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明暗双织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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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比黑子更了解火神。
　　除去了一起度过的年年月月以外，在过去的三年里面，黑子依旧是默默的陪着火神经历大大小小的跌宕起伏，哪怕是伤痛，黑子也是亲身经历过。
　　这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个词，在你未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之前。
　　黑子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哪怕是类似自残的行为，他也愿意陪着火神一起的经历。
　　这样，也许就可以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可以对火神到底在想些什么更加了解。
　　所以，黑子是最了解火神的人。
　　没有之一。
　　“我不要当他的哥哥，我要当他身边的人。哥哥这个词语把我和他的距离隔得那么开，明明我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为什么到最后他选择的是你
　　不是我？”Allen捂着耳朵拼命的摇着头，仿佛想要把黑子说的话抛之于脑后。
　　“如果你爱他，就不会自私的伤害他身边的所有人。”黑子直直的看着已经有些疯狂的Allen，清冷简洁的语句如同利刃般割开了Allen心脏深处最黑暗的一面。
　　“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要把那些恶心的人赶离他身边。”Allen仿佛找到了什么理由，坚定的抬起了头。
　　“爱成为了你掩盖你的过错的最好借口。”黑子顿了顿。
　　“你这并不是爱，这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讲求偿还的爱，终究会让被爱的那人感觉到不值得被爱。”
　　黑子语气放得很轻，但是字字铿锵，清晰的传递着自己内心的最真实的感受。
　　爱就是要为他挡下一切的黑暗，不求回报。
　　“你懂什么？你这个得到大我的心的人，现在却在嘲讽我。”Allen慢慢的逼近黑子。
　　“为什么你明明是个骗子，大我还那么坚定的爱着你？”
　　“你根本不值得，你配不上大我。”
　　“所以你必须要死，必须要死。”Allen如同困兽般的咆哮着，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黑子隐约觉得鼓膜有阵发疼，但他还是直直的看着慢慢向着自己走来的Allen。
　　如同索命的修罗，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的灰色眼睛，另一边完全没有了焦距，只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意识在行动，紧握的双拳和仍然在不断滴血的伤口显得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崩溃的状态。
　　黑子试着扭动身体想要挣开镣铐，毕竟在这种失去理智的人面前讲任何东西都是多余的，但是镣铐却紧紧地禁锢住了自己，手腕上早已蹭得脱了皮，鲜血已经沾染上了灰色的镣铐，带着绝望的色彩。
　　“不用试着逃跑，你逃不掉的。”Allen走到了黑子旁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细长的金属针，放入酒精中，拿出，然后在手术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辉。
　　黑子看着那个细长的针慢慢的靠近自己，咬住了下唇，双手握成了拳，更加用力的挣扎，但是只不过徒劳的增加自己身上的痛苦。
　　“这么快让你死了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呢。”Allen笑了笑，舌尖绕着唇划了一圈。
　　“呼吸困难却不能死去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就和溺水的人一般。我的痛苦绝对比溺水的人要痛，看着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的感受，你也要试试。”Allen撩起了黑子的衬衣，露出了洁白的腹部，然后举起右手握着的针，直直的刺
　　向黑子的腹部。
　　“不能把肺叶完全戳坏，不然死了就不好了。”Allen狰狞的笑意硬生生的映入了眼幕，下针的位置密集准确，仿佛演练过千万次。
　　汹涌而来的疼痛让黑子咬得下唇出了血，意识开始游离，呼吸渐渐变得困难，手掌开始一收一张，身体巨大的不舒适感让黑子几欲陷入昏迷。
　　一阵冷水泼来，黑子被迫恢复了一些意识。
　　腹部的疼痛在水的沾染下以几何规则增长，血液似乎已经止住了，毕竟伤口并没有很大，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堆针孔，在白皙的腹部显得那么残忍。
　　黑子不得不用嘴巴来辅助变得有些困难的呼吸。
　　“很辛苦吧？没关系，待会会让你不那么辛苦的。”Allen用一副好人的样子看着黑子。
　　黑子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疼痛把自己的语言能力都剥夺了。
　　＇火神君。＇
　　＇火神君。＇
　　＇火神君。＇
　　黑子在心中不断的念着火神的名字，试图用这个方式支持自己坚持下去，这个自己唯一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来，我们来进入幻觉的世界吧。你知道吗？每天我都沉浸在自己构想出来的世界里面，里面没有你，大我也是我的，但是醒来却发现时一片虚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现在，你也来尝试一下吧。醒来之后，不对，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了。”Allen嘴角扬起了残忍的微笑。
　　“不对，这么快让你死掉可不好。我们去蹦极吧，那是大我最怕的活动。”Allen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微上扬。
　　黑子试着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清醒，但是听到Allen说的话还是从心里冒出寒意。
　　原来，有些人的心灵真的已经被黑暗吞噬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黑子一直以为自己过去承受的疼痛已经够重了，却发现，在遇到这种以折磨人为乐的人的时候，自己之前承受的疼痛真的算不上什么。
　　这三年，黑子在赤司的训练下，受过了许多严苛的心理生理的训练，想要为今天这一种突发状况做足准备，但是却发现，过去那些真的算不上什么。
　　黑子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角却仍然止不住生理性的泛起了泪水。
　　＇该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那么想念火神君？＇黑子硬生生的扬起了头，试着把泪水逼回眼眶中。
　　Allen低头准备着什么，似乎并未发现这一幕。
　　“Illusion　time。”（幻觉时间）Allen拿起了注满液
　　体的针管，扎进了黑子的手臂。
　　黑子隐约感觉到液体开始慢慢的进入自己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动开始席卷全身，意识居然开始游离，黑子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火神。
　　那个让自己一直想要支持下去的火红色身影。
　　而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居然开始渐渐感觉不到，自己似乎处在云端中，飘飘浮浮。
　　“这是LSD，很有名的迷幻药。在迷幻药的作用下蹦极可是会自动死亡，但是会很舒服很舒服哟。”Allen用一副圣母赏赐般的眼神看着已经半眯着眼睛的黑子。
　　“火……神君。”黑子无意识的呢喃，想要触摸明明就在不远处的火神。
　　“啪啪”。两个耳光狠狠的打到了黑子白皙的脸颊。
　　红印马上明显的浮现出来，那么清晰。
　　“不准你叫大我！”Allen愤怒的盯着黑子，对上那双无焦距的蓝色双眸。
　　意识迅速回笼，然后再度抽离，脸上毫无疼痛感，却又感觉到灼热，黑子想说话，却发现一出口只是三个字。
　　“火……神君。”黑子的声音很弱很弱，如同呼吸般轻柔。
　　Allen似乎并未听清，拿起放在一旁的绳子，把黑子从镣铐下解放出来，把受伤的手腕交叠绑起，粗糙的绳子摩擦着伤口，染上了本来已经停止流动的血液。
　　只是，黑子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黑子死死地盯着仿佛一直站在角落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火神，扬起了粲然的笑颜。
　　“火神君……”黑子温柔的呢喃，仿佛这三个字是世间最美好的音节。
　　Allen拉着绳子的一端，把黑子从手术台上拖落到地上，直直的摔落，仿佛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Allen满足的听到这种声音，直直拖着黑子往外走。
　　“……火神君…不要离开我……”黑子迷蒙的看着渐渐远离的火神，有些惊慌的开始挣扎，身体和地板的摩擦似乎让他的身体开始更加残破，但是他全然未觉，只是看着已经看不见的火神。
　　“别乱动哦。”Allen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但是却狠狠的踢上了黑子骨骼断裂的地方。
　　一瞬间意识的清明让黑子瞬间感觉到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生理性的眼泪开始从自己的眼眶中不断的流出。
　　滑落脸颊，仿佛在脸上留下了灼热的痕迹，如同火神曾经细碎落在自己脸颊的吻。
　　只是，这是源于痛苦，那是源于幸福。
　　＇火神君，我好想你。＇黑子在心中默默念着着也许是自己人生最后的词句。
　　天
　　台的风总是凌冽的刮在脸上，留下残忍的痕迹。
　　两个小时前，Allen拖着黑子到了天台，然后随意把他丢在了角落，自顾自望着天空发呆。
　　天空已经成了微微的亮茫色，云层交错间隐约的光芒落在黑子身上，斑驳的伤痕似乎并未损害他身上散发出的纯洁气息，反而更加惹人怜爱。
　　Allen转身看着笼罩着淡淡光华的黑子，如同受伤的天使般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怒火窜起。
　　“明明那么肮脏，为什么还要装天使呢？”
　　“要装的话，那我就给个机会你飞吧。”Allen拖着黑子到达栏杆边上，35层的高度，看下去触目惊心。
　　Allen把自己手上的绳子绑在了栏杆上，紧紧的绑牢。然后轻易抱起黑子，直接往楼下扔。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和血液逆流的感觉让黑子全身涌起不适感，眼前似乎看见许许多多的过去的片段。
　　火神对自己笑。
　　火神生气的模样。
　　火神温柔的抱住自己。
　　火神甜蜜的吻。
　　……
　　火神的一切一切，如同历历在目的美好影片，重复播放。
　　悬挂在半空中的感觉让黑子生理性的反胃，隐约感觉到绳子开始被慢慢拉上去。
　　抬头看见那双灰色的眼眸满意的样子，然后自己再次下落。
　　黑子仿佛听见风声呼啸而过，喧嚣的提醒着自己现实和幻觉中的世界不同。
　　而黑子似乎执拗的呆在幻觉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多见火神一面。
　　＇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火神君。＇黑子仿佛看见火神在地面朝着自己微笑，黑子扯开了自己最大的笑容，温暖如同旭阳般。
　　只是，火神并没有真实的看到。
　　绳子又被缓缓的拉上去，绳子摩擦铁栏杆的声音吱吱呀呀，绳子渐渐开了口。
　　“哎呀呀，绳子快断了，怎么办呢？”Allen带着奇异笑意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黑子木然的看着那快要断裂的绳子，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是维系着自己生命的唯一救命绳索。
　　“下去吧。”Allen欢快的放开了手，黑子渐渐看见灰色的眼眸融入到了灰色的天空中，被麻木的中枢神经已经完全罢工，黑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意识完全抽离身体，全身开始觉得冰冷，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快要死了吧？＇
　　＇晚安。火神君。＇
　　黑子似乎听到了绳索断裂的声音，以及Allen那一声“去死吧。”
　　缓缓的闭上了
　　双眼。
　　＇再见。＇　
　　＇火神君。＇
　　＇再也见不了。＇
　　


☆、chapter　25

　　我自以为是的爱，却成为了你最深的伤害。
　　——火神大我
　　冬日的风吹拂着脸，带着刺骨的寒意。
　　Allen静静的看着绑住黑子的绳子渐渐的开裂，那嘶嘶嘶裂开绳索的声音，仿佛死神最残酷的吟唱，剥夺掉那个蓝色的身影最后的生命。
　　Allen嘴角勾起了微笑，仿佛得到全天下的微笑。
　　“终于，你还是死了。”
　　“最后，留在大我身边的是我。”
　　黑子不断下坠的身体加重了绳索的负担，那欲断的连接处已经无法承载即便是黑子这般过轻的体重。
　　“去死吧。”Allen望见绳索终于断开，笑颜如花。
　　天台的门被迅速打开。
　　一阵红色闪过，Allen还没来得急看清，那断裂的绳索居然紧紧地被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抓住。
　　火神大我。
　　心脏在剧烈跳动，在望见绳索断裂的一瞬间。
　　身体的本能让火神爆发出超乎于球场上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差点拉不住的绳子，即使自己有半个身体已经挂在栏杆的外围，几乎要掉下去。
　　但是，火神并不想要管自己的安危，还是其他。脑海里面是那个已经闭上双眼的蓝色身影，对于他来说，黑子是重要的。
　　重力加速度使得火神不断往下，身体有一大半要滑落，脚底的摩擦力要支撑两个人的重量显然有些勉强，只是火神还是一直在使力，把黑子一点点的拉上来。
　　粗糙的充满铁锈的栏杆摩擦着身体，一点点的沁出了血丝，额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也在昭示着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了。
　　火神咬紧了牙关，手臂上的青筋完全曝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绳子摩擦掌心的疼痛感那么清晰的告诉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自己几乎要失去黑子。
　　那个，最爱自己的人。
　　“火神，小赤让我来帮你。”紫原的声音出现在火神耳边，如同天籁般。
　　然后自己的身体轻易的往后移动，黑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拉上来。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在火神握住黑子冰冷的手的一瞬间，火神的眼泪就这样下来了。
　　他分明看到那件单薄衬衫下面斑驳的血迹，手腕上几乎露出的森森白骨，脸上如同死亡般的苍白，以及，那几乎要消失的呼吸。
　　火神想要抱住黑子，却担心触碰到伤口，只能颤抖着双手，如同捧着贡品般的抱着黑子，眼泪落在黑子的睫毛上，轻微颤动。
　　Allen在看见火
　　神奔向黑子并抓住绳子的那一瞬间，血液迅速从脑海往下流动，双手开始变得颤抖，有些狰狞的面容覆上了一层绝望的白。
　　＇我最终还是要失去你了吗？大我。＇无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下意识想要靠近那个唯一一个让自己温暖的热源，却被身后的金属触感制止了前进的步伐。
　　“我不认为你可以靠近。”冰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带着某种不屑。
　　Allen缓缓的转过头，念出了自己资料上唯一一个身份不明的名字。
　　“赤司征十郎。”
　　赤司右手握着银白色的枪体，左手不断把玩着一把手术刀，沾染了些许血迹，显得那么触目惊心，反射的光芒落入到一赤一黄的眼眸中，如同索命的修罗，清澈明亮，却又深不见底。
　　“敦，去帮火神。”赤司微微侧了头，对着自己身边那个巨型的紫色的身影淡淡的说道，只是眼睛的余光似乎还在打量着Allen。
　　“知道了，小赤。”紫原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快速的到火神身边。
　　赤司满意的看到火神的困境被解除，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Allen：“你输了。”然后勾起了嘴角，在逆光的方向，那么美好。
　　Allen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原本颤抖的手不着边际的伸到自己外衣的口袋里面，握住冰冷的金属，迅速拿出，高高的举起，在偶然从云层中透露出光辉的阳光的照射下，竟让赤司一瞬间眯起了眼睛。
　　＇好机会。＇Allen直直的往眉心的方向刺去，只是一只宽厚的手迅速握住了自己几欲往下的手，紧握的五指一用力，腕骨竟然被硬生生的捏碎。
　　＇粉碎性骨折。＇Allen额上因为疼痛而沁出了冷汗，皱起了眉头。
　　“想要伤害小赤的人，都要被碾爆哦。”那个紫色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安静无声的出现，明明是用孩子气的语气说话，却那么让人心惊。
　　越是表面纯洁的人沾染上黑暗，越让人觉得惊恐。
　　“敦，交给你。”赤司把手上的枪往空中一抛，快速旋转中以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到紫原的手中。
　　赤司慢慢的转身，走到了跪倒在地上的火神面前，接过了黑子。
　　在黑子被抱走的一瞬间，火神惊恐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