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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将军斗不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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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花,事成之后,你我后半生都有指望了!”浣瑜爱怜的为簪花拂了拂耳边碎发,她不想把这个孩子牵进来,可正像她无辜成了流放女犯,有时命运落到你头上,并不是你犯了什么错,只不过你恰好立在这一点上逃不开。
  “姑娘,簪花都按您说的做了。可簪花好怕。”
  “簪花不怕,”浣瑜在她手上拍了拍,“等你再大些,自然就明白,怕从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放心,我不会至簪花于不顾!真有那日到来,我会保你平安,到时簪花远离是非之地,再寻个本份男子,好好过一辈子。”
  不忍看簪花黯然表情,回过身将研碎的绿末放到茶盏中,静静看着它们缓缓沉到水底,再舒展开来。
  她有种强烈的被窥视的直觉,且绝非善意的窥视。其实无需多想,虽多时闭门不出,相较于晋王府表面的一团和气,从王妃到新进园子里的几位美人绝不会忽略一个孤立于晋王府的绮思小筑,连王妃都小心翼翼不敢少了她的用度,时时送来各种赏赐,也没见她登门致谢过。
  而她的真实身份,及与钱策的恩怨并不为人所知。人们只看到她倚仗晋王宠爱特立独行,格格不入,与贤良的王妃相较,她的冷傲自矜早已激起公愤,只不过还无机会爆发而已。
  托起茶盏呷了一口,被好奇及妒火暗暗包围中的她,只能早作打算了。
  幸亏簪花的单纯与忠心,将王妃几次派小宫女送东西贿赂她的事让她知晓,令她警惕。她只不过老实的住在园子里,王妃却不肯放过她。王妃母亲端城公主、父亲户部尚书魏明,文帝在世时与何家对恃的皇后一党,在曾家被株连时可没少落井下石。
  被流放时她还小,回到汴梁城,听簪花描述市井中传来的各路消息,当时何家,曾家族人的惨状,加上流放路上的遭遇,再次勾起了她胸中怒焰,如今这些帮凶,占领她的家园,将她挤到一个名声不堪的院落,还时刻算计着她,想除之后快。
  她已经忍了太多,如果永远不回到汴梁,不回到曾经的太师府,脑中的仇恨自然没有被触动的机会,偏偏,命运将她送回了昔日家园。园子外偶尔传入的弦乐声声,娇笑连连,都似残忍的嘲笑与挑衅。
  好啊,那就来吧!她定不辜负命运大神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廊下一对虎皮鹦鹉在打架,钱策抱着泰宁看得兴意盎然,泰宁三岁了,白胖可爱,作为钱策长子,又因生母不在身边,钱策对他甚至较世子泰程还要疼爱。
  “父王,它们为何要打架,娘亲说它们是夫妻,像父王和娘亲,可父王和娘亲从未打架!”泰宁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问到。
  孩子口中的娘亲自然是指周侧妃,他早忘了自己的生母林氏了。一时,钱策竟有些无言以对。
  今日收到将军府管家单成的信件,说林氏殁了。
  他面无表情的吩咐下去,通知礼部,体面安葬侧妃林氏,并拨了银子,安抚已败落的林家,对林氏,他并非是一点感情没有的。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林氏深爱他却被弃,和他深爱浣瑜被拒之千里多么相似,报应吗?哪怕林氏作了错事,他是不是太狠了些。
  而目睹这一切的周氏心中一阵发寒。
  回到汴梁,周氏也得以回到娘家探亲,并从父亲周湖处得知一个可怕内情,林氏的疯癫,林父林若思被弹劾,都事出有因。
  林父暗地接受了皇帝旨意,传信给女儿林侧妃,让她监视钱策在明裕关有无特别的动向,林氏自然无法拒绝父亲。不过心中深爱钱策,自然有所抵触,钱策并无过份之处,想那皇帝也拿不到他什么把柄,便挑拣的将她所知府内一些事情,写信传给了林父。
  开始倒还顺利,不想,林氏即将生产之即,一封送出的信被平州进行通关盘查的士兵截下,守备孙翰将此事上报。之后,信使依旧按时将信送到京城。林氏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开始失态、暴怒。。。。。。同时林父多年前涉及贪污治水银两的事也被人捅了出来。
  此事内情连太后都不清楚,林若思被收押后,出于多年交情,周湖前去监牢探视,自知仕途无望的林父悲愤的向他吐露了真相,并向曾经的下属询问远在边关的女儿近况。周湖无奈将林氏已疯癫的事实告诉了他,林父当时便气的咳血不止,不久在狱中郁郁而终。
  别人只道晋王见林家势颓才冷淡林氏真是大错特错,林家的一切都是晋王的手笔!
  周湖提醒女儿,小心应对晋王,伴君如伴虎,她的丈夫,胸中沟壑深的可怕。
  本来林氏作为亲王侧妃,人没了应运回京城埋进王陵,却因钱策一句路途太过奔波,令礼部负责殡仪的礼官明白了这位侧妃不得宠的境况,便派了个底层官吏去明辉城应个景,可怜风光一时的林氏连葬礼也是草草收场,从此留在了离家几千里的边关,只能作个孤魂野鬼。
  “王爷,外厅有些凉,怕泰宁受不了,进暖阁来吧,”周氏所在雁语琼天有暖阁,这也是王妃特意留给她的,体贴她平时要照顾两个孩子,暖和些才好。
  “没事,穿着小棉袄呢,孩子不能养得太娇气了,”钱策不以为然,周氏只有闭了口,见到暮色沉沉,让敏珠开始摆饭,总归是回到了府里,不用天天在沙场练兵、住在军营了,清闲下来的钱策纵然多了四位侍妾,周氏和他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她在钱策妻妾中是年纪最大的,但胜在性格安静贤淑,又抚养两个孩子,钱策虽谈不上宠爱她,但多年的相处,她对他有种安抚的作用,烦闷时,他总喜欢来她这里坐坐,抱抱孩子,热热闹闹吃顿饭。有时他想,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女人,他钱策倒是不难拥有安怡温暖的家庭生活的。
  “有王爷爱吃的汤饼,撒上点波斯国的玉椒粉,味道很不一样,大鱼大肉的怕王爷嫌腻,尝尝这个,南方新送来的嫩笋尖,清口,”桌上,周氏殷勤的为钱策布菜,劝男人多吃些,人闲下来都会发胖,晋王从明辉城归来多呆在府中,天天佳肴珍馐,不足一个月,竟似瘦了。
  两个孩子在奶娘和侍女的照顾下吃得正香,宫女点亮四盏茜纱宫灯,温暖的光线下,周氏优美的侧脸,一时令钱策有些失神。
  玉画一边拿着帕子抹着额角的汗珠一边心中暗暗的诅咒着,这些势利眼的人呐,去了王爷住的三思堂,又去了王妃所在的明怡堂,不论是宫女还是公公看到她都一脸嫌弃,爱理不理,也是,女人多的地方没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住,所有人都说绮思小筑里的女人恃宠而骄,结果过了火,王爷干脆不理她了。府里又多了四位美人,以后还会更多,可她还连个正式的侍妾说法都没有。
  听说人长得美极了,娇横又美丽的女人受到了教训,大快人心。
  于是,这一大下午,玉画被各个园子里的宫女,公公支得将王府走个遍,连个小小连孺人的宫女都半翻着眼皮对她哼哈的说话,你等着,玉画暗暗磨牙,也不让你主子照照镜子,连我们园子那位小脚趾头都不如。心中憋着气,不信我们姑娘没出头日子了,今儿非得把王爷是拖是拉也得弄到绮思小筑去。本来对浣瑜心含不屑的玉画,经历了这一遭,反而倒鼓起斗志与她同站到一线了。
  最后只剩下个周侧妃所住的雁语琼天了,还好,门口迎出来的太监东子原在宫中与她熟识,看她一脑门子汗,鬃花都歪了,没好意思笑话她,王爷也用完饭了,便让她先等着,他进去找人传话。
  “。。。。。。”钱策听完了玉画的话,一时没缓过神来,连身边的周氏也一脸惊讶,一个多月来,绮思小筑那位,雷打不动,像和这个王府的人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闭门不出,任谁敢对王爷摆出如此明显的抗拒姿态?昨天出来溜个弯也不过转眼就回去了,不过,王爷没说什么,大家也就等着看热闹了。这是开悟了怎的,突然没来由的邀请王爷过去小坐?
  “你先回去吧,让她好好养着身体。”说完,钱策起身准备陪周氏去看看她为太后寿诞准备的绣品。
  玉画折腾一大圈没个结果,看要没戏,恶向胆边生,“王爷饶玉画多言,姑娘病了,都是因为思念王爷,姑娘后悔和王爷致气,这才遣我过来。。。。。。”玉画满口何诌,姑娘脸色好着呢,不管了,就算王爷身后几个小宫女一齐鄙视的瞪着她,人争一口气,她是不信,她一个女人都看着发晕,王爷去见姑娘,还能把持得住,节骨眼上,脸皮算什么,等我们姑娘得了宠,有你们好瞧的!
  夕阳西沉,最后一丝金光已消逝了。绮思小筑门廊下,簪花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着,正迎上踽踽归来一脸失魂落魄的玉画。
  簪花不免吃惊,向来跋扈的玉画何时这样沮丧过,只见她直直往院子里走,忙跟上将她搀了进耳房,倒了茶,其他几个小宫女也围了上来,为她揉肩捏腿。
  “我今天是丢大人了。”玉画伤心的推开众人,委屈的扑到自己床铺上,终于哭了起来。
  “知道自己多言,就不必说了,念你初犯,不罚你。回去吧。”王爷的原话,那么俊美的人,说话的怎么那么伤人呐,王爷身后的一排宫女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好辛苦。她都不知道走怎么回来的,再怎么她也是管得五个人的掌侍宫女,下午已受了一圈气的玉画哭的肝肠寸断。
  天已黑了,五个小姑娘安抚着玉画,又是哄又是劝,廊下的照明灯笼都忘了点上。谁也没注意,一个挺拔的身影在名内侍陪伴下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浣瑜独自倚在贵妃榻上,周身冰凉。诗集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地毯上,和她一样颓然一动不动。玉画去了一个下午,听外面有人声,应该是回来了。想来还是失败了,不然以她的性格早过来和她显摆王爷何时驾临了。
  让玉画去自然是有目的,此人虽势利,却爱拔尖儿,好脸儿,作事一定要有结果,年纪比簪花大,熟识的人多,遇事应变也强些,定会努力为她争取。可惜,钱策并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人,她作的事,换任何男人都无法原谅,就算他将她抓回来,不代表他还会像过去一样接受她。
  就像他明明过来看过她,却还是一声不响的走了。
  一直将她霸在身边,对她有求必应,表面强硬,却时刻对她陪着小心,何尝这样刻意冷落过,她都低下身子去请了,还这样折她面子。
  折了面子无妨,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月光透过窗棂的轻纱照在柔美的玉面上,说不清的委屈在胸中翻滚,她合目,有泪珠缓缓流下。
  忽闻一阵衣料窸窣,“伺候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浣瑜支起身子,回头不觉一惊,眼前竟是一月未见的钱策,向来戎装的他,发髻仅用乌金簪固定,淡青色团花常服,腰间石青色汗巾子,下坠着块羊脂玉玦和两个彩缎香包,乍一看,像个风姿翩翩的书生,只是没有掌灯的缘故,他又站在阴影中,浣瑜看不清他的表情。
  “哭什么?”显然注意到了她面上折射着光点的泪珠,钱策寒声问到。
  浣瑜背过身枕着引枕不看他,也不出声,肩膀却在微微发颤。
  良久,久到浣瑜恍惚以为他早已离开,睫毛渐渐贴在一起,有了困意。
  终于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锦褥一沉,男人坐在她身后,长吐口气,缓慢揽她入怀,左手食指挑起下颌,静静打量着她。又过了一会,手指移动,一一抚过柳型长眉,鼻线,耳垂,渐渐停在瓷白细颈上,他的指尖略带涩感,浣瑜闭目任他抚着,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享受与安然,没有想象中的屈辱与挣扎。又过了半晌才听他咬牙道,“不是病了吗?掂量着怎么重了许多?”
  正感受着男人脉脉温情的浣瑜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定是玉画添油加醋过,睁开眼,怔怔的凝住他,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哪有过去的甜蜜,余光中扫到他身边小几上只剩渣子的一摞点心碟子,果真是有了新人了,嫌她重了,她不过比刚回府时的皮包骨稍圆润点,又兼等得心焦才稍稍多吃了十几块奶黄糕嘛,记得还在军营时,钱策最喜欢带明辉城各式小点心回来给她吃,还说甜点本身就是制出来给女孩子的。如今竟是嫌她吃的多浪费粮食吗?!这还没嫌她丑呢,想是也快了!
  越捉摸越难过,她真是自取其辱。本已消退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可看在钱策眼中却是喜极而泣。
  “抱着倒不硌得慌了,”满意的赞了句,又将她搂紧了些,看来冷她一阵子是对的,要不哪能一看到他稀罕的流泪。
  “王府比军营齐全,明天我专门给你挑个点心厨子。以后就这么吃,身体壮点才好生养!”
  浣瑜这才回过味来,又被他那句好生养勾得难受起来,不由的眼神越发幽怨。
  昏暗中,他凝着她的横波秋水,只一眼,她便能俘获他,将一个骄傲的皇子从小深入骨髓积累的所有骄傲、禁忌变成过眼云烟。
  林氏,只不过因其父林若思转到皇帝阵营,请她写些无关痛痒的信件传到汴梁,便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折磨致死,他钱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背叛是他最无法容忍的行为。她曾浣瑜的所作所为,换成他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竟还是原谅了,他为她找着借口,毕竟他多少利用了她。
  她当大燕营帐的侍卫都是些什么人,会让钱铮传来的字条安然躺在她的枕下等她发现?
  从钱铮逃府之前,计划就开始了,黑甲军这一隐患一天不除,大燕的朝堂就一天面临极大威胁。最可能继承黑甲军兵权的人是何太尉的外孙三皇子钱铮,将军府除了一个冲他来的刺客,再也没有可疑人接近幽禁钱铮的淡思苑,难道黑甲军抛弃了旧主?
  不甘心,他试着借突厥二王子出逃,纵容钱铮离开。只愿这个诱饵能发生作用。
  而探子传回的信息中,逃往突厥的钱铮莫名从二王子身边消失,他暗叫一声好,可接下来却再也寻不到钱铮的踪迹。
  直到明辉城内的眼线发现可疑的柔然商贩,酒醉后,笑闹言语间无意提到过一位钱将军,比女子还貌美。
  他大惊,怪不得他几乎将全国筛了一遍,都没有黑甲军的一点踪影,它,根本就不在大燕境内。可传说中的黑甲军怎么进到柔然的?
  柔然商贩提到了几百年前有关一条地道的传说,但具体在哪座山,在哪个角落,就不得而知了,莽莽乌玛山脉,纵横千里,哪有踪迹可寻。
  唯有再一次引蛇出洞,而这个诱饵,便是浣瑜。
  他利用回京述职,刻意为她和钱铮制造机会,钱铮一直想把她接回身边,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而浣瑜当然想不到,一直使用的白玫瑰香露,诱人甜蜜的独特气息,将灾难引向了黑甲军,还有她向来尊敬的梅子先生终于他的游说下,为了大燕的利益,在他保证不伤害浣瑜的前提下,站到了他这一方,将近二年来,浣瑜与钱铮之间交流的书信都交给了他。
  果然浣瑜将他回京述职的事通过梅子传给了突厥接应的人,辗转之后送到钱铮手中。
  要进入柔然清剿叛军,自然要有突厥王庭的首肯,他当然不会吐露地道的事实,只说有一批本国叛臣余孽及残部躲在柔然,只要抓捕回来,将付给汗王大量财物作为回报。
  柔然族长很容易收买,毕竟这只黑甲军数量已远远超过柔然的民众,他后悔当初为了利益轻易答应了何太尉,导致现在的族长身份几近名存实亡。
  果然钱铮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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