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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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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林海涛进来时比较靠后，当他在后边找到地方站好时，王仲明已经把话筒交给陈见雪自已则站在一边，所以林海涛刚才一直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侧脸，这一次，由于要与金钰莹对话，王仲明第一次面向他这个方向，虽然只是非常短的几秒钟，但林海涛这次破例跟着老婆来大盘讲解现场就是为了见他，进来以后，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所以这短短的瞬间已经足够让林海涛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一张陌生的脸，自已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可为什么这个人又让自已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象看十几年前毕业照上的同学老师，名字就在嘴边，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片掌声哄笑声中，这声‘咦’实在很难引起人的注意，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世上总有太多的巧合。
“呃……，陈老师，是您呀？”——为了不影响别人，最后进来的人都站在最后一排的后面，林海涛前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他的这声‘咦’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入这个小姑娘的耳中，小姑娘觉得奇怪，别人都在笑的时候为什么身后这个人却发出惊讶的声音？于是好奇地回过头来察看，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林海涛戴着的遮阳帽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被小姑娘一眼认了出来。
第六百三十三章 登台
“……，呃，小张……，你怎么在这儿？”林海涛低下头一看，还真的认识，原来是棋院围棋部主任孙文东的秘书，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只能说是太巧了。
小张做为孙文东安排在大盘讲解现场的消息转播员是临时安排的位置，本来陈淞生打算让孙女给她找个位置比较靠前的地方，但考虑到传播消息的过程中可能需要与赵恒通过电话进行沟通，位置靠前一是容易被发现，二来会影响到别人观看比赛讲解，所以她婉谢了这番好意，推说自已不想给其他人造成麻烦，坚持在最后一排加把椅子就行。不知道她的坚持其实是另有原因，陈见雪还很称赞了她一番。至于在大盘讲解结束之后发现林海涛就站在自已后边则完全在计划之外。
林海涛是超一流棋手，在棋界的地位非同一般，在棋院许多工作人员的心中，其地位甚至比棋院院长还高，小张不过是主任办公室里的一名普通文员，论及地位更是没办法与林海涛相比，突然发现对方就站在自已身后，条件反射般地赶忙站了起来。
“呃，别……”林海涛暗叫不好，心说你站起来不就把我给暴露了吗？想要出言制止，可惜小张属于那种行动快过思维的年轻人，‘别’字还没完全出口，她人已经站起来了。
满屋子一百六七十人，除了正在台上的还有最后进来的几位。其他绝大多数都坐在座子上看台上的棋手赛后感想，小张的突然站起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枚石子。动作虽然不大，却足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咦……，这不是林海涛吗？”
“瞎说，人家那样的大腕怎么会来这儿！”
“……，倒也是，不过这也长的太相了吧？”
“呃……，不对，我刚才好象听那个小姑娘叫的林老师。不会这么巧吧？……”
刚才站在最后一排且又把遮阳帽的帽檐压到最低，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边时林海涛还能掩饰自已的身份，但现在，由于小张的突然站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再想隐瞒就纯属做梦了——刚开始，棋迷们还只是好奇有人这么象林海涛。但随着越来越多人的议论，再加上最后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些棋社头头脑脑的表情反应，林海涛知道自已回去以后要被老婆数落了。
台上的李丽红正是这样的心情，心说，人家小金正在谈感想的时候，你突然站出来算什么？抢人家的风头吗？刚才还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添乱。这才过去几分钟就全忘了？等会儿看饶得了你不！
“怎么回事儿？……”这时候林海涛还没把帽子摘下来，台上和观众席最后一排隔着十多米，王仲明一时看不清他的脸，见以那个突然站起来的小姑娘为中心秩序乱了起来，于是向陈见雪小声问道——他不认识小张。但陈见雪为小张安排位座位的情况他有看到，出现意外状况。自然是要问这个知情人了。
“呵，那是林海涛林老师，本来说好了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只在后边看着，没想到被人认出来了。”陈见雪压低声音笑着小声答道。
“什么？那是林海涛？……”王仲明心中一惊，他万也没想到林海涛会来到这里——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蓄意的安排？是有人对自已有了疑心，还是林海涛偶尔的心血来潮？他会不会认出自已？……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乱转，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个头绪。
“丽红姐，林老师被发现了，怎么办呀？”林海涛既然被人认了出来，肯定不能扭头跑路，怎么着也得请上来说两句，但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和李丽红商量一下儿，李丽红答应了，也等于间接帮林海涛一个忙，回去以后少被数落两句。
“能怎么办呀，叫他过来吧。”形势比人强，这种情况下，李丽红得顾全大局，虽然抢了今天两位主角的风头很让人气愤，但老公终究是超一流棋士，万千棋迷心中的偶像，要怪只能怪自已刚才不够坚持。
得到李丽红的许可，陈见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各位棋迷，请安静。今天的比赛除了两位参赛棋手外，棋胜楼还来了一位超重量级的神密嘉宾，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体重，而是在棋界的地位，林海涛，林老师，既然已经被人认出来了，那顶帽子您就摘下来吧，说实话，那顶帽子真的和您不搭。”举起话筒，她笑着向人群后的林海涛说道。
被人指名点姓地叫了出来，而且这个人又是陈见雪，林海涛哪里还躲得了？没有办法，只好把遮阳帽摘了下来，向四周围的棋迷观众们微笑致意。
真的是林海涛！
没想到现而今国内仅有的两位超一流棋手之一就在这里，与自已的距离不过几尺遥，棋迷们无不是惊喜交集，心情激动，拍巴掌的拍巴掌，叫好的叫好，掏出手机拍照的拍照，其热烈程度比之刚才观迎两位女棋手至少翻了一翻。
“呵，林老师，请您到台上来吧。”陈见雪发出邀请，这种时候，不请林海涛到台上说两句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肯定会被人说自已脑子太木，不懂临机变通。
上去就上去吧，自已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了，刚才离那个王老师那么远，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台上，正好可以借机仔细观察，说不定就能想到些什么——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林海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既然被揭穿了身份也就不再躲躲闪闪，微微一笑，迈开脚步，从观众席穿过，大大方方地踏上了讲台。
。…过来了，怎么办？——见林海涛向讲台走来，王仲明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整个讲台才有多大？众目睽睽之下，自已又不能把身子转过去，给人家一个后脑勺。望着林海涛那张稍稍有些发福的脸，王仲明感觉自已体内的血液在凝固。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有账不忙算
台上几人，除了王仲明外，其他的不要说李丽红是自已的老婆，金钰莹、陈见雪也是常常在棋院碰到，所以很自然，在与邀请自已到台上的陈见雪点头致意后，林海涛的目光便转向王仲明，微笑点头，然后再把目光转向陈见雪，显然，这是在用动作示意陈见雪做介绍。
陈见雪那么机灵的人怎么会觉察不到林海涛的暗示呢，“呵，林老师，这位是我们棋胜楼的首席讲师，王仲明王老师，你们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吧？”她笑着问道。
“呵，是呀，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王老师的大名我可是早就有所耳闻，本来上上个星期在电视台录节目有机会和王老师见面，不巧王老师又因病住院，终究还是没有见到。王老师，你好，我是林海涛。”伸出手来，林海涛非常正式地向对方自我介绍，目光炯炯，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不知怎么回事儿，距离越接近，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强烈，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的的确确的存在着。
“你好，我是王仲明。”尽量压制住因突然见到不应该见到的人而杂乱的心绪，王仲明同样伸出右手与对方相握。表情平淡，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情绪。
两只手眼见就要握在一起，林海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手腕一晃，向旁边稍稍偏开。
林海涛手上的动作很快，突发状况下。本能的反应并不受大脑的控制，当王仲明意识到这是对方耍的一个小花招时。他的手已经也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连续几个变化，稳稳地握在一起！
糟糕！
王仲明心中暗叫不好——曾经有一段时期，歌舞片《霹雳舞》在国内热播，其主角与朋友见面握手时常常会做出种种变化手势，不让对方轻易握到的动作，那些手势非常花俏，被许多年轻人所喜爱模仿。而他和林海涛就是当时众多喜欢模仿这个动作的年轻人中的一员，平时见面也常常玩儿这个动作。久而久之，便成了条件反射式的本能，第一个动作做出，接下来的动作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便一连串的使出。所以时间过了这么久，连他自已都记不清楚那部影片的情节，控制自已右手的神经却忠实地做出了反应。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王仲明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惊喜，林海涛见到的则是诧异与慌乱。
微笑在林海涛嘴角绽开——握手游戏的动作虽然并不复杂，但动作的编排却是因人而异，若不是经过相当的配合练习，就算是运动反射神经再怎么发达的人也无法跟得上这种手动游戏。而现在，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对方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竟然跟上了自已的动作，紧紧握住了自已的右手，这说明了什么？
对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已最担心的事情最终成为现实。怎么办？
迈前一步，王仲明凑近林海涛的耳边。“什么都别说，一会儿先找个清净的地方谈谈好吗？”他以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
“呵，正有此意。”——这样的请求已经证明自已直觉的正确，虽然对方的样子与七八年前判若两人，不过能完成那样的动作，又有着比自已更出色围棋天赋的人只会有一个！林海涛应声答道，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怎么打发让老婆一个人先回家了。
“咦？两位老师还真是识英雄重英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热，以后肯定会成为朋友吧。”——刚刚认识的人就有咬耳朵这样的举动，台下观众离的远还没什么，台上其他三位女士无不觉得诧异，虽然了解的对象并不相同，但无论是王仲明还是林海涛都不是那种很容易与人接近的性格，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忽然凑在一起，另一方却没有下意识避让闪躲的迹象，实在是让人意外，陈见雪的问话正表达出她心里的疑问。
“呵呵，这话说的好，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人要是有缘，哪怕没有见面也是朋友，要是无缘，天天碰头也是路人，王老师，我说的对不对？”林海涛笑着答道，最后别有意味地将话头甩给王仲明。
“呵，有道理。林老师为人谦和，才气横溢，一向是我敬重的棋手，今天能够见面是我的荣幸。”王仲明苦笑——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是在控苦自已吗？林海涛大概是已经猜出上上个星期自已是装病，所以才夹枪带棒的挖苦自已吧？
“哟，林老师，您这么说不怕有人不高兴吗？我怎么觉得丽红姐在运气呢？”唯恐天下不乱，陈见雪利用主持人的身份充分发挥其挑拨离间的天份，揪住林海涛的语病，非得给他出点儿难题——一天见面就成为朋友的是王仲明，那天天碰头却是路人的是谁？台上几人，除了李丽红外谁还有这样的资格？
“呃……”林海涛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儿，心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什么样的经文被歪嘴和尚念了也得变了味儿。忙把扭头把目光转向李丽红，哪里见到生气或者不满的样子，这才踏实下来，狠狠瞪了陈见雪一眼，“小丫头，你就不盼点儿好事！”他小声哼道。
“嘻嘻，这又不赖我，谁让您上来以后谁都不理，光和王老师聊天儿呀，钰莹也就罢了，丽红姐可是您的老婆呀，您就不关心她吗？我这可是为她打抱不平，您总不会因为这怪我吧？”陈见雪调皮地狡辩道。
这也说得通？……林海涛是哭笑不得，明明是给自已上眼药，偏偏自已还不能反驳，难道解释说已经是老夫老妻，用不着在大家面前秀恩爱？……，说到底，都是旁边这个人的错，要不是他，自已会被陈见雪抓住小辫子吗？等会看自已怎么和他算这笔账！
第六百三十五章 尿遁
例行的讲话，无非是谈谈棋迷的热情，心里的感受，对两位比赛棋手的赞扬与鼓励，所谓久病成良医，林海涛虽然没接受过专门的讲话培训，不过类似的情况也经历过不少，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很轻松的。
比赛已分胜负，两位对局者已经发表过感言，连所谓“神秘嘉宾”也已讲过话了，大盘讲解自然也就到了尾声，在林海涛结束讲话后，陈见雪适时地宣布今天的讲解到此为止，以后棋胜楼会尽可能多搞一些类似的活动以满足诸位棋迷们的需求。
人，不是那么容易散的，普通棋迷见到职业棋手的机会都不多，更何况全世界加起来也不到两位数的超一流棋士呢？陈见雪那里刚刚宣布散会，一百五十多位棋迷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强便涌向讲台，将林海涛团团围住，有要求合影的，有要求签字留名的，热热闹闹，把个林海涛忙得是不亦乐乎。
“慢着慢着，一个一个来，别乱了！……，丁三，手伸那么长干嘛，想学猴子吗？老孙，悠着点儿，小心脚底下……，哎，我说王老师，您别光傻站着，也过来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呀！”棋迷这么热情，陈见雪的精神也非常亢奋，挤上前去咋咋呼呼地指挥着棋迷，抽空还回过头来招呼闲在一边的王仲明。
维持秩序？自已也得有那样的心情呀！百多名棋迷的阵势，每个人的要求都满足下来。林海涛得累到半瘫吧？不过这赖得着谁呢？天作孽，犹可犹。自作孽，不可活，你说你一个超一流棋手，好不央的干嘛来棋胜楼看这种级别的比赛？是不是中午吃的饭放盐太多——给咸（闲）着了？累？活该，这是你自找的！
王仲明微笑摇头，对陈见雪的请求不予回应。
“王老师，您不过去帮忙吧？”这么多棋迷，陈见雪一个人应付的很吃力。金钰莹以为王仲明没有听到她的请求，于是小声提醒道——她和李丽红是比赛棋手，这种情况下去做维持秩序的工作有点儿不太合适。
“呵，有必要吗？我觉得他们俩个人都是乐在其中呀。李老师，您说呢？”王仲明笑着答道，然后把皮球踢给李丽红。
“对，不用管他。告诉他别跟过来别跟过来他就是不听，这样也好，让他长点儿教训。”李丽红恨恨道——所有的风头都被老公抢跑，却也今天真正的主角儿冷落在一边，这不是捣乱还是什么？
“呵，这样吧。钰莹，你和李老师从侧门出去，先去陈老办公室坐会儿，我这边帮着维持秩序，等事情忙完了再带着林老师去找你们好不好？”说不帮忙。能真的一点忙也不帮吗？事后陈见雪的抱怨或者报复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得找机会与林海涛约定密谈的时间。
想想两个人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站在那里反觉尴尬，金钰莹和李丽红商量一下儿，决定接受王仲明的建议，绕过棋迷，从大会议室的侧门离开。
“排队，排队，签字的这边，照相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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