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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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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装彼娘!陈祭月怒得转闷火,但金钩一声轻唤,「公主下车了…十七娘子!真像妳说得…他们不进去在门口秀恩爱啊,光天化日之下…」金钩捂脸了。

…她怎么能料得这么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十七轻笑,「少主,看你的了。」

陈祭月僵着脸,但陈十七抬眼看他,暗红宫纱月季衬托下,银发如雪,双十年华却是百岁白头。

车帘放下了,他却心痛如绞,望着不远处那个丽装亮艳若牡丹怒放的柔然公主,如鸦黑发看起来是那么的扎眼刺目。

深深吸了口气,他收敛向来锐利的眸光,稍稍放纵自己因心痛而起的忧郁,含着清浅如春风的微笑,利落的下马,牵过乌云踏雪,柔声对车内说,「徘徊,看起来妳得下车走过去了…前面有公主车驾。」

徘徊。陈徘徊。原本艳笑着让驸马为她重插钗的柔然公主容光更盛,她等着能够堂堂正正,当面羞辱陈徘徊的时候已经很久很久了。连怎么羞辱、怎么让人抓不到错处,都已经跟驸马都尉商量得天衣无缝了…

她兴奋的转身,但脸孔又刷的一声惨白。

他的爱马乌云踏雪,他最喜欢的白脂墨玉簪。最爱菊的他,总是月白袍暗绣名菊珠光,墨青袍就绣墨玉菊。

只有他才会露出一寸的衫袖,不与世俗流同。也只有他才会有那样的风姿,如玉如月,精致秀美的令人如沐春风。

把脸转过来,琢郎。不要看向其他地方。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只是生气了远遁而已。

柔然公主的脸晕红,不耐的推开海宁侯,猝不及防的急步向前…然后大怒。

她的琢郎,温笑着伸出手,扶下一个发白如老妪的女子。虽然是侧着脸,却是她很久不曾再见过的温柔。

「琢郎!」柔然公主尖锐的叫起来,扑了上去,却被海宁侯扯住,只是她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那个女子,那样的精致绝伦的绣工,锦绣徘徊的陈徘徊!

「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柔然公主奋力挣扎着大骂,「陈徘徊妳这贱人!当初琢郎会冷淡于我,都是因为妳这贱人勾搭了他!琢郎你还不滚过来?本宫命令你过来!」

陈祭月差点装不下去,但扶着他胳臂的陈十七,手紧了紧。

这个时候他真是万分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听陈十七的安排。

但他毕竟是睿智聪慧的北陈少主,两榜进士,心智坚韧非常人可拟。所以…该装的时候,他真的能多装就有多装。

端着春风温暖般的微笑,目光疑惑的看向柔然公主。

「陈徘徊见过柔然公主殿下,驸马都尉海宁侯。」陈十七微微欠身为礼。

海宁侯失神片刻,眼中有着强烈的惊艳。这个印象模糊的前妻,现在却这样鲜明的站在他面前。

银发琥珀瞳,有一种胡姬般的妖异美,却温雅端柔,洁净而柔弱…扶着别的男人的胳臂。

他不由自主的扶腰拔剑,却放开了柔然公主,一失了禁锢,柔然公主疯狂的扑过去,却被陈祭月一拦,利剑半出鞘。

「微臣大理寺司档陈祭月,见过公主殿下、驸马都尉。」保持彬彬有礼、温雅的微怒,真的很高难度。陈祭月默默的想。他一定要记住这次的教训,绝对不能再被陈十七坑了。

「大胆!」海宁侯呼喝,「在公主面前拔剑意图行刺吗?!」

「驸马都尉这话,下官不懂了。」陈祭月单手归剑,「是驸马都尉先拔剑,下官只是护着徘徊堂妹唯恐误伤罢了。」

柔然公主完全没有注意到海宁侯的尴尬,只是怔怔的看着陈祭月的脸。

他不是琢郎?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够不是。但她慌乱的想要忆起杜如琢的容颜,却发现已经模糊。六年多了…她能记得他的喜好和打扮,却没办法把他的脸记得很清楚,尤其眼前有这样引人的一张脸,那样相似的风华。

「琢郎你这是欺君!你连祖宗都不要了?改名换姓当朝官…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殿下!」海宁侯到底恢复得比较快,他紧紧纂住柔然公主,「小不忍则乱大谋,想想您的心愿,想想!」他压低嗓音,「您不是想要让陈徘徊受尽千刀万剐之苦,让她为轻慢您的罪孽死无葬身之地吗?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总是要查的,而且一定查得出来…」

但海宁侯在殷切教妻的时候,陈十七视若无睹,只是偏头看看陈祭月,两个人跟公主和驸马擦肩而过,然后陈十七淡淡的,勾起一抹妖艳的微笑,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海宁侯失了言语,只追着那抹熟樱桃般的蜜唇,像是被蛊惑般转头目送。

「…孙节!」柔然公主不容许与人分享丈夫,但更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被陈徘徊勾了魂。


「别回头。」陈十七淡淡的,「人家夫妻间的事,什么琢郎,公主为什么失态,争吵些什么,我们通通不知情。」

「…我还真想知道妳到底有什么不知情的?」陈祭月外面强端着温雅的皮,但那股寒冷的悚意又久违的爬上来。

陈十七的预测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命中,完全如她昨晚所推演般。唯一出格的就是公主的反应激烈到让他吓一跳。

「有啊,」陈十七泰然低语,「我就没料准公主殿下对前驸马用情如此之深。」

「…我以为海宁侯并不在意妳。」其实他还满期待海宁侯拔剑以后干脆杀过来,虽然不能要他的命,但让海宁侯躺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可惜有拔剑的胆,没出剑的勇气。那样瞧着陈十七…他真想干脆废了那混账的一双招子。

「我说过,我很了解他。」她走得很慢,脸上温然的笑柔和,「他特别喜欢胡姬,但又嫌胡姬体味重、粗野。而他特别喜欢的女人需有很美的唇,而且润泽如熟樱桃。」

笑着和迎宾的表哥表嫂行礼,她声音很低的对陈祭月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陈祭月发现那股很悚的寒意,已经将初春温暖晴天转为三九冰天雪地的冷酷。

有的人,特别是南陈那个叫做陈十七的女人,是绝对绝对惹不起的。

他突然有点同情那些得罪过她的可怜虫。


徘徊 之三十五

柔然公主总是非常引人注目。陈十七微讽的想。不管是光彩夺目的好,还是嚣张跋扈没事找碴的不好,总是非常惹眼。从来不看场合,只看自己的心情。

公主车驾滞留这么久,已经有许多人选择步行过来…明天京城的舆论一定非常热闹,添油加醋,甚至面目全非的耸动。

人言可畏就是这样杀人不见血。

但她还是保持着宁静温雅的表情,扶着陈祭月的胳臂踏入大门。

开国以来第三个皇帝,大燕尚不足百年,礼防还算松弛,不到严酷得被扯一下袖子就得上吊的地步。兄弟护送姊妹、丈夫护送妻子到二门内赴宴,还是很常见的事情,扶着胳臂之类的,还在礼防范围内,不算踰矩。

这一段距离往往是相互打招呼的社交起始,混个脸熟,才不至于连亲友的姊妹妻室都见面不相识的窘境。

今日在大门内附近却格外多的南陈子弟滞留,引颈而望。来京半年有余的陈家十七娘子,巨子严令不准南陈子弟探视,沈寂至今,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其实真正认识她的南陈子弟,只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弟,三个表哥在京。自她出嫁、生死大难,远遁山阳,长长五六年过去,物换星移,许多兄弟已经星散。

更多的是好奇的堂弟、表弟。这个传奇性浓厚,常让他们的哥哥怀念不已的堂姐或表姐,实在令人非常神往。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了,当然是希望第一时间看到她…

他们都听说过陈十七发倾似雪,听说过锦绣徘徊。

所以陈十七一走近,第一眼就将她认出来。

不认识她的堂弟表弟,眼中出现讶异的惊艳。竟是胡姬似的病西子…应该苍老的银发,却似月季压雪。比碧眼金发的胡姬还美丽出尘…果然是少年就盛名于京的徘徊娘子。

但认识的她的堂兄弟和表哥,同样惊艳,却是一种惨伤的惊艳。她出嫁的时候才十五,尚未完全长开,还是稚嫩的少女。他们兄弟曾经惘然的想过,不知道已然明艳的徘徊风华正茂时,该是什么样子。

或许不是最美的少女,但兄弟姊妹相嘲时,唯一可以让她大怒的是赖她小小年纪就涂脂抹粉…这个有些男儿气的女孩子还当众打盆水洗脸,证明她根本是素颜。

面不粉自白,唇不点自朱。那样鲜艳的、生机勃勃、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丽。

最让他们骄傲的姊妹。

但绝对不该是这样。不是双十就华发如雪,不该是这样倾颓挣扎如残春之花,更不该是樱凋落英的凄美。

惨不忍睹,却移不开视线。

早知道那两出戏就该让那对奸夫淫妇死得更凄惨血腥才对。认识她的兄弟伤痛的想。

在短短的寂静后,认识她的兄弟涌上想护送她,陈祭月却发出难以匹敌的威仪冷视,陈十七的兄弟不甘示弱的回瞪,不管认不认识陈祭月,目光倒是相当一致的不善。

「六哥,」陈十七喊着排行最大的六堂哥,「陈祭月陈大人认识吧?虽然不是我们本支,却也是我旁支的堂哥。」

这下子,不认识的也注意到陈祭月剑穗的络子…北陈蛮子的下任巨子。

他才不是妳堂哥!!我们没有北陈蛮子的亲戚!

陈十七好脾气的安抚这样一触即发的相互敌意,「六哥,我…我不好在姑祖母的寿宴扶杖,让人看笑话。」

她温雅的笑,和堂兄弟与表哥们一一见礼,再次介绍对她照顾有加的「祭月堂哥」,三言两语,就莫名的消除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任她扶着陈祭月的胳臂,簇拥着她往二门去,让许多被排挤的堂弟和表弟暗暗抱怨,更不要提其他好奇兼惊艳的外男。直到二门,才由铁环接手,很不放心的目送她只带了两个婢女…

谁知道那对狡猾的奸夫淫妇会出什么花招,会不会把好好的寿宴弄成鸿门宴,欺负他们病弱的妹子。

八堂哥忍不住问了,「蛮…陈大人,你家婢女行不行?」

陈祭月正设法把端雅斯文捡回来装着,被问得差点装不下去。深吸口气,他温声回答,「应该比诸位大人加在一起还行吧。」

陈八差点捋袖子上了,被陈六一把纂住,非常低声的说,「跟蛮子有什么好理论的?有辱斯文。」

这下子换陈祭月想冲了。

好在这个时候,被太子和海宁侯左右护送的柔然公主过来了,非常一致的吸引了最高仇恨值,高到可以让南北陈几百年的陈仇旧恨都不值得一提。

只能说,南陈秉承着一肚子坏水的黑书生本色,都能儒雅的行礼如仪,陈祭月更大出南陈诸兄弟的意料之外,春风拂面的如玉君子,若不是太子暗暗推了柔然公主一把,又警告的看她一眼,柔然公主的眼睛快黏在陈祭月身上了。

陈八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陈祭月,又看看三步一回头的柔然公主,想了想,一抹坏笑悄悄的浮上来,好不容易才把嘴角抹平,热情异常的招呼陈祭月,「陈大人,字呢,您一定是有了。可号应该还没有吧?不如号…如琢?」

陈六和其他堂弟表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更加热情的附和,言笑晏晏。

这些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书生仔。陈祭月冷眼看这些太热情的南陈子弟。不过他好歹也知道要远交近攻,将仇恨的箭集中在最主要的敌人身上。

比方说,走在他们前头,正与太子攀谈的驸马都尉海宁侯。

「他转投…」陈祭月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这些熟烂于会心的南陈兄弟眼神都变了,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陈八瞥了一眼远处的大皇子,啧然道,「鸟为食亡啊…鸡蛋砸石头。」

陈六轻喝他,「八弟!」

「八哥说得是。」陈祭月正经的回答,却让陈八沈了脸。

陈八一辈子最恨自己的排行,比他小的都喊他八哥,甚至有跟他不太对头的十六娘生日时送了他一对真正的八哥鸟,差点把他气死。

「喊八哥哥!」

陈六没好气,「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么?」

他立刻放下关于排行的怨念,目光灼灼的和其他兄弟投向海宁侯,连陈祭月也不例外。

有很多方法可以羞辱驸马都尉,但是光羞辱一点意义都没有。背弃储君转换门庭…这个文章才能做大发了。大到能让驸马都尉痛不欲生。

慕容怀章那家伙背后阴人最是一把罩。

南北陈的子弟第一次这么和谐的轻笑起来,不约而同的转着相同的主意,而且用别人意会不出来的闲话家常,就不声不响的让海宁侯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徘徊 之三十六

进入二门之后,被迎入花厅等待拜寿,但比起兄弟们,陈家姊妹待陈十七就冷淡得太多。

不意外。

她在江南渡过童年,族里姊妹遵墨的气息浓厚,性情相投。上京以后,跟京里的兄弟处得好,但和被京城习性深染的姊妹,处得很差…而且不是一般的差。

谁也不喜欢老听到自家兄弟拿陈徘徊来相比,而且被嫌弃到不行。

陈十七也觉得,跟京城明显拘谨许多,讲究矜持的姊妹大半都合不来。真合得来的,要不就远嫁,要不就保胎或待产…能来的不是年纪偏小还好攀比的,要不就是早早认识,但也交锋得罪过的。

在大事上,的确可以态度一致的同仇敌忾,为的不是陈十七,而是江南陈家家声不能辱。

但私交上,话不投机半句多,被冷遇是理所当然的。

年少的时候,的确很欠考虑。被兄弟们宠坏了,没对姊妹好好相处。陈十七默默的想。

但毕竟是一家人,她被安排在被陈家姊妹亲眷的最中间,不被那些皇亲贵戚打扰。再不对盘,姊妹还是护着她的…因为她们都是江南陈家的女儿。

所以才更悔不当初…少年轻狂如斯,没有好好把姊妹放在眼底。


男子不能在后宅久留,所以会齐了一起拜寿,七十岁的镇国夫人,头发大半是黑的,面目慈祥,入鬓的眉和轮廓依稀可见当年的温润柔美。话语不多,从容安静,只有见到陈祭月的时候,惊讶与伤痛一闪而过,微微滞了下。

面容倒是只有三四分像…长得好的孩子都有那么点像。只是那种如玉君子的气质,就把这三四分加到七八分,又是相似的打扮和穿戴。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个拜儿子当启蒙之师,比亲孙子还疼的嫡房堂侄孙杜如琢来为她祝寿了。

人老了,就会常常回忆过往。如琢年纪轻轻的去了,去得那么荒唐疑点重重。不但生生恸死了如琢的娘,老夫人也大病一场。她真的感到后悔,难以言状的后悔。

早早的,她就看出如琢对十七娘格外在意和羞涩,只是一笑置之。十七娘是个讨人喜的,若不是江南陈家家规那样严厉不可动摇,她家小孙子早缠磨着她把十七娘订亲下来了。

哪个少年不怀春,谁不喜欢这样活泼聪敏又体贴的小娘子,大方开朗,长得又好。连她都喜欢得紧…总让她忆起年少时的自己。

但少年都会长大,会知道有这样的妹妹比妻子还值得庆幸。妹妹可以不管不顾的替她撑腰,一生娇宠着她。当妻子很多时候必须看她被委屈,却无能为力。

或许她错了。可能,非常可能,虽然疼爱如琢,但总是更看重十七娘。如琢身子弱,她总担心如琢年寿不永,杜家嫡房身分贵重却后宅复杂…所以她缄默了。

结果这缄默,让她这半截入土的老太婆,看着如琢死得不明不白,看着十七娘差点亡在她前头,得到的只有休书一张。

如果早早替他们俩说亲就好了。她若出面,一定不成问题。如琢只要等十七娘一两年,就可以成亲了。孩子应该满地跑,说不定如琢会牵着孩子来为她祝寿。

而不是这样生死两茫茫。


「那是谁家孩子?」她低声问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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