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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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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强烈的威压啊!被他冷冰冰的凤眼一瞟,就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的确什么都别想藏得住。

后来是为什么不怕他了呢?

好像是…服侍十七娘子开始?

陈祭月淡淡的看了金钩一眼,却让她背脊一寒,「做妳该做的,没必要的事就不要瞎琢磨了。」

「是。」金钩低头,看他转身要走,「少主,你不见见十七娘子?」

陈祭月的背猛然一僵,语气猛降到森寒,「金钩,妳是不是很想去西域驻守?吐鲁番那边还欠一个掌舵。」

金钩缩了缩脖子,觉得小腿肚隐隐有要抽筋的趋向。她有苦夏的毛病,去热杀活人的吐鲁番找死吗?「恭送少主。」

陈祭月大踏步都走出去,金钩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额头沁满了冷汗。

看着手里的两封信,金钩愁肠百转、无甚把握的去见十七娘子,战战兢兢的把少主的话转述,毫无意外的看到十七娘子将眉扬得高高的,明显不是很高兴。

「威胁我?」陈十七语气很温柔平静,却让人心底发毛,「罢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迁怒的。」

夹在这两个妖孽中间,真不让人活了。金钩内心暗暗流泪。

的确如陈祭月所预料,隔天就有官差上门拿人,还是老熟人,京兆尹衙役,文件很齐全,态度也非常客气,听说陈十七重病,只让吴应去说明一下备案,也就把人放回来了。

刑部态度就比较嚣张,但文件不齐全,官差嚣张的砸开大门,然后被虎视眈眈的靖国公带侍卫一气抓去大理寺了。因为陈十七住的宅子,名字还挂在靖国公底下,砸了靖国公别院,多好的现成把柄,先把这扯完再扯陈十七的「庸医杀人」案吧。

原本也要派人的大理寺紧急叫停。虽说苦主勉强算个官,却是户部安北司员外郎。员外郎,只算编外人员,是荫补官而不是正式堂官。大理寺想插手嘛,当然也可以,但是不想插手,也能翻出个理由。

瞧瞧,刑部已经撞了满头包,再想想,后族郑国公现在是个什么下场。大理寺卿真的不想沾惹陈十七这尊大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驸马都尉交代下来不好不办,但这不是办不了嘛?咱们还是先扯平刑部砸靖国公别院的案子吧,这可是大理寺正经业务。

两天之内,京城三大刑事单位,识趣的识趣,焦头烂额的继续焦头烂额,浑水摸鱼的乐得把水搅得更浑。吵嚷得很热闹,但就没有一个把陈十七「请」出来。

于是乎,第三天,果然苦主抬棺到陈十七的宅子闹门了。个个戴孝,哭声震天,口口声声说苍天不公,庸医有权贵倚仗就可以胡乱杀人了。

当然,散布开来的流言更不好听了。

陈十七好歹也是世家衣冠之女,出来当稳婆医姑就会被诟病了。太平了十来年而已,世家又开始端架子,讲究荒废已久的妇德了。之前神乎其技的时候,当然被捧得很高,但现在医死了人,还一尸两命。从神医一脚踏空,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名声败坏起来非常快。

毕竟大家都喜欢看热闹,越耸动越好,谁是谁非,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但终究是晦气,所以空出大大的一圈,让苦主甄家带来的几十个人和棺材,很有发挥的空间。

不过甄家也只是哭骂叫嚣,倒是牢牢记住教训,毕竟刑部官差已经示范过一次砸门的下场。

陈十七的宅子大门紧闭,连个探头出来的人都没有。甄家自觉对方绝对是怂了,所以哭骂叫嚣得更热烈更不堪。

结果顺着墙根儿,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头儿,穿着短褐,背着一筐杂货菜蔬,走到大门旁的侧门,满脸疑惑的看了看这群哭骂不休的孝子贤孙。

「这是…怎么啦?」老头儿乡音很重的问,「有什么话,好好讲。日头虽好,晒什么不行,为啥来门口晒棺材呢?」

本来骂得有点没劲的甄家人,瞬间提起精神。这老头…准是陈十七的下人。下人嘛,打了就打了,就算是靖国公的下人,咱们这不是不知道吗?顶多赔点钱就是了。

就不信陈十七这么沈得住气,在她门口把人打个半死还闭门不出。只要其他下人出手,就能把事情闹大,趁乱进去把陈十七拖出来,拖不出来也能自伤几个,总之一定要闹进京兆尹,关得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说干就干,死了媳妇儿的甄家大爷理直气壮的跳出来,一拳砸在老头儿的脸上,口里大喊,「赔我妻儿的命来!」

老头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立刻流了一滩血,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甄家大爷倒傻眼了,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老爹是户部员外郎,他本身没有功名,到底还是个文弱书生。

几时这么天生神力了?

刚卷起袖子的甄家人傻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呼,「我的爹爹啊~」只见一锦衣少年排众而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老头搂在怀里,「谁!是谁?!是谁胆敢把忠勇伯打了?」

他漂亮的脸蛋满是眼泪鼻涕,「你们都死了啊!来人!把这些凶徒都给我拿下!


…等等。忠勇伯…谁啊?难道是…那个糟老头?

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票杀气冲天的伯府侍卫已经一涌而上,异常熟练的开始绑人了。

甄家大爷张大嘴,被按倒捆起来才明白中了圈套,大喊大叫,「你们是串通好的!勋贵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忠勇伯世子哀哭着让人叩门求医,听到甄家大爷的话,哭喊着,「我呸!你才用你爹的命串通呢!百姓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死人啊!快求陈神医救命啊!这帮凶徒还拿不下?通通给我送去京兆尹!那个棺材,不要漏了!那也是证物啊!我的爹爹啊~你若死了儿子也不活了~」

场面正乱的时候,刚好京城兵马监经过,帮着伯府侍卫把人捆了,棺材抬了,一串儿绑去京兆尹。

陈十七宅子的门也总算是敲开了,但陈十七「重病」,幸好帮陈十七看病的大夫被堵在宅子里出不去,赶紧的下针推拿,好一番工夫才把忠勇伯救醒了,脑袋好大一个口子还冒血,呻吟着,转头就吐了一地。

「这伤重了。」大夫很凝重的说,「跟陈娘子借马车快把老大人送回家吧。」

话还没说完,宅子里的马车已经备好,陈十七的下人出来帮哭哭啼啼的世子小心翼翼的把忠勇伯抬上马车,再三拜托大夫同车看护。


一直在门房箭孔处看热闹的陈十七,啼笑皆非的问,「你们少主去哪淘这对宝来的?」

金钩讪笑,铁环心直口快,笑得欢快,「老伯爷年轻时还没入咱们墨门前,是个高明的碰瓷儿…专门装被马车撞了讹人钱财,身手可好了。他快四十才得了世子,一身碰瓷儿的家传技艺,当然也都传给世子爷了。」

陈十七闷笑,金钩默默的别开头,有那么一点哀怨。


徘徊 之二十九

这年头,真印证了「世事无常」这句老话儿。

在京三大刑事单位都搅和进去,苦主连抬棺闹门都上了,结果峰回路转,误伤了忠勇伯,从原告变被告,陈氏徘徊娘子还安然在家养病,一点事儿都没有。

忠勇伯世子爷闹上京兆尹,差点把鸣冤鼓打烂了,捧着状纸涕泣不已,求青天老爷给他伤危的爹主持公道。本来嘛,就是个误伤,可谁让甄家不长眼打了伯爷呢?但世子爷坚持不能落人话柄,不但认真的把人证拉全了,还要求查物证。

物证?什么物证?唯一被抬来的物证就是口棺材啊喂!

京兆尹很闷,但也不得不照程序走。人证确凿,「物证」呢,只能差两个京城颇有口碑的稳婆来查验…然后就更闷了。

他真觉得陈十七就是来克他的前途,只要牵扯到这个徘徊娘子,就是个绝顶下下签。

两回都是驸马都尉海宁侯关照过的,上回差点被当枪使,这回他学聪明了,识趣的敷衍…结果还是没能躲过,被过度认真的世子爷逼着当枪使了。

稳婆验尸其他的未必灵,但这种产死的却想不灵都不成…人家靠这吃饭的。京兆尹大人想过要不要帮着捂住…可当中一个稳婆是世子爷请来的啊喂!

还在犹豫的时候,惊闻奄奄一息的忠勇伯上表了!

忠勇伯告状了?不,老伯爷觉得大限不远,可勋贵与百姓计较误伤,太为难皇上了,人家说勋贵仗势欺人怎么办?儿子真是太不成体统,太不会想了。所以恳请皇上不要追究,他过世以后就缴回丹书铁券,让儿子回家种田。

老伯爷那是谁?当年身中七箭把皇上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顶尖斥侯啊!皇上要封国公,他不肯,说不过是个报马仔,没那么大功劳。要封侯,他也不要,说自己尖嘴猴腮,这个「猴爷」绝对是被笑的。

是皇上发脾气了,才勉强接受了伯爷,还嫌「忠勇」太过了,能不能换个「安乐」之类的比较方便混吃等死。

最常被叫进宫骂的就是忠勇老伯爷,但皇上总是笑着骂,骂他少年轻浮老来疯癫,一点伯爷的架子都撑不起…格老子的,京兆尹大人巴不得皇上这样骂他,各种羡慕忌妒恨啊!

瞧瞧,皇上连仪仗都不摆了,快马加鞭冲去忠勇伯府探视兼骂人,老伯爷骂完骂世子,「你个没刚性的窝里横!你爹被打成这样居然还只送京兆尹?你就该把人往死里打!朕赐你家的丹书铁券是纸糊的啊?!」

京兆尹立刻悟了。

虽然孝顺听话的世子爷委委屈屈的把状纸撤了,咬牙绝对不告了,没得治重伤忠勇伯之罪。可甄家之前告了陈娘子啊!什么庸医,没那回事。瞧瞧稳婆报上来的尸格,别说断然不能活,能够不创母体把死婴接出来,已经是神技了,甄家妥妥的就是一个诬告啊!

虽说诬告不能灭他满门,但让甄家脱个几层皮,板子打得鸡飞狗跳生活不能自理,那还是很容易的。


北陈侠墨真是人才济济…鸡鸣狗盗,各种用途,一个不缺。陈十七默默的想。

刚午睡醒来,她躺了好一会儿,直到把饴糖嚼碎吞下去,小心翼翼的慢慢起身,双足倒还好,但是右手小指麻木了,已经麻了好些天…

大概是血栓吧。当初就有预料到,实在没办法…鸩毒引发了内脏处处出血兼之小产,虽然费力解毒,甚至使用到逼毒入足这种狠绝的处置。她还是喝了太多止血药…不喝会出血致死,喝了这么大的剂量,血液过稠,更容易引起血栓。

所以她将老爹哄出去行医寻药,不然老爹快恸死在她床前了。可怜的老爹,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意外过世的妻子,一个是差点被鸩酒毒死的女儿。

娘过世的时候,真把他们三兄妹吓坏了,老爹差点相殉。一来是看在儿女的份上,二来是巨子强迫他上京出仕,不然爹早跟着没了。

她只能把老爹哄走,老爹医术比她强,可实际经验少不是?老爹本来就是个医痴,只是不得不为家族压抑这个志向。哄他去行医顺便为她寻药,总比让爹看着她咽气强得多。

血栓这毛病还是平心静气、切禁大喜大悲为好。爹恸她比爹还恸,发作在不该发作的地方,那是要爹的老命了。

她真不该发脾气的。果然立刻就有事,幸好只是小指。只是这药方怎么斟酌就有点难办,活血方子她喝不起,不是鼻血不止就是月事没完…算了,还是靠走动锻炼吧。

屋里静悄悄的,午后冬晴。难得有这样大晴天,金钩铁环大概晒棉被去了。她自己提了大茶壶的热水梳洗,挽起雪白的长发,披了件氅衣想出去走走。

一拉开门,却没想到几天不见的少主大人,靠在廊柱上,晒着冬阳阖目而眠。

今日是休沐吧?难得看到他穿常服过来。冻破皮的天,只穿了交领中衣外罩圆领广袖长袍,用一根竹簪绾髻。打瞌睡还坐得这样笔挺,仪态再端正也没有了。闭上那双威仪太甚的眼睛,才让人注意到他俊秀英挺的容颜,剑眉如墨,风华正茂,不过是二十初的美郎君。

让她想起在山阳县北的危崖,一株生在乱石瘠土的月季,需要仰头看,但也只能看。

乡老告诉她,这株月季其名为「破军」(注),太祖皇帝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也是第一次,她终于了解到,月季并不只有柔弱一种姿态,也不是只有梅或竹才拥有风骨。

即使浮根亦骄傲的抓紧贫瘠稀少的崖土,铁骨如梅,银刺峥嵘若剑,花苞很少,但花朵硕大如姚黄,其色如血。绝对不容忍枝头衰败,最盛时就会飘瓣随风,血花四溅。

果然是,破军。

其实要报复他还满简单的,只要把他摇醒,跟他说,「墨家注定衰败被遗忘,南北陈所作的一切,毫无意义。」那就够了。

这一刀足以直入心腑,让他痛不欲生。

因为他一定也深深思量过并且焦躁,违背侠墨的固执主动入仕,就是想要用南陈的角度试图延续发扬墨家的可能。

但没有用的。并不是墨家有什么过失,也不是儒家就完美无缺。真正的根本就在于,儒门之徒可以振振有辞的维护皇室的尊荣与富贵,确保世家百官的豪奢。墨门之徒却关心的永远是百姓,所有主张都跟掌权者的奢侈背道而驰。

手上的权势越大,就越好逸恶劳。这才是刻苦简朴的墨家,无可逆转衰败的主因。

天下大乱时,陷入艰苦绝境的君王会求墨门之臣相辅。但天下太平时,哪个皇帝会喜欢有严密组织、高超知识和武力的墨家子弟。

不过,算了。

陈十七决定大度的原谅少主大人。或许是因为她很喜欢那株破军,陈祭月就有破军的风姿。也或许是他安排的忠勇伯父子让她很愉悦,所以不计较他擅自帮她拿主意。

到底她还是有错的。修养不足,随便的被人乱了心神以至于失态…不知道小指会不会从此废了。

可能,很有可能,她一直没估量清楚陈祭月这个人。总以为他就是十一哥的水平,但放手让他安排时,却有九哥的程度…说不定还更高超一些。

奇怪了,为什么到她眼前,智力就会下降一个档次,让人拿捏不准。

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陈祭月慢慢的张开眼睛,狭长的凤眼朦胧,如雨如雾,初醒的澄澈,甚至可以称得上美丽。

陈十七垂眸专注的看着他,像是看着破军初绽的瞬间。

四目交接。

被这样专心的注视,陈祭月觉得心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跳动得非常快速,甚至慌乱狼狈。

注:「破军」这种月季是我瞎掰的,没那种玫瑰,不用查google了。



徘徊 之三十

脉促,气息短急,面赤,耳红。

陈十七瞥见陈祭月颈侧肉眼可辨、跳得太快的动脉。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虽说少主大人比她大几岁,终究还没成亲。北陈的规矩又比他们南陈还严厉多了,观其起卧应该还是处子吧…

没成亲的人总是比较容易害羞,她懂。有很多想法瞬间流过脑海,但她还是选择缄默了。

太容易引人误解,搞不好还会让少主大人发脾气。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听到少主大人清嗓子,她才转眼。果然也是个很会装的家伙,跟自己一样会装。一下子就端出强烈的威仪…可以把别人吓倒的威压,掩盖住太精致的容颜。

也是啦。时下武人都要高大魁梧,胳臂跑得马。相较之下,容貌俊秀却狼背蜂腰,挺拔有余,稍嫌单薄了些。如果没把威仪练得这么压迫,真不好弹压桀骜的侠墨诸部。

「明日当可结案了。」陈祭月绷紧了脸,眉间怒纹拧得死死的。可惜声线稍嫌不稳,装得略有缺陷。「妳…不用放在心上。」

「我的处置并没有错误,所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陈十七很体贴的转话题,「事实上是我的心乱了,所以做了许多无用功,让患者多受苦了半夜一日。好在她走得还安详…最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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