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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魔教教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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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婢女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陈阿诺听后更是不能平静,转身朝萧千雅的寝殿赶去。
她必须要找他问个清楚。
然而当她来到寝殿门前,却被告知萧千雅此时正在浴殿中沐浴。
按照天英教的规矩,萧千雅在沐浴时方圆数里内皆不许人靠近,远比闭关之时还要严苛,违令者死。
然而此时的陈阿诺却一心牵挂小红安危,全然顾不上这教中规矩,最终不顾仆婢们的劝阻强行冲到了浴殿前。
她丝毫没有犹豫,径直便推门进去。
此时浴殿里正是雾气缭绕,隐约伴有有水声传来。
陈阿诺未曾顿足,穿过冗长的过道,直抵正殿所在。
正殿之中她看到一方浴池,池中盛装的乃是自山中引来的温泉水,正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
池畔屏风上搭着数件衣衫,而那一袭耀眼的红袍正是萧千雅常穿的样式。
此时在屏风后沐浴的想必正是萧千雅无疑。
这个时候,陈阿诺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后悔也为时已晚。
虽说从闯入浴殿范围到抵达此地,陈阿诺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可萧千雅毕竟是萧千雅,早已觉察到有人靠近,只是沉住气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当陈阿诺注意到在她脚边搁着的黄金面具,并下意识的去拾起时,原本立在她面前的屏风伴着一阵猛烈的杀气毫无征兆的袭来。
陈阿诺连忙聚气相抵,奈何那股内力太过厉害,她即便躲闪也躲闪不及,顿时呕出一口血来,手中的黄金面具也飞了出去。
屏风后沐浴的男子已在方才转瞬之间披上外袍,而后再度向她袭来,准备补上致命一招。
或许是因为确信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浴殿,他并没有着急去取面具戴上。
此时陈阿诺彻底怔愣住,雕塑一般立在原地,甚至连逃命都忘了。
她这样却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张脸。
那是她在无数个日夜里反复回忆,支撑着她在面对任何困难与危机时都坚持下来的容颜,也是她遍寻不得而百般思念的容颜。
“小红……”她朝他扑过去,泪水在顷刻间模糊了双眼。
他本在掌心凝聚了十分功力,却在距离她不到方寸的距离强行收势。
反噬的内力使他连退数步,而陈阿诺已经冲入他怀中,双臂紧紧将他环住,一副打死也不放的气势。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可知我有多担心!”陈阿诺将脸埋进他怀中,满是委屈的兀自诉说着衷肠。
沾染了水汽的怀抱格外温暖,他亦将她紧紧揉入怀中。
他的掌心停留在她的乌发上轻柔的摩挲,携着万般眷恋与怜惜。
就在陈阿诺沉浸在这重逢的喜悦之中时,耳畔却传来了一个无比悦耳而又温柔的声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陈阿诺像被人自后脑用钝器猛击了一下。
她猛的将他推开,耳中仍嗡嗡作响。
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可是立在水雾朦胧之中的男子分明就是他熟悉的模样。
“你怎么……会说话了。”她以颤抖的声音问他,却自潜意识里不愿听到他的回答。
他朝着她靠近了两步,而她神经质的后退,余光正落在地上的黄金面具上。
她不愿思考,也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的双眸,看着他沉如深潭的瞳眸渐渐凝结冰封。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拥有那样高的武功,怎会在江湖上不为人所知?怎会甘心居于天英教内做一名乐师?
属于小红的七弦琴怎么会被萧千雅弹奏?天英教中穿红衣的除了萧千雅还会有谁?
那么多相似之处,那么多的巧合,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们是一个人。
然而萧千雅左肩处逐渐浸出的殷红却昭示着事实,就在刚才催动内力之时,那剑伤又裂开了。
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他面前,却双腿发软跌落下去。
此时萧千雅的眸中已冻如寒冰,看着她攥着他的衣摆不断落泪:“你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你是小红,你不是他!”
现在的陈阿诺甚至连唤出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她浑身都在发抖,可自己却浑然不知。
萧千雅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再没有说一句话。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向她俯下身来。
他的指尖轻触上她的下颌,而后猛的收紧,迫使她抬起头迎向他。
陈阿诺已是满脸泪痕,可泪水还在不断的滚落,也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心里的打击。
萧千雅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眸,似能透过它们看进她的心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阿诺注意到,自他的眼中隐隐浮现出腥红之色。
她在他身边侍奉多时,可那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情形。
他虽然不动亦不言语,可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自他周身散发出来,她还记得,在面对端王催发无月神功时,似乎曾有相似的杀戮之气萦绕在他周围。
陈阿诺感觉到强烈的杀机,可是在这一刻她竟也是生无可恋。
就在她准备赴死之时,萧千雅却忽然将她推开,他身后的浴池随即发出隆隆巨响,承载了深厚内力的池水被高高溅起,几乎掀翻了殿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犹如修罗降世,步步逼近,弥漫着浓浓杀意的瞳眸里亦流露出痛苦之色。
到最后他只是冷冷对她道:“留着你的怨恨,去找慕容罄报仇吧。”
☆、第48章 终任务(一)
七月将尽,亦带走了伏天里的最后一点儿暑气。
秋风透着萧索平地而起,卷裹起枯枝落叶,平添几许凄清。
许是还未习惯这日渐薄凉的时气,又或者还沉浸在月半凭吊的哀思之中,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如今却是人烟稀疏。
即便是在这索然之秋,酿剑山庄门前的那条街却依然人头攒动,原是庄内弟子在这里摆了粥铺施粥。
衣衫褴褛的人们闻讯而至,纷纷加入队伍领粥,千恩万谢之后便挪到旁边去狼吞虎咽,有的甚至就蹲在山庄门前的石狮旁,酿剑山庄的人却也不驱赶。
正是热闹之际,一辆四面垂锦的马车自远处驶来。
原本簇拥在粥铺周围的人们一看到那辆马车便立刻聚拢过去,连喝了一半的粥都不顾,纷纷放下碗朝着马车跪拜。
这里的人都知道,那辆马车是酿剑山庄庄主慕容罄的。
对这些百姓来说,他们未必懂得武林盟主的意义所在,但是在他们眼中慕容罄便是救世主,是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善人。
而慕容罄除了处理江湖要务,平日里几乎都不会出庄,如今难得遇上,所以他们才会急于向他表达感激之情。
原本不宽的街道被拥挤的人们占去了大半,马车也不得不停止前行。
面对过于热情的人们,慕容磬并没有露面来接受拜谢,只有一名仆从立在马车前,向众人转述庄主之言:“今年春夏,楚地连逢天灾,如今许多田地颗粒无收,乡亲们也遭受饥荒,幸而酿剑山庄里尚有屯粮,我家庄主请各位乡亲放心,只要庄内还有粮食,这粥铺就会摆下去,酿剑山庄会和大家一起渡过难关。”
随着那名仆从的话音落下,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满含感激的呼声,愈发向马车跟前簇拥过来,恨不能向慕容公子亲口表达谢意。
然而对于酿剑山庄,特别是被传得如神仙似的慕容公子,所有人都是心怀尊敬的,所以即便是将整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凑到跟前做出冒犯之事。
当然,凡事皆有意外。
正当众人在那位仆从的劝说下纷纷后退,让出来一条路令马车得以通过时,一个身影却自人群中闪出,径直扑到了马车前。
那是个生的十分娇俏的女子,特别是有一双乌亮的眼眸,泛起水泽之时真是好生的我见犹怜,以至于立在车前的仆从都不忍将她驱赶开来,又见她一身衣裙干净整洁,并不像是来行乞的,于是弯下身来相问:“姑娘有何事?”
那女子却不答话,只是绕开她拼命往马车跟前够。
这一举动却让他不得不出手相阻,否则只怕是要惊扰了庄主。
他便前去将她拉开,毕竟是女子,动手时自然也是收着力道的,可她却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竟像是无力支撑身体的。
仆从大惊,连忙上前查看,将她扶起之际才发觉她浑身都在发抖,体温也异常高热,鬓前的发丝被不断冒出的冷汗黏在额际,甚至连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因为热症而蒙上雾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仆从惊慌失措,也不知她这是身患重病还是受了伤。
那位姑娘却好似听不到他说话,自顾自的喃喃低语。
“慕容公子,我是……阿……诺……”
仆从把耳朵凑近些努力分辨,奈何周围太嘈杂,而那位姑娘的声音又是气若游丝,他如何也听不真切,情急之下提高音调追问:“姑娘你说什么?什么阿诺?”
那姑娘气悉越来越弱,仍然没有应他,而周围的百姓却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仆从转身去看,竟见他家主子自车内撩开了帘幕。
陈阿诺强忍着五内俱焚的痛苦,硬撑着那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
当她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对慕容罄的呼声时,脑中已是嗡嗡作响,就快要承受不住毒药的侵蚀。
她强撑着困意,掀起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光影瞧见自车帘后现身的白衣男子。
纵使一切都像裹着迷雾,她却清楚的看到慕容罄紧蹙的眉宇以及眼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伸出手。
慕容罄已然步下马车,甚至不顾尘土沾染了他素白的衣袂,自仆从手中将她接过拥入怀中。
躺在他怀里的陈阿诺总算了松了那口气,放心的昏睡过去。
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亦是萧千雅亲自交待给她的任务。
潜入酿剑山庄,杀了慕容磬,她既可以为爹娘以及全村的人报仇,也可以获得自由。
只要杀了慕容磬,萧千雅便放她离开天英教,从此天涯海角不再纠缠。
对于江湖中任何一个派别的杀手来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求之不得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萧千雅满怀愤怒的开口,却开出了这样如此便宜她的条件,可是当陈阿诺得知自己自始至终只是被萧千雅耍得团团转的玩物后,他许诺的那些早已没有意义。
最后的支撑已然崩塌,而今她已生无可恋,唯有报仇二字促使她坚持下去。
时间好似定格在了那夜的浴殿之中。
或许因为现实无从改变,所以要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修正过往,可是无论重新来过多少次她都还是义无返顾的冲了进去,还是看到了那面具之下熟悉的面孔。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眸中渐渐结满冰封,宛若凌迟,一遍又一遍剜着她的心。
梦境依然朝着既定的放行发展,自始至终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在不知道第几次在梦中凝视萧千雅浮起猩红的双眸后,陈阿诺终于挣脱了无穷无尽的梦境。
睁眼之际,满目都是素色的幔帐,这与萧千雅的寝殿中那些耀眼的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竟叫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却也提醒着她如今已经离开了天英教。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的地方有些酸胀,或许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的缘故。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有使用这苦肉计才能让慕容磬打消疑虑,再一次顺利的混入酿剑山庄。
可是这毒药发作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陈阿诺痛苦的直抽抽,下意识的攥紧五指,怎知却握住了一只手。
这时候她才想起环绕她周身的锦被和幔帐都是如此眼熟,而这张床榻她也不是第一次躺在上面。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正是慕容磬的寝屋,而此刻被她握住手的那个人想必就是……
陈阿诺于是掀起眼帘顺势看过去,果然见一抹雪衣铺展在床边。
慕容罄正以两指搭在她的腕间为她探脉,被她措不及防的握住,却也不收回。
接着,陈阿诺耳边就传来了他关切的声音:“还是很难受吗?”
陈阿诺虚弱的点点头,费力道:“我想喝水……”
慕容罄听罢连忙起身,亲身去倒了茶水与她。
趁着他转身的这一瞬,陈阿诺连忙将事先藏好的解药塞入口中。
毒发的痛苦已然将她折磨的奄奄一息,倘若再不服用解药,只怕她就真的要一命呜呼的。
慕容罄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再将茶水递到她嘴边。
陈阿诺也不推拒,便倚在他怀中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顺势将解药咽下去。
服食解药后,源自于脏腑经脉之中的痛苦慢慢得到纾解,而慕容罄并不知情,仍运功以内力助她化解。
片刻后,慕容磬见她面色缓和些许,只当是渡给她的内力暂时稳住了情势,便扶了她躺下。
陈阿诺又趁势握住他的袖角,嗫嚅道:“你怎么不问?”
慕容磬顿了顿,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紧攥他袖角的那只手上:“我知道你是女子。”
“哦,原来我扮得这么不像。”陈阿诺松开他的袖角,一脸懊恼的嘟囔着。
原本一直紧锁眉宇的慕容磬唇角竟弯了弯,似忍俊不禁那般,但很快就被瞳眸里的忧虑所取代。
他凝视着陈阿诺的双眸道:“我倒是有另一桩事要问你,你可知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何我以内力替你逼毒,也始终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尽祛。”
陈阿诺知道他迟早会问,于是已有准备,佯装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只知是被魔教中人下了奇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不发作的时候又毫无感觉,看过许多大夫,也都说配不出解药。”
慕容磬愈发蹙紧了眉宇,沉吟许久后又搭上她的脉探了探,随即不解道:“奇怪,现下脉象平和,竟丝毫察觉不出中毒的迹象,可是那毒分明又还潜伏在你体内。”
陈阿诺连忙抽回手,生怕被他看出自己服了解药,双眼避开他的眸光道:“兴许是被你的内力压制住了。”
说罢,她又连忙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于是愈发无辜的对他嗫嚅道:“你怎的不问……我为何不辞而别,又……为何回到这来?”
慕容磬并没有想到她会反过来问他,先是诧异的怔了怔,而后却以掌心覆住她的手背道:“无妨,回来就好。”
☆、第49章 终任务(二)
“回来就好。”
慕容磬的声音透着温暖,犹如春日里和煦的阳光。
陈阿诺不得不承认,倘若没有那些恩怨情仇,倘若先遇上的是他,她或许真的会沉溺在这句关切中,可是想到爹娘的惨死以及村庄化作灰烬的惨状,她的心里就只剩下怨恨。
陈阿诺小心翼翼的掩饰起内心的情绪起伏,弯起嘴角对他回以笑容。
两人正默然相视,却被门口传来的惊呼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却见慕容磬的小师妹罗绮如同卷着一股风儿那般冲了进来。
她径直行至床榻边,将陈阿诺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许多遍,而后还似不相信,又凑到跟前细将她的鼻子眼睛好生端详了一阵子。
而后才恍然大悟的叹道:“原来真的是你!原来你真的是女子啊!”
这两声叹息让陈阿诺和慕容磬皆有些尴尬,匆匆相视一眼后,陈阿诺于是垂下眼帘,显得有些羞赧的点点头。
罗绮便又叹道:“我竟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陈阿诺笑了笑,觉得恢复了一些体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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