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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医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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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来等着收柴,今天也不例外。只是没有想到,洛彦在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喝了整整一壶碧螺春却也没有等到凌虎。
 沿着醉仙楼所在的富贵街,我们一路回到登州的西城门,凌虎正看着若汐和守城门的雷昌因为商人税而争论不休。
 若汐理直气壮的对着像个戴着头盔像个蘑菇似的雷昌讲着道理
 “我们是给醉仙楼送的柴,这货是醉仙楼的是不是?”雷昌扶了扶下滑的头盔,点了点头;
 “既然是醉仙楼的柴,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去醉仙楼收税?”雷昌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又点了点头;
 “醉仙楼每天都交税对不对?”雷昌皱着眉头,继续点着头;
 “嗯,既然醉仙楼已经交了税,为什么我们还要交税?”若汐说着,脸上的娟纱一动一动,雷昌看不清楚她的样貌,只看到一张白皙的脸。
 “嗯,是啊,那你们走吧。”雷昌想了想,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
 凌虎正在发呆,若汐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凌虎将柴担放在肩上,抬起就往前走,若汐紧跟着凌虎,冲着还撩着窗帘看热热闹的徐治清瞪了一眼。虎子走了这么多天都没交过税,这个小眼睛,实在太坏了。
 徐治清没有搭理若汐,心里想着,这个白皙的小女孩真是会胡搅蛮缠,只对着澄心说“我们也走吧”
 雷昌突然又站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握着生绣的铁枪,一只手扶了扶又将要滑下来的头盔,对着就要放下帘子的徐治清道“你不能走,轿子二文钱”
 徐治清皱了皱眉头,澄心忙跑过来轻轻对着雷昌道,“这是新来的县太爷”
 雷昌依然一脸的苦闷,却执着的摇了摇头“官员也不能免税。”
 澄心有些气愤,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好看向徐治清,徐治清摇了摇头,说了句“给钱吧”便撂下了帘子。
 给了钱,徐治清一行人便也入了城,城门便没有了其他人,登州城本就人少,此时是正午时分,太阳正大的时候,更没有人愿意出来,雷昌走到城门内的木台边上,取出一本帐册,工工整整的在上面写上了“青纱小轿一顶二文钱”。写完收起,一抬头,便看到一身装束整齐的马通从远处急行而来。
 “雷昌,听说新的县太爷下午要到,你回家吃饭吧,我来值岗。”马通说着取过雷昌手中的帐册看了看,很是不屑的道“一上午,就二文钱啊。”
 “嗯,只有二文,我除了去方便了一回,没有离开过。”雷昌面无表情的将头盔取下,准备回家吃饭。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着马通道“坐轿子的是个小眼睛的男人,他的小厮说他是新来的县太爷,也不知真假。”说完,雷昌便抱着头盔往城里走去,只留下难得装束整齐却一脸震惊的马通。
 

、第十八章 断案(上)

雷昌住在登州城东南部的雷家巷子里,家中除了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未及笄的妹妹,雷昌的父亲是个镖师,前几年送镖的时候被打死了,镖局里赔了些银两,雷昌原本打算也进镖局,后来还是进了衙门做捕快,只是他为人过于耿直,不懂钻营与变通,得罪了不少人,但因其功夫还算不错,便被马知县送去城门口守门了。守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说拿的钱少了些,却也不用卖命,雷昌很知足,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虽然日子穷一点。每日里雷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吃饭,母亲和妹妹在家纺线,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等雷昌回家一起吃饭。想着今天马通又来晚了,此时只怕已经过午,母亲和妹妹还在饿着等自己,雷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把一条宽敞的富贵街堵了个彻底,雷昌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的看向前去,如今不是什么年节,不太可能是什么玩杂耍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么多的人,雷昌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想着尽快过去好回家吃饭,却被挤在中间出不去。狐疑着雷昌向人堆的中央看去,一眼看到了董大的铺子。董大是登州城里一个卖肉的,一直很是安份,娘子因为生完孩子没两年就故去了,董大又当爹又当妈把闺女带大,董大的闺女跟董大一样,小脸黑红的,小名儿胖丫,董大一直没有续弦,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富裕却还过的去,听说前几日董大接了个大生意,开始给登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送肉,雷昌想着,奇怪的看到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这不是那个说自己是县太爷的人坐的轿子么,轿子不远处,一个蒙着娟纱的女子站在一个挑着柴担的少年旁边,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那么白晳的一个女子,又用纱蒙着脸,雷昌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登州城内的富贵街西面,董大的铺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直把富贵街堵的过不去人。董大一脸悲凄的跪在地上,眼角乌青,右边的袖子几乎快要掉下,露出肩膀,董大的闺女胖丫也跪在一边,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徐治清从小轿中钻出,一身的青色官袍,头上带着一顶七品知县应有的黑色乌纱。一旁的澄心走了过来,向着董大道:
 “你且先起来,这是本县新来的徐县令,自会为你作主。”澄心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将董大扶起。
 董大战战兢兢的扶着胖丫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一个灰色的粗布包袱,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群人。此时的若汐也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凌虎已将柴担放下,几次想上前站在董大那边,却被若汐拦下了。若汐指了指旁边的那一群人,又轻声对虎子道:“别着急,看看再说,不会有事的。”虎子看到那一群人,惊讶的捂住了嘴,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着一件刻丝朱色绸缎长衫男子,只见他腆着圆圆的肚子,不是花家二公子又会是谁。
 花二公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徐治清,一脸的不屑,身后的三个大汉都抱着膀子站着,只有小厮花影理直气壮的冲众人大声嚷嚷着,
 “这包袱就是我家公子的,董大他说谎……”
 若汐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花二公子和董大都说地上的粗布包袱是自己的,徐治清到的时候,双方已经打了起来,董大虽说很壮,但跟花二公子的打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没两下就被打倒在了地上,徐治清正巧路过,立即亮明身份,将事情管了起来,只是徐治清初到此地,并不熟悉情况,而周围的老百姓平时被花二公子欺负惯了,就算看见了怎么回事情,也没人敢出头帮董大说话,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董大。可怜董大七尺的汉子,就这样狼狈的站在那里,脸上身上都带了伤,胖丫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一脸的愤怒。
 徐治清瞧了一眼一脸不屑的花二公子,又看了看低头擦泪的董大,给澄心使了个眼色,澄心便从董大的铺子里搬了一条长木板凳出来,放到地上后还用袖子掸了掸灰,徐治清正襟危坐,厉声问道“董大可在?”
 “小人在”董大听到赶忙抬头,众人知道这是新来的县老爷要问案了,赶忙着向前挤挤,唯恐错过了好戏,在登州这种小地方,难得有热闹的事情发生,一半的人是为了看热闹,还有一半则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县令是真的为民请命,还是继续的为虎作伥。
 “你说这个包袱是你的,可有证据?”徐治清并未问过案,却在中举前摆摊帮人写过状纸,也曾见过审案,如今做起来却也有模有样。
 “小人,小人刚刚准备去城外的石桥村买猪肉,昨日跟石桥村的宋屠户约好了,这包袱里的几贯钱,就是我准备拿去买……”
 “你说谎,我跟公子刚刚从家里出来,带了几贯钱准备去万花楼喝酒,结果碰到你这个无赖,硬说公子手里的包袱是你的。”小厮花影没等董大说完便叫嚷起来,徐治清听的直皱眉头,若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新县令还一头雾水呢,连个小厮都敢这样说话,人家花二公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包袱可有什么记号?”徐治清的确是一头雾水,傻子也知道这个花二公子欺负人,董大肯定是冤枉的,光是在这里叫嚷也没有用,总要拿出来什么证据来才好。
 “这个,还真是没有,这块布是我从家里随手拿,没有什么记号”董大老实的说道。
 花影听了也跟着说道“我家的包袱没有什么记号。”
 徐治清有些范难,自己刚来就碰上这种事情,这个案子太简单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情,只是要把这个花二给压下去除了人证就是物证了,物证没有,人证看起来也不会有了,自己还没上任,总不能把人都押到衙门去吧。
 “你带了几贯钱?用什么绳子串的?你先来说”徐治清指了指花影。
 “这个……”花影吱唔起来。
 “大爷我出来的急,记不清了。”花二公子在一边站着,很是不爽。
 “哦,董大你说”徐治清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有些放松起来,将官帽扶了扶,换了个姿势坐好。
 “这个……”董大也语塞起来,“小人,小人记不得了,可能是三、五贯吧。”说着心虚的看了看胖丫,胖丫气的一跺脚,低声埋怨着董大“爹,你出门又不记得数钱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虎子又热又急,抬手用袖子擦汗,若汐看了,轻轻拉了拉凌虎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虎子哥,你别急,我有办法。”
 

、第十九章 断案(中)

正隆七年的五月,繁花盛开的时节,登州城内的百姓们大多都换上了单衣,此时正值午时,阳光稍稍有些刺眼,若汐此时就站在登州城最繁华的富贵街上,根据宋嫂子在喜铺里听来的消息,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至于什么大事,宋嫂子说她没有记住,只是这件事情导致了登州知县马文正的升官,以及新的知县徐探花的到来,若汐对这种八卦一直不怎么在意,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徐探花来到登州城的第一天,就被她和虎子碰上了,不但碰上了,还结下了梁子,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徐知县找茬,他老人家自己坐着轿子进城,人家城门官收的是他的车马税,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巧自己就走在了他轿子的后面,还好自己机灵,几句话把城门口那个呆呆的站岗给忽悠了,不然,不只是今天交上几文的税钱,恐怕以后每日都要交上几文了,算起来一个月得白干好几天,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新来的县令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自己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恶劣,临走的时候还使劲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徐探花是什么样的人物,万一被他记恨上了,自己在这古代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可不是有理走遍天下的新中国,这是所谓的命比草贱的旧社会啊。
 若汐一点都没有为董大和胖丫的处境担心,董大现在是登州最大的醉仙楼的猪肉供应商,就算自己和虎子不出面找洛彦,醉仙楼那边知道了,也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这个花二公子再怎么样,也得给醉仙楼一点薄面,最多闹到马知县那里,两边各五十大板,一人担一半的罪过,再不济交些银子也就过去了,只是董大现在想不明白,不愿意退让,花二公子其实也不见得非要那几贯银钱,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于是僵持着,弄到了现在这种局面。若汐拦着虎子,不让虎子出头,也是想看看,这个徐县令,有什么办法即不伤了花二公子的面子,又能把董大给哄好了,于是任凭虎子如何着急,却跟众人一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看徐治清如何断案。
 徐治清现在坐在木板凳上,有些为难,他也明白董大是冤枉的,一定是花二公子说谎,却没有办法来证明,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一进城就碰到这档子事情,明明想低调一点,却弄的如此张扬,本来自己并未上任,完全可以让人通知县衙来带人,自己推个干净,却怎么也做不出那等事情,倒不是说想着扬名立威,只是听说这登州县令是朝中徐阁老的远房亲戚,官声极差,将此事交给他,这花二公子最多损失些银两,董大却可能搞的半条命都没了。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徐治清的眼睛眯的越发小了,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来走到地上粗布包袱的跟前,弯下身打开包袱,露出几贯铜钱,铜钱在阳光下闪着光,看得人眼热,徐治清看着铜钱,眼睛不禁睁大,随后又眯成了一条线,只是眉头略展。徐治清直起身来,走回去坐了下来。继续问案
 “董大,你说这包袱是你的,那这包袱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董大微微抬头,对于县老爷的问话感到有些奇怪,略顿了顿答道“这是我卖猪肉的钱,其中一部分是从醉仙楼收的猪肉款,一部份是每日里铺子卖猪肉赚的钱,大老爷,我这钱是干干净净的,你别看我长的五大三粗,可一向是奉公守法的。”
 徐治清对着董大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花影:“嗯,你说这包袱是你家公子的,那你说说看,这包袱里的钱是哪里来的?”
 花影一脸的茫然,看着花二公子,花二公子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当然是从家里拿出来的,你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大爷我还得醉仙楼吃饭呢”
 “我问完了,不过你们还得稍等一会,到底这包钱是谁的,马上就能知道。”徐治清笑了笑吩咐澄心取一盆水来,并说明要干净的盆和水,胖丫听了忙带着澄心去铺子里取水,徐治清却阻止了,让澄心去隔壁卖菜的铺子里取,澄心一脸疑问的去了,胖丫只好站在原地。
 若汐见到澄心去取水,心里暗暗觉得不妙,忙低声在虎子耳边嘱咐了什么,虎子听完立即挤出人群,向醉仙楼的方向跑去。
 虎子刚走,澄心便用大白瓷碗端了一碗水出来,“少爷,你看用这个可以吗?”
 徐治清看了,点了点头“这个甚好。”又亲自走到包袱前面,取了少许铜钱放到水中。众人奇怪的看着这个新县令的举动,不禁狐疑不已,守门员雷昌一直在人群中挤着,只是他本来来的就晚,不像虎子站在靠东的一边,又不愿出声请人相让,所以一直没能挤出去,此时他本已经快挤出人群,看到徐知县这个举动,不禁也停了下来伸头去看。徐治清此时端着瓷碗看了一圈,看到只有若汐镇定的站在那里,还点了点头,其余人等都等着看他的下一步的举动,便冲着若汐一笑,一双小小的眼睛随着微笑眯成了一条缝,却还在阳光下闪着光,若汐突然感到一阵压力,连忙低下头去。
 徐治清收回目光,随手晃了晃白瓷碗,碗中的铜钱随着水波晃动,被洗的越发干净。徐治清看了看了碗中的铜钱,便将碗交给澄心,让澄心拿着碗围着人群走一圈,让大家看看碗里有什么东西。
 随时澄心的走动,人们伸长了脖子去看碗里的铜钱,连董大也好奇的去看自家的铜钱。
 “没有什么东西啊”有人忍不住说道。
 “还能生出小钱不成?”有人低声说,周围的人听到不禁发出一阵笑声。
 “再看一看。”徐治清没有着急,示意停下来的澄心继续走。
 若汐看了一眼同众人一样一脸好奇的花二公子,不禁有些着急,回头向东边望了望,虎子怎么还不回来呢,只是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了,若汐个子矮矮的,再是抬头踮脚,也只能看到一片的陌生而好奇的脸。
 

、第二十章 断案(下)

醉仙楼二层的小包间里,洛彦穿着湛兰色的长衫,坐在临窗的小座上喝着一壶刚续上水的碧螺春,小二本来要给他换一壶新茶,却被洛彦拒绝了,他不是那种娇气的官宦子弟,也不是喜欢充文雅的秀才书生,虽然三年前中了秀才,却没有继续念下去,洛家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算是大富之家,当然不是家里供不起,只是洛彦自己觉得不适合做官,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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