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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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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陈祭月低头思索,陈十七淡淡的笑。不与俗同还是有点麻烦,像是聪明睿智的北陈守钥女季祁娘也是一下子被打蒙了,险些死在不熟练的内宅阴私。南北陈都没这些乱七八糟的后宅事。

「其实后宅如朝堂,都是不见刀光却血腥残酷。」陈十七提点,「所以我们江南陈家很不喜欢攀高,清流可能穷得两袖清风又爱假道学,但后宅总是比较清静一点。」顿了一下,「再说那时候,我是想办法要当好『孙陈氏』,只求自保。又不是那群神经病,耗费心血的去算计自己人。」

算计是很费心神的事,若不是她被北陈延请上京,她还真的想在山阳待一辈子,冷眼看着公主和驸马自相残杀谁能胜出。

自从踏入京城,她就不得不步步算计,设陷罗网。那两个不会放过她,她更没兴趣任人宰割…就只好先抄起屠刀了。

陈祭月终于勉强把这些光怪陆离的内宅事消化完毕,虽然更多的是不解。虚耗大量财货娶妻纳妾,结果只是内宅硝烟四起动荡不安,甚至危即子嗣…后宅女人越多,子嗣反而更稀少,往往夭折。

还开什么枝散什么叶,纯属没事找抽。

钱太多,不会拿去赈灾或劳军?后宅清静些,还能积点德。

灵光一闪,陈祭月望过来,「入冬后,柔然公主请出皇后,广设宴席,自出资替大护国寺盖佛塔,而且广设粥棚。」

陈十七发笑,「大皇子果然贤达,指点得很到位。」

可以不甩柔然公主,但哪个贵妇皮绷不紧敢不甩皇后娘娘?只是刘皇后自从鸩酒事件后,吃起长斋,一心向佛,深居简出了。除了必要的皇后职责,几乎不见人了,更不要说办什么宫宴。

可皇后终究还是个母亲,还是会为自己的女儿撑腰。做的又是善事…自然可以弥补柔然公主的印象分。

杀臣妻抢臣婿的失德,多多少少能掩盖得好看点,贵妇们也不敢冷落柔然公主了。

「怀章兄隐约提过,他娘亲一辈子只做过一件亏心事,然后懊悔不已,都成了半个居士了。咱们大燕皇后,除了冒傻气胆子还挺小。」陈十七笑答,「放心吧,我没有想动皇后娘娘…怀章兄已经打过包票,而且动一个皇后,风险太大。」

…妳的意思是,太子没打包票之前,妳还真的想过要动一动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陈祭月心脏一缩。眼前这个看似病弱不堪的女人,可是记仇得很长远的。

「大皇子妳也不要想!」他厉声警告。

陈十七诧异,「我何须费力去动他?怀章兄也不是吃素的。他自然会把大皇子料理得很完全。」

想想吧,为什么心计过人,甚至略胜她一筹的九哥会和怀章兄结为莫逆,为什么那么多同窗哥哥,陈十七会特别把怀章兄当亲哥哥一样亲昵。

当时他们可不知道怀章兄就是太子爷。

十一哥就抱怨过,看他们三个凑在一起,就有种狐狸精聚会的感觉,前面瞧着人模人样,背后共计二十七条尾巴不怀好意的乱甩。

怀章兄是看起来温善,骨子里比她还沈得住气,只有更记仇没有最记仇。

陈祭月面笼狂风暴雪,内心更是说不出有多不愉快。

太子了不起啊?!真的那么了不起还会中什么暗算?既然那么懂他,当初怎么不干脆嫁去当太子妃?还是正妃呢!

但他能说吗?不能。他是喜怒不动形色的北陈少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些话说出口就是一股酸味…他才没有吃醋,绝对,没有。

可陈十七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反正少主大人一年四季都是面瘫,像是谁都借米还糠的债主样。她思索的是柔然公主靠皇后重回贵妇圈子,大皇子要用海宁侯,一定会把他打点得体面些,而且把公主和驸马捆得更紧一点。

这时她才上下打量陈祭月,而且绕着他详细的看了一圈。

陈祭月的面瘫差点维持不住,耳根微微的发红了。

「二月初一,花朝节前,你有空不?」陈十七问了。

…啥?陈祭月勉强保持着面瘫,内心却翻江倒海。花朝节前,有情人灯下相会,是民间旧俗。陈十七这是…这这这是…

「那天是我姑祖母七十岁大寿,你能陪我去吗?」

陈祭月澎湃汹涌的翻江倒海登时海枯石烂。「你们南陈的姑祖母作寿,与我北陈何干?」他真心怒了,而且羞恼。

「是没错。但少主您若能把威仪收敛些,咱们可以让公主驸马非常添堵。」她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垂首柔顺,「真的只有您可以帮我这个忙,可以吗?」

依旧面瘫的陈祭月,内心却突然艳阳高照,十里香风,心情一整个晴朗了。

「嗯。」他故作云淡风清貌,「既然十七娘子都开口了,就陪妳走一趟吧。」

徘徊 之三十三

让陈十七如此慎重对待的姑祖母杜陈氏,已故夫君是杜大学士,她的长子依旧在朝,人称小杜学士,并没有因为杜大学士的过世而改称呼。

杜家也是上世家谱的大族,备受敬重的饱学鸿儒杜大学士这支,算是跟嫡支血缘比较近的旁系,但跟出身嫡系长房的已故驸马都尉杜如琢关系很亲密,杜如琢曾由小杜学士亲自启蒙。

但杜陈氏却是比夫君更早服紫的外命妇,而且三辞诰命,还是郑太后亲摆凤驾到杜府劝她从命,这才封为镇国夫人,超品诰命,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江南陈家女儿。

话说从头,得从阳帝出生不久的时候说起。

当时先皇在外征战,战况很不利,甚至传出先皇已薨的传闻,京城人心惶惶,逃走的百官不计其数,先皇所托的监国周王趁乱逼宫,幸而有票文臣领武人提剑来援,产后方十日的郑太后亲斩周王,才结束了这次的宫变。

但原本预备好的奶娘,要不被杀,要不就是有问题投入大牢。郑太后劳损太甚,已经病倒,也无乳可哺。堂堂嫡皇储,还在襁褓中的阳帝,不但差点被周王收买的奶娘毒杀,而且面临京城混乱,找不到一个能信任的奶娘,饿得啼哭不已,恐会饿杀夭折的窘境。

满朝文武,却只有同样参与救驾,当时还是翰林编修的杜大学士之妻,杜陈氏陈芸入宫解怀哺养阳帝,辅佐尚在坐月子的郑太后平定动荡不安的后宫,直到阳帝六个月大,先皇得胜归来,杜陈氏才请求出宫。

彼时,在清流眼中,杜编修夫妇的作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很有不顾羞耻谄上的嫌疑。在官家夫人圈子里,更是嘲讽讥笑上赶着当下人奶娘的杜陈氏。郑太后屡招杜陈氏入宫陪伴,更是流言纷飞,甚多人都要认定杜编修的帽子绿油油的了。

杜编修的仕途并不因为杜夫人的出入宫廷而扶摇直上,反而屡受挫折排挤,以至于原地踏步了十年。油盐不进,惯常沉默的杜夫人,更是被所求不遂的官夫人勋贵皇亲厌恶,传言更嚣张难听。

但杜编修夫妇依旧安静平和,从容的上朝的上朝,打理中馈的继续打理中馈,夫妻情感甚笃,甚至有闲心时带着孩儿们弹琴鼓瑟,课子为乐。

最艰困的十年如此,阳帝十岁时被封为太子,先皇一日三升将杜编修升为大学士,分外倚重,骤然权贵,依然简朴低调如旧。

唯一不同的是,从此杜夫人就婉拒入宫,上表逊谢。之前是后宫不安宁,她为大燕臣妻为所当为。现在太子已立,后宫安静,身为臣妻更当自牧回避。

太子渐渐长大,成为赫赫战功的马上太子,之后成为马上天子。但不管是郑太后还是阳帝,对杜夫人都有股强烈的敬重,阳帝甚至以母礼相待,数十年如一日,最后这个沈静谦逊的杜夫人成了只在皇后之下的超品诰命,连皇亲都必须恭敬礼遇这个郑太后所劝封的镇国夫人。

她成为陈家妇的典范。

虽千夫所指,亦为所当为。所为得愿,则急流勇退,拒不居功。于国为贤臣,于家为良妻。荣辱不惊,进退有度。

试为哪个男儿能若此?谁言女儿不如大丈夫?


陈十七是打从心底敬重这位姑祖母,就跟其他江南陈家女儿相同。姑祖母曾经笑说,十七娘最像她,但也烦忧过,「妳这丫头恃才傲物,又生不逢辰。好歹多想想巨子为什么亲自为妳取名『徘徊』。可不是只因为妳喜欢月季而已。」

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还真是吃了差点没命的亏才真正领悟到长辈们的担忧。

所谓「徘徊」,踟蹰也,犹豫不前焉。

她若是能凡事多犹豫些,多思量点,内敛自守,不与人争锋,真正的「徘徊」,说不定就能泯然于众人,嫁给一个平凡但心正的夫君,用三分心眼就能把他连带婆母哄得找不到北,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渡过满足的一生。

真可惜,她到现在被人哄传成什么神医,却还斟酌不出「后悔药」的方子。

那就只好不后悔了。

既然只有脚步踟蹰,那就活得像是一株徘徊花吧。让那些伸过爪子催折过她的人,好好的品尝一下沁满断肠草的徘徊花刺,不但剧毒、锋利,而且带倒钩。绝对鲜血淋漓,无药可救,断气的过程很缓慢,并且非常痛苦。

陈祭月此时心情不但很复杂,而且有些后悔。

他一定是昏了头,才会答应陈十七的要求。在铜镜前又练习了一下,他苦笑,感
觉真不自在,像是被卸去所有武装…明明剑还挂在腰上,只是变成装饰用的窄剑


虽然还是很锋利,但总觉得轻飘飘的很没有底。

金钩小心翼翼的敲门询问,他叹气,再一次纳闷为什么在陈十七面前就会失智兼缺底限。

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所以他推门出去。

原本有些嚣闹的院子,一整个安静下来。不但金钩铁环瞪大了眼睛,连其他部曲的嘴都阖不上,完全目瞪口呆。

不戴方巾头冠,只用一根羊脂墨翠玉簪绾髻,内穿月白广袖交领长衫,外罩圆领广袖墨青儒袍,恰恰的袍袖比衫袖短一寸,月白衬墨青,额外飘逸。墨青儒袍暗绣石青云纹,袍角斜坠飞着几朵名贵秋菊「墨玉」,丰硕如拳,行动间才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华贵得如此低调风流。

果然人要衣装。他们那个威仪严厉、除了官服还是官服的少主,这么一打扮起来,还真的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但这不是让他们全体石化的主因。

而是收敛眸光,放松眉头,带着温文浅笑的少主…那骇人的威压不见了,让人注意到他精致俊秀的容颜,如春风和煦,芳兰熏体,俨然一浊世无双佳公子。

如玉如月,如此温润。

骗人的吧!所有部曲在内心吶喊。你谁啊?!怎么顶着少主的皮出现了?何方妖孽?!

陈祭月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你们…能不能别把心思的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少主?」金钩颤巍巍的轻唤。

得来的是陈祭月凶光泗溢威仪沉重的一瞪。满院子的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纷纷夸奖十七娘子的绣工真是没得说得好,穿在少主身上太合适了之类的。

陈祭月气闷的不想说话。

「陈少主,您这样不像啊。」拉门出来的陈十七叹息,「您不是答应我了?就装一天嘛,反正您天天都在装。」

他没好气的瞪向陈十七,却跟院子里的部曲一起进入石化状态。

这是第一次,他们看到素面朝天的陈十七化了妆。其实吧,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薄薄的扑了一层香粉,让原本病白带青的气色好些,淡扫柳眉,向来惨淡无色的唇,细细的描绘了和红得近乎黑的广袖罩衣同色的口脂,在口脂上抹了一层防龟裂的油。

就这样而已。但仅仅如此,就像是蒙尘明珠拂去灰尘,蔼蔼含辉。微笑的时候,形状优美的唇蜜蜜的,让人微微心颤。

银白的长发梳了个坠马髻,只用两根纯银钗固定,环绕以半含金蕊的暗红宫纱月季,垂坠于鬓后,异常惹眼。耳悬两滴墨红玛瑙,就再也没有其他首饰。

暗金暗银线绣在红得接近黑的广袖罩衣上,金叶银刺墨绿藤,华丽得接近嚣张的阔绣于袖口沿边,足足有三指之阔,前襟飘坠几朵不落地的半凋月季,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修长的花枝和花瓣构成的优美线条。

但真正的嚣张,却是后背那幅气势万千的雪白月季。像是活的,实实在在的栩栩如生,让人担心会从衣服上飘落下来。垂首的硕大花朵,飘瓣如雪,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冲了泥,细细的根蜿蜒而尽,像是随着拖曳于地的衣摆入了地。

大胆到简直跋扈,接近不可思议,却融合的这样和谐完美。

同样是月白广袖深裾,同样是罩衣比深裾短一寸。却衬得那件过份过分嚣张华贵的罩衣多了几分柔和。平缠腰上面系着长长的蝴蝶络子,飘飞在月白深裾前。

扶着竹杖,蹬着木屐,施施而来,银发鬓边杯口大的宫纱月季轻颤。神情那样贞静柔和,像是散发着月季淡淡的香气,一行一止,果然锦绣徘徊。

所谓丽人,不过如此。

陈祭月垂眸看她,不知不觉已经把过度强烈的威仪收敛起来,甚至是有些哀伤的温柔。

看看她,你们,看看她。她现在很美对吧?真的。像是被修复的破碎牡丹甜白瓷,终究能恢复原貌一二。

但却更让人不能忍受不能原谅。

她原本应该更美更明艳,号称不使胭脂污颜色的陈徘徊啊!她应该旺盛芳华,更让人屏息才对。现在的美只是残余。

无法原谅。

「哦,少主现在的表情很不错呀,比我想象的还像。」陈十七诧异了。「我知道你挺会装,却没想到能装到这地步,太不简单了。」

原本心痛得无法呼吸的陈祭月,不但很快能够呼吸,连心痛都挥发殆尽。

这可恶的南陈女人。

「好好好,别瞪我。我知道装模作样很累,先松快松快。」她把竹杖递给铁环,「要去拜寿撑着杖不大好看,今天就麻烦金钩铁环扶我了…」

陈祭月冷着脸挤开铁环,忿忿的伸手。

「现在开始?」陈十七更讶异,「不用吧,还不到好戏开锣的时候…」

陈祭月真的再也忍耐不住了。

「闭嘴。」他咬牙切齿的说,「现在是妳求着我了…所以,闭嘴。」

不然他不知道能不能忍住掐死陈十七的冲动。


徘徊 之三十四

服侍陈十七的部曲头子吴应,不但有一手好武功,更有一手少人匹敌的御车之术。加上北陈部曲强悍的侦查能力,所以可以稳当当的杀出,恰恰好的将马车停在柔然公主车驾之后。

这一日是镇国夫人七十寿诞的正日子,可惜贵如皇帝都没这福气登门。即使年纪已然半百,阳帝对这位亚母镇国夫人亲爱之余,还有些许敬畏。

毕竟第一个抄起棍子揍他的就是镇国夫人,他既慈爱又严厉的亚母,最初总是最难忘。

所以只能在前一日带着皇后来吃了顿便饭,就被镇国夫人赶回去了,孝心很没有发挥的空间。

所以镇国夫人寿诞大宴三日,第一天首宴亲戚,阳帝就用「亚母」这个名义把皇亲都塞来随宴,堂而皇之的表示一种态度:母后郑太后过世了,可朕还是有娘的,特别是皇亲眼睛睁亮点,尊敬点,别不把朕的亚母当一回事。

亚母宴亲戚,只能叙家礼不叙国礼,哪个不长眼的敢砸场子,朕亲自带御林军去砸你家。

还别说,镇国夫人六十寿诞的时候,皇帝的堂叔奉远郡王傲慢的要镇国夫人行国礼,镇国夫人是折腰了,但阳帝第二天立刻带御林军去砸了奉远郡王府,让堂叔郡王爷吓得闪到腰。


「真的没问题?」随车骑着马的陈祭月,非常怀疑的问。「这样能行?」

陈十七撩开车帘,看着骑着一匹乌云踏雪马,越发风神俊逸的陈祭月,笑得宁静温纯,「少主,像刚刚你看我那样装就绝对能行。」

装…装彼娘!陈祭月怒得转闷火,但金钩一声轻唤,「公主下车了…十七娘子!真像妳说得…他们不进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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