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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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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卷宗之物可是属于高度机密。若是去问那老太监,他能告知于她么?

她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毅然否决。

此时已日渐西沉,窗外细碎的寒风吹响,将大地拢出昏茫茫的一片。

她暗自叹息一声,莫非今日算是白來了?且不论轩王还会不会再让他进宫,就算让她再來一次,还会不会有今日这样大好的时机?

禁不住咬咬牙,这藏书阁古书孤本颇多。除非有特殊缘由,通常天一黑并不掌灯而是直接闭阁,谨防火患。

如今看天色,约莫不用半个时辰就该黑天了。这短短的半个时辰里,能否找到当年的卷宗?

她不敢再耽搁,忙又在书架之间穿梭。

 第4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下)

然还未翻得几卷,却听那老太监的暗哑嗓音自身后凉凉响起:“姑娘在找何书?不如告诉老奴让老奴替姑娘找找。”

语柔手中的动作一顿,额角沁出冰凉汗珠。莫不是自己方才太过专注了竟未听得他何时上的楼么?

轩王能让她进可谓是禁地的藏书阁已是莫大的通融,如今她在这里未经准许擅自翻阅更属大忌。此时此刻,又该如何辩解才能让他不怀疑自己?

顷刻间眼珠一转,回身瞧着那老太监老眼昏花的模样,心中已生出一计。

她故作神秘的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是來查案的。”

“查案?”因为年迈,老太监的嗓音有些许颤抖。

“是。”语柔点头,拿出一副郑重其事的口吻:“数年前有一桩案子近日在朝堂之上又被重新提了起來,轩王觉得似乎另有隐情。但怕打草惊蛇,是以特命我來寻一寻当年的卷宗,看看能否发现些蛛丝马迹。”

她信口胡诌的话却让那老太监凝眉想了甚久,终于满是疑惑的问道:“不知姑娘所说的是哪一桩案子?”

语柔长长舒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穆家灭门案。”

“穆家?”老太监终于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似乎在不住回想,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可是豫行二十三年穆将军穆靖易一家被灭门之事?”

语柔眸色一黯,继而点了点头:“还请公公借我卷宗一阅。”

却见那老太监摇了摇头。

语柔咬住下唇:“不行么?”

“不是不行,是卷宗并不在藏书阁。”

“不在藏书阁?”语柔一怔:“朝中的密案卷宗不是都存在藏书阁么?怎会不在此处?”

“原先是在的。”老太监越过语柔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被她弄乱的书籍:“但前些日子被一位大人借走了。”

“是谁,轩王么?”话音未落语柔就赶忙住了嘴。

但这甚为明显的破绽老太监仿佛并洠в胁炀酰允且槐咦怨俗缘慕榧槲唬槐咚档溃骸安皇切酢J且晃淮罄硭碌拇笕饲皝斫柙模蕴钢性寄彩怯牍媚锏膩硪庀嗤!

大理寺?语柔眸色沉了沉,若说掌刑断案的大理寺前來借案宗也并无甚不妥之处。

但怪就怪自己所言“穆氏灭门”一案在朝堂上被提起的言论,纯属是她糊弄这老太监。既是如此,那前來借案宗的大人又怎会与自己來意相同?

那只能是那位大人之所言亦不属实。

这桩案子已尘封多年,连自己也是因着五个月前前养父告知才终得解惑,为何又会有人将案宗借走?

莫不是,有人知道她要查当年之事,特意为之么?

不,应该不会。毕竟她是昨日才在临华殿中发现当年之事似乎另有隐情。之后才计上心來,而那老太监说大理寺的來人是前些日子就将卷宗借走了。

此时的她,就如同在一片大雾中失去了方向。才刚刚找到一条路,但走进去却发现是一条死路。

这下,事情越來越扑朔迷离了。

 第46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上)

她回过神來,又问道:“不知那位大人姓甚名谁?”

那老太监搔搔头,极其费力的想了半晌,不确定道:“似乎姓沈……”

语柔挑眉,姓沈?

“不对不对,好像姓陈。”

语柔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颇为无奈:“那到底是姓沈,还是姓陈?”

那老太监肯定的点了点头:“姓陈。洠Т恚切粘拢≈劣诿置础彼稚α松ν罚俸俑尚Φ溃骸八±吓晔罅耍源喜惶楣猓遣蛔∈露叮 

语柔默然,他岁数大记不住事儿?那阁中每一本藏书的名字他又是如何记住的?

“不过,”那老太监又说道,“借阅案宗都会记录在册,姑娘不妨随老奴一起去楼下看看名册。”

语柔眸中刚刚熄灭的火苗瞬间又亮了起來,点头称好,便与那老太监一同向楼下走去。

说了这一会子话,天幕已趋于暗沉。待到她才迈下最后一节木阶,忽然就怔在原地。

藏书阁大门半开,一抹玄色身影静静而立。阁外是泠泠残光,将他冷毅面颊映出晦暗神色。

糟了。语柔回过神來就先暗道一声不好。这阁内均为木质,隔音想必不好。而且又空寂的可怕,不知方才他二人在楼上所言他听到洠в小

她赶忙疾步上前在他身前停住,迫使自己露出一丝淡然笑意:“你何时來的?竟也不通传一声。”

凤轩黎垂眸看她,半晌才道:“刚到不久。”说着冲外扬了扬下巴,又道:“下雪了,就顺道过來接你回去。”

顺道?语柔挑挑眉,不知他得有多顺道才能來到这偏僻的藏书阁。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來老太监的声音:“姑娘,你可还要看……”

语柔赶忙转身将他的话打断:“不了不了,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劳烦公公了。”

生怕那老太监再说出什么话暴露了她此行的目的,她一把抓过凤轩黎的手就往门外扯去。

只听那老太监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仍旧是慢吞吞的遥遥说道:“老奴整日一人也甚觉无趣,姑娘若无事可常常來藏书阁。”

语柔回头哦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更加急促,待到走下石阶方才慢下來。

“你倒是去了哪里都招人喜欢。”凤轩黎不冷不热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语柔略略抬眸瞥他一眼,她倒觉得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不大招人待见。

方才太过匆忙,此时才注意到果真是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扬而落,蜿蜒宫道上亦是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之色。

她的目光都轻柔了一些,伸出手欲接住一瓣雪花。忽而起了一阵风,将就要落在她掌中的雪花吹开了几分。她打了个哆嗦,有些失落的将手收了回去。

下一瞬,一件厚重的大氅兜头罩了过來。

她茫然回头,却对上凤轩黎沉如黑潭的眸子。她脚下的步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住,就这样怔怔的望着他。

目光相接处再无相隔,天地之间只剩如柳絮纷飞的片片落雪。

 番外·一切伊始

豫行二十四年。

穆氏府中。

一年中本应是最炎热的季节,却偏偏是火光冲天燃尽一切。哭喊声,刀枪碰撞声响成一片。

宛若人间的修罗场。

穆靖易一剑贯穿了面前那人的胸膛,颊边溅了点点血迹犹如极艳的凤仙,却也顾不得去擦。

皱眉看向一地的尸首,除过自己的亲卫,便都是黑衣白甲,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是御林军的服制。

心中是沉闷的痛,三纲有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终究是一腔不忿的热血,也终究不愿亲眼看到血染穆府的惨状。

然此时顾念的头一件事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

想毕转身走回内室中,一手脱剑,另一手却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婴。

不似刚才嗜血杀戮,而是一片温软神色。心中是万分的不舍,但,终是不能将她拖累。

在这种紧要关头,也许一个分神一个顿足就能要了谁的性命。可那骨血情深却让手臂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长叹一声,对一旁的亲卫说道:“去找一个嬷嬷来。”

心知此时府中众人必是死的死,逃的逃。只盼上天垂怜,能将这小女平安送出去。

“主子……”王嬷嬷由两名亲卫护着,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内,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主子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嬷嬷,你是夫人的陪嫁侍女,自从夫人嫁入府中就一直伴其左右,直到……”一丝苦痛自喉头溢出,顿了片刻,才道:“直到去年,雪珊难产而死……”说到这里,穆靖易眼圈微微泛红。

“主子……”王嬷嬷亦是老泪纵横。

穆靖易将手中的包袱递给王嬷嬷:“我与雪珊多年无所出,只有这一爱女,没想到产下才满一年,就遭此大变,天不容我啊!”

“主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王嬷嬷此时已哭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木讷的重复这一句话。

“你带着小姐从密道出去,到相府中,我这有书信一封,你拿给丞相,他自会明白。”

“主子,那您……”

“他们不见到我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你且速速离去,免得又生变故……”

“将军小心!”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利箭破窗而来,直冲那手中的小人儿而去。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那亲卫就想扑上前去挡下那一箭,然终究是来不及。

眼看避之不得,电光火石之间,穆靖易回身堪堪受了一箭。

“将军!”亲卫赶忙抱住即将倒下的身躯,颤抖伸手接过主子拼死护下小姐回身交给王嬷嬷。

却在抽回手之时察觉手中一片暗红濡湿。

王嬷嬷更是泣不成声。

“让我……再……看……看一眼……”王嬷嬷会意,赶忙把包裹抱到穆靖易前。

指尖轻轻颤抖,带着丝丝鲜红,轻轻抚摸着婴儿粉嫩的小脸。虽只是不到一岁,可那张稚嫩的脸中早已透出倾城之色,那眼睛,像极了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察觉到了周遭的危险,细长的眉毛死命的皱在一起,睡梦中极不安稳。

“语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这是我与你娘最大的愿望,切记不要想着复仇……”

“主子,您……”王嬷嬷痛呼。

穆靖易看了半晌,狠下心,一挥手道:“走,快走!”

xxx

王嬷嬷在一队亲卫的护送中,由密道出去,直奔相府后门,轻叩三下。

管家隔门询问,王嬷嬷只道是一故人,遂开门领了进去。

xxx

“主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不必了……”穆靖易微喘地打断了暗卫的话:“没看到……箭上有毒么?去府中……咳咳,找一死婴来……”

“是。”亲卫领命下去。

不过须臾,抱着一个包袱进来穆萧靖易道:“放入室内吧。”

“雪珊,是我无能,无法保住穆氏一族……无法留住你……可我总算保住了……咱们的女儿,也算是我为你做的,咳……最后一点事情吧……”一滴泪,顺着穆靖易的眼角流下,战场的风沙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依旧能看到当年的硬朗与英气。

窗外夹竹桃纷扬而下,偏生开出如血的颜色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雪珊,也许,这就是命吧……所谓功高盖主……早在我立下赫赫战功时,就想到会有今日之祸……可是,我就是不忍心,不忍心扔下与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我……也想给你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啊……”

“雪珊,我……我就要见到你了吧……你,可是在黄泉路上等着我?……”

视线渐渐模糊,穆靖易就在这一片嘶喊的夜色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Ⅰ
是从何时开始将这个淡薄的身影印入心中的?连他自己也不知。

儿时,父皇早就教导他,只有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才能放手掌握这天下!

可他却无心皇位。轩吾见他甚是为难,才自请扛起这三千江山。

可他……终是欠了轩吾良多。轩吾素来痴情,所以他不愿娶的联姻,自己便都逐一揽下。毕竟他在这苍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直到那一抹雪色进入府中,才晃觉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特别么?桃花园一遇,当时她易了容,样貌极为普通。而那双眸子,就如同黑暗中的两点星光,让人移不开眼去。

正妃之位,他本欲留给心爱的女子。虽说他心中之人还从未出现。可他却鬼使神差的,要了她做正妃。其实不过是想看看她究竟再打什么如意算盘。

大婚那日,也确是想让她颜面扫地。可她竟然不哭不闹,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

女人之于他而言,是只宠不爱的玩物,甚至这新来的王妃,他连宠都不愿宠。

但后来百花园她头一次拿出王妃的架子,到后来深夜出府被他当场捉住后,竟然坦坦荡荡的要与他谈条件。

这天下,还从未有人敢与他谈条件的!

他将目光紧紧锁在跪在自己身前的娇小身影,凤眸微眯。

他倒想知道,这个女子,究竟还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所在。

她越要推开他,他就越想靠近。反倒是那抹对他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如被风吹皱了的春水,一下一下,撩拨他的心弦。

澜泫阁,那是祭奠他母后的地方,更是他与一叶楼联系之地。

那夜她穿着夜行衣夜闯禁地,他不是没有想过杀了她。他怕她知道他的秘密,怕她知道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可,为何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将她关入地牢!”

他轩王府的地牢,令多少人闻之色变。她却甘愿只着单衣,静静蜷膝坐在地上,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总是刻意对她有淡淡的疏离,毕竟她是阮丞相的千金。在朝堂之上,两方素来不合。如今更是把那种种提防之情都加诸于那个看似柔弱的王妃身上。

可是……那日遇刺,就是这个看似单薄的肩膀,竟生生替自己挡了一掌。

当时心中的慌张自己并不是未曾发觉,只是不愿正视罢了。

南巡之日,为何看见那男子看她的目光,会让他怒火中烧。

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她已是他的王妃,而他对她只是以一个所属物品的眼光看待罢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男子,是南宫堡的少主。而且,他二人竟然早就相识!

他将寻了许久的龙鳞送与她,他能感受到她眸中的欢喜。

夜中他见她独自一人闲坐于屋檐,他隐在朱红的柱子后,看她望着天空专注的神色,忽然就想把她拥入怀中。

可,那人来了。

他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冲动。

在最后,他竟然听到她说:“我于公于私都定要护了轩王府上下的周全。”

他自以为坚如磐石的心,就在那一刻,狠狠的荡了一荡。


作者有话说
嗯,答应了大家很久的番外。因为全文基本上都在用女主的视角,所以番外就把咱家黎黎的内心想法说一说。


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Ⅱ
在金陵时,他一时大意,竟叫刺客将她带走了!

他也不慎吸入毒烟,提气就欲追她时,却不想正巧催动了毒烟入血,登时晕了过去。

待到转醒之时,不顾陆枕浓的阻拦,强撑着前去唐家堡救她,可体内余毒本就未清,一时不察竟叫堡中暗器所伤。

心知此时他已是拖累,便将救人的任务交与绝,自己先回客栈焦急的等她的消息。

等来的,却是她与南宫焕共乘一骑归来。

心中磅薄而出的怒意,让他发狂,让他的毒发作的更快。

而她,却仍是冷言冷语浑然不在意。

终于,他晕倒,睁开眼睛的第一瞬,竟是她在为他以口渡药。

原先对她的怒意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中许久未曾有过的欣喜。

他一直告诫自己,她出身相府,身上的秘密也颇多,定是不能与她有任何瓜葛。

他也始终告诉自己,他只是因她是他的王妃,所以才见她与别的男子有交情时怒意丛生。

原来,早已不知在何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他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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