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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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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春日莲的指令遍及全国各州,名义上是皇帝的旨意,实际上却是太后和皇后商量之后下的,理由是以乔提出来的——皇后中毒,毕竟,皇帝中毒的事,不能传出去,尤其是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一场叛乱。

这两天以乔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宁家暗中培养的那个组织一直以来借雪衣楼的名义暗杀了不少政敌,自然引来了雪衣楼的困扰。雪衣楼隐隐觉出这个组织与政治势力有关,于是慕容洛阳决定寻求与朝廷的合作,派出了常笑处理相关事宜。

另一方面,祈景也对此有所察觉,但掌握的信息有限,对合作的事也有些迟疑,皇后私自出宫遇刺的那件事,则促成祈景下定决心。

事后两方都采取了积极行动,一方面,雪衣楼盯紧组织的活动,另一方面,祈景不断刻意提拔宁家,让宁家荣宠无限,一来把宁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激发宁家与朝臣的矛盾,二来,也让宁家明白,自己除去他们的决心。

他在逼他们,逼他们自乱阵脚,逼他们提早发动叛乱,用最伪善的手段,而自己则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逼宁家反,实在比直接查处宁家要有力得多,一来,祈景有了平叛这个正义的理由,师出有名,这就占了优势,二来,太后的立场立刻就偏到了祈景这一边,身为皇后的宁敏儿也不好说什么了,三来,可以把宁家的势力一网打尽。

这些事,两方人马都选择了瞒着以乔,倒不是担心被以乔出卖,而是怕她被深于城府的宁家利用,并且,这个人,实在不应该被卷进这些算计阴谋之中。

然而,身为皇后,身为宁家的女儿,她却没法安然度外。

以乔送来的汤,祈景其实验看过,知道里面有毒,于是决定顺水推舟,不动神色地喝了下去,中毒是真的,昏迷也是真的,骗过宁家的眼,在最后由墨太医趁机解了毒。

墨太医是祈景安插在宁家的棋子。

昏迷之前,祈景要求雪衣楼想办法混进宁飒扬的部下之中,一来能保护以乔,二来,也可以里应外合。

李清也没有闲着,他充分发挥自己的谋臣作用,分裂追随宁家的官员。

烈图国的入侵,是有利也有弊的,南宫容若按照计划离开皇宫,把对羽林卫的控制权留给宁飒扬,进一步逼宁家叛乱。

后来南宫容若制造受围身死的假象,让宁飒平放松警惕,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没能让南宫震安全。大敌全去,宁飒平立即煽动叛乱,以支持帝都局势。

祈皓与宁家相互拉拢的传言,也是一个假象。祈皓其人,风流潇洒,爱逍遥自在,对皇位实在没兴趣,又与祈景兄弟情深。祈景将其假意将其调到边关,一来让出京畿卫的控制权,二来祈皓在到达之后,调集地方军权,一路率大军到达西南,同南宫容若会和,挫败了宁飒平的阴谋,之后便火速回京。

而醒来之后的祈景,用最雷厉风行的姿态控制了皇宫,之后便赶往外城。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却想不到,最后,中了木贵人的毒。

这样,是算宁家输了,还是祈景输了呢?以乔伤感地看着祈景,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

我和皇上,你希望谁能赢?不久之前,宁飒扬曾经这么问。

当时她没回答,因为对宁飒扬的怒意。

可是,现在,天人永隔,没机会说了。

我希望,你们都不要输啊。

“皇后娘娘,累就别逞强,你该去休息一下了。”明明是关心,祈皓偏偏说的阴阳怪气。

“我不累。”以乔摇了摇头,毕竟,以后这样守着他的机会,不多了。

“娘娘,王爷,南宫大人来了。”王德全小心翼翼地禀报。

“进来吧。”祈皓见以乔没有做声的意思,便说了句。

靴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在这个气氛凝重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闷。

进来的却不止一个人。

以乔和祈皓都定定地看着常笑。

“有何贵干?”祈皓阴阳怪气地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送药。”常笑也笑。

“送药,什么药?”以乔连忙道。

“春日莲。”常笑笑了笑,亮出一个盒子。

“真的是春日莲?”以乔怀疑地看着。

“如假包换。”常笑笑道,手一动,打开盒子,将药亮给众人看。

紫色的花,像莲,却又不是莲。

以乔当然不会认识,倒是祈皓点了点头,“的确是。”

“何时会醒?”以乔问。

“服药之后五个时辰当能醒过来。”常笑回答得很有信心。

“条件?”以乔又简短问。

常笑怔了一下,笑,“有长进。”

“废话少说。”以乔没有好脸色。

“换雪衣楼三十年的太平。”常笑于是也不绕弯子,干脆地说出来,“对付完了乱臣,你们的皇帝该要对付我们雪衣楼了。”

“狮子大开口”以乔冷冷评价。

“爱要不要。”常笑闲闲一笑,收起盒子,末了,又正色加了一句,“我们雪衣楼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只要各自相安。“

“我个人没意见。”以乔面无表情,反正三十年的事,她是绝对管不了了,当然,也不会和她相关。

“李清那里还没有消息,看来这个生意我们只好做了。”祈皓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以乔又看向南宫容若,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道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干脆才好。”常笑笑了笑,递过盒子。

以乔伸手去接。

常笑却突然往后一缩,似笑非笑道,“花只有一朵,人命却有两条,,你想清楚了。”

“废话!”难道她还能把药据为己有,让祈景去死么不成?更何况,自己并不是单纯的中毒,当初,医生可都说的是无能为力,要是春日莲有用的话自己还用这么麻烦么?

以乔倾身,阴着脸使劲将盒子抽了过来。

常笑又笑,“怎么,最近风大,闪了舌头,说话都不敢了?”平日都是别人一句她十句的,今天居然最长的一句话也不超过十个字,太少见了。

“言简意赅节约资源。”以乔面无表情道。

这两天她常有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常笑轻笑一声,“各位,告辞了。”

“不送。”祈皓笑道。

常笑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以乔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站了起来,“等等。”

常笑没有转身,只是扬起了手,看起来随时准备挥手走人的样子,“公事免谈。”

“私事。”好大牌!以乔撇了撇嘴。

常笑转过身,闲闲笑道,“时间宝贵,有话快说。”

“我们出去。”以乔淡淡扫了一眼旁人。

“皇后娘娘,你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别丢了皇室脸面。”祈皓阴阳怪气道。

“先管好你自己。”以乔抛过去一句话。

“我挺讨厌你的。”祈皓古怪地一笑。

“我也看你很不爽。”以乔面无表情地回击。

“我没闲工夫看你们吵架。”常笑没心没肺地一笑。

“谁说我们吵架了?”以乔斜瞥他一眼,不客气地将盒子塞到祈皓手里,径自走了出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以乔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事?”常笑低眉问。

“我们再做一次生意吧。”以乔回身静静看着他。

“什么生意?”常笑笑。

“我付酬金,你们雪衣楼提供我衣食住行,外加一个护卫,一直到我生命终结。”以乔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死的时候总归是要有个人收尸的。

常笑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问题。

“明早我会想办法出宫,你派人到朱雀门接我。”以乔继续道。

“多久?”常笑抬头,“时间是多久?”

“不会多久,我先付半年,你看多少合适?”以乔说得很坦然。

“好,我明天来接你。”常笑点了点头,“酬金的事以后再说。”

“先说吧,要不然我出了宫就是穷鬼一个了。”以乔淡淡笑了笑。

“先付五百两吧。”常笑随便说了个数字。

“好,我明天带给你。”以乔笑了笑,“你先出宫吧。”

常笑转身,心情却沉重起来,半年,只剩半年了么?



正文 出宫



“王爷,皇上他还不醒,有一件事情,老奴搁在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向您禀报了。”内室传来万德全忧心忡忡的声音。

“什么事?”接着是祈皓的声音。

“前些日子,被宁家软禁的时候,奴才看见皇后娘娘……”

“万德全!”以乔连忙跨进去,冷冷打断他,“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什么事?”祈皓反而更有兴致了,一双桃花眼挑衅似地看了以乔一眼,又看向万德全。

“说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乔威胁地看了万德全一眼,冷冷道,“不就是我说要帮助宁飒扬么,你们都知道啊。”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祈皓皱着眉,难懂地看着她。

“王爷,不是这样的呀!”万德全急忙道。

“万德全,你嫌命长了是吧?”以乔一急,不惜出言恐吓。

“万德全,你说,有皇兄在,你的脑袋稳固得很。”祈皓笑得如花似玉。

万德全看了一眼以乔,还是视死如归地决定说实话,“那时候娘娘咳了血,老奴担心是不是病情加重,可是娘娘又不肯看太医。”

“有这样的事?”祈皓笑着抬眼,审视着以乔。

还是说了。以乔无力地坐下,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宣一下太医吧。”祈皓桃花笑春风似地吩咐。

“不必了。”以乔阻止,坐到祈景身边,看着他,淡淡道,“反正我大庭广众之下包庇乱党,罪证确凿,皇后是当不下去了,搞不好还会掉脑袋,看太医干吗呢?”

“在皇兄处理之前,你还是皇后。”祈皓笑着回绝。

“我说恒安王爷,咱两非亲非故的,没啥交情,你何必跟我较真呢?”以乔头疼道。

“你错了,”祈皓好整以暇地笑,“一来呢,我们是姻亲,二来,我们还是表亲。”

以乔一怔,继而皮笑肉不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也没觉得。万德全,召丞相李清。”

话题转的太快,万德全一时怔住。

“先宣太医。”祈皓闲闲一笑。

这些死男人,一个比一个欠扁!以乔心里骂了一句,逼视万德全,“万德全,既然在皇上处理之前,我还是皇后,你决定一下,该听谁的。”

“是,奴才这就下去,派两路人,一路宣太医,一路请李大人。”万德全擦了擦额头的汗,决定两边都不得罪。

看着万德全手脚发软,几乎想抱头鼠窜的样子,以乔居然心情不错地笑了,“你去吧。”

万德全忙跌跌撞撞地去了。

以乔抬头看向祈皓,“我说,王爷,咱两何必与下人为难,皇上可是下了令谁都不要管我的,您想抗旨?”

“偶尔抗抗旨也不错。”祈皓也笑。他是谁,他可是逍遥王爷祈皓啊,脾气上来了,连他皇兄也让他三分——当然前提是没彻底把他皇兄惹毛。

“南宫大人,你说抗旨该怎么处理?”以乔决定拉长战线,看向一直沉默地南宫容若。

“皇上既然说过不要理会娘娘,那么这就是娘娘和王爷之间的事了。”南宫容若低着眉冷清清地说。

以乔话音于此一滞:这个死男人,居然将她的军,更可恶的,居然还是用她的话。

“既然如此,请南宫大人记得你说的话,待会我要做点什么,劳烦您和您手下的侍卫都别理会本宫。”以乔皮笑肉不笑地反将一军。

南宫容若明显无语了,半晌,答了一句,“卑职会记得的。”

祈皓笑了笑,跑过去救火,“南宫,你的羽林卫不敢动了,我还有京畿卫呢。”

“你还敢把京畿卫调进来?不怕步宁……随你便吧。”本来想说不怕步宁飒扬的后尘,可是一想到那个名字,以乔心口一疼,便失了说话的兴致,回复到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

“娘娘,王爷,李大人求见。”万德全很快就回了。

“这么快?”以乔暗淡的眼闪过几丝讶异。

“奴才还没派人去请,是李大人自己过来的。”万德全道。

“哦,你下去吧。”以乔淡淡道。

李清进来行礼,恭谨道,“娘娘,王爷,沧州一带发现了一株春日莲,正火速运往帝都。”

“不用那么急了,慢慢来吧。”以乔淡淡道,“液和庭正为皇上熬着药呢。”

“还是快些吧,总有人用得着的。”祈皓笑道,话里有话。

为什么这个人老要和自己唱反调?以乔皱着眉扫了他一眼,懒得反驳。

“娘娘,王爷,药已经熬好了。”万德全又进来。

这么快?五个时辰,十个小时,看来得快些了。

“端进来吧。”以乔淡淡道。

照例是两个汤匙,以乔接过来,习惯性地先试了一口,哪知还没开始下咽,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连忙把药放下,捂住嘴,挤开面前的人,跑到门边。

“娘娘?”守在门边的宫女吓到了,连忙要扶她。

“您怎么了?”南宫容若跟了过来,黑色的眸子里掠过些许惊疑,“药有问题?”

以乔摇了摇头,背对着几人快速地擦了擦嘴角,把手藏到袖子里,转过身,笑了笑,“不是,是我自己咳嗽犯了。”

南宫容若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以乔忽然觉得很心虚,还好祈皓开了口,“药真的没问题?”

两人回头看他,以乔笑了笑,“刚才我还没吞下去,要不你再试试?”

祈皓于是拿起另一个汤匙真的试了一口,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是没问题。”

“你们还真是手足情深啊,”以乔感慨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就帮你皇兄喝药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万德全,待会太医到了,直接让他去怡馨苑。”祈皓端着药,转头喊了一嗓子,随即对以乔露出一个很欠扁的笑容。

“谢谢王爷提醒。”以乔格外友好地笑,转头向李清,“李大人,你送本宫到大殿吧,本宫顺便问你几个问题。”

“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吧?”以乔微微一笑,一边走一边问。

“是有一年了。”李清笑了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以乔感叹了一句,“最近难得见面,暮清还好么?”

“谢娘娘挂心,她很好。”想起自己的夫人,李清笑了笑,眼神温柔起来。

“她好我就可以放一些心了。这次我当众包庇乱党,皇上,应该会责罚的吧?”以乔的脸色安静下来。

李清想了一下,“微臣以为,娘娘在此次平叛*不可没,皇上不会怪罪的。”

以乔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先生曾说,当今朝政,苦于人心不齐,如今,我希望,先生可以和皇上同心同德,帮助皇上开创太平盛世。”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李清笑得意气风华,自信满满。

“到了,先生请留步。”以乔信任地笑了笑,转身。

回到怡馨苑,众人想要开口,以乔先发制人,“皇上说了都不要管我,你们最好别和我说话,把我当空气就成,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哪!”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前两天是有这么一个传言,倒真的不说什么话了。

以乔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随便的衣服,顺便把凤袍的袖子搓了搓,看着一点血丝在水里慢慢漾开,又慢慢归于无痕,以乔想哭没哭出来,倒是低低笑了。

“娘娘,太医来了。”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地禀报。

“你让他先去看看皇上吧,就说本宫已经歇下了,让他明日再来。”以乔淡淡吩咐。

带上玉观音,找出宁飒扬送她的黄金锁,又收拾了一点值钱的东西,仔细摆好凤冠,又缓缓退下戒指,放到凤冠旁边,看了半晌,终于迈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晓暖呢?”

“前两天……寻短见了。”午晴垂下眼睛,迟疑道。

以乔苍茫地笑了笑,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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