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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皇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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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清为难地看着以乔,呼出一口气,低声道,“暮清在御医府遇到了蓝妃娘娘的人,她们请了墨太医去,我一急,多说了几句,她们才……出手教训我的。”

真的只有这么轻巧?以乔不信,冷笑一声——当然这冷笑是给蓝妃的,“暮清你大可以直说,如今就算她高高在上我也不会怕她的。待会你就随我一起去看看,看看她得意到什么地步。现在你去把脸处理一下,晓暖、午晴去帮忙,婉容,去把东西都放回原位,这苑我不搬了。”

“娘娘?”几人迟疑,以乔淡淡挥手,“都去吧。”

待人都走了,以乔淡淡看着王太医,“有劳太医了,无论得出什么结论,都请你据实相告,本宫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骗人的好话。”语气中含有隐隐的压迫力。

王太医悚然一惊,却仍镇定道,“容微臣先为才人把脉。”虽然她如今只是小小才人,但背后有整个庞大的宁氏家族,还是恭谨为妙。

仔细听了脉,王太医脸色一变,看了看以乔的苍白脸色,“才人最近可是经常咳嗽?”

以乔叹了口气,点头,“是,今天还咳了血。”

咳了血?这分明是病入膏肓的症状啊!王太医声音一紧,“才人可有其他不适之症?”

看他的反应,大概是重病了吧,以乔无力想道,低声答,“最近常觉得体虚乏力,身子隐隐疼痛。”

“才人可有常服阴寒之物?”

自己体制一向偏寒,饮食都有暮清严格把关,怎么还可能服用阴寒的东西呢?以乔摇了摇头,“这倒不曾,只是服过墨太医开的药。”

“才人能否容微臣看看那副方子?”

“自然可以。”以乔扬声唤了午晴拿方子来,便又将她差了出去。

王太医看着方子连连摇头,不对呀,方子完全无碍,难道,是药有问题,试探问,“可否容微臣看看您喝的药?”

难道真有人对自己下银针也试不出来的毒?以乔心下一惊,强自镇定,又唤了午晴端药来。药刚喝过,午晴端来的一点药汁里还混着许多药渣。以乔照旧将她支出去。

王太医脸色凝重而紧张,仿佛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头。仔细看了看汤药,又闻了闻,小心喝了一口,然后伸手翻检了药渣,王太医终于确定自己卷入了麻烦,一脸惊恐地行礼,“微臣不敢欺瞒,才人脉象虚弱,实则重寒毒已深,微臣……微臣……无力回天了。”

怎么会!仿佛一记惊雷劈下,劈得以乔头昏眼黑,直到王太医唤了好几声才恢复过来,强自平静道,“何以……见得?”

“才人的药里混了雪蓟萝,雪蓟萝生长于阴冷之地,性极寒,本身无毒,对上火之人来说是药,对才人来说,若长期服用,就是毒……”话到这里王太医已经说不下去,心下惶恐至极。

“那……那我还有多少时日?”以乔颓然问,自己的症状说明了一切,由不得她不信。

“若用药,尚能拖上一年半载,若不用,三个月之内,就会……就会……”

听到死亡的宣判,以乔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心口,默然半晌挥了挥手,示意太医离开。

王太医抬眼,迟疑地看了看她,终行礼转身。

“等等!”以乔却突然醒悟到一件事,开口唤住他,迟疑道,“你刚才是说……若长期服用,则是毒?”刚才只顾震惊,却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是……”王太医复又转身,心下后悔刚才真不该说出这句话。

“那依太医之见,这长期是多久呢?久到能让我咳血?”以乔使劲按捺住心里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低声问。

“大约……半年。”王太医冷汗涔涔。

以乔悚然一惊,大约半年?半年前自己还是皇后啊……“你先下去吧。”以乔无力地挥了挥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是,微臣为您重新开一副方子。”王太医迟疑道。

以乔点了点头,淡然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反正如今我只是小小的才人,死一个才人,皇上不会在意。”她不想别人担心,更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就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去吧,也许,睡过去,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是。”王太医迟疑了一下才行礼离开,心下却叹道:还是见机行事吧。

以乔在一片黑暗里怔怔地坐着,直到暮清进来,“娘娘,您还好吧?”

以乔强自笑了笑,“王太医应该和你们说了吧,老样子了,你们呀,以后还得勤快地煎药,别想偷懒啊,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胖了,就罚你们天天喝我的药,直到苦死。”

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的!暮清忍不住一笑。

“好了,都已经三月了,帝都已是春天了吧,我想出去走走,这些天闷得慌,你们好好把园子收拾下,整理好了我重重有赏。”

知道主子又不想自己跟着,众人识趣地忙开了。



正文 好好爱皇上



茫然地走在空旷的皇宫,以乔心下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的,无边无际的涩,万物复苏的春景在自己看来,只是一片蒙蒙的灰。

“娘娘……您没事吧?”一个迟疑地声音传来。

明明已经有些麻木了,怎么还会如此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呢?看看四周,自己居然又走到了这个有他的地方。以乔抬眼向他看去,看到他眼里的担忧。

以乔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到有些残忍,“我好得很,怎么会有事呢?你觉得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南宫容若低眉,表情模糊。

“你一直这么寡言少语可不行啊,难怪公主生气。其实寡言少语也没什么,能说重要的话就可以了,鉴于乐颜和你都是我的朋友,我建议你别因为习惯沉默就不说,主动一点,别让公主多等。”以乔嬉笑道。

南宫容若身子极为克制地一震,半晌敛眉答道,“这是卑职的私事。”

以乔笑得无辜,“我就是在用私人的语气和你说话呀,难道你觉得我在用皇家的身份给你施压么?我这个人一向不摆架子的,再说了,乐颜也不准的,否则早向皇上请旨赐婚了。”顿了顿,做恍然大悟状,“其实赐婚也不错的,你们俩呀,一个沉默一个骄傲的,都不说,看的人心里急呀。嗯,对,我就找个机会和皇上说一下好了,估计皇上也很乐意的。”

南宫容若继续沉默,半晌道,“卑职已经和公主说过,不劳娘娘费心了。”语气恭敬,却透出隐隐的强硬。

以乔却突然失了说话的兴致,心下疲惫,只冷冷道一声“随你”就转身离开了,抬眼看了看,下意识地往木贵人的行宫走去。

木贵人依旧在弹琴,以乔地站在不被打扰的角落,静静地听琴,反反复复,都是那伤感寂寞的曲子。

夜色渐渐弥漫,再不回去,暮清她们该担心了吧,以乔慢慢地往回走。才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万德全急急赶了过来,“娘娘呀,可找到您了,皇上去怡妍苑,没见找您,正发脾气呢?”

怎么回事,不是刚见了么?难道……王太医和他说了?以乔急忙往回走。

怡妍苑里跪了一地,祈景怒而不发地坐着喝茶,见以乔行礼,也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对一干下人道,“娘娘身体不好还让她一个人出去,如此不会做事,朕要你们何用?朕不希望再有下次了,都下去吧。”

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地下去了。

“还知道回来?”祈景冷哼一声。

又变成这样子了!以乔皱了皱眉,“臣妾只是出去走走,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不明白,朕就让你明白!”祈景突然站起,快步上前,猛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住她的唇,霸道的,热烈的,却又有隐隐的惶恐。

以乔挣扎不开,几乎窒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双手推着他的肩,却使不上力。

半晌,祈景终于放开她红肿的唇,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却仍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以为你又会像上次一样悄悄走掉。”

是说……他怕失去自己么?以乔一震,心口苦涩起来。

“不要再和我生气了,我会当作今天的话都没说过,太医院那边我会让万德全办妥的。”祈景低声道。

太医院?以乔一惊,继而苦笑,应该还不知道吧,否则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应该只是知道自己和蓝妃在太医院的冲突而已吧?

不是恳求的语气,却让以乔觉出了他的让步。他是皇上啊,却……

“嗯。”以乔轻轻点了点头,似乎长久以来的某种坚持坍塌了,她伸手抱住祈景,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然而只流了两滴,剩下的都被自己狠狠地逼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能做的,也只有在离开之前好好回报你了。不必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不用在乎你对谁温柔过,不用在乎思想的差别……

祈景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将以乔抱得更紧,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把你藏起来了,我会光明正大地宠你、爱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以乔闷在他怀里,没有回答,祈景却笑了,温热的呼吸拂在以乔柔软的发丝上,“然诺重,君须记,你说的,我一直都记得。”

是以乔最喜欢的那首《金缕曲》。顺着背下来,想起“身世悠悠何足问”一句,笑了,“皇上,我告诉你一件我们那里的事好不好?”

“什么事?”祈景宠溺地看着她。

“在我们那里,表兄妹是禁止成婚的。”以乔笑着看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哦,为什么,亲上加亲不好么?”祈景笑道,似乎并不烦恼。

这不是以乔想要的反应,以乔继续笑道,“所以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为什么?”祈景继续好脾气地问。

“跟同姓不婚的道理是一样的。”以乔想了想,解释道。

“你是想说你不是朕的人么?要不要朕再娶你一次?”祈景闲闲笑道。

“不用了,开玩笑呢。”以乔也笑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研究,反正……她的日子都不多了,还想什么孩子的问题呀?

“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听清了么?”祈景道。

“收到。”以乔俏皮地一笑。

那样生动的表情让祈景心神一荡,呼吸沉重下来,低头俯在她耳边道,“如果不是你身子不好,我真想……”

二十二岁的现代女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意思,以乔翻了个白眼:色狼!推开祈景,以乔没心没肺地笑道,“知道就老实点,我肚子饿了,我的摇钱树啊,传膳吧。”

“好个嚣张的贵嫔!”祈景剑眉一轩,眼晴却依旧饱含笑意。

以乔笑了笑,没答话,心里却隐隐地、幽幽地,松了口气。

“今天看太医了吧,太医怎么说?”祈景想起自己听下人做的汇报。

“喏,你看看。”以乔装出一副恹恹的样子,将药方递给他,心下却一松:还好是问自己而不是问王太医。

祈景仔细地看了看,心想待会要去问问一直为她看病的墨太医了,面上却笑,“良药苦口利于病。”

以乔苦着脸紧凑地接了一句,“忠言逆耳利于行。”

祈景轻笑一声。



正文 黑手的端倪



以乔对着桌上的花瓶沉思。

依据王太医的说法,自己服了大约半年的“毒药”,现在才三月,半年前就是去年九月份了,那时自己刚从沧州回来,并开始服药。只是,半年前就想害自己的是谁呢?宁纯烟么?可是那时她不在宫中,大概心有余也力不足了。蓝妃么……

宁敏儿明里暗里的敌人可不少啊,这要如何查起……以乔抚了抚太阳穴,暗自头痛。

“晓暖,你把这剂方子送给墨太医看看,看是否对我的病症,也免得两副方子相冲。”以乔又低头看着药方出了一会神,这才扬眉对婢女笑道:经过中毒事件,以乔心里多少谨慎了些。

待晓暖出去,以乔又转向午晴,淡淡笑道,“喝了这么久的药了,你们跟着我受累,每天煎药大概也很辛苦吧?”

午晴乖巧地笑道,“能给娘娘做事是午晴的福分呢,一点也不累。”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听你说的这话呀,我更想好好奖赏你们了,”以乔笑道,“除了你,一直以来负责给我熬药的都有谁呀?”

“回娘娘,是液和庭专门给怡馨苑熬药的霜红、和春,还有小年子公公照拂着。”

怡馨苑?以乔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当皇后时的行宫,好遥远啊……

“哦,我知道了,”以乔笑着点了点头,“时常和她们来往,你和她们应该很要好吧。”

“霜红和奴婢是同乡,因为做事细心,又懂一些药理,所以就去了液和庭做事,至于和春,奴婢也只是和她说得上话而已,不是很了解。”午晴答道。

以乔眼神一动,看着午晴坦诚的表情,心里迅速地整理起这句话里透出的信息,面上却惊奇笑道,“这么大的国家,能在宫里找到这么近的同乡,倒是不容易。既然是你的同乡,又照顾我这么久,我倒很想见见她,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赏赐。”

午晴乖巧地一笑,“娘娘,我这就去找她,听说您要见她她一定很高兴。”

以乔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娘娘,您是不是……”暮清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昨天看太医,还特意不准人在旁边伺候,今天却又打听熬药的事,难道?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以乔若无其事地笑,“你有没有什么同乡,我干脆一道见了——你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咱们苑里东西多,我又用不完,放在这里蒙灰还不如给你们,说不定还有用,你知道的,我这人呀,最和善、会合理散财了。”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暮清的话更问不出口了,转念一想,太医总归比自己懂得多的,他也没说什么呀,于是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祈祷一切都好。

这边以乔还在喋喋不休,“而且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不?皇上如今宠我,这么打赏下去,一来可以让各宫的主子看看你们的娘娘我风光无限魅力无边举世无双的样子,二来我去皇上那里哭穷,可以捞到更多好处是不是,哇,一想起来我就忍不住喜上眉梢啊,这种感觉太好啦,哈哈。”

暮清再叹一口气。

婉容在一边一言不发。

不想过了半晌,午晴居然红着眼回来了。

以乔心里略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接着便听到午晴哽咽的声音,“娘娘,霜红昨晚失足落入水中,已经……”

以乔狠狠地咬住了牙:昨天自己才看太医,今天为自己煎药的人就猝死,哪有这么巧,分明是有人……

谁居然这么狠?

不过这样,自己已经可以确定,霜红跟自己中毒脱不了关系,否则,一个通药理的人,会煎了半年药还没发现混杂其中的雪蓟萝么?

看着午晴伤心的样子,以乔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这些天不用服侍我,好好忙完霜红的后事,有人为难的话,就说是我吩咐的,忙完之后就好好休息吧,暮清,你去帮一下忙。”

“谢娘娘。”暮清掺着哭着的午晴下去了。

“婉容,”眼见她们离去,以乔神色疲惫下来,唤了一声,待婉容恭谨地看着她时,却又摇了摇头,淡淡道,“算了,没什么。”本来想让她去一趟液和庭,让和春和小年子来见自己的,转念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还行动,只怕会更让人怀疑,还是……过几天再说吧,想来“那个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行动。

怡妍苑里静了下来。

以乔叹一口气,疲惫地垂下眼:又一个人命这么轻巧地,逝去了。这个地方,人命何其微*啊……

“娘娘,墨太医看了,说这个药方娘娘可以服。”晓暖回来了,脸色有点苍白,。

“这样就好。现在我只是个小小的贵嫔,还是自食其力的好,以后熬药,就在我们自己的小厨房吧,也省的看别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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