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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半浮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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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身寝殿中禁闭的第一日,他失去自由,透过水镜,少女仍旧住在山中,每天日常生活,仿佛与他离开前并无任何不同,入夜,便与青赤的比翼鸟相依而眠。
天上一天,地上十年。
禁闭的第二日,少女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回来,不愿继续等待,在将房屋仔细打扫过后,离开了与他共处过十年的地方,带着两只比翼鸟,踏上了东洲大陆的旅程。
……
禁闭的第四日,少女褪去青涩懵懂,已经长成成年女子模样,经过西南某国时,顺手解救了被土匪困在山中的众多良家女子。
……
禁闭的第七日,女子心性越发成熟,一袭绯衣,孤身带着比翼鸟穿越了条件恶劣的荒野大漠,然,脸上神色越发令人捉摸不透起来。
……
她一直在寻找他。
后来,他瞒天过海,悄然下界转世投生,原只为了爱她一次。
终究,是太迟了。
“是你。”他口中低缓吐出两个字,垂眸掩住眸中暗涌,袖中双手握紧,骨节寸寸苍白。
司寇蔑视一笑:“不过一只小小的狐狸,你却为了她用湛泸刺穿我的胸口,虽没有要了我的命,湛泸之力,却让我永生苟延残喘,父王偏心,立你为帝君便罢,此事竟只罚你思过禁闭,我怎能甘心?你私自下凡投生,正是我的机会,我也要让你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你步步为营,就只是为了这天?”君衍依旧垂着头,语调冷淡,像是在笑。
这让司寇莫名有些后怕起来。
没有等到他回答,君衍已缓缓扬起头,一双眼凌厉而狠绝,尽是嗜血戾光,手中续力,一把黑沉的剑渐渐在他手中凝聚成形。
伴随他破开记忆而来的,是原本属于他的力量。
见他手中亮出湛泸,曾被它伤过,司寇下意识足尖轻点,黑袍扬起,已瞬移退开数十步,笃定道:“你不敢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哥,为了一个鬼魅杀了你的亲大哥,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安然做你的帝君吗?”
君衍冷冷一瞥,不为所动,抬手,湛泸剑剑气苍茫,暴涨十余丈,将周围雪花远远甩了出去,剑势起落处,每一剑都是极致的杀意。
司寇抽剑格挡,陈年宿怨累积,手下也未留情。
只见风雪中交错的两道剑气,一青一黑两道身影纠缠,雪花被卷起又落下,转瞬无影。
他们武力原不分胜负,即便彼此都有称心的兵器在手,然,君衍心中此刻旁人不能企及的绝望,令他几乎不闪不避迎面而来的攻击。
。
没过多久,交错纠缠的身影分开时,两人胜负已分。
脚下踉跄后退,黑衣男子还未及反应,一把剑已经准确抵上他的喉咙!
司寇抬眼,抹去嘴角血腥,望着君衍,不无讽刺的冷笑:“你当真要杀我?”
湛泸剑气吞吐,寒意逼人,再往前去一寸,他就会尸首分离,所有的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然,静默片刻,君衍竟将剑从他喉间缓缓收了回来,对上司寇惊讶的目光,他移开视线凝着不远处的城门下,稍倾回头,淡淡道:“我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剑。”
即便,他如今最悔的,便是那一晚没有亲手杀了他,跟他交手的时候,他其实心内无比清楚,无论他做什么,那个人,都已经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邶风,你究竟凭什么?!”比杀了他更残酷的是轻蔑,司寇狠狠瞪着君衍,怒吼出声。
凭什么,他一出生就尽得父王喜爱,作为七子,却坐上至高无上的帝君之位?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得青眼半分?
“因为你不配。”君衍回答他。
“呵——”司寇嗤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不配,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那一晚,你明知道我在跟着你们,但为了你的帝君之位,你的一己私欲,你还不是将她一个人留下,你想甩掉她,不是么?”
君衍敛眉,不置可否,将湛泸悄无声息收入袖中,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城门的方向走去,语音落在身后:“大哥,你知道吗?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他从不否认他所做的一切,他承认他曾经想过抛下她,他是天界帝君,并非不能娶妻,只是情爱一物,万万不能触碰,他半途后悔返回,一切却已来不及。
身后无人再作应答,君衍也不多言,径直走到城门前,从辛河手中接过女子:“多谢。”
他身上还有交战后的伤痕,然而他的眸光落在女子的脸颊,褪去凌厉狠绝,像是黎明时刻天际的光,温柔易碎,他低声对着女子说道:“小狐狸,我带你回家。”
永安二十三年初,北泽太子君衍于沧州城门前活捉疏勒国师司寇,交由当时跟随的副将辛河全权处理后,于当日晨时离开沧州,启程返回帝都临安。
半月后,前线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沙迦一战北泽大获全胜。
彼时,春入河边草,他尚在返回帝都的路程中。
——
【前几天玩得好的朋友们聚会,只有我一个人是单身o(╯□)o~】
216 似此星辰非昨夜(终篇-上)
入了关,春日景象才算是真正显露出来。
马车悄无声息的在官道上行进,马蹄声哒哒。
虽然气温转升,却常是乍暖乍寒,早晚温差大,到了夜晚,湿气弥漫,令人感觉寒气透骨,沉重凝冷,半月了,自从沧州城里出来,马车内的男子自始至终未曾发过一言,深夜时分,当星辰布满整个夜空,终于有压抑的咳嗽声断续从车内传来。
墨城在外驾车,听着车厢内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心惊。
咳嗽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停下来的时候车内传出君衍的声音:“墨城。碛”
勒绳将马减速,他立刻回应:“公子,有什么吩咐?”
“……还有多长时间?”
“如果按照当前的速度下去,最快七日可到临安。攸”
只差七日。
车内恢复静默,又有几声压抑的咳嗽声,随即君衍再次开口:“来不及了,将车停下吧。”
奉命将马车停在路边,车帘内却并无动静,墨城于是牵着马走到一边去吃草,马儿早就累了,恐怕也着实饿得狠了,低头猛的吃食,他啼笑皆非,转头担忧的看向马车的方向。
马车停下的地方是一片静谧的幽谷,正是早春,幽静的小道上已有昆虫的鸣叫声,不知何处有泉水叮咚;郁郁苍苍的枝桠,风拂过,沙拉拉作响,山野中自然的,清新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
突然,马车车帘被微风吹开了些,露出车内男子青色的衣袂,而无数银白色的光点仿佛终于挣脱了束缚,从车帘打开的缝隙中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聚集飘散在空中,游弋似流萤。
墨城看得痴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那些银白色光点,清冷而又柔和,在夜色中游动,宛若……宛若是那个人正在渐渐消散的灵魂碎片。
银白色光点飘散出来,越过幽谷中郁郁葱葱的丛林,最后,不知飞向何处去了。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不过一刻钟的时辰,很快周围便恢复了黑夜的寂寥与苍茫,风似乎吹得大了些,将车帘吹开,隐约可见男子怀中已无一物。
当时,他分明是抱着女子的尸首上车的。
墨城不敢说什么,低头看马儿吃食,过了很久,他也说不清究竟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车厢内男子低沉的吩咐:“墨城,走吧。”
“是,公子。”他过去将吃得正欢儿的马匹牵走,马儿表示不满,埋头打了两个响鼻。
车厢内传出几道更厉害的咳嗽声。
。
七日后。
进入临安时帝都里正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放眼望去,一片极淡极淡的青青之色,笼罩在袅袅雨雾中的宫殿,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马车一路不停,径直驶入太子东宫。
听闻太子殿下即将回府,府内众人欢欣雀跃不已,前几日就将府内仔细打扫了一番,这一日,便早早的候在了府前,然而一直等到傍晚仍不见太子殿下的踪影,直到后院下人步履匆匆而至,众人这才知太子殿下早已由侧门悄然入府,并没有经过正门。
此时的东宫侧院,将车停在院落前,墨城利落下车,报告道:“殿下,到了。”
车帘被人拉开,一个人随即躬身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落地的一瞬间,墨城看到男子面容,神情一震,然而很快低下头去,刻意忽略眼前那一抹刺眼的雪白,低声说得极其隐晦:“殿下,……林大人在后院等您。”
“这个时辰,林叔叔怎么会来?”君衍扬声问道,负手而立,目光在熟悉的场景中扫视了一周,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淡淡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本王自己过去就行了。”
“……殿下。”墨城迟疑,欲言又止的模样。
君衍反而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还怕本王在自家宫殿里迷了路不成?”
“是,属下告退。”不敢再说什么,墨城果真退至一旁,不再跟随。
没有人跟随,府中的下人都自发跑到前门去迎接他去了,整个院子里空空荡荡,显得异常冷清,空气中只有淅沥的雨声,他目不斜视,一一走过,最终在后院门前停住,望着眼前人,轻唤:“林叔叔。”
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正守在门前,正是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林慕,此刻见到他,微微拧起眉,难掩担忧:“殿下……”
他几乎是从小看着君衍长大,从嗷嗷哭泣的婴孩到稚嫩儿童,从青涩懵懂的少年到后来深藏不露的睿智成年,他从未见过他这般颓唐模样,而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头青丝,竟已然全白。
知晓身前长辈所指为何,君衍微笑,并不介意,只问道:“我父王有事找我?”
既然林慕在这里,那么,那个人,应该也在这里了。
果然,林慕垂首,抬手往身后的院落一指:“殿下请吧,今上已等候多时。”
后院栽植着大片的树木和花草,大片芭蕉林,雨点落在芭蕉上寂然无声。
一白衣男子立在院中,没有打伞,任雨点飘落四处,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年轻了,两鬓略有斑白,一双眼狭长而慵懒,眉目间依稀可辨与君衍的相似。
君衍走上前去,与男子并肩站定:“父王。”
白衣男子没有看他,轻启唇:“回来了。”
“是。”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语气中薄有责意。
他低头:“儿臣无能。”
“以往你每次见到我,总是笑着的,这是第一次,你没有笑,”君非尘转回头去看他,眸光微动,“你母后最希望你一生快乐无忧。”
他垂眸,指尖轻颤:“父王,母后逝世的时候,您觉得难过吗?”
“我不敢想,因此不觉得难过,”君非尘转回身去,凝着不息的雨幕,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而今,从口中说出来,似乎已经不再那么令人难以承受,“你母后去世之后,我一直不愿相信她已经不在人世,每一年她的祭日,我都在城楼上点一盏灯,想着她回来的话,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前段时日听闻黎国国君遇刺重伤,差点儿丧命,他原是你母后生前重要的朋友,如果她在的话,定然跟我吵着要去看望他了,好像惹我生气她就无比开心……那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你母后,真的已经去了。”。
他提起这段往事,从不曾启口的往事。
君衍沉眉:“我曾经忘记过一个人,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我死了。”
“国者,无民不立,无王不兴,王本就是民献给国的祭品,是以王的牺牲换取国之昌盛。”
君衍掩眸,不再多想,“您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君非尘静默片刻,并不直言:“这两年你一直在外游历,看得出成长很大,这个国家,交给你我很放心。”
他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自支撑这个国家,他答应她的,总算没有食言。
君衍没有作声,他知道有些话不用多问。
他静立在檐下,遥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永安二十三年,永安帝立召退位,随即携同贴身侍卫一同消失在皇城之中,无人知其去向,三日后,太子君衍在众臣拥护下即位,改国号为无忧。
新帝即位之时,一头青丝已白,然而素衣天子傲然而立于殿上,自有一股俯视群雄的威仪,令人不敢妄议。
至此,一个时代宣布结束。
半年后,疏勒全线投降,消息传回临安,太监总管执着信件步履匆匆,被御前侍卫墨城拦住:“将东西交给我,你先下去吧。”
“是。”
拿着折子入内,新帝仍在桌前,烛火映着男子面容,难掩清瘦,在此之前,他已经三日不曾合眼,他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休息,下人们也就不再多说。
“皇上,前线传来的战报。”
男子顺手翻开他拿过来的信件,看后吩咐了一句,墨城听完疑惑问道:“辛河乃是疏勒国主在中原的私生子,将疏勒交给他,岂不是放虎归山?”
那枚被士兵拿出的玉佩,后来他们方知原是疏勒国主的信物。
放虎归山?君衍笑了一声:“不会,让他治理疏勒,才是最佳人选。”
她用性命维护的国家,他相信他不会背叛。
待墨城走了,君衍这才起身走到门前站定,门外月色遍地,他静静的站着,心想,不过半年,他竟也学会了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甚至包括她。
她若是知晓,不知会不会觉得难过,不过,若是她在,定然不舍得留下他一个人。
这天下,如今,只余他孤家寡人了。
。
三年后。
雨侵坏新苔绿,秋入横林数叶红。
帝都临安的秋雨已经连续下了七天七夜,这日一早,秋雨初歇。
高檐下雨水飞流而下,在地下汇成一股股水流,稍抬手遮挡些许,不至于飞溅的雨水落在脸上,认出来人,门前立即有下人往房内去禀报,他在殿前等了片刻,待得下人前来相迎,将手中雨伞递过去保管,自己则举步进了殿内。
殿内精致奢华,一人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见他进来,挥手屏退众人,走到桌前坐下,淡然开口:“回来得这么早?”
进来的人一身月白长衫,眉目俊美突出,一把二十四骨折扇在手,正是太医院院士的大公子萧隐,只见他肆无忌惮的往桌前一坐:“恩,府里的管家传信说我爹病了,非让我赶紧回来看看。”
君衍轻抿了口茶,似笑非笑:“你这意思,若非你爹病了,你还不愿意回来?”
自从沧州事后,他总以各种理由在外闲游,这回,还是他三年多以来第一次回到临安。
知道他不满意,萧隐无谓的笑起来:“宫里太医这么多,皇上你也用不上我,不如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听出他语气中暗藏的含义,君衍微皱眉:“怎么,还要走?”
萧隐默认。
君衍叹了口气:“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萧隐依旧笑,神情笃定:“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不管曾经发生什么,即便是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有过争吵,有过隔阂,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永远不会变,但他,已经无法在任何地方停留,自那个人死后,他就成了没有脚的鸟,一旦停下来,或许就是他死亡的时候。
君衍终于不再强求,问:“定好时间走了吗?”
“尽快吧,我得趁我爹还没派人盯着我之前离开。“
君衍不禁道:“这么快?今夜宫中有一场宫宴,看来你是没打算参加了。”
“抱歉,”萧隐略有歉意,脑海中想到什么,脸上神情转为戏谑,“我听我爹说,大臣们如今几乎天天上折子催促你立后,都快要疯了,你真打算孤身一人?”
君衍漫不经心喝茶:“那些老古董,不就是担心我死后皇位无人继承,你若是想替我分忧,倒是替我留心着,民间哪里有被父母抛弃的男婴,下次替我带回来,我自会给他们培养一个合格的储君。”
他这样说,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身在其位,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定然比他还要痛苦,萧隐没法接话,再随意聊了几句,出了皇帝寝殿。
雨早已停了,地上水还未干透,三年未曾回到这里,他信步四处闲逛,这个地方,从前他来过许多次,世事沧桑变化,人世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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