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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欠管教(天下一品系列之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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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折磨霍香呢?一个声音在她脑中问,但她随即想起于季友先前的交代--跟霍香为难,就是跟他为难。
想到这,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入水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保护的人,偏偏不是她?!
普宁嚎哭的声音,继乎盖住外头人的叫唤。
“公主。”
她猛地抓来湿帕掩脸,那声音她太熟了,一听就知道是谁。“谁叫你来的?”
李进在外头叹气。“女官们很担心。”
“多事。”她丢开湿帕,倏地从桶里站起。
没多久,下午10:462014/10/30下午10:462014/10/30她自行穿上女官们准备的衣裳鞋袜,走来氏开门。
一见她哭肿的眼睛,李进叹息。“为了解大人?”
普宁表情不悦。“别在我面前提起他名字,我不想听。”
但李进还是要说:“刚才大夫换过药了,据说伤口愈合得很好--”
“你是怎样?聋了?没听见我刚说的?”
“下官还听说公主为了解大人,吃了不少苦……”
“我叫你闭嘴!”她厉色道:“你听不懂人话?”
李进轻易看出她的伪装。
“公主,在下官面前您无需逞强,有什么难过的事尽管说出来,下官洗耳恭听。”
普宁再度红了眼眶。臭李进,干嘛没事那么了解她,害她眼泪都止不住了……
瞧她哭得凄凄惨惨,李进轻托她肩膀领她进小屋,然后关门,拧了条湿帕给她。
普宁接过,一头埋在湿帕里。
“说吧,您跟于大人怎么了?”
“他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圻气……”断断续续,普宁将两人起争执的事全盘托出。
李进听得仔细,直到她说完,不曾插过一句话。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竟当着别人的面,让我难看!”
李进突然冒出一句。“公主喜欢于大人?”
普宁抬头瞪人。“你耳朵有毛病啊,谁在跟你说这个?!”
李进笑了。“但下官只在公主话语里边听见这件事。因为公主喜欢于大人,所以不喜欢于大人替其他女人说话;也因为喜欢于大人,您才会那么芥蒂那个霍姑娘做了您想做的事。”
可恶!普宁又窘又气。那个臭于季友,为什么连李进都能想通的事,他偏偏不懂!
她眼一斜。“那你说我有没有说错?是不是他喜欢霍香,更胜于我?”
这个嘛……李进不敢把话说死。“下官没看过于大人跟公主的相处,不能确定。”
她咬着嘴,好一会儿才上口:“他说过等成了亲,会带我四处玩。”
“很好啊。”
“他还曾经牵着我的手,说他舍不得我为他做那么多事。”
李进又点头。“听起来不错,还有么?”
“他……”还吻过我。普宁一瞧李进表庄,到口的几个字又咽了下去。“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霍香出现,他就变卦了。”
李进摇头。“公主,听下官一句,别这么快就灰心。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欢于大人,就该平心静气,找他问个清楚。”
她想了一下。“万一……答案不是我要的呢?”
“有什么关系,皇上都已经下旨赐婚--”意思是于季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注定得娶她为妻。
“我不要!”她跺脚。“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跟他成亲,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公主……”李进突然不知该怎么劝她。
“够了。”她不想听什么皇上有命不得违抗之类的废话。“你刚说的我会好好考虑,你出去了,我想休息一下。”
“是,那下官要女官们进来服侍。”
“不用。”普宁扭开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事情我会自己叫她们。”
李进看着她背影叹气。
“--下官明白了,公主好好休息。”说完,他掩门离开。
第八章
接着一个下午,于季友再没见到普,心浮气躁着。
于季友在胡里的伺候下进食,普宁没在身边,饭虽香但他却食不知味。他一整个脑子都在想,就一顿饭,也能让她气那么久?
他知道他刚才口气是坏了些,但那也是因为她不讲理,他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就算要他道歉,她也要过来看他,他才能当面作解释啊。
而她就那么狠心,半天不过来看他!
“不吃了。”于季友推开碗筷。
胡里一看,才吃了半碗。“不行啊大人,您才吃这么一点……”
他一瞪。“我不能偶尔吃不下饭?”
“当然可以。但是您背上的伤,需要多吃一点才能快快痊愈……”
“那又怎样,反正那家伙又不关心。”他忍不住嘟嚷。
“啊?”胡里没听清楚。“大人刚说什么?”
“跟你无关。”他没好气。“还不把东西收下去。”
“小的就收……”
胡里一边拾掇一边啧声,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于季友看得很烦。
“你要说什么就说,干嘛吞吞吐吐。”
“小的是在想李大人的话,李大人说,中午公主在屋里哭了好久。”
于季友一愣。“她为什么哭?”
当局者迷,他还不清楚自个儿举动被误会的事。
胡里摇头。“李大人没提。”
“他还说了什么?”
“只提醒小的要好好照顾您,然后明一早启程。”
可恶!于季友揉着拳头。这两个家伙,明晓得他最想知道什么,却不肯多透露。
“公主呢?”他还是忍不住问了。“现在怎么样了?”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一直在大人身边,又没到村长家……”
“你不会现在去?”于季友瞪眼。
“是。”胡里撤下碗盘正要离开,一道黑影突然奔来。
“胡爷。”是霍香。“可不可以麻烦您通报,我有事要找大人。”
胡里朝里一看,于季友扬手要他去忙。
“找我有事?”他看着霍香。
还没开口,霍香已先跪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香有事相求,还请大人成全。”
刚才她到井边挑水,听见护卫们对话,得知明天一早大队就要启程,也顾不得还没跟哥哥商量好,她人就跑来了。
“你先说。”
霍香磕头。“请大人把霍香带在身边。”
于季友挑眉。“为什么?你在这不是待得好好的?”
“不,不瞒大人,其实霍香早想离开翠岭村--大人也瞧过,我们这村头不过二十多户人家,地远偏僻不说,村里还什么都没有,霍香实在不想在这耗上一辈子。”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她有这想法,不算奇怪。他接话:“如果只是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用不着跟着我。”
“不。”跪着的霍香蹭近了一步。“霍香想得很清楚,留在大人身边,是霍香一辈子最大的期望,还请大人成全……”
“我不准!”普宁推门大喊。
“公主。”一见她人,于季友眼神一亮。
普宁看向他。“我不准你把她带在身边。”
她花了一个下午在想李进的话,觉得李进说得没错,如果她真那么喜欢于季友,就该给他一个说清楚的机会。
所以用过晚膳,她支退了女官,一个人散步过来小茅屋,就是想在不被人打扰的情况下,跟他好好谈谈。怎么知道一来,就看见霍香跪在地上求于季友带她走。
她抑郁了整日的妒意,又一次迸开,想当然,她口气表情不会好到哪去。
被她这么一喝,于季友表情也变了。
他等了一个下午渴望看见的,可不是眼前这张颐指气使的脸。
他不懂,她先前的体贴温柔跑哪去了?
“还请原谅下官冒犯,但下官不得不提醒公主,霍姑娘求的人是下店,不是您。”
普宁重喘口气。“你意思是,你想带她走?”
他并不想,老实说,但眼下情况,他如果拒绝,感觉就像屈从了她的命令。
屈从--于季友向来再痛恨不过。
想驯服野马,头件事是心悦,心悦它才会甘愿臣服。其他蛮力运用,只会加深他的反抗。于季友活脱脱,就是一匹野马。
他吸口气,说了违心之论:“对。”
普宁身子一颠,一脸震惊。
都瓦解了,全部都消失了--那几日的甜蜜,他的温柔、他的承诺,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口口声声说会待她好的人的表现!
普宁使足了全力大喊:“我恨你!”然后身一旋,痛哭地奔出小茅屋。
于季友呆住,这才惊觉,他似乎说得太过分了。
“公主?!怎么回事?”胡里回来,正好与一路泪奔的普宁擦身而过。他赶忙进来。“大人,公主在哭耶?”
“我知道,”她就在他面前跑掉,怎么可能没看到。“你快跟过去看看,我很担心她--”说时,他眼神正好与霍香对上。
“大人。”霍香冲着他甜甜一笑,她开心极了。她怎样也料不到于季友竟会为了她,甘冒忤逆公主的大罪。哼,贵为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输给她了!
“你还在这里干嘛?”于季友头一回觉得霍香碍眼。
“伺候您啊。”霍香一脸理所当然。
“出去!”他没好气。早知道留下她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当初就不应该开口请她来帮忙。
霍香还想说话,却被胡里推着离开。
一会儿,胡里回来。
“她没事吧?”于季友心急如焚问。
“公主回村长家了,下令准任何人靠近。”
于季友抱头苦思。普宁走前说的那句话,教他心乱如麻。他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昨晚两人明明还开开心心计划成亲之后要上哪玩,怎么才一天就闹成了这德行?!
“大人,您到底跟公主说了什么?小的从没看过公主那么伤心。”
“我也没说什么,就只是顺口答应要带霍香一块走……”于季友草草覆述。
胡里一愣。“您喜欢霍姑娘?”
瞧,连胡里也误会了。
“我没有。”这话到底要他说几次。“我当初找霍香过来,纯是希望她来帮忙普宁,我不希望见她那么辛苦。”
“既然这样,为什么刚才公主要您不带她走,您不答应呢?”
“我……”他要怎么说,说一时气极攻心,他的嘴就自个儿帮他做了决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的真搞不懂。”胡里叹气。“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整天下来,小的看大人老望着窗外,还以为大人挺喜欢公主,结果好不容易人家人来,您又马上把人家气跑……”
“我怎么知道她来得那么巧……”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挑中霍香也在的时候。
“你再过去探探她情况,顺便找李进,请刻过去看望公主。”
“大人担心公主?”
“我当然会担心。”于季友揉着额头,脑里全是她痛哭奔离的身影。“我只看她哭过三次,一次是队伍遇劫的时候,一次在山洞里,她头一次看见我的伤,最后一次……”
“刚刚?”胡里接话。
“对。”他叹。“我一直觉得她不适合眼泪,她笑起来多美,像花一样。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所有东西换回她的笑容。”
“包括霍香?”
“包括霍香。”他后悔莫及。“你请李进转达,我会照她的话做,她不要我带我就不带,其实我当初也没想要答应的。”
这种话早说不说没事了。胡里暗翻白眼。
他头一抬看见胡里还在。“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去!”
“小的就去。”
胡里不拖延,答了话又离开。
胡里话是带到了,可传话的李进,却苦无机会说。
普宁刚进村长家,就遇上储大娘。
不消说,大娘见她哭得伤心,一样吓坏了。
早先大娘听闻普宁是公主,心情确实有些微妙。从许多枝微末节,可以看出普宁出身富贵,可竟贵为公主--这实在尊贵得太过了,大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难倒公主就不是人?就不能交朋友啦?”普宁这一说,教大娘放下了芥蒂。
“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告诉大娘。”大娘决定不因为一个身份改变,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不管普宁是不是公主,她仍旧是先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苹儿--当初也是因为喜欢苹儿无邪的笑脸,才会不厌其烦教她做东做西。
“大娘……”普宁扑进大娘怀中。她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辈子再也黏不起来了。
“跟于大人有关?”大娘一猜就中。
普宁一听,哭得更凶。
大娘一望围在屋前的护卫,大伙儿都一脸焦急担心的模样,忙拍着她肩旁劝:“好好好,咱们进房聊。”
进了房,女官们围了过来。“公主……”
“下去,”普宁喊:“没我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好了,”大娘拉着普宁坐下来,一双长茧的老手轻拍着她肩膀。“把事情告诉大娘。”
普宁哭哭啼啼,把一整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因为才刚遭遇令她痛心的一幕,同样一件事,她说的重点却和当初告诉李进的不一样,她说的重点,全摆在于季友如何重视霍香,甚至愿意为了霍香顶撞她这个公主。
想当然,大娘也跟着被误导。
“听你这么说……于大人似乎……好像……”
“喜欢霍香?”普宁惨惨一笑。
“暧……大娘是说似乎,但真正答案,还是得亲自问问于大人。”
她不要了。“伤害一次就够了,我听李进的话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结果他让我听到什么?”
“别哭别哭。”见普宁又难过起来,大娘心也慌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下午于大人还派人来叫我,问了好多跟您有关的事--回想于大人听话的表情,那股心疼跟感动,不像装出来的,大娘还以为你们俩感情很好……”
“他问了什么?”普宁抬头,几颗泪还凝在脸上。
大娘拿了条方巾帮她擦脸,边说:“就当初您是怎么来的,村里人又是怎么对您的--我没保留我丈夫先前拐了您金簪的事,也说了您花了多少力气跟我觉做饭,我听于大人说才知道,这些事,您全没跟他提过?”
“那些糗事,我才不想让他知道,”她那么爱面子,才不可能自曝其短。“你刚说他听了很心疼?”
“是啊,所以听您说于大人喜欢霍香,我就觉得有些怪……”
“不奇怪。”她摇头。“我父王就是最好实例……”
身在宫中,她看过她母后掉过太多次眼泪,她早就明白男人的心疼与喜欢,可以是两回事的。她父王常说,他最心疼她母后对他的付出,但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一出宫门,她父王还不是又娶了许多嫔妃,若她母后伤心。
“我想,他确实心疼我,但也应该很喜欢霍香;要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再而三因她动气?”
这番话听起来合理,大娘不是什么思虑聪敏之人,加上又有皇上做例子,大娘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味拍着她肩膀叹气。
这时也不能叫公主看开点--大娘自个儿年轻过,知道女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更别说是其他女人,只能怪情字捉弄人。
普宁又哭了一会儿,直到眼睛发涩,才慢慢收掉眼泪。“大娘,我想我今天会有这下场,应该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大娘一愣。
“半年前我还在宫里,有天我要李进带我出去玩,京里有家饭庄子非常有名,叫‘一条龙’;里边的掌杓叫龙焱,手艺很好,人也长得颇俊,我一见他,就当他面说我要他。”
“啊?您要一个男人?”
“我那时不懂事么!”她捂着脸说。“以往在宫里,不管我喜欢什么吩咐一句东西就会自动送来,我也从没想过这样子对不对。但是龙焱不理我,我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即将过门的妻子,叫石枣儿。”
“那个掌杓拒绝您?”大娘真要佩服这男人了,竟敢忤逆公主!“那您?”
“我使了个计要我父王召他进宫,等他割烹完毕,我叫李进把他带进我宫里,逼他一定要娶我。他不肯,我就把他关起来……”重提过去,普宁愧疚不已,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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