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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菜刀闯江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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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面坐着的那个林如风,此时此刻,正玩味地打量着一色。
“听说你被血魔姬管教得很好,没想到你一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杀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林如风慢悠悠地喝着茶,“今夜盟主不在,倒是个好时机,这点我倒要称赞你。”
“呸!”
一色一口血吐出来,林如风上前去,掏出帕子,一手钳住一色的下巴,慢慢地擦了血迹,在鼻前嗅了嗅,“别浪费了。”
说罢,竟舔了一口。
躲在暗处的冷楚寒、无筝和沧海都险些吐了出来,海天这多年杀猪的,还是头一遭觉着血是如此肮脏,也有些反胃。
一色手脚都被石链子绑在石壁上,拼命地挣扎,却是挣不开那枷锁——她挣扎了这么久,原来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不容她抵抗。
海天也被锁着,却异常平静,他看着那双死死钳这一色下巴的形如枯槁的手,不知是不是眼花,竟觉着那本是苍老的带着些老年斑的手皮,在慢慢的——
有些新鲜的血色了?
“年轻人,看傻了吧。”
对此,林如风并不惊讶,一色也并不惊讶,只剩下明处暗处的几个人惊讶着。
“圣女应该待在魔窟不要乱跑,跑掉了,我们可要心疼。”
“呸!”一色艰难地动着嘴皮子,林如风放开了手,“千万别弄伤了自己啊,血魔姬会跟我拼命的——当然,你也该知道随便浪费自己的血有什么下场,那些苦头,你还记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一色全身开始发抖,那是一种不能自制的颤抖,即便是在她最不愿意示弱的林如风面前,她也停不下来,仿佛是她的皮肉已经记住了那些疼痛,只是一提,便有了反应。
十岁那年,她偷跑出去,跌下山谷,满身血渍。被血魔姬捉回去的时候,被从头到脚包扎了起来——当然,那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被强行灌下的毒物,让她时而如在火焰上烤着,时而又像在冰窖里泡着,时而万蚁啃咬,时而如坐针毡。
那些疼痛与恐惧,对于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比血色更浓,比刀光剑影更可怕。
她被吊在半空之中,如此煎熬了三天,没吃没喝,几次昏死。
从此,只要双脚腾空,便会有些不安,以至于那天被海天抱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那动作的意思是——
救救我。
救救我。
十岁那年,她无力地嘶喊着,嘶喊了三天三夜,没人来救她。
17、同伴 。。。
不会有人。
那些人都死了,被她自己,一刀一刀,杀死了。
那次之后,她不知受了过少次惩罚,也不知忍受多少次的折磨,只是没有一次,像十岁那年的三天三夜那般刻骨铭心。
一个人,连血都不是自己的,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想到过死,只是每一次想死的时候,她眼前都会闪过爸妈的脸,他们说,你要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是,要好好活着,哪怕血不是自己的,哪怕命也不是自己的,一定要活着。替爸妈,替全村人,替那些死在她手下而或因她而死的人活下去——
活下去,即便是继续沦为这些恶魔的器皿。
帮她们养着一条虫,名叫野心。
以自己那用千万人的性命保存下来的血。
“圣女一色,而或该叫你圣器才好?”林如风的话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一色的身瑟瑟发抖,却是依旧倔强,“呸!”
“以血养蛊,要不怎么说,魔窟的点子一向都这么有创意呢?”林如风天天嘴唇,“如果天下人知道你圣女一色的血,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圣药还魂,你说,他们会不会一起扑上来,吸干了你的血呢?”
一色面如土灰,那少女时代的噩梦,在林如风风轻云淡的言辞中,清晰可见。噩梦里,她总是孑身一人,所有人都转过身,看着她,红着眼。他们扑上来,无处不在,无处可逃。他们撕裂连她,吸干了她,榨光了她,将她的骨头都吃下去,在她的血液里面狂笑——
“不过你放心,这么宝贝的圣药,我们怎么舍得与别人分享。”林如风直接整个人凑上来,伸出舌头,想去舔从一色嘴角流下的血,一色猛烈地挣扎着:“你滚开,别碰我!”
林如风揪住了她的头发,“还是当年那个烈脾气,要不怎么说,从小看大呢,血魔姬也教不好你。”
“呸!”
“听说你还交了朋友,这可要不得。年轻人,你知道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呢?你知道她是谁么?我来告诉你听听——”
“林!如!风!”一色一头撞在他鼻梁上,林如风踉跄退后,摸摸鼻子,哈哈大笑,“当年你杀了全村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暴烈呀,全身不停地抖,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一色只看见他嘴皮子在动,却听不到他说些什么。她知道他会说什么,他会说出当年那些真实,然后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于是她只能孑身一人,无力抵抗。
脑子轰隆隆作响,她只能用力嘶喊着,林如风!林如风!
可惜,他还是在说着,说的她精疲力竭,说的她百口莫辩。
她唯有看着他,看着他满眼得意的神采,看他期待着海天的惊骇反应,看他亲手将她推回到修罗边界——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这么近的对视,那是一双永远笼罩在她噩梦最深处的眼睛。
当年,就是这个男人,带着魔窟的教徒们,闯进了她们平静的村落。
她永远忘不掉这男人以那么轻松地声音下了末日审判:“这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至阴之人——圣女,我们来接你了。”
她那时不懂这话的意思,一个字都不懂。她多希望一直那样懵懂下去。
那时的血魔姬才刚刚坐上教主的位子,那时的她毒辣、却青涩。“把她带走,剩下的人都杀死。”
林如风微微笑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法子,血魔姬。这孩子是要成大器的,可不能是个小村姑。不如——”
不如让她把全村人都杀了吧。
不如让她把全村人都杀了吧。
怎么样,你把他们都杀了,你就能活着,你会活得很好,你会无所不能,你会成为圣女。
隔壁家的奶奶死了,那刀直接捅在心脏。还有一起上学的虎子,刺在肚子上,好久才流干了血。还有刚刚成婚的黑二哥,刀上还映着他的眼睛,眸子散了,不知是泪,还是血。
还有,还有,一刀,一刀。
她拿着刀,刀尖在他们身上,他们自己扑上来,刀却在她的手上。
被魔窟盯上了,整村人都得死。如果能留下一条命,那就留下一条命。
他们这样前仆后继地倒在她的刀下,每个人都对她说,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要好好活着。
奶奶说,你要活着穿上嫁衣。虎子说,你要活着把学上完。黑二哥说,还记得村前的桂花树么,你要活着,看着它每年开花。
爸妈说,你活着,就当是我们活着了。
他们是最后一对倒在她刀下的人。
那一天,整个村子放着火,火光冲天,仿佛在开着什么盛大的聚会。尸体的恶臭、灰尘飞扬,老鸦横飞。恶魔们围绕着火焰载歌载舞,笑声穿透耳膜,印记在骨头上。
“你杀了这么多人,已经回不去了,如今你就是我们的一员。”
那年她一脚踏入修罗界,满身鲜血,一身罪恶。她本该从容赴死的,她本该宁为玉碎的,她本该——
可是她好怕,她好怕死,她更怕她一死,奶奶、虎子、黑二哥、爸和妈,都会永远死去了。
他们叫她好好活着呢。
他们是如此善良的人,如此智慧的人。他们从头到尾,从未说过一句,报仇。
于是她一直逃着、躲着、自我麻痹着、从不敢来寻找这梦魇之初的罪人。
可她实在太累了,活着,竟比死了,还要痛苦。
对不起,爸。妈。对不起,那些为了我能活着、选择去死的人。
我恐怕要有失所托。
林如风的嘴皮子终于停了下来,那些肮脏不堪的、不堪回忆的往事,在他上下嘴皮子之间三言两语便说得干净了。
一色不曾扭头,不敢扭头,她不能看着海天的眼色。
那会是什么?失望、恐惧、唾弃、默然?
胳膊用力扭着,几乎要脱臼,一色摆过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牙齿深深地切入肌肤,再也不会痛了。
要把皮肉撕裂,也要恢复自由。要把鲜血流干,也不再做傀儡。
我活了这么多年,带着群村人的“活着”,宛如死尸。如今允我自私一次,任性一次,霸道一次,让我死了——
让我和你一同堕入修罗界、业火焚身!
如有神明,请斩断我和这俗世卑微的牵连!
那一刻,就是那么一刻,如圣灵现身,锁链,断了。
可这世上哪有神明,锁链断在一个男人手中,那手好熟悉,手心磨破了皮。
此刻,在碎石的摩擦上,血迹斑斑,却攥得很紧。
另一边的锁链,咔嚓一声,应声断了,那声音好熟悉,是他的菜刀。
一色两腿一软,突然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一摸熟悉的香气涌过来,那是她最爱的香料,无筝从天而降,宛若仙女,那样紧地抱着她,死死抱着她。
“——仙女来接我了?”一色头栽在她肩膀,感觉到她肩膀的起伏不平,感觉到她内心的涌动,笑着说,“仙女也会哭啊。”
无筝按下她的头,“别看。”
别看。
那站在你对面的男人,正操着他的九界亡灵,狠狠卡住了林老妖的脖子。
别看。
那站在你前面的男人,正满目喷火地盯着林老妖,拳头攒在一起。
别看。
那隐在暗处的男人,明明只一声就能唤来护卫,却是沉默不语。
这一切,都不要看了,也都不要管。
“不看,我会后悔。”一色还是抬起了脸,是什么模糊了双眼。
人们都说,圣女是人心之中一滴带着眼泪的血,也是眸子之中一滴混了血的泪。
那么此刻,她是一滴终于纯净的血,一滴可以欢笑的泪。
子夜最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吧。
一色已经喊哑的声音,此刻听上去那样疲倦,却欣慰,“一百天的约定,我没有食言。让我杀了他吧——”
“不。”
海天的声音如此坚定的传来,一色无可奈何,“你什么都知道了,还要阻止我?”
海天没有再说,那墙上的投影,举起了菜刀,朝着那梦魇的最初,狠狠刺去。
血色浸染了“素”字,宛如嘲讽。
他回过身,嘻嘻鼻子,说:“我就当杀了一头猪。”
哪怕与天下为敌,你也不会孤单了。
我们是你的同伴。
一色在他们的眼里、笑容里、温度里,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不是一个人了。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我活着,带着很多人的期望在活着,多庆幸,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不曾死去。
活着,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凡客体自白:
爱暗黑,爱暗黑最深处的光明。
爱虐,爱虐背后的救赎。
爱群戏,爱一路热血感动。
不是小白,也不是大神,
不是无病呻吟,也不是满纸JQ,
我是任性又装B的鹅子
这世上,不是只有爱情那点事儿
还有很多可写之处,足以感天动地
感谢你们与我同行。我从来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我是褪尽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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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很肥,请慢慢回味。
4月3/4/5日本鹅外出,恕停更三天,4月6日16:16:16不见不散。
嗷。
18
18、牺牲 。。。
有什么力量可以感彻天地,有什么力量可以深入人心。
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命运,有什么力量可以开启征程。
冷楚寒靠在石廊里,剑提在手,突然就想起那在空门的悠长岁月,有风、有月、有雨、有虫,那里是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师傅,只有他。
他便是那样一切不知的长大,练武,活着。
他甚至从不曾想到过有一天会下山。
更不曾想过会闯入那花花世界去——
在空门的时候,师父会每年来看望他一次,那是他最愉快的一段日子。下了山,见的人多了,仿佛那份孤独不在了,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念师父,还是茫然不知自己这一路打拼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惜,师父再没有出现了。
可就是此地,就是此时,就是在这群人的背面,他仿佛见到了师父。师父说,英雄顶天立地,不是看天地的高度,而是看你的高度。
这天之高、地之深,仰而不见,俯而不实,他行走其间,何处安身立命,又何处成为师父口中的英雄?
要知道自己是谁,就要天下第一。可笑的是,他从来不曾真正明白,如何才算的天下第一了。
现在,在这陌生的却又格外熟悉的一群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刻,他似乎有些感悟了。
可惜,这样的时间,从不会太长。
从他的方位,能清楚地听到地室的大门开了,一些人谈笑风生地走进来——
难道是宫主回来了?
冷楚寒侧耳一听,脚步声是他熟悉的。不是南宫楚,却有南宫的右护法,铁脚吴尚。
他每一脚都像踩在冷楚寒的心上,咚咚直响。闪眼一看这些人,若是真打起来,胜负还很难说。麻烦的是,这一打起来,必定会引来南宫楚和其他林老爷的狐朋狗友来,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冷楚寒一个箭步窜出来,海天和沧海同时亮出武器,九界亡魂和……一把菜刀。
“正门出不去了,带上她,跟我走。”冷楚寒也不多说,直接把剑递给了无筝,“会用么?”
无筝愣住了,抬眼看看他,冷楚寒别过脸,“一色基本上是个废人,待会儿万一碰上拦截的,你用剑,不要用毒粉。”
“是啊,发现你就是使用毒粉的无名少女,估计一窝蜂都朝你去了——”沧海这才明白冷楚寒的用意,“你这小白脸,想得还蛮周到么。”
“别废话了,快走。”冷楚寒闪身在前,侧身推开了密道的门,“南宫仁也知道这条密道,瞒不了多久,走!”
没想到,当初为了做林老爷的贴身护卫,得知了这条密道,如今却起到了这般的用途。冷楚寒一头砸进去,仿佛已不能回头。
海天抱着昏迷过去的一色,沧海随后,无筝提着剑跟在最后面,一行人前脚刚离开,就听见关闭的入口外面传来了一片脚步声。
无筝看看前面匆匆赶路的一行人,又回头看看,他们追上来的速度很快,这样一来,正面交战几乎不可避免了。
看着沧海有些神经大条地走远了,看不见人影了,无筝暗自下了决心。
能拖住这些人的,只有她。虽然她没有绝世的武功,却有最能以一敌多的武器。
含着一粒药丸,无筝迅速将两袋粉末混在一起,向空中一撒,那紫色的粉末在白色细沙的摩擦下顷刻升腾成深紫色的烟雾——
这才是毒粉夺魂的杀人常态,无筝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会用到这一招。
紫色婆娑之中,几个黑影弹出头来,还没将那骂声发出来,已经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无筝站在哪里,哪里就是地狱之门。
吴尚踩着死尸冲出来的时候,只靠着多年的内力抵挡住这毒粉夺魂。在这紫色眩迷之中,便看到了这副光景,那女子冷冷的眼神,而有些不屑人世的清高,总感觉那么熟悉。
那冷意好似圣女清琊,而那不为人说的清高却与药圣如出一辙……
恐怕,这女子就是今夜宫主亲自出马去密会魔窟教主的原因了吧。一个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女子,将暗中勾结多年的南宫和魔窟,更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如若能生擒这个女子,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吴尚运着气,假意摇摆,实则在慢慢靠拢无筝,在东倒西歪的人群之中,他似爬向地狱之门的野兽,一张口,满是罪恶涛涛的污浊,那比地府更不堪的地方,就叫做,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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