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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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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的手臂。在贰负用手指隔断树蔓之前,哀苍又是一脚带着灵力跺在了贰负的胸口,疼得贰负是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却还在咬牙切齿。
哀苍收回了脚,退后站在了句龙身侧。后土冲上去就拽起贰负,利用句龙撒手的树蔓就把他反绑了起来。
“给我老实点!”后土钳制着贰负。
“小子打不赢我,只会叫帮手!有本事我们再公平的一决胜负!”贰负挣扎着。
“小子我不笨!我才不会让你跑呢!”
“接下来你的意思是?”哀苍看向句龙。
句龙只是淡淡地说道:“交给北国吧!毕竟他是血屠北国万人的罪魁祸首!”
“北国被血洗了?”哀苍倒吸一口冷气。
“是梼杌书信于我,我才知道的。”
哀苍复又神色凝重,看来唯有上青玉书才能保全神农了!他心中想法一起,驭鸟转身匆忙就走。句龙和后土抬眸追随而去,却也只捕捉到哀苍的一句:“我去追魔祁王!”
句龙看了眼依谣和精卫,就转身向后土嘀咕着:“你先把贰负押回北国。”
“上青玉书?”
“还有我在。”
“是!属下领命!”
“后土……”句龙忽然唤住了已经走了几步远的后土,“他不老实,警惕点!”
后土瞅了贰负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句龙望着后土完全飞出了自己的视线后,才意识到精卫悲凉的哭嚎。
“你说危险是什么意思?连你高阳依谣都救不了吗?”精卫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元冥,迫切渴望地望着依谣,似乎依谣刚才只是打个喷嚏,自己听错了。
句龙也是怔怔地看着依谣,“元将军……他……”
“那人的手指太锋利了!元冥的整个胸腔都被穿透了,若不是那人出手时有所干扰,我估计他会直击元冥大哥的心脏……”依谣说着也埋下了头去,攥紧了元冥的手。
“不可能!不可能!”精卫疯狂地摇着头,“我不信你说的!句龙……句龙,你说……你和刚才那人交过手,你说,以元冥的能耐会……”精卫抽泣着吞没了自己的话。
句龙望了一眼瘫软在精卫怀里,鲜血直淋的元冥,摇了摇头。
精卫近乎嚎啕大哭地嚷着:“我不信你们的话!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就是想袖手旁观……你们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我还有好多话没有给他讲,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带他去……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不能这样子丢下我!神族不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吗?难道我花上一生的光阴,都不能让他慢慢爱上我?为何,为何就连我这样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我退让,我隐忍,我等待,他终有一天会看见我的美,我的好,我的心意,为何眼下一切都付诸东流了?我的等待和付出,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精卫瞪着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依谣。依谣没有抬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训斥一般。倒是一旁的句龙不经意地,轻轻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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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只愿君能再回生 使我思君朝与暮
万籁俱寂的星空,飞鸟的翅膀还在空中“簌簌”扑打着。句龙立在春木的背上,双拳紧握,嘴唇毫无血色的泛着乌白;依谣跪坐在精卫的瞿如鸟上,低着头,秀亮的长发挡在脸颊两侧,双肩微微颤抖;精卫在元冥的飞鸟上抱着元冥,一刻也没有松过手,生怕自己一松他就会灰飞烟灭,随风而逝一般。
他没有死!
他不会死的!
精卫抱着元冥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栗,心中依旧坚信着元冥绝不会死!
“我只能有办法将元冥大哥的生命延长一日,天亮后,他就会醒来……”依谣微微抬起了头,“姐姐、姐姐有什么话,还是、还是早些和他说明吧!不要为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真的?你尽了全力也只能这样吗?”
“姐姐……我……我再高的医术,也力不从心……”
“你还在骗我……”精卫摇着头,“我不信你!我要带他去找我父王!对!找父王!”
精卫说罢就要扶着元冥站起来,句龙和依谣赶忙就过去帮忙,没想到精卫却一掌打开了他们。“你们少在这假惺惺了!”精卫含着泪水,一个人强撑着拖着元冥就往瞿如鸟走来。依谣赶忙让开,跳到了春木的背上。
句龙深情地望着依谣,搂过了她的腰际。依谣也啜泣着,紧紧依偎在句龙的怀里,泪眼婆娑地望着精卫举步艰难地终于在瞿如鸟背上安顿好了元冥。
依谣嗫嚅着嘴唇,好似在酝酿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吐出只言片语来。
精卫没有再说话就扬长而去。星空被瞿如鸟的鸟翼划开了两道完美的轨迹,两条平行线就在瞿如鸟上交集,一个是精卫,一个是元冥……
“想不到在战场上面对死亡也不恐惧的精卫姐姐,眼下也会如此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女人陷入爱河真的是无法自拔,不可理喻……精卫姐姐只是强撑自己不要去相信这个事实……我,是不是错了?”依谣在句龙的怀里看着瞿如鸟也化作了天上一颗耀眼的星星。
只是句龙没有说话,依谣诧异地抬眸看着他,却也看不出他丝毫的神色来。只是腰间句龙的那双厚实温暖的手,更加抱紧了她。
依谣收回了眸子,眺望着远方,静谧地,谁也没有再说话。
那一刻,浩瀚璀璨的天地间犹如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悬浮在空中,感受着夏风习习。单薄的夏衣肆意翻飞,遮掩着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姿。他怀里娇羞女子的倩影,从背影打望过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见了,男子的身躯极尽全力地呵护着她。若有人看去,定会认为这是一对世间最完美的神仙眷侣。
依谣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将来,脑海里面的蓝图又开始了勾勒。没有争夺,没有战争,四国之间与黄帝能和睦相处,自己就可以和句龙双宿双飞,拥有一对儿女承欢膝下。闲来无事还可以走亲访友,再也没有顾虑和隔阂……似乎沉浸在幸福甜蜜里面的女子,总是会浮想自己和那人未来即将拥有的日子。即便有时是天马行空,她们也不会觉得无法实现,只要有心上人永远爱着她。那便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有时候这般的力量足以令人起死回生……
“依谣。”半晌后,句龙终于开口了,“我们不回去了。”
“什么?”
“精卫说的很对。我原本以为神族有大把大把的生命,让我们将来慢慢去弥补眼下分开的日子。可是我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时间就是一去不返的江水,它不会倒退,也不会重来,一旦我们错过了,浪费了,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我已经错过很多时间了……每次在你和华胥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我总是找着借口选择了华胥。我以为我能追回这段时间,其实我错了,是大错特错!机会终究会随着时间的长流,永远与我挥手告别……而你,也会离开我的……”
“傻话!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依谣红晕着脸颊低下了头去。
“我怕!我说不出来的患得患失……我们之间总是有无形的手,让我们越走越远一般。”
依谣颔首未语,心中却是浮现出了西江边上那个唱曲儿老先生的脸来。
“我不想追悔莫及!所以,依谣……”句龙扶着依谣的双肩,直视着她,“让我选择疯狂一次吧!就让我肆意的爱你一回吧!我不要回华胥了,你也不要回北国,我们谁也不要再管上青玉书……从此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让我们疯疯狂狂,潇潇洒洒地放手去为我们自己争一次吧!”
“句龙……”依谣一时间语塞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说何好。
“我们的日子总是聚少离多,我们的回忆也只有在西江那段美好的日子……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年老后,满头白发之时还能为儿孙津津乐道我们的往事,答应我吧……背负了那么多,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什么样子才是我句龙真实的面目了……答应我,就陪我疯狂这一次,好吗?”
依谣望着句龙含情脉脉的眸子,被这对黝黑深邃的双眸深深吸引了进去。句龙的迫切,他身上的温暖,还有她自己心中的悸动,她找不到借口拒绝自己,拒绝他。身子骨里天生的冒险与大无畏的血液,又开始奔腾咆哮了起来。
依谣笑着扭过了脸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句龙兴奋的就像愿望得以实现的小孩子,一把就拽过依谣,死死抱着不撒手。依谣红着脸,双手环抱着句龙的腰,再次贪婪地,肆无忌惮地吮吸着句龙独有的大地之春的气息。她像是压抑自己心中那股嗜血之欲一般,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对句龙的思念和对他身上气息的渴望,她怕到时候自己会更加难分难舍,欲罢不能。眼下,她终于放开自己了,就尽情地让这颗心全心全意爱着句龙,恋着句龙,想着句龙,再也不怕那双会拆开他们的无形之手了……
只要一次,一次就好,能完全毫无保留的相爱。
依谣笑着闭上了双眼。
烛阴带着魔祁王连夜回到了钟山,阿九扑着翅膀落在了烛阴的身旁,冲着正把魔祁王丢进钟山沼泽的陌生“女子”呜呜咽咽着。那人只是笑,却一挥手就轻而易举地把魔祁王扔进了沼泽里。然后自顾自地冲着乌黑的沼泽照着影子,水面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这人看出了什么,一个人眉开眼笑着。
此人寻了根结实的粗树根,然后铺上手绢席地而坐,对着烛阴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琅琊这里有奴家守着,不会有事的。”
烛阴眯着闪着荧光的双眼,望了一眼就展翅而去了。阿九却是坚定不移地守在沼泽边上,聚精会神地瞪着渐渐被萤火虫堆满的水面。那人也没有管它,只是阖上眼,双手抱肩,浅睡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听见阿九兴奋地拍着翅膀。那人半睁着眼,半闭着眼瞅着湿漉漉的琅琊,扑哧一笑,“瞧你这样子……”
琅琊脱下了面具和外套,用巫术升起了冥火取暖之用。一面打量着那个人说着:“一个晚上你被人连着两次扔进水里,你去试试!”
“免了吧!奴家这花容玉貌的受不得那肮脏的水……你要不要去洗洗,沼泽的味道难闻死了!”那人说着就捂住了口鼻。
“你男扮女装久了,是否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琅琊疑惑地看向那人,“你怎会突然出现?”
那人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扇着,一边说道:“奴家堂堂妖族首领猰(ya四)貐(yu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别忘了烛阴可是我们妖族之物,我们之间的联系方式你自然不懂。这次若不是它感应到你的危机通知奴家,估计你早就远离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这个动荡不安的局势,也就只有你才能说出美好二字来!”琅琊有意挖苦。
“不想和你计较。”猰(ya四)貐(yu三)指了指阿九,“它脖子上挂着药,刚好可以治你的外伤……要不要奴家帮你上药啊?”琅琊回瞪着猰貐迫不及待的双眼,冷冷两个字“不用”甩在了猰(ya四)貐(yu三)的脸上。猰貐(yu三)倒是毫不在意,望着琅琊起身解开了阿九脖子上的药袋,厚脸皮地问着:“不知道这谁家的姑娘如此有闲情逸致,为奴家的琅琊兄采药配药啊?”
琅琊望着药袋发了会呆,然后倒出药材后就把药袋紧紧地揣回了怀里,并未理睬猰(ya四)貐(yu三)。心中只是悲凉着可救依谣的百家木也丢了。
猰(ya四)貐(yu三)只得另寻着话题:“钟山果然是极适合你的。那么重的伤,你泡上一会儿就可以生龙活虎了。你体内的毒,奴家已经给你服了妖族的药,假以时日,定能全解。你可不比焦虑。”
“你觉得我像是怕死的样子吗?”
“奴家是怕你的上青玉书!”猰貐理了理自己头上的流苏簪子。
“他们在我手里是找不到的……”
猰(ya四)貐(yu三)忽然正襟危坐了起来,满脸严肃:“难不成你已经给他了?”
“嗯。只有他才配的上拥有上青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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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父王!父王!”
炎帝还在寝殿内侧,就听见了精卫在殿外的疾呼声。炎帝站起身来,心中一凉,莫不是哀苍是什么事了吧!警告他们别去,是黄帝的诡计,他们偏要逞强!炎帝着急着还没有走几步远,竟听见了精卫撞开门的声音,转眼间就看着精卫背着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冲到了炎帝面前。
“父王!你一定要救救他啊!”精卫挂着两条还未干去的泪痕向炎帝扑来。
炎帝赶忙就扶住了精卫和元冥,“快!把他放我床上去……”
一番折腾后,元冥终于平稳地躺在了炎帝的榻上,炎帝一边把着脉,一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替精卫梳洗着。
“怎么样?还有救吗?”精卫着急地冲到了元冥身旁,一旁还在为她梳洗的丫鬟边赶着精卫的步子,边替精卫梳着头。精卫有些不耐烦地躲着那些丫鬟的手,“依谣妹妹说她无能为力,说她只能延长元冥一日的寿命……父王,求求你救救他吧!他不能死!我不能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我还没有来及说爱他!父王……”
炎帝抬起不解地眸子又再三替元冥切着脉,“依谣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
炎帝看着心有不甘的精卫,内心竟浅浅笑了起来。他复又看向元冥的脸颊,抬了抬元冥的眼皮,摇着头,无奈地看向了精卫。精卫十分不解,更准确是她不想理解,她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罢了。
“父王……父王……”精卫拽着炎帝站起身来的衣袖,跪在了炎帝面前,“我不要你就这样放弃他!你能救他的!父王,您可是神农氏啊!世间之病,世间之伤,绝对是难不住你的!父王……您再试试!您再试试啊!”
炎帝叹了口气,扶起了精卫,“不是我不救,是我无能为力!元冥伤得太深了,我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和生命的自然力量向抗衡啊!精卫……我尽力了……”
“不!父王,你怎能和依谣妹妹说一样的话呢?我不信!您能救的!您一定能救的!”
“若我能救,我为何不救?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能让你安心,我为何还要令你伤心呢?”炎帝拍了拍精卫的手背,“有时候,外表的坚强其实就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只有内心的勇敢,内心的勇于面对,才是真正的坚强!精卫,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后者……”
“那是遇到他之前的精卫……”精卫从炎帝的手里抽出了手来,慢慢地走到元冥身旁,轻轻地牵着他的手,“自从遇见他之后,我就完全变了。我的喜怒哀惧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会为他来找我而喜,会为他爽约而怒,会为他中意别人而哀,更会为他离去而惧……认识他之后,我第一次觉得自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好多次,在他面前我都抬不起头来。为了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他面前我极尽完美的追求着一切……”精卫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而下,“可是……我追求的所有完美,现在全部都化作了遗憾!完美,真的是讥讽!我甚至都没有开口表白,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完美!我早点说的话,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炎帝等了精卫很久,精卫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元冥未再多说一个字。半晌儿,炎帝无可奈何地说道:“依谣给了你一条的时间来弥补,难道你还要这样自怨自艾吗?子时已过,已是新的开始……”
炎帝徐徐回避而去,轻轻阖上了门。
梼杌有了前车之鉴,在他离开北国之前就亲自为北国加强了戒备。多了几重机关和阵法,也加派了夜间巡逻的侍卫,于是待梼杌赶回北国之时,一切都还安好。除了……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娅桑唯唯诺诺地后退着。
梼杌低头看了看跌落在自己鞋上的残花,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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