呼吸的节奏我都辨得出来。
她还未现身,我便道:“你来了?”
她缓缓走到铁门前面,面对着我。我爬起来,仰起头看着她,“难得你还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
“为什么是最后一面?”她问。
我叹了口气,“你胆子小,连打雷都会害怕,刑场那种地方,你从未去过,就别去了。”
飞雪的嘴唇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了,“我的每一个细节,你都知道,都记得,我也一样……”
我打断了她,我听不得她后面还要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什么。我问她:“为什么?”这样的语气,甚至都算不得是质问,这可能是我走前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飞雪顿了顿,“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样样不如你。你是天生的神仙,有纯正的神仙血统,还生来就有高于常人的法力,而我呢,我没有。你从小就练武功,在天上都没有多少人动得了你一根手指头,我从来都没练过武功,要是没了法力,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什么事都要依赖别人的保护,却根本就没办法保护我爱的人们。你才十七岁就被封了大将军,还位列十二大战神,这是何等的荣耀?天庭万年历史,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女战神!而且,二十岁以前就被封为将军的,不出十位,你们这一代只出了你和十二弟两位。而我呢,只有一个守护圣水的闲职。还有,我哥哥在追求你,你根本就不理会,也罢,我知道你不爱哥哥,可是对魔尊,你也不理会,他可是整个魔界的主宰。你就这么骄傲,骄傲到可以藐视一切。而我,什么也没有,我只能自己争取。”
她说完了,说了很久。
我咬了咬嘴唇,“飞雪你从小心思缜密,众所周知的。可是,我有纯正的神仙血统,你没有吗?你是水火之后啊,水火向来不能相融,你与九哥的降生,是万众瞩目的。没练过,武功,没练过武功还不好?我从小练武练得浑身是伤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不能蓄指甲,不能绾华丽的发髻,亦不能穿太过繁琐的礼服,因为我随时都要动手。还有,你以为当将军是容易的事吗?当将军,是要带兵打仗的,既要懂得为官之道,又要懂得兵法,稍有不慎就是军法处置。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终日与水为邻,多平和。对于感情,我更羡慕你。你与薛大哥,两情相悦,不仅我羡慕,这是多少人都羡慕的啊!对,我骄傲,我承认我骄傲,可我也想有一个能依靠的人,可我不能。你知道吗?就算没有你的这一条,我一样是死罪。我在你面前射的第一箭,你还记得吗?那一箭,射碎了伏妖之井的一道封印。”
“什么?”她一惊。
“惊讶?没什么可惊讶的,这次我上天来,是抱了必死的心了。否则,你以为七哥九哥手下的兵敢对我动手吗?你以为七哥九哥,敢跟我硬碰硬吗?”
飞雪也叹了口气,“当然不敢。天庭上下都没人敢跟你硬碰。”
“我心里怎么想的,其实你知道,对吧。”
“对,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魔界。”
“雪姐姐……”我叫了一声,硬把眼眶中的眼泪咽了下去,“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你什么都能看穿。对,不止因为这些。你没什么可羡慕我的,我跟云平,已经断了。你已经有了哥哥,还有魔尊,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云平?”
“我没有。”我又躺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
“没有?我亲眼所见!”飞雪的语气急促起来。
我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神仙,你连一个简简单单的‘亲眼所见’也相信?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也不想解释。”
“冰儿。”她缓和了下来,“事已至此,我已不能收手了。对不起。”
我什么也没说。
“冰儿,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如果我再恨你……”我没再说下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说话。
我道:“天牢这种地方,不吉利,你走吧。还有,行刑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过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么可怕的样子。今后,你我再无交集,我们就当从未相识过。”
“对不起……对不起……”飞雪只轻轻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还有一刻钟多。
我躺在地上,渐渐地,不能呼吸。我就要失去他了,我就要失去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了。从大哥到十哥,还有十二弟,还有潇儿。还有南翼。
今日,我才知道,我对南翼,竟是这样的不舍!我才明白,飞雪曾总对我旁敲侧击,她早就看出了端倪。十九岁,自从我与这个比我霸道千百倍的男子初次相遇,就再没忘记他。十九岁,十九岁……原来,只有我失去记忆,变成一张白纸的时候,我才能面对真正的自己。我曾经,是不敢爱他,我以为,他没有感情。但愿,我那一剑戳中的,是他的伤心处。而谁又能一剑戳中我的伤心处,让我也彻底失望了呢?
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舞动,两行血红的字迹漂浮在空中,微微发颤。“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从小就背过这两句诗,现在,自己终于用上了,可我,应该苦笑。我挥了挥袖子,散了。
十二弟来了。他只挥了挥手没费口舌就进来了。门口的两位,是他的兵。只是来看守天牢,未免是大材小用了。
我不知道应该庆幸他们过来,陪我说说话,让我这阴暗的一个时辰好过一点;还是应该无奈,他们与我交谈,这一个时辰仿佛变快了,又仿佛那些我还不知道的痛,全都被我亲自挖掘出来。
我坐起来,“十二,你来了?”
与飞雪不同的,十二弟蹲了下来,与我相互平视。十二弟脸上写着的,又是担忧,又是无奈。他问我:“十一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道:“你不该在这儿,你回去。”
他不理会,又问:“雪姐姐为什么要作伪证,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
我靠在墙上,“十二,你要谨记一件事。我死罪已定,飞雪做的,不是伪证。”
“十一姐……你……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为求个心安。”我把脸转过去,不再看着他,“十二,现在天上的状况是一级战备,你作为手握十万兵权的大将军,应该去了。我是父母的独生女儿,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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