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桃花而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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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做什么啊？”花秧皱了皱眉，她的手都被扯疼了。
“跟我来就是！”
此时的蓝曦再无犹疑，握着花秧的手心，唇稍稍上扬，那月牙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当时他其实一直没有走开，在她的庭院外看到歌与她纠缠不清的一幕，他几乎就要冲过去将他们分开，可是他隐隐约约能听到歌对花秧的提问，他的心情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究竟花秧对歌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自觉的他就握紧了双拳。
……
“花秧，那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歌，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
听到了这样的答案，他的心忽然就松了一口气，眼前也豁然开朗，不管花秧是不是他生命中的大劫，他都无法不在乎她。之前他在担心些什么呢？情感发生了，逃避只会让它越发滋长而已！
蓝曦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就是一个作茧自缚的人，摇了摇头，便要上前，却看到花秧即将倒下，他想也不想便飞身而上接住了她。
蓝曦暗暗对自己说，花秧，不管她会不会原谅他，他都不会再轻易放开她的手了，再如何抗拒，也不过是自我折磨而已……
花秧望着蓝曦的侧面，再次发觉这男子的英俊潇洒实在令人激赏，他不是像小狸那样的阴柔之美，整个面庞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一举手一投足间优雅十足得好像是贵公子！
一如初见蓝曦时，花秧在心底为他打下的印象，在这一刻更为深刻。
“最近常常听到奇怪的旋律，我顺便记录了下来，没想到很好听，要听一听吗？”
蓝曦已经停下了步伐，发现花秧的双眸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他不由失笑道：“我有那么好看吗？”
花秧顿时收回了目光，干笑着：“呃……”她的视线转到了前方，却看到了一个木搭亭宇，上面有着长形的匾额，书着草草而有意味的“曲尽幽长”，亭中央的紫色长桌上摆着那有些旧了的七弦琴，她认得，那是她第一次进蓝府的时候看到的那把，没想到，蓝曦还留着。
蓝曦已然步上了那木质的地板，淡淡的敛住眉，指尖轻轻的往琴弦上一拨，万物间的律动似已被牵引，而花秧也坐了下来，托腮凝听着蓝曦的曲子。
这曲子有欢乐激荡，也有悲伤惆怅，有其乐融融，竟也有金戈铁马！
花秧一边听一边就跟着忽悲忽喜，而蓝曦则一直将视线定在她的身上，这是他前些日子作出来的曲子，这曲子的名字他却一直没有取好，不知该怎么取名才好，连词他也空着，他想着要与眼前的女子一起分享。
一曲毕，万籁俱静。
花秧忍不住道：“这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了！它叫什么名字？”
蓝曦凝望着她道：“名字尚未取好，词也未填。”
嗯？花秧似听出了蓝曦的话中有话，扬声道：“你该不会想让我取歌名、填歌词吧？！”
“有何不可？”
蓝曦笑了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花秧不由咕哝了一句：“为什么？”
蓝曦站起了身，目光再次定向她，他双手握住花秧的双手，脸上毫无半分假意，一字一句道：“因为它是为你而作的，它是属于你的！”
猛地，一股热意便窜至了她的脑门，花秧想她的脸此刻一定是红彤彤的！这蓝曦，说起情话来真是一些也不含糊，而她听得也有些飘飘然了。
而蓝曦对她这样表情满意至极，他便奖赏般的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颊畔最红润的地方，花秧彻底呆掉了！
“你是答应了？”
多此一问！
花秧白了白眼，她“很勉强”的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蓝曦他点了点首，月牙眼角处出现了笑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这又有些不像蓝曦了……他凑近花秧的耳道：“花秧，可不要让我久等！”
花秧猛地离他远了一些，瞪了蓝曦一眼，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他的口气有些尹骏风的味道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摇头，这该是她多想了，尹骏风是她看着离去的，绝不会错……
“你就慢慢等吧！”花秧凉凉的回了一句，望了望天色道：“琴也弹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蓝曦此时心情极好，他便侧了身，伸手作情的姿势道：“当然，你先请！”
花秧头一次发觉蓝曦可以如此滑稽，怪了，他的性格怎么如此多变呢？自此，疑惑越来越深……



一百二十三　心悸
两人携着手并肩而立，其实花秧心里是有些别扭的，毕竟蓝曦曾说过那样伤她的话语……这或许是上天给与她的惩罚，之前她对尹骏风、对小狸都有过绝情的伤害。
花秧一直望着前方，却仍能感觉得到蓝曦的视线定在自己的身上。
是什么原因让蓝曦改变？花秧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蓝曦发现，花秧很喜欢发呆，就像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他牵着她的手，他心想，她会不会迷路？还是，她完全信任于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
后一想法令蓝曦雀跃，也将花秧的手攥得更紧，不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来到那荒芜之中的府邸门前，正正碰上了一脸喜色的晨儿，今日的她身着鹅黄纱衣，朝气的面庞上染了些红霞，看向蓝曦和花秧牵着的手她怔了一下，目中闪过一丝复杂。
“哥哥……”
蓝曦温和的笑了笑，松开了花秧的手，道：“晨儿，你这是要出门？”
花秧看了看自己被放开的手，掌心上的温度是凉凉的，好像一阵寒风灌进心底。蓝曦，为什么你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晨儿便上前挽住了蓝曦的手臂，道：“哥哥，陪我一起上街买衣裳好么？答应我……”
蓝曦的脸上闪过一丝难意，看向了花秧。
花秧不以为意的一笑道：“看我做什么？去吧！”
“那你……”蓝曦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晨儿马上扯了扯蓝曦的袖子，噘唇道：“哥哥，以前你都会陪我去买衣裳的！”
蓝曦无奈地一叹，抚了抚晨儿的头顶，宠溺的道：“好，哥哥陪你去，成了吧？”
晨儿这才笑逐颜开，道：“就知道哥哥对晨儿最好了！”
蓝曦歉意的看了花秧一眼，这才转向晨儿，轻声道：“我们走吧！”
花秧看着两人走出去，心里深处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唇上也蔓上了青色。
她的心仿佛在告诉她，她爱着蓝曦，很早之前便是这样，容不得一粒沙子……
——————
“花秧，花秧……！”
花秧蹙起了眉，谁打搅她的好梦，非要摇醒她不可？！她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歌一脸焦急的呼喊着她。
嗯？歌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
花秧看了看四周，这正是自己的房间，揉了揉滚烫的面颊问：“歌，我怎么了？”
歌看花秧清醒了过来，他立即倾身扶好她的上半身，脸色仍是有些苍白，道：“你昏倒在门口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么？”花秧怔了怔，忆起了之前所有的事。
蓝曦与那晨儿真是只是兄妹么？花秧不以为，至少晨儿的眼里并非只把蓝曦当哥哥！
而她花秧该怎么办？在昏倒前一秒她就发现她爱着蓝曦的事实，不是因为他的外表，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只是爱着他这个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花秧真的不清楚，不过这不重要了。
“没什么。”直觉的，花秧便说道。
歌的心再一次沉落谷底，道：“你不相信我？”
花秧的视线终于看向歌，淡淡笑了笑道：“若我告诉你了，就是相信你么？我从不以为信任是来自言语，而是这里。”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
“相信我的话，就不要逼我说，好么？”
歌垂下了眼，心道，若是换了少主问你，会不会得到另一个答案？他的心一时无法平静，他可以只当花秧是朋友么？可以么……
这是个最最愚蠢的问题，歌冷笑出声。
花秧看着歌有些丧气的模样，他此刻好似一个受伤的孩子，茫然而不知所措！
“好，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了，不会再听你，不会再看你……就像你说的，把你当作朋友……不，当作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歌站了起来，阳光恰巧都洒在他颀长的身上，此时他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亮度。
是他不该让心一次又一次的死灰复燃，而现在，连自己也拼凑不回原来的那颗孤独尘封的心了，就算成了千万片，它的里面依然永远有两个字，花秧。
花秧咽了咽口水，浓浓的歉意教她无法说出任何话语，也眼睁睁的看着歌的颓然离去。
好像，歌告诉过她，他喜欢她，他爱她。
花秧闭上了眼，她想好好理清楚心中的混乱，为了不知名的心悸，为了日后快乐的生活。
蓝曦，他的那些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一时戏言？不管如何，既然他已经说出口……花秧笑了笑，心开始放晴了。



一百二十四　城府
花秧打定了主意之后倒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偷偷问了下人蓝曦平日最常去的地方，她或许可以制造一些“巧遇”……
花秧看看四周，轻轻的掩上了房门，好巧不巧的是晨儿也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竟有几分默契。
“姐姐早。”
晨儿咧开了唇瓣，笑得清甜，她今日着了一身雪白的绣衣，上面绣着玫红的碎花，倒也别致。
花秧一向都喜欢白色，她觉得白色代表着纯然，心无杂念则万物净。
“早！”花秧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昨日开心么？”
晨儿弯了弯眉眼，满是喜悦的道：“当然开心！哥哥带我去了好多地方，还给我买了许多漂亮的衣裳……有哥哥真好！”随后还轻轻幸福的一叹，充满了回味。
花秧也替她感到开心，撇开了昨日对晨儿的一些误会，她想她的确想得太多，这样一个将表情摆在脸上的女子，怎会是有心计的人呢？
“姐姐，我知道有一个很美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玩好吗？”晨儿忽然靠近花秧，用诚恳的语气道。
花秧也好奇了起来，这附近她可只看到过荒山野岭，哪有美丽的地方？她立即答应了，牵起了晨儿的手道：“那我们走吧！”
晨儿也握住花秧的手，这令花秧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之前的她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想着，摇了摇头。
“姐姐，你怎么了？”晨儿见花秧摇头，她的手抖了抖，随即恢复镇定。
花秧回视着她，笑道：“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唔！”
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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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秧见晨儿停了下来，茫然的问道：“就是这里？”
花秧再次确认的看了看，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但不远处的断壁高数十丈，深不见底，这令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晨儿一反刚才的友善，变得面目狰狞，她的杏目圆睁，狠狠的瞪着花秧道：“花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花秧倒吸了一口气，道：“你是……”
晨儿哈哈大笑，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的眼力和耳力都还挺不错的嘛，不过，可惜……”
“你是莺！”
花秧不再有疑问，她紧紧的盯着莺，抿唇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真正的晨儿呢？”
她忽然想起了在流云阁时的红衣，莺此刻没有伪装嗓音，她一下便认了出来……为什么她要三番两次的破坏她的生活？
“她？她早就下地狱投胎重新做人了！至于为什么要对付你，这个你应该心知肚明！”
莺见花秧已经认出了自己，她也不再掩饰，撕开了面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英气的面孔，她虽是女子，却有一张比一般男子更为深刻的五官，实在是匪夷所思。
花秧冷笑了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消失了之后，蓝曦就会爱上你了吧？”
蠢！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简直无可救药了！
“当然！如果不是你出现，少主他不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莺激动得大叫，山谷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花秧翻了翻白眼，道：“告诉你，如果我消失了，他更加不会看你了！”
“不可能！”
莺再次发疯般的大叫。
“他爱的是我！”
“不！少主他不会爱上你的，他爱不了任何人！”莺忽然失心疯般的大笑起来，甚至流出了眼泪，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少主的心早就被封印起来了吗？他爱你？笑死了……”
花秧怔住了，问道：“你说什么？”
“少主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莺敛住了笑容，脸上的寒气再次凝起。
“这……”花秧的心思再次为蓝曦而乱，他，他真是无心无情的男子么？不，她不相信，那样的眼眸，那样的人，不该的，不该无情的！
在花秧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莺一步步靠近她，将真气凝聚在掌心，猛地往花秧身上一击。
花秧的身子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直落悬崖……
莺大笑，她终于除去了这颗绊脚石！



一百二十五　生辰快乐
“该死！”
这时一抹黑色的影子如电般冲向崖底，正是察觉有异而跟随在两人身后的歌，他本是打算冷眼旁观，可是一见那女子有生命的危险，他便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担心与恐惧。
花秧绝不能死，即使她……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不过是诚实的告诉他她对自己的感觉，一阵痉挛又令他的动作一缓，心绷得更紧了。
花秧绝不能出事，否则他无法原谅自己！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花秧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仍然有些剧痛，迷迷糊糊中看到那人的轮廓，只见是昨日与她有些尴尬的歌，她忍不住低首，她欠的情债太多太多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她花秧可是分身乏术啊！
过了几分钟，歌已经借力将花秧送上了平坦的地面，莺已经不在了。歌重重吐了口气，将花秧扶好，盘腿坐下，双掌凝气于花秧背后，为她疗伤，好不容易花秧才再次睁开了眼睛，胸口已没有那么疼痛。歌一脸严肃的道：“花秧，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我，包括……少主。”
花秧不解的看向歌，道：“为什么？你会害我吗？”
“也许。”歌凝望住花秧，他只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一次的教训，至于会在她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则没有多想。
花秧闭了闭眼，淡淡道：“知道了。歌，谢谢你。”
“不必谢，这一次我只是奉少主之命随时保护你而已。”歌逼自己冷着声音道，既然花秧无意于他，那么他也再也没有理由痴痴望着她，陷入无底洞……
顿了一会儿，歌又道：“今天是少主的生辰。”
花秧诧异的看了歌一眼，她不知说什么才好，感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某种不能突破的距离。
“歌……”
歌充耳未闻，拔身迅速离开了。
花秧的心里默默的道谢数十回，然后记起歌说的话，今天是蓝曦的生辰？她该送他些什么呢？
对了，那首曲子的歌名还有歌词都还没有写的呢，她可以赶一赶，唉，这可是费时间有费脑经的一件事！
想到此，花秧幸福的一笑，心想，一定要送蓝曦一个惊喜！
花秧一边琢磨着词句，一边寻着出路，浑然不知歌仍然跟在她的背后远远的看着她，满是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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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秧在写东西的时候是不喜欢他人打扰的，自回到府里自己的房间，她便开始径自回忆蓝曦那首曲子的意境。
唉……好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录音机，不然的话，她可以录下来一边听一边写啊，哪像现在，只能凭那一点点印象来发挥发挥！
越想便越乱，越乱便越是写不出来，花秧的毛笔拿在手中，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她揉了揉洒了些黑墨的纸团，往后一扔，那白球便滚到很远，不一会儿，白球已经满地皆是了，看看她面前的纸张——空白！
花秧拧了拧眉，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才思枯竭、江郎才尽？可她花秧又不是什么江郎的，她是花秧啊！
暗暗为自己鼓了鼓劲，花秧决定先把名字搞定再说。
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就叫《踏桃花》。
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