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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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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离上朝的时间应该也不远了。如意机灵,知道我不想打扰阿南的好梦。

可我不想离开。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身边这个人的睡颜,看她微微翘起的睫毛,看她粉嫩的双颊,看她润泽的红唇。每一处都让我挪不开眼睛。阿南不知道我在看她,她睡得很美,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接受我,我夫复何求。这一瞬间,我竟是想,如果能一直看着阿南这恬然的脸,直到老去,该是多么奢侈的美好。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阿南畏惧发愁吧,不然为什么她总能比我镇定?

如意放下他臂弯里带进来的一件灰鼠皮的披风,又退了出去,我听到外面铜盘响,这是为我准备洗脸水了。

那披风的绒毛提醒了我,难怪我觉得鼻头吸入的空气有些湿冷,难怪我听到了窗纸的沙沙声。大肇景定二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了。

入冬了。不期而至的冬天,我的人头还在项上。

我立刻注意到,阿南的两只胳膊还在被子外面。

天冷,我怕她受凉,想把她的胳膊放进被窝里。可才触到她藕白的小臂,便发现她的手紧紧的把被面抓在手里。

好一会儿,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的看了很久,只觉得阿南这个动作与她脸上那恬静的表情有些不相配。睡梦中她想抓住什么呢?

我竟不舍得动她,也舍不得吻她。头一次觉得,对女人除了的欢好解怡之外,我还有了更多的期许。

只要不是那块玉牌,不是那个可能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我什么都不在意。

如意再进来时,我知道我得起床了。我万分不舍的离了床,轻量放轻了动作,生怕惊动了阿南。

可阿南还是长睫毛一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我用笑容迎接阿南的苏醒。“天还没亮,再睡吧。”我说。

阿南睁着大眼双手抓着被子,像只初醒的猫咪般迷茫。这是她自己的长信宫。只因有我在身边,她便不认得她的家了吗?

我笑着转身去洗脸。

“啊!皇上!”她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忙乱着自己穿衣服。

我没有阻止她。知道她这些天跟着我一起受累,但既然已经醒了,起来也好。

“昨天淑妃对皇上说了什么?”阿南问我时不绕弯子,“她是不是把李修仪和那个‘九’联系到了一起?”这只猫咪一旦醒来,就成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她不等我回答,自己就接了下茬,“这事我昨晚也细细盘问过李修仪,我看她多半还是被人骗了。”

阿瓜此时听到她主人说话的声音,赶紧进来,为她主人梳妆。小小的房间里便有些拥挤。

“李修仪那人,就是心软,听不得她认识的人有个不好。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唆使她帮助那人。至于是谁在后宫挑起这事,皇上且不用心急,我已经有线索追查。只要皇上想到,李修仪入宫这些年可从未曾出宫,便应该放心她不曾做出什么。”阿南小嘴不停,人已经在阿瓜手中转了几个圈,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那屋子里,什么也不会藏。”阿南说,“那个下药的应该不是她。皇上以为的那种关系也未必确切。”她的口吻不以为然。

阿南不知道我中了钩吻的前因后果,她误会了,以为我在为那个而生气并怀疑李婉宁。而我也没办法向她解释。

“过来为朕系大带。”我叫她,她只顾叽叽喳喳,一点也不留心到我。要是别的女人遇到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知要怎么围着我打转呢。阿南可真是位公主!根本想不到上来献个殷勤。她只管自己先打扮整齐了。

阿南听了我叫。终于过来了,可她是来添乱的,如意很快叫出了声,“楚贤妃,别!”“楚贤妃,不!”“楚贤妃,反了!……”最终如意讨饶,“贤妃,还是让我来吧。”

我只是笑着,阿南她这是比我还心不在焉。

“皇上,”阿南站到一边看我,“这事,皇上打算怎么办?李修仪她……也可怜。”阿南终于说了出来。

我已经收拾妥当,如意又乍着胆子连声催我。我不能再多耽搁了。

我洗了脸披了披风急急出门。走了两步,看身后阿南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有些期待又些失落的眼神……“把披风披上。”我说。

阿南立刻雀跃。

及至出了门,她才发现下雪了。她先是咦了一声,接着十分欢喜的大叫,想也没想,就蹲□去团雪球。

地上雪还薄,她拢了一把,只团了小小的一个。看我已经上了步撵,她又立刻跟了上来。“皇上,今年洛京的第一场雪!”她举着那个小雪球,高高兴兴地说。

我把阿南放在两仪殿的夹墙里,让人给了她的张椅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以前我对冯嫣儿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阿南手上团着她的小雪球,乐呵呵的坐在那里。她对我上朝倒是不怎么兴奋好奇,大概因为她见过她父亲临朝的缘故。但她一定明白了我给她的回答,我打算放过李婉宁,或者说是放过李家。

我夺了阿南手中的小雪球,捧在手里把玩着,上了龙椅坐下。阿南的眼中有了好奇。

我俯视那些朝臣乱纷纷的进来,各就其位。这一回,前面没了李济那老东西。那老东西在家里装病,便宜他了。

我看着官员们抖落身上的雪花,一切行礼如仪之后,冯骥阴着脸,跨上一步,“臣得报,建章营将军曹定……”

“朕知道了,”我打断他。“诏书已下,冯公想来已经看到,我已下令去追了。”

“建章营不能一日无主……”

“不会,建章营暂归朕亲自统领,不日就会有新人过去替朕协领。冯卿不必担心。”我干净利落,不给冯骥幻想。

“那个郭兴安,臣有了些消息。”冯骥从眼眶上面看我。他的脸却发阴沉了,大概是对她女儿的枕旁风没了信心。

“朕已经下旨各郡刺使,见了他就格杀勿论。”我笑嘻嘻地,“尤以代郡为重点。既然他要为老九卖命,我便成全他好了。”

下面那些朝臣一片片嗡嗡之声。“臣交给皇上那包东西皇上可曾察看?”冯骥不依不饶。

“看了,”我还是笑,“不过是小太监贪财,偷了东西出宫去卖,淑妃早前就处罚过了。有人存心收集宫中之物,这可是不赦之罪。多亏冯大人有心,又找了回来。”我把线索从李家引开。

下面那些朝臣又是一片的嗡嗡之声。

我眼睛一瞪,手上的雪球投了出去,在他们中间开了花。“有什么话,大声的说出来!”我的声音里有些了冷意。这帮贪生怕死不中用的东西!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是户部尚书蒋捷,他难得站的笔直,“谢皇上赐雪。”他大声的谢我,“这头场雪散出的雪粒竟有幽兰之香。是天兆详瑞啊!这也是臣的详瑞。臣知道,来年臣必能升官发财。”

下面有了一片笑声。我不笑,等着看他怎么搞怪。

他抽动着鼻子,“臣昨天夜观天相,就知道今天会有喜事,果然!皇上终于又亲领建章营了。想当年,皇上提茅跨马随先帝征战……”蒋捷开始回忆我当年率兵的事迹,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吐出了许多我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故事。我闭上了眼睛,无聊的听他越扯越远。我的确也算能战,虽比不上二哥骁勇,可我的战绩很是荣耀,那时冯骥不过是个小小的把总,他何德何能与我抗衡?蒋捷的回忆,让我对自己有了更多的信心。

只不过如今我是皇帝,高高的龙椅消磨了我的战斗力。

“所以,”蒋捷终于要总结陈词了,“一国之军,本就该为国之护卫,为君之驱策。”他说,“就如这雪球,散则为臣民之福泽,聚则为击敌之重器。得看握在何人手中……,聚散之道,不可借助外力。”

我听到旁边夹墙里,有椅子动了一下的声音。很轻微。

好在下面那一地的朝臣都没有听到,他们的目光此时全落在冯骥身上,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面色凝重。蒋捷这些话,全对冯骥不利。

蒋捷这是摆明了要我集权,重新全面统领大肇的军队。

我笑了,哈哈的放声大笑。不去看那冯骥要吃人般阴鸷的目光,“蒋爱卿的三寸不烂之舌啊!”我抚掌,“只有那鸭子能与你媲美,肉都煮烂了,那鸭子嘴还硬!来人啊,赐蒋爱卿鸭舌二斤。”

我起身退朝,边笑边走。

丢下那一地面面相觑的大臣。蒋捷是个聪明的家伙,重新集权是大势所趋。就算我现在不能公然施行,但至少我心中确有此想。他说了,说得比别人早,我是不会忘记他的。

回宫的路上,我放弃了步撵,拉着阿南在宫中慢慢走。

“阿南对今天的朝议有什么看法?”我问阿南。我记得她在夹墙里那不安的小小挪动。阿南想要的是怎样的一个大肇,怎样的一个我呢?也许,她的内心,比现在的我更矛盾。

阿南与我牵着手,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小的眉头结在一起。

我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并不催她给我一个态度。也许她还有那么一点留恋她的南楚。但以后,我恐怕会让她连想想的机会也没有。我已经多次被人背叛,我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我放过了李家,并不意味着我原谅了李婉宁。

终于,阿南小心的开了口,“皇上刚才在朝堂上说那话,是不是想让芸哥儿协领建章营?”

我不语,还是笑。

“他是南人,又是新人,虽然该为皇上驱策,可毕竟如今的建章营几乎像是在刀尖火油上一般。芸哥年纪不大,又是邓家少子。他自己倒还在其次,我怕他会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三思。”阿南的目光只盯着自己的脚面。不知道是不敢看我,还是怕打滑摔跤。

她的心事我明白。

此时地上的积雪厚了许多,脚踩上去软绵绵的。阿南在南方大约不常遇到下这么厚的雪,她脚下有些不稳,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全凭攀着我的手保持平衡。

我笑着,有意放了手,阿南立刻张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我,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我俯身在地上团起一大捧雪,团出一个很大的雪球来。阿南的眼里有了欣喜。她想来夺,被我避过了。假装没看到她的失望。我又推着这雪球围着阿南滚圈圈,滚了一圈又一圈。等我把雪球重新推到阿南面前时,这个雪球已经是个径有半人高的大家伙了。

我微喘着,看着阿南那又是喜爱、又是惊讶的眼神。“送给你。”我说,“我的就是你的,团得再大,也有你一份。”

 52宫

阿南的长信宫门边;有了一个一人高的大雪人。这是我和阿南手下的太监宫女们,把我推出来的那个大雪球推到长信宫后改造而成的。因为它又滚了一路;所以到了长信宫就成了一个巨人大汉的规模,比我还高出一头。阿南给它戴上了帽子;安了两个柿饼的当大眼。又用芜菁装成了鼻子,一只排刷则成了它长胡子的大嘴。猛看一眼;倒有些威风凛凛的意思。

有了这么大一个雪人;让阿南开心了许久。她好像一时顾不上宫里那些纷扰了。

雪;其实是天下最苍白的花朵;可是阿南却很喜欢。

说纷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冯嫣儿又趾高气昂的出来管事;领着一干宫人为边将做冬衣。几天之内;又是赏又是罚的,弄得宫中鸡飞狗跳。因为我下令关闭着鸣鸾殿,她也看出了我的意图,又找了鸣鸾殿几次晦气。

没人为李婉宁说话,宫中人都明白,李婉宁这回犯的是死罪,我没给她一卷白绫已经是格外的宽容了。

但,有一点,我想宫中所人都感受到了。李婉宁此事一出,宫宛的宫禁越发严了。直通外界的侧门嘉豫门被我彻底封掉。以后她们再想与家人通消息递东西,都得经通向前朝的那几个大门。我把一切都放在我的眼皮底下。

这消息放出来后,连母后都摇头,“便是囚犯,也得让家人送碗饭进来吃呢。你这是何必!把她们关的像防贼似的。”

我唯有苦笑而已。自从阿南叫我制怒以后,我就天天给人个笑脸。

李婉宁的事母后是知道的,对这事,我没问过母后的意见,母后也便不说。但我看得出,她对阿南的处置有些不以为然。“后宫里同情与好意,换不来友情的。”母后说,“更何况李济虽然留用,但你却如此对待李婉宁,只会让他家更是战战兢兢。你把他家这么尴尬的吊在半空中,对你也是不利。”

对此,我也仍然只是笑。

我就是要让这些外戚战战兢兢,这样我才能把他们握在手心里。

对我的宫禁令最无动于衷的,是阿南。

也许她真的感受到了我对她的不同,或者说,她渐渐有些看穿了我,现在她对自己在宫中的处境很能安之若素。更何况,我自己也知道,我再严密的关起我的后宫,对阿南来说,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我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关住阿南,更不可能关住阿南的心。

我和阿南的结合,从一开始就事关政治,至少父皇是这么认为的,阿南是这么认为的,天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李婉宁的倒台,让阿南看清了她自己的分量。她不再为邓芸求情,接受了我对她的好意。我觉得她终于准备好了,迎接她新的角色。

我把这次建章营的事当成一次机会,暗地里准备了几日,又暗暗下了几道旨。算算时间,知道得动一动了。

这一日,我终于有时间踏了雪去看阿南。

阿南在自己的小院房檐下支了个案子,正对着院子中的雪景,挥毫泼墨。因为天冷,我看她的小鼻头都冻得有些红了。

见了我进来,阿南放下了手中的笔。“皇上,我发现雪景很不易画。”她笑嘻嘻的说。也许因为那个雪人,她终于不再假门假式的一见我就问安,与我随便了一点。

我凑上去,看她的画纸,看了之后,也不免噗哧一声。雪是白的,画纸也是白的。阿南的画纸上根本就没画几笔,连景物的轮廓都没表现出来。

而她的脚边已经团掉好几张画纸了。

“以前妾跟着老师学画山、画水、画草木、画人物。就是没学过画雪!”阿南气鼓鼓的抱怨。冻红的小脸上有些沮丧的样子。

我从她身后览住了她,张开手掌包住了她握笔的小手。引着她去抓起笔来。

“画雪么,要点也就在个留白。”我把头支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嗅着阿南身上好闻的清幽兰香,一边告诉她。“要画的不是物体本身,而是物体投下的似有若无的影子。比如墙头瓦椽下的影子,”我捏着她的手,调动她手中的笔尖,只是轻点了几下,便点出断断续续的一条墙头的阴影。

“再如大柏树投在墙上的影子,和墙根的草迹。”我带着阿南的手,在笔洗里洗去的浓墨,只用笔尖和笔肚在纸上留下淡淡的水印,到了该画墙角的地方,故意把树影打个折。整面白墙便立了起来。“花畦里雪丘的影子,回廊下的廊柱弯曲的投影……”我一边说着,一边在阿南的惊叹声中,一笔笔将阿南的院子点缀完善。

待整个落满白雪的院子都在水墨之中立体起来。怀中的小东西也渐渐将身体贴到我的胸口来。

我松了开了她握笔的手,阿南放下了笔,她没有逃开,只任由我抱紧了她。“真好看!”她说。

当然好看,我是个全才,什么都会一点来着。骗骗不会的人,总是够的。

我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这几天太忙,”我说,“也没空与你……”

“昨天晚上我送去的羊杂汤味道如何?是我用小碳炉煮的。”

“你怎么也那么晚不睡?”我的脸悄悄贴上了阿南的面颊,舒舒服服地靠着她。这两天,我天天弄到半夜,到了饿的时候就派如意来长信宫要吃的。拖得阿南也不能早睡,却还很不讲理的问她为何不睡。

这是我与阿南玩笑,阿南自然明白。

阿南沉默了片刻,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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