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徘徊-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礼,她就施施然的走出去,诊资还是安亲王追过去结的。

之后一个多月相当平静,最少对陈十七来说。除了婉拒请帖有点烦,一切都还算顺利。

少夫人季祁娘已经渡过最危险的三个月,可以起身行走了。百胜侯世子倒是追着她骂个一回,替他老娘和妾室通房出气,结果就是靖国公亲自上门,岳父揍女婿,天经地义,再也没看到他了。

只是陈十七对马车实在很反感,所以开始步行去百胜侯府…反正只隔一条街。她以前可是每天走上几十里的。

但就在一个炎热无风的午后,日已西斜,她撑着桐花伞,扶着竹杖,却听到一声闷闷的「噗」,然后伞沉重如斯,被带得一歪。

「刺客!」环绕着她的北陈部曲都动了起来,铁环金钩赶紧的将她扶到墙角边。

原来是一支利箭射中了她的伞,卡在伞骨上。

「我还以为我在山阳县又被打劫了。」陈十七笑,又转可惜,「生生毁了我最喜欢的伞。」

原本想安慰她的金钩铁环,一起哑了口。

徘徊 之八

陈祭月铁青着脸进来,陈十七正在啜饮一碗花茶,香气在向晚的黄昏蔓延。

这女人。居然这样平静,而且还笑得出来。

是暗杀!狙击!而且刺客的身手真的很不错,刚好他准备过来,驰马硬把那个刺客打下来的。

「为什么不搭马车?」陈祭月咬牙了。

「搭马车能有的意外更多。」陈十七漫应,「刺客是你抓到的啊?不过应该是个死的。服毒自尽吧我猜。」

陈祭月皱紧眉,真的不知道她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

「少主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话说么?」陈十七微带好奇的问。

「居然还有十七娘子不知道的事情。」陈祭月语气微嘲,然后有点发闷,「安亲王世子满月宴,妳没去。」

「我去做什么?我是大夫,无病不登门。」

揉了揉额角,陈祭月发现将陈十七接上京,他就添了头疼的毛病,「当日,王妃穿了正红底月季遍撒夹缬广袖罩衣,图样还是安亲王亲自画的,刻意独雕版让御工局做的。」

陈十七张大眼睛。有些愕然。

「不只这样,」陈祭月没好气,「当日摆设,小到一盘一碟,大至一幕一幔,一瓶一花,通通都是月季。连席面不是用月季入菜,就是用月季摆盘。连游园都赏月季,更不要提小世子的襁褓也是月季缠枝。」

…说来,慕容皇家至今三代,征战日久人口不旺。安亲王这脉更是凋零都剩他一个,万般艰难才喜获麟儿,皇室一定全体前去捧场…柔然公主自然不例外。

安亲王夫妇这已经不叫打脸,连鼻血都打出来了吧?

「哇,难怪。我还以为会迟些时候。也难怪公主殿下会暴怒到失去理智。」陈十七很镇静的点点头。

强忍了忍,陈祭月还是吼了,「陈徘徊!不要装傻!」

果然是南陈那群杀人不见血的歹毒书生仔养出来的好闺女!

「我什么也没做呀。」但她眼神往旁一飘。

「妳敢说妳没想到有可能会有这种后果?!」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她眼神更飘忽,「但不是我预料得到最可能的后果,世事难预料,我没估算到泯灭『天煞孤星』这名头有这么重的份量。」

陈祭月深深吸了口气,省得失控。但额角还是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安亲王是皇上的堂弟,父母亲族一无所靠,妻族亦不显。又是个能臣,正是皇上最能放心用的那种自己人,若不是被这个天煞孤星的名头绊住了,怎么可能至今颓废碌碌无为?

他原本有雄心有壮志,又忠于皇帝,宗室辈分高,这种不可能篡位的能臣忠臣,皇上不用那才叫做傻子呢!

「妳最好没有估算到。」陈祭月咬牙切齿的说。

陈十七低头喝茶。

「不要以为妳偷笑我没看到!」陈祭月喝道。

陈十七抬头笑得灿烂,深琥珀色的瞳孔闪闪发光。「是,我挺开心。安亲王都做到这地步了,每十天我会去请一次平安脉,务必让王妃身强体健,一生最少有四个儿女…对,虽然是超等户,不收诊金了。」

陈祭月终于拍桌子了。「妳不要以为次次都有那么好运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妳所谓的『什么都没做』,事实上什么都做了…妳把人心揣摩得那样精准可怕!因势制宜就能达到妳要的结果,甚至偏差不会太远!是,妳很聪明,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陈十七收了笑,很严肃的看着陈祭月,「我从来不相信运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高调进京,就是不让人无声无息的当个无名小卒随便摁死了。北陈待我甚厚,出入随我皆是部曲死士,当街想暗杀我那是很困难的事。

「剩下能做的,就是弓弩狙击。但少主,即使是您,要射死一个阴晴日夜都掮着伞的人,是很容易的事吗?京城繁华,当街张弓绝对会引起哗然…只能在高处隐蔽。我并不是毫无思虑、特立独行之人。」

真的是,点点滴滴、纤若毫发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沈寂良久,陈祭月涩声问,「这样,真的够了吗?」

陈十七渐渐漾出笑意,却是一种安静却冷然的笑,「我上京,第一重要就是少夫人的安产,我从来没有忘记,时时刻刻铭记在心。」

陈祭月烦躁起来,这女人,这个看似恭顺却胆大妄为的南陈女人,实在非常不好讲话!

「妳到底想怎样?」

陈十七容颜安静下来,「唔,大理寺偶尔也会有女尸待验吧?」

等等。现在是说哪儿跟哪儿?

「如果方便的话,我也能验尸,女尸。」陈十七用聊天气一样的轻松口气,「女子也不该是白死的。仵作办不到的,我可以。」

陈祭月又揉了揉额角,转身就走了。

「你们少主脾气不好啊。」陈十七转身对金钩铁环说。

金钩苦笑,铁环倒是一脸敬佩,「能把少主激怒的,也只有娘子了。」


徘徊 之九

这件刺客案件,并没有造成陈十七太大的困扰…别忘了,她在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山阳县住了三年,只身去行医的时候被打劫并不是太罕见的事情。

通常也是射射疏啦啦的几箭吓吓人,可惜准头不好,有回她就是刚好打着伞才没伤了脑袋,这才养成阴雨日夜都打伞的习惯…好歹能挡一两下不是?

不过山阳县的毛贼通常是饿慌了铤而走险,她在山阳越来越有名气以后,连惊扰她的人都欠奉,大老远呼喝着帮她开道的人倒是很多。

相较京城,多刁民的山阳县多纯朴可爱。

她是抛开不论,但应该是小事的行刺案件,却被哄架到京城治安的严重问题,以至于负责京城兵马监的驸马都尉海宁侯被参了一个灰头土脸,皇上不得不下旨斥责这个还颇有才干的女婿。

然后怒气冲冲回公主府的海宁侯,半个时辰后带着脸颊三道血痕,更怒气冲冲的回海宁侯府。随后公主摆驾海宁侯府,半夜后门抬出一个用草席卷着的侍婢。

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陈祭月都不得不扶额郁闷。他能预料到海宁侯和柔然公主会关起门来不睦,但没料到会这么闹得这么满城风雨,昭于人前。

细查起来,和陈十七是没什么直接关系…这次倒是在京南北陈头回态度一致的推波助澜,才会把应该的小事弄成明面超严重大事。

北陈的态度,他倒能明白。毕竟守钥女是季云常的爱女,好歹有个靖国公的名分,还有几个同为侠墨的勋贵弟兄。礼遇迎上京的南陈十七娘子,侠墨亲自保的人!何况如此好手段,御医都判无救的胎不但保了,人还一天天精神了。南陈那些满肚子拐的书生仔,这回倒实诚了一次。

但偏偏这个时候,袭杀十七娘子,分明就是要他女儿和外孙的命!

不拔剑剐了那对奸夫淫妇已经是克制,兄弟们一涌而上的递牌见见皇帝,发发牢骚,这总该可以的吧?这空壳勋贵,老子们还真不希罕干了!

这也罢了,跟皇帝嚷嚷嘛,皇帝自然会安抚得住。陈祭月也明白了,为什么要硬把侠墨按在勋贵行列,天下初定,可不是万事太平。真有纪律能打的,还是他们这群北陈子弟,巨子会默许,也是留个余地以防万一,到底真有战事,苦得还是百姓。

可南陈这群书生仔,也跟着起哄,闹事闹得不声不响,却更阴险歹毒。

是,南陈子弟几乎都在工部或司农任官,品级也不高…但人多啊人多!而且京城还有俗谚说,「欲贵当娶慕容女,家贤必求陈家妇。」

这个「贤妇」当然说得是南陈女儿,百家争求的。当年陈十七虽有苦衷被嫁入海宁侯府,还是被南陈族长兼巨子来信痛骂过一顿的。南陈女儿可只嫁夫婿有出息的清流!

什么是清流?翰林、御史、言官、国子监,家风不好,人家南陈还不要。

这些南陈亲家一起帮着兴风作浪,这事还能小吗?都上升到京城不保,动摇皇室国本的地步了!

陈祭月铁青着脸,去探望陈十七,结果她在廊下用饭。

外面天翻地覆,她在这儿安闲吃饭。

「少主用过饭了么?」她倒是泰然的招呼,「天大的事也该先吃过饭才有力气去办。」然后就转头吩咐铁环再备一份,放在小案上送来。

「不用跪坐着吃了,腿麻,那些儒门小节没什么好拘的。」

嘴还没开就一大串等着。举起筷子才发现真的饿了,直吃了两碗饭才搁下筷子,发现不只是他,陈十七也把菜吃干净了。

一饭一食皆当思其不易,决不可浪费。虽然凋败如此、分裂如此,他们都是墨门子弟。

陈祭月无奈笑笑,让他过度威压的脸孔略略柔和些,简明的把一支利箭引发的朝野动荡交代了。

陈十七听得很专注,听到海宁侯和公主的部份,只是微微笑了笑,应了声「哦」。

然后呢?妳最少也有点情绪吧?!

「意料中事。」陈十七看他似乎不满,还是耐性解释了。「柔然公主是唯一的嫡出公主。天家贵女,帝后宠爱,倨傲骄纵跋扈是应该的,可惜她又好名贪风头,所以心胸狭窄。海宁侯不但是嫡长子,还是独子呢,虽说老侯爷教养严厉,但被娇惯的劲儿,也不差天家几分。」

「只是海宁侯府…在勋贵中真的很平常。要让皇上注意到,大约也就这攀龙附凤的机会。可攀龙附凤,总不是容易的。」

是勾搭成奸吧?陈祭月木着脸看着十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查过了当年之事。难怪皇后会那么卤莽着急的赐鸩酒,守寡三年的公主女儿肚子里珠胎暗结,不过是个妇人,杀了也就杀了,谁让她不识相不肯让位置。

结果呢?到现在,紫宸殿还是维持当初被雷劈的模样,皇上下令不准修缮。皇后避居太极宫…所谓的西宫。

「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陈祭月习惯性的皱眉,「看起来妳似乎一点都没沾手,事实上…」

陈十七没让他说完,只是温柔笑道,「你猜。我只能告诉你,江南陈家的叔伯堂哥,万事占理,他们就万般护短。」

原本是这样温柔的笑,这样娇弱得憔悴的小娘子…陈祭月却觉得,有点悚她。


徘徊 之十

看着她,扶竹枝打伞,淡青长裾外罩墨青广袖氅衣,蹬着木屐铎铎而来,就觉得酷暑午后飘来一阵清凉的风,空气都宁静许多。

少夫人微笑着下阶,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将养了这些时候,圆润许多,齐胸裾裙露出一片雪白,遍撒月季的披帛飘然,美丽得接近俊美的脸孔更添了几分将为母的润泽。

相互见礼后,少夫人轻笑,「看起来,王妃的七夕礼,竟是十七娘子最厚了。」

陈十七摇头笑了笑,「王妃非要说是节礼,倒不好推却。」

说起来,安王妃真有点孩子气。陈十七遇刺,安亲王到底还矜持点,并没有掺和,安王妃却在节礼里大作文章,必备一条遍撒月季披帛,京城稍有交情的人家都送遍了。

陈十七更不要提,十几条披帛,二十几把精笔细画的桐油伞,还有十二双木屐。连木屐都精描细绘了月季,其他更不用说。

她并没有披帛的习惯,但是拿来缠腰,倒还不错。虽然有些长,但翻出一截悬于裙前,随风漂荡,月季越发栩栩如生。

「我听说徘徊娘子巧装扮,看起来是真的。」少夫人好奇起来,勋贵皇亲的仕女交际圈和文官女眷交际圈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柔然公主会如此针对…明明公主殿下从结果看来,是胜利者。

「说说看,妳几时得罪那一位?」

陈十七有些无奈,「刚随父兄上京,十二三岁吧?那年牡丹宴,皇后娘娘广招仕女赴宴,我陪一个堂姊去了。我堂姊不擅诗词,勉强应对,我看也还好了,却被公主嘲笑讽刺。年轻气盛,觉得她写得也没多好,还句句自比牡丹。就是一时没忍住卖弄了。」

仔细回想了下,她低吟。

「花开花落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
牡丹最贵惟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
惟有徘徊开不厌,一年常占四时春。」(注)

少夫人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下文,「就这样?不过是诗词争锋,就结仇了?」

陈十七笑了,「少夫人,当时我不过是小官之女,她是天家贵裔。我爹还是管种田的实事官,还不是正格儿文官呢。公主殿下当然能发火、会发火。但的确只是诗词争锋,她也真不能把我怎么了,顶多只能讨厌月季而已。」

真的是年少轻狂啊,那时不懂收敛。博得才女之名,结果只是引来灾难般的婚姻和险些身死的大祸。

只是,也没那么欺负人的吧?她成亲之前,柔然公主新寡,两情相悦就成亲啊,勋贵圈子就这么大,难道还不认识?

难道成了她的夫婿就显得弥足珍贵?

「我还以为,妳是怎么把她得罪狠了…居然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少夫人轻叹,踌躇了一会儿,「据说你们成亲没多久,当时还是世子的海宁侯就和她往来密切了。」

果然。

「虽然有树荫,少夫人还是不要太劳动。咱们也散步够了,请个平安脉,我也该回去了。」陈十七还是安然的笑了笑。

少夫人蹙了蹙眉,温顺的跟着她走回去,「其实,我知道不该说。但我总觉得,被蒙着不知事,远不如早点明白好。」

「我也这么想。」陈十七点点头。


真的,这样真的太好了。有来才能有往,这样才能往得够占理,怎么回报都不为过…当真太好了。


注:此诗是苏轼所作「咏月季」。被我改了两个字,当作是陈十七所作,特此注明。

头痛,所以这篇比较短。

徘徊 之十一

陈祭月揉了揉眉间,暗暗的叹了口气。

晃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作为东道主人,他实在应该去探望十七娘子…虽然这应该是女眷该做的事。

可惜他母亲早逝,又无姊妹,他尚未娶亲。不要说婢女,连个嬷嬷也没有。他还是奉行墨家简朴的作风,除了三五部曲帮着打理内外,他自己随身的事都自己来。

终于有更新鲜的事冲淡了陈十七上京的消息:几家闲得无事干的勋贵子弟,因为斗鸡打了起来,最后从单打独斗演变成群殴,规模浩大,死了几个家仆,然后觉得伤了颜面,闹上大理寺了。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他这个大理寺推官跟那群只会暴粗口显摆家门的勋贵子弟实在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最后还是他带着人明察暗访一个月才有的结果。

流言离奇荒唐,什么版本都有,甚至言官连阴谋论都出来了。他真的累,心累但也不是这样就完了,还有得查。只是能短暂的歇口气,挤着空把金钩叫来问问。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跟陈十七打机锋…把自己打得内伤甚至吐血太不值得了。

虽然知道,海宁侯奉旨在家「养病」,公主奉旨回宫小住,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但他对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