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医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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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洛彦说到底跟自己没有太多的交情，不过是送了几支簪，难道就像那个公子所说，以为自己会怨他不成，或者自己也跟那个被丫鬟称做“兰姐姐”的女子一般，将那些簪子都还给他，才算是了断么。
　几日后，徐治清终于进了京城，至于怎么到的若汐并不清楚，只是从罗家送来的消息里看到了这一条。
　消息上说徐治清曾经订过亲，却因为那次私自放粮救灾被罚了俸一年，而没有钱娶妻，去年的时候对方退了亲事，把女儿嫁给的别人，只是那女子倒也刚烈，在成亲的前日竟自尽了，还留书一封，说一女不嫁二夫。自此，徐治清便放出话来，要为妻子守孝三年，此来京城，便也只带了书童澄心。
　若汐打发了茗儿去给徐治清送了几袋面粉，还有庄子上送来的蔬菜瓜果，最后送了一套上好的砚墨，这些都是用的着的东西。
　茗儿半日就回来了，面上不是很高兴，
　“府上那送礼的人在门口排满了，我还是从后门进去的。徐大人只收下了那些面粉和蔬果，砚墨却退回来了，说这还是看姑娘的面子。”
　“茗儿，你可是没收到孝敬，心里不满？”若汐横了一眼茗儿，徐治清的穷是有名的，自然没有打赏，只是若汐担心茗儿是不是给人家脸色看了。茗儿见若汐变了脸色，连忙跪在了地上。
　“小的不敢，小的……”茗儿本想说没有，但若汐一向待人宽和，极少看到她这样生气，忙改了口，“徐大人的确没有给什么打赏，小的是不些不高兴，小的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小的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徐大人是难得的清官，你要是这样，以后就回登州老家去吧，我是用不得你了。”若汐有些感慨，一直还是很放心茗儿，却不想茗儿也是人，多少也会有嫌贫爱富之心。
　茗儿连忙磕起头来，倒让若汐又感叹，这孩子从一入方府就跟着自己，一家人都在方老夫人的庄子里，以为他有出息了，眼看着十五、六，快娶亲了，这时候回登州自然是没什么面子，便又让五饼拉他起来，训斥了一番。
　“姑娘，还有一件奇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待见若汐点头，茗儿才又道。“这徐大人本说不收的，却有个书童进来，把他拉到一旁说了半天，什么等米下锅，然后才收了这几袋面和蔬果。”
　果然一点也没有改，若汐轻轻叹了口气，又赞了茗儿几句，让五饼赏了银子，这才打发他下去，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他会特别上心了。
　晚饭后，李平也问起给徐治清送礼的事情，
　“姐姐真是厉害，听说这徐老爷不收礼已经成了一大奇事，没想到竟让姐姐破了例。”李平端起茶小啜了一口，微笑着看着若汐。
　“什么厉害，是等米下锅了，正好我送了些粮食，这还是少爷你面子大。”若汐撇了撇嘴，李平不禁诧异。
　“只听说他清廉，却没想到竟是如此。这样的好官，还要被御吏说什么不孝，幸亏父皇护着他。”李平见若汐不解，又道，“就因着都快二十了还没娶亲，说是前二年订了亲，不知道为何却是没能娶过来……”
　若汐听了捂嘴笑道，“少爷怎么也学那些市井妇人，如此八卦。”却是取了一方木匣，从木匣中又捡出一张纸条来，放到了李平面前。“这是那徐治清的资料，好好看看吧。”
　李平接过纸条，看了半天，竟喜笑言开，“这就是那罗家车行送来的消息？果然厉害。”
　若汐沉默了半晌，由着李平看了半天的消息，才提出将消息直接转到李平手中；李平虽然虚岁只有十二，却已是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只是皇子不得结交大臣，李平的势力里，不过是些江湖中人和市井泼皮，上不得台面。
　“少爷也得有自己的幕僚了，虽然明面上不能有，但不代表府外不能养着。”若汐的话让李平有些由于，但看着若汐微笑而坚定的目光，李平的眼中透出一丝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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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八月初，若汐初五就套了马车去了昌平的庄子，皇上出巡，其实并没有她太多事情，只是庄子上的事情还要由她来打理，特别是新修的汤泉宫，这是若汐仿照前世的豪华洗浴中心所造，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这皇帝老子用过以后，必定上层的官员和富户们都争相学习，自己这昌平的地也不算白买了，建几个租出去，或者卖了，能赚不少银子。
　同去的除了三万五饼，凌夫人和大宛留在府中，有什么事情也好帮着打理。小雁和白露要陪着李平一起过来，凌虎自然是跟着李平走。李平定下了八月十四的行程，提前一天到庄子里等着，恭迎圣驾。听说此次来的不止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和靖王爷等人，皇后还召集各府未嫁的小姐一齐过来，看样子是要给太子选妃了。
　如此大阵势，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到得庄子，看了自己划出来的田地和药园，果然理的井井有条，田地中种了些青菜，如今还未到种粮的时候，而药园已经移植了一些不算名贵的草药，看起来很像这么回事。
　打理好一切，若汐又嘱咐了众丫鬟到那天不要乱跑，冲撞了贵人，连王爷也保不了云云。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天气好的让人吃惊，暑热已经过去，秋风带着凉意吹到人脸上，清新舒爽，庄子周围的麦田都收割完毕，田里还堆着未收拾完的麦穗，今年是一个难得的丰收之年。
　若汐呆在院子里的藤椅下，一边吃着葡萄，拿着一本《明代彝医书》，此书是太医院找到，如今若汐每月都去太医院点卯，只是却不常见到叶天士，她对医术没有叶大夫那么痴迷，但对这些现在看不到的医书倒颇感兴趣，常在太医院的书阁里晃荡，寻些少见的医书来看。
　只听得鼓乐声起，若汐便知道皇上已经进了庄子。
　过了半晌，就见三万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小姐、小姐，听说皇上已经进庄子了，如今正坐在花园里夸赞少爷呢。”若汐得意的笑笑，便招呼三万过来吃葡萄，本来那菜地就是做给他看的，他若不夸上两句，岂不是白费了这一番心意。
　放下书本，若汐走到院子门前张望着，从这条小道过去，绕过一个假山，便是那花园的所在，自己跟那个大人物不过就隔了这么段路，只是若汐并不打算去看上一看，她对那个人物没有什么感觉，皇上么，不过是个人罢了。
　正想着，就看假山那边走过一个人来，此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衫，衣服上绣着五爪金龙，戴着一个金黄色的头冠，头冠上的明珠光滑圆润，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势，只是神情似有些傲慢，但这傲慢却很好的隐藏在了气势之中，显得气宇轩昂的。

、第三十三章　选妃

八月十五日，昌平，药香园。
　若汐站在门口处正发呆，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从假山那边走了过来，衣衫上绣着五爪金龙，头上戴着金黄色的头冠。
　男子冲着他微笑，好似熟人一般，若汐不由心里打鼓，这人穿的衣衫，和上面的龙，看着就是皇家子弟，自己除了李平并不认识什么皇家子弟。
　想着干脆退回院子，但那男子竟是快走了几步，直奔自己而来。若汐只好低下头去，冲着站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盈盈一拜，嘴上说着，“平王府医官柳若汐有礼。”
　那男子见了竟笑起来，虚抬了抬手，若汐犹豫着站起身来。
　“原来你是平王府的人，若汐姑娘，竟不认识我了？”那男子用了个“我”字，而不是“殿下”或“本王”等，显然是把若汐当成了朋友一般。若汐抬头看去，似有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看着若汐皱了眉头，那男子竟抱了臂膀，笑着问道，“便宜坊的鸭子可好吃么？”
　“原来是你。”若汐这才想起便宜坊那个儒雅的书生，不由愕然。
　“殿下……殿下……”有太监的声音从假山那边传出，男子忙转身进了院子，院子里有一小片竹林。男子躲到了竹林中，又一把把若汐拉了进来，捂住了若汐的嘴。若汐想挣扎，却又不敢，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
　过了半晌，那太监的声音越来越远，男子才松开了手。
　“啊，本……本王鲁莽了”男子看着若汐脸色泛红，这才反应过来。若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若汐抬起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男子。
　“你别紧张，我是……是靖王世子罢了。”男子犹豫了一下，报出了身份。
　若汐有些奇怪，只听说靖王世子跟李平一般大小，怎么这男子看起来十四、五岁，倒跟自己差不多的样子，但又不好细问，只好又低头，“原来是世子殿下。”
　“他们在那里给太子选妃呢，我父王也要给我选一个，所以我就跑了出来；你知道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看起来漂亮，一说话都假的不行……”男子一面说一边朝着院子里走去，若汐见了只得跟在后面，见三万还坐在藤椅上吃葡萄，连忙又给她使了个眼色，三万见了忙退了下去。
　“你倒会享受。”男子看到屋檐下的藤椅，直接坐了上去，又拿了一旁桌上的书来看，“你看的什么书啊？”
　“是太医院里的医书。”若汐解释到，一面将桌上摆着的茶具冲了一下，倒了盅功夫茶递给男子。
　接过茶水，轻啜了一口，男子不由面露喜色，“真是好茶，这铁观音怎么跟平日喝的不同？”他一口将盅内的茶水喝净，便放下了医书，抬头看着若汐，“可是你们庄子上种的？”
　若汐低头抿了嘴笑，“这铁观音是福建产的，这庄子上哪里会有。”说着若汐又给男子满上，“这是将那铁观音再次烘焙所得，香味更加浓厚，自然与宫里赏下的不同。这是第一批烘出来的，殿下真是来的巧。”
　男子却没有再喝，而是放下了茶盅，惊奇的看着若汐，若汐被看的不自在，便开口问道，“殿下，可哪里不对么？”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说着男子站起来，围着若汐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怎么这么聪明灵巧，什么都会。”
　若汐听了捂了嘴笑，这个世子，真是会讨女孩子欢心，也怪不得那个“兰姐姐”都要嫁人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殿下，您快出来吧？”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人同时往院外看去，只听那太监继续喊着“殿下，皇上找您哪……”
　那男子听着皇上找他，这才有些慌张，只是跟若汐点了点头，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便走出了院子。
　“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奇怪？”三万从一边走过来，问着若汐。
　“这事上奇怪的人多了，见的多了就不奇怪了。”五饼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学着若汐的语气回答三万的话。
　晚上的时候，月亮的确很圆，若汐在小院里也摆了桌子，与五饼和三万一同吃着葡萄和月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也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在哪儿呢？”三万看着那淡黄色的满月，不由叹了口气。
　“你们家少爷来京城做什么呢？”听三万又提起自家的少爷，若汐便随口问道，
　五饼摇了摇头，“几年前就来了，听说是来办事的，就再也没有回过沧州，我还是听我叔叔说的。”五饼的叔叔也是家里的管事，自然知道的仔细。
　“既然是这样，那就难找了。”不过她俩倒还小，出来见见世面，以后若是想回沧州，便派人送回去罢了。
　三万和五饼又继续扯着沧州的事情，若汐听不明白，便起来，走到了院子门口，这个时候，想来那皇帝老子已经泡完了汤泉，准备休息了罢，倒也不怕冲撞了谁。
　若汐想着一天都没有见着李平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乱子，看着假山处有一点火光，便迎了上去，想着会不会是李平来找自己。
　刚走了几步，若汐便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略略有些胖弯着腰提着一个灯笼。李平个子没有这么高，双福也瘦的不行，显然不是他们。
　想到这儿，若汐忙转身快步往药香园走去。
　那二人好像也听到了声音，那个胖子细声细气的道，“大胆，什么人站在那里？”
　若汐想了想，没敢搭腔，只是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慢着……”那个高大的男子突然喝住了胖子，而是也快步走了上来。
　“万岁爷，您小心……”若汐隐约的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些侍卫的脚步声，待进了小院，才躲到了墙角，她轻轻抚着起伏的心脏，想着多亏自己跑的快。
　还让她们不要冲撞了贵人，怎么自己刚刚就以为是李平呢，差点冲撞了皇上。虽然有李平在，自己也不会有什么事，但这罪名却是要担了。一直到进了屋子，见到一脸诧异的三万，若汐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刚刚去哪里了，这么半天才回来？”三万说着拉了若汐的手，“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看月亮看的入了神，在院子里站的久了，可能是被风吹了，给我煮碗姜汤吧。”若汐静静的说道，五饼连忙去了厨房。
　第二日，皇上便起驾回宫了，其余人等也陆续回了京城，李平却是又住了一日，跟着若汐坐同一辆马车回了京城。
　“你不知道，昨天那个精彩。”李平将马车窗帘拉起，一面喝着那烘焙过的铁观音，一面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景物，跟若汐说了起来。“来了十多个女孩子，都是十多岁的，给太子和我选妃呢。”
　“哦，听说靖王世子也来了，是么？”若汐想起昨天那个男子，不由问道。
　“哦，可不是，李戟李钺都来了，你怎么知道的？”李平诧异的看了一眼若汐，却也没有细问，继续说道，“我还好，太子就惨了，十几个女孩子围着他，吓的他借着出恭的由子跑掉了，过了许久才回来，害的我应付了半天。”
　“可给你选到妃了？”若汐笑嘻嘻的问，李平过了年就十三了，按说也应该有自己的女人了，选妃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只是若汐倒没给安排，宫里前些时候赏了二个宫女，也被李平打发到了针线房。
　大顺朝的规矩，一般是这样的，没有娶妻的时候，可以有妾，但是不能有子，否则就是不给主母面子，李平却是被方贵妃所感染，方贵妃常说，虽贵为妃，说的不好听了便个妾，因着如此，才立志未娶妻前绝不碰别的女子。
　“可不就是，给我定了徐善礼的小女儿。”李平说着，脸上却不见愁绪，“小姑娘才十岁，倒是挺有趣的，还好小了些，还可以再拖个三、四年。”
　“哦。”若汐正在冲功夫茶，听到这儿，手上的茶壶不禁一顿，“她倒是打的好算盘。”这样一来，就算是告诉众人，以后她不会再害李平，算是给了一个信号，希望双方讲和。
　“姐姐放心，就算她想讲和，也不可能。我们死的人就不说了，我也不甘只做个王爷，受她摆布。”李平的眼中透出一缕凶光，似乎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乞巧节的晚上。
　“你可知道太子妃的人选是谁？”李平的脸色突然转喜，带了一丝戏虐。看着若汐不明所以的脸，李平嘿嘿一笑，将茶盅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你还记得乞巧节那晚那个来砸场子的女子么，在济南府的时候，还给我们跳过一只舞？”
　“是她？”若汐的眼里充满疑问，花枝是花老板的女儿，怎么会到了这里。
　“不是她又是谁，昨天她也献了一只舞，还是穿着一身红衣，当场就被皇后赏了首饰。”说着李平又转过头来看着若汐，“你猜我那太子哥哥说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　敛财

京城，一个偏僻的民宅。
　九哥坐在简单布置的花厅里，轻轻喝着茶。旁边站着一个桀骜的少年，那少年面有郁色，似受了打击一般，小嘴撅着，只是脸上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