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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半浮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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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她仰头去看,果然,一个熟透的红色石榴跃出高墙挂在枝头,碧绿的叶子的衬托下,特别美丽。
江涛迟疑的看着她:“那是别人家种的东西,我怎么好去偷?”
言沐开始睁眼说瞎话:“喂,江涛你不要那么迂腐,那个石榴又不长在别人院子里,就跟一支红杏出墙来是一样一样的道理,出来了就不再是别人家的了,摘它怎么能叫做偷?顶多是我们先下手为强罢了!”
或许是真的很想要,她双手无意识的攀着他的胳膊,间或还撒娇似的晃了晃,小女儿姿态明显,也不知在这之前怎么会没有人察觉她的女儿身份,而她说的话,简直可说是胡说八道,然深知不妥,江涛仍是掂了脚,伸手将那颗红色的石榴摘下来递到了她手里。
她的手小小的,一个石榴就塞得满满当当,或许是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抬头期盼又不舍的看着他:“你是个大男人,应该不喜欢吃这种女儿家才喜欢的小东西吧?”
江涛:“……”
“嘿嘿,”言沐抓了抓脑袋,又说道,“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巳时城东城隍庙,我等你。”
他看着她在尽头不见了,才沿着街道缓缓往回走,肩背被人猛拍了一掌,原是在曳阳城刚认识的朋友柳南:“比赛完了就不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他不欲与人分享什么,笑而不语,脑中想起某事,又问道,“你知道城东的城隍庙在哪儿吗?”
“知道啊,你到了那边,见到最破烂的那一间庙就是了,哎,我说,那个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他垂首不语,心中竟感觉从未有过的期盼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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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2 一寸相思千万绪(四)

小石子撞到破败的门槛后被反弹回来,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坐在地上百无聊赖,从身侧地上顺手捡了一颗小石子,扬手掷了出去,这次石子倒没有再被门槛给拦住,顺着石阶滚远了去。
他听着石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垂着头久久没有动弹。
早已经过了巳时,日头正正挂在湛蓝色的天空,阳光从残缺不堪的瓦砾间漏下些许光亮,然陈旧的城隍庙里却并不怎么能感觉到那种热烈的温度,偶有风刮过,能穿透庙宇,而庙里破败的窗户和门板,配合着风声嘎吱嘎吱作响,倒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坐了半天,还不见自己要等的人,他又捡了一颗石子扔出去,想着若是落在门槛上,他就再等等,若是扔出去了,他就该打道回府了。
没有听见石子被阻的声音,似乎是落到很远的地方,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正要走,还没跨出去,门外响起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唉哟——”
顷刻,外面的人声近了:“江涛,我不过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你有必要砸死我吗?”
他一惊抬头,言沐捂着脑袋进了来,她今日换了一身合体的女子装束,只仍旧是白色,像雪一般的干净颜色,更加衬着腰身细瘦不堪一握,不过很适合她,说不出来的适合。
见他愣在原地,言沐松开了手将脑门凑到他眼前,气愤的瞪着他:“你看你给我弄的!”
他心中烦闷,那一下子掷出去手下没有轻重,更加不知道她会恰巧在那个时候进来,看着她白皙的额头上一块明显被砸出来的红痕,心中懊悔不已:“那、要不要带你去医馆看看?”
他脸上皆是焦急之色,手忙脚乱,言沐也就是逗他,见他这样也就不玩了,观察了下他的样子,挑眉:“你这是,准备要走了?”
这个自然不能说,他忙不迭摇头,其实心中尚有许多疑问,例如她为什么要挑选这样一个地方相见,可一见到她,疑问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人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并排坐下,破庙里没有人来人往,并不担心有人打扰,言沐捂着自己的头揉自己的伤处,江涛找话说:“言姑娘既是个女子,昨日为什么要去参加招亲赛?”
“之前我并不知道啊,我以为比赛赢了是给银子,谁知道是娶樊家小姐,”言沐轻描淡写,偏头看着他,“你呢,你昨日在那里,是不是喜欢那个樊家大小姐,想要赢得比赛?”
他沉默了一下,答非所问,“去参加比赛的人,并不都是因为喜欢樊家小姐。”
“哦,”她仿佛是随意应着,“那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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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3 一寸相思千万绪(五)

江涛没有回答,巧妙转移了话题:“昨日在岳阳楼无意间听你提到过为商之道,在你看来,为商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言沐将一直抚在额上的手放下来,正色道:“贫时不丧失尊严,富时不丢掉情义。”
“这话怎么说?”说到正事,江涛也极是认真。
“古人有云,商之道诚之以恒,独市为大,应时而出,合为根本,不计前嫌,无往不利。但这些,都只是为了利益的那一方面,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为商之道,跟为人之道是一样的,贫穷的时候不丧失尊严,富裕时不忘记旧时情义。”说到此处,言沐偏过头去看他,眸光不同于此前的明朗,深沉而带着某种慑人的锐利,仿佛暗藏着某种警示,他目光同她遇上,一瞬间只觉得心中骇然,竟恍然不能直视。
日头一点点西沉,直至落了山头,破庙里最后一丝残光也消失了,湛蓝色天空逐渐变得深沉,明月升起来,繁星也装点大地,这一日,两个人在破旧的庙宇里谈论了不少话题,从家国大事谈论到甚至是柴米油盐的小事,你来我往,各抒己见,言语交锋莫不犀利,等到天色渐晚,两人不得不结束时都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尚有意犹未尽之感。
江涛站在庙宇门口,出声唤住背对着自己欲要离开的女子:“言姑娘。”
言沐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街道依旧是冷清而寂寥的,只有微风轻轻的吹着,破败的庙宇也不再嘎吱嘎吱的鬼叫,耳旁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声响,此刻便显得悦耳极了。
溶溶的月色让整个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柔光,树梢上的叶子在黑色天幕下发出闪闪的银光;青色的天宇上嵌着璀璨的星子,一些落在女子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落在汪洋里的星,又像是细碎流沙里的河流。
他有片刻的失神。
“明日若是无事,我请姑娘吃饭,就当是答谢姑娘今日的相陪。”他终于开口说道。
言沐将额前散落的乌发捋到脑后,似笑非笑:“江涛,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改天请你吃饭,当做答谢今日你的相陪?”
“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在下当然乐意之至。”他微微笑,温润脸上豁达而不露锋芒,今日相处,他已恢复了大部分自然本性,自然没有那么好随意打发。
而另一方面,言沐原本就没打算就此结束两个人的关系,扬了眉眼:“好啊,你要请自然就得请我吃顿好的,那就怡然居如何?”
“好,恭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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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会告诉乃们那个饭馆的名字是偶实在想不出名字了然后想的最大众化的没有特色的名字么,╭(╯)╮】





 084 一寸相思千万绪(六)

夜已经深了,唯天幕悬着一轮明月,几点星辰,街道上寂静冷清,再无一人走动,经昨日岳阳楼一事,城中滞留的客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客栈酒楼的生意顿时清减了不少,不过依旧是忙得脚不沾地,酒楼打烊后,老板留下几个伙计打扫卫生,自己回了温柔乡。
张三忙碌了一天,一直不得空闲去吃饭,这时候肚子开始本能的抗议,想到厨房或许能剩下些吃食,便趁着搬东西的空当溜进了厨房。
一缕清凉月色同他一样偷溜进了厨房,落在地上犹如洒了一片水银,懒得去点灯,他借着月光在漆黑的厨房里娴熟走动,最后在笼屉里寻到了几个馒头,想必是今晨厨房做出来却没能卖出的早饭,腹中饥饿难耐,他也顾不得馒头早已冰冷,伸手就要去拿,指尖还未触及到心心念念的馒头,脖颈间突被贴上冰凉某物,眼角下意识一扫,他身子一颤,再不敢动弹分毫!
一把银亮的匕首正正抵在他的喉咙!
再进一寸,他的小命就没了!
看不清身后人的面貌,也不知自己究竟得罪了何人,他怎么跟着他进来的,他也全然没有察觉,脊背上冷汗哧溜一下就滚下来了,口中颤抖得吐不出一个字。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身后之人似乎觉得他太过紧张,低声安抚了一句,他说话的声音难以形容的沙哑难听,似乎是经过了什么特殊处理,不辨男女,他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或许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但此刻心中害怕,哪里还能想到别的,保命最要紧,勉强憋出几个字:“……那,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找你帮个小忙而已,放心吧,不会要你杀人越货,但,——你要知道,若是办不成,杀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那人说着,忽而低低冷笑,嘲讽笑声不经任何阻碍的径直传入他的耳朵,带着莫名难解的彻骨寒意,他心中一凛,不敢挪动分毫,只能木偶般听着来人的吩咐。
待听清那人吩咐自己要做的事情,果如那人所言,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他一愣神的功夫,喉间冰冷的匕首蓦然移开,几乎同一时刻,身后的气息也瞬间消失不见,他强压下心中恐惧,慢慢回头看去,身后景物漆黑空洞,窗前一缕漏下的月色依旧,并无人影。
那人来去无声无息,真如鬼魅一般,且不管他如何来去无踪,他一条小命算是暂时无碍,经过这一番惊吓,腹中饥饿早已感觉不到,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吃了再走,他伸手打开笼屉,正要取出馒头,眼角看到桌上放着的一锭金子。
当是那人留下的。
似乎,也没那么坏,他咬下一口冰凉的馒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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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红果果的好人哦…】





 085 一寸相思千万绪(七)

天色湛蓝得没有多余的云彩,清风拂动,百花香气四溢。
江涛这日特意来得早了些,或许是因为昨日事情的缘故,心里总怀着一丝忐忑及不安,生怕那个人又再迟到,更甚抑或是爽约,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同那人结识不过短短数日,她带给他的感觉却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见面相识。
此番想着,江涛回头就看见对面街道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洁净如莲,黑发垂至腰际,清丽脸庞上带了一抹浅笑,远远的望着他,目光盈然带着某些看不清的情绪。
压下心中泛起的些许不安,她如约前来,他已然欢欣不已,招了招手想唤她过来。
却见对面的言沐本是打算走过来,脚步突然顿住,秀眉微蹙,目光中竟带了焦急之色,朝着他脱口喊了一句什么。
隔了一个街道,中间人来人往,他并不能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然而,分辨她的嘴形,喊的似乎是“危险”?
他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尚来不及看清头顶的异样,电光石火间,凭着某种本能,他一把推开了一个正走到自己身前的人。
下一刻,瓷片落地发出稀里哗啦的一串声响,似乎原本就是破碎的花盆,不知怎么却从窗台上掉下来了。
“你是怎么搞的,不想干了是不是!”楼上响起呵斥怒骂的声音,一会儿就听见有人下楼,自家酒楼门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店家顾不得再教训伙计,急急忙忙拉扯着闯祸的倒霉鬼上前赔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新来的伙计不小心,两位客官没事儿吧?张三,还不赶紧过来道歉!”
伙计是个年轻人,心里也知自己闯了祸,闷着头不敢吭声,悄悄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再看看地上碎片逐渐晕染开的颜色,心里头一个咯噔。
见如此劳师动众,江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会没事?”一个娇柔的女声抢了他的话,原是言沐在这个时候过了来,立在他旁边,她也不避讳,抓起他的袖子,略有责怪,“你可以再粗心一点,你看,手臂都流血了!”
江涛低头一看,果然是,前臂被飞驰而下的碎片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正汩汩往外冒着血,方才那一下,他只来得及推开身前经过的人,自己没能全然躲开。
不过心思全然不在那里,也没感觉到疼。
店家见见了血,顿时有些慌神,而旁边有人开口说话:“我家离这里不远,府上有大夫,公子既然是救我受的伤,不如就去我家歇息片刻罢。”
说话之人是个年轻女子,脸似银盘,眼似水杏,含词而吐,气若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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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嗯,阅读愉快。荷包被吞了,嘤嘤嘤嘤~】





 086 一寸相思千万绪(八)

在酒楼老板和江涛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低头未曾发言,所以并未惹人注意,酒楼店家后知后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态度越发恭敬谦卑:“原来是樊小姐,今日真是对不住,伙计不懂事,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
“算了吧,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以后注意些就是了,”锦绣近几年开始逐渐插手家族事务,对外措辞自然得体,说完抬头望着江涛,微拧眉,“公子还是跟我走一趟吧?伤口还在流血,至少需要大夫处理一下。”
女子言辞恳切,拒绝似乎显得毫无道理……江涛迟疑着,言沐拉了拉他的袖口:“去吧,我同你一块儿去。”
看两人似乎是结伴,再不给推脱的机会,锦绣上前带路:“两位跟我来。”
三人走到中途,忽见一个穿着华丽裙装的中年妇人朝着锦绣走过来,发上珠钗乱飞,微胖的脸上难掩焦急慌乱:“锦绣你跑到哪儿去了?转眼你就不见了,可让我一通好找!”
“婶婶,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四处逛逛。”锦绣应着,垂着眸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妇人顿时不满意了:“那怎么能行?你二叔说你平时老是和那些老家伙呆在账房里,人都闷傻了,所以如今十九了仍未出阁,这才特意让我带你出来玩的,你可不能单独出去……”妇人说得起劲,“同是樊家人,你堂哥樊济就懂得早早的娶妻生子,如今都已娶了第三房……”
锦绣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妇人说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方住了嘴,眼睛又往她身后的两人扫过去:“锦绣,你身后的这两位是?”
锦绣回答得简洁:“我的朋友。”
妇人念叨了一句,转头就打量起两个人,虽穿着干净整洁,但明显跟富贵二字沾不上边,眼珠子转了转,不再说话。
耳根得到清净自然好,没人再开腔,而樊府果真不愧是曳阳城首富,府中装饰虽不至于极致奢华,然堂阔宇森,隐然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三人入了樊府,锦绣安排好两人在客厅里等候,便即刻吩咐府里的丫头小翠去唤大夫过来。
小翠低头应了,锦绣也同两人短暂告辞回了房间,换衣服的间歇,贴身侍女红儿跟了过来,见她倦怠模样,忍不住担忧问道:“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
红儿才不信她的敷衍,气愤又心疼道:“小姐!你就不该惯着二爷他们,当年吵着闹着要分家,见我们发达了又回来蹭吃蹭喝,赖着白吃白喝也就罢了,如今还想借你女子的身份夺权!”
红儿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有什么事情也不曾瞒着她,因此家中所有事情她也都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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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里很乱,求安慰~(*__*)……】





 087 一寸相思千万绪(九)

父亲那一辈一共有两兄弟,祖父去世后尸骨未寒,二叔就吵着闹着要分家,父亲阻拦不住,只能同意分了,当年父亲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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