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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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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的是什么买卖?那车上坐着的又是何人?”
商队的管事赶忙上前来递上玺节,即允许通商的帛书,笑着将一块美玉用隐匿的手段塞到司关的手心里,这才开口说话,“回禀大人,我们一行是从绛城来的,做的是皮革弓箭的买卖,那车上坐的是我们主家,敢问大人,是否还需要我们主家亲自下车来与您说话?”
这司关摸了摸手心里美玉的质地,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不必了,不敢耽搁贵主子的财运。去吧。”一摆手,放行,偷眼一看那美玉,心上又添几分满意,额外提醒了几句,道:“你们此行若是来进货的,那就去城南工坊街,若是来卖货的,你们这生意就赚不得了,咱们蒲城,丝帛绢罗、陶器、铜器、木石等实用器、马车以及弓箭兵器那在整个晋国都是数得上的。”
商队的管事忙拱手道谢,随口道:“咱们主家是来寻亲的。”
那司关不再多言,挥挥手让他们快走,免得挡了城门口人流进出。
马车上的人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到进了城,当看见沿街琳琅满目的商品,那车上的人这才真正纳罕起来,嘀咕道:“这真的是蒲城吗?莫不是同名?”忙招来商队管事,与他耳语几句,这管事领命,去往一个酒肆询问,道:“敢问酒家,封主府怎么走?”
一提是要找封主府,酒家店主很是热心,牵着管事的手送出来,一指北面那座最大最高的宫殿,“那便是咱们封主的府邸了。”
管事道了谢,返回,领着队伍往那边去寻,行不过三刻钟,便在一条青石板杨柳大路的尽头看见了目的地,便只见,府门大敞四开,两侧有持剑的黑甲卫士守护,门内,当头便见一块龙腾凤翔的影壁。
主家站在马车上,手遮凉棚,远远一望那处于云烟雾罩里的巍峨宫殿之脊,低喃道:“我的乖乖,难不成我那粗心粗肺的弟弟真住着这么华美的宫殿?比之王宫也不差什么了。”
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管事,催促道:“去,就说他们封主的兄长来了,让他们封主倒履来迎。”
管事自知主家与蒲城之主的关系,心中不曾有疑,领命便去。
不曾想,他们要见的封主今日刚好不在府内,而是去与临城打仗去了。
马蹄哒哒,风驰电掣。
站在车上静等大礼迎接的人蓦然回头,眯起魅然凤目一瞧,顿时喜笑颜开,扬手就呼,“重!重!重!”
三声,一声高过一声,喊的那马上之人心头火热,急速勒紧马缰绳。
“吁——”迫使马儿马蹄在青石板地面上擦起一段白痕。
欢呼一声,“商!”
“重!”
五年未见,见之喜欲狂啊。
一个翻身下马,一个跳下车,二人相聚三丈远就开始往对方那边狂奔,“噗通”一声,胸膛撞击,一把狠狠抱住,哈哈大笑。
“商!”
“重!”
又是一把抱住,相互捶打背脊,哈哈大笑。
闹腾的旁观者们一头雾水,实在理解不了他们之间这诡异的气氛。
前脚姬商被迎进府内,后脚吕姣便回来了,在门口与赵衰等人相遇,对待这些谋臣,吕姣自来是有礼有节不敢得罪,当先下车行礼。
赵衰、先轸等人不敢托大,匆忙下马来还礼。
“夫人先请。”赵衰温和笑请。
吕姣也不推辞,抬脚先入府内,赵衰等人随后,那押解着柏城少主的魏犨单手提着人落在后头,并道:“夫人,主上在何处,我想要问问主上这龟孙子要关在哪处为好?”
“你才是龟孙子!我警告你们,最好赶快放了我,不然,待我父来,有得你们苦头吃。”
“这人是谁?”
这士荣最是个脂粉堆里混大的,对女人知之甚详,只听声音就知美丑,循声,抬起眼皮子一瞧,顿觉头脑混沌了,口吃道:“好、好个大美人啊。”当即便问,“美人,你姓甚名谁啊,不知在哪里吃苦呢,不若跟了我……哎呦!”
那魏犨忠屋及乌,待吕姣也是一副耿率心肠,蒲扇大掌登时拍下,拍的士荣猛烈咳嗽,直翻白眼。
“奶奶的龟孙子,竟敢对我们夫人不敬,找打!”
赵衰道:“回夫人,这人乃是柏城少主。这一次咱们洛南村死了太多人,主上恼怒,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原是这样。确实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说罢,迤逦而去,徒留那乍见美人的士荣,思之如狂,在心里狂喊美人别走。
赵衰睨了魏犨一眼,“这等小事还要问询主上,夯货。他的身份在那,大牢是不能关了,去找家宰商议,随便扔到一个偏殿里去关着,一日扔他一碗稀饭也便罢了。既逮了他来,难不成还要当成贵客待着。”
魏犨挠挠头,重哼一声去了。
 第49章 筹谋
庭院里;桃花灼灼盛放;窗扉半掩,室内;窗里,矮几上,趴睡着一个人。
妧翘着脚看见了;唇角扬起一抹温驯和暖的笑,娉娉婷婷的走近,到得殿堂门口被拦了下来,她面上不见丝毫的恼怒;而是和风细雨的道:“静女,我新制了桃花香;想送予姐姐,能否请见?”
身为从夫人,不过是想见一见正夫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妄想,还能不让她见?
即便这会儿拦住了她,晚上,明儿早晨,午后,黄昏,她照样还来。
这便是妧,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还是个贯会做人情的。
“从夫人稍后,奴进去问问。”
“别人家的从夫人,起卧坐行都与正夫人相同,姐妹情深,咱们家的可好,把您当成贼提防着。”陪着妧来的一个小丫头不满的嘀咕。
“闭嘴!”妧厉声警告,“那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主子,也是你能说嘴的。”
义正言辞,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小丫头瘪了瘪嘴,要哭不哭的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妧一看就心软了,耐心纾解道:“尊卑有序,往后不可乱说,我且饶你一次。”
“从夫人您真好。”小丫头破涕为笑,感激在心。
“夫人让你进来。”静女很快去而复返,面色淡淡的通知。
妧不敢有任何怨言,毕恭毕敬的随着静女入内。
这间宫室很大,布置上精致典雅,尤其是穹窿顶上,错落有致悬挂而下十几盏大灯笼,当夜晚来临,这座宫殿就成了最明亮的所在,羡煞旁人。
吕姣,她的习惯有迹可循,这不,此时她十之□□一定在窗下绘制一些奇奇怪怪的图,以前或许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妧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图都是宝贝,可惜的是,她看不懂,即便这五年来她费尽心机的读书习字。
“姐姐。”扬唇暖笑,配上她顺从可怜的眼神,说不出的乖巧可人。
吕姣看她,目光较之犀利,心觉好笑又好气,竟然有人能自欺欺人至此境界,也算是长了见识。
“妧啊。”每当喊她的名字,吕姣都觉得自己在感叹,感叹自愧于自己不如人。
粉饰太平,这是目前来说双方都需要的。
“姐姐。”妧的笑意加深了许多,在吕姣对面跪坐下来,双手捧着镂金桃儿粉盒献上。
吕姣接过,很是自然的打开盖子闻了闻,同样笑的灿烂,道:“妧啊,你越发进益了。做的香粉,一年比一年好。”
之所以毫无防范的就闻了妧给的东西,那是因为这五年来吕姣对妧的试探和了解,妧啊,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却又比妍聪明,看的透彻的人,她心里清楚,吕姣这些年来独占夫主,对她和妍早已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心,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收好自己的尾巴,保住自己从夫人的地位,只要她一日不犯错,吕姣就一日拿她没办法。
这一点,妍也是知道的,这几年她虽然小错不断,伺机捣乱,但却不敢贸然出手。
这一切,都是吕姣压制的结果。
然而,就像纸包不住火,随着她们的年华一年又一年的虚度,容颜一年又一年的苍老,独守空房,寂寞难耐,终有一日会把自己以及敌人烧成灰烬,而吕姣有的是耐心等待那一日的来临。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好东西不争不抢,不哭不闹是得不到的,男人也是一样。
“多谢姐姐夸奖。”
“不,我说的是实话。”陶瓷杯一举,慢慢饮,送客的意思毫不遮掩。
这几年妧已习惯了,丝毫不见恼怒,自己笑了笑,给自己找梯子下,道:“我那边还蒸着蜂蜜软糕,差不多该起锅了,姐姐,稍后我让小丫头送来给你品尝,还望姐姐莫要嫌弃妹妹的手艺粗糙。”
吕姣点点头,含笑送客。
妧扶着门框站了站,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主殿的辉煌华美,托了托自己新琢磨出来的发式,戴着笑脸心想:不管来多少次,当看见这里由她精心布置的一桌一椅时,还是会心动呢,究竟还要等多久?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
臀儿一扭,悠悠然远去。
静女望着妧的背影,眼睛盯着她丰满的臀部猛瞧,心里觉着一阵怪异,还有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息,真是越来越不像一个姑娘了。
但,据她所知,夫人看的那么紧,这个从夫人是绝无可能接近主的,更别提为其所宠幸。
“难不成是忍耐不住,自己用外物破了身?”而这也不过是静女自己的猜想罢了,无凭无据的不好在夫人跟前乱说。
殿内,吕姣捶打了一下酸软的腰肢,与兰草道:“这几日越发懒散了,不过才坐了一会儿,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兰草还是个姑娘,不知所以,只是道:“可不是吗,奴婢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您就睡着了,奴婢不敢搅了您的睡意,只来得及拿了薄毯给您盖在身上。”
吕姣笑着摇摇头,打趣道:“待你与云儿成亲之后,便知道了。”云儿,那是静女的儿子,是个小武士呢,资质上佳,连公子重也夸奖过,说要把他培养成晋国第一武士的。
他俩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末。
“知道什么啊?”兰草大着胆子问,大眼睛眨巴着,一脸的好奇。
吕姣挫败的捶桌,心想,真是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啊,这么点的小人怎就不知道害羞呢。
静女端着一碗汤羹缓缓走来,笑道:“夫人的肚子里许是又有了小主子了。”
吕姣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月信已迟了半个月,我猜是有了。不过在没确定之前,你们记着可不要乱说,免得夫主空欢喜一场。”
“喏。”二人欢喜应声。
吕姣看了看天色,见晚霞已现,遂问道:“他还在前殿饮酒吗?”
静女道:“方才奴遣了小童去问了,小童回来说,还在饮酒,主还说今夜不回来了。”
“那姬商可是他最敬重的兄长,几年没见,这一见啊可不是要欢喜的疯了。把我常用的蜂蜜水盛一瓮来,带上,随我去前殿瞧瞧去。”
“喏。”
夕阳拖着影子走了,黄昏黯然。
前殿的宫室里,多年未见的兄弟俩相对而坐,一番互诉衷肠过后,便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畅所欲言,说完男儿豪情的事儿,话题终是飘到了儿女柔情这般的琐事上了。
“重,我已有了三子一女,你才一个儿子,啧啧……”话不用说完,但看姬商那露骨的眼神就足够公子重脑补得了。
哪个男人也不想被看成是个银样镴枪头,公子重顿时怒睁双眼,想要辩驳一番,可话头在他嗓子眼里转了几转,吐出来的就成了支支吾吾,谁也听不清的乱草一堆。
“什么,你说什么?”姬商把耳朵几乎都贴到公子重的嘴唇上了还是没弄清他说了什么?
“咳,吃酒,吃酒。那个,这几年都去了哪些国家,定然是赚了个满吧。”公子重没话找话道。
姬商瞧他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儿心里就猜出个大概来了,顿时把酒爵往桌上重重一放,就拧起眉头道:“是不是那女人妒忌成性,不许你亲近旁人?”
“她敢!”公子重腰杆一挺,男子气哗啦啦往外冒,粗着嗓子道:“我要宠幸哪个岂是她能阻拦的,不过是我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罢了。”
姬商却是不信,冷笑道:“在我跟前就别摆那中看不中用的架势了,从你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你弄不过她。”
兄弟俩相见,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故此殿门是开着的,吕姣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又听了多少去,但看她的脸色,姬商不知为何心虚的垂了垂头,但想着自己是一颗真心为弟弟,立即昂首挺胸看向吕姣,一双凤目笑的好不美丽,“弟妹来了。”
公子重就更心虚了,却又不想在兄长面前弱了气势,忙用吃酒来掩饰。
“我来给你们送解酒的蜂蜜水。”吕姣笑着走近。那是公子重爱之敬之的兄长,她还能如何,总不能当下就给人摆脸色。
“放下吧。”姬商摆出一副大伯子威严模样,垂着眼皮,道:“弟妹,我听闻这几年过去了,重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是,只有一个儿子,我生的儿子。”吕姣在公子重身畔跪坐下来,含笑道。
“咳,咳咳。”公子重假作咳嗽用以提醒姬商终止这个话题。
姬商自从很久之前就看不惯这个抢了、不对弄的公子重夫纲不振的女人了,这回他自觉占住了理,铁了心的找茬,登时一拍桌子,大声道:“繁衍子嗣是再大不过的事,你这主母怎么做的,竟然让重的膝下空虚,只得一个儿子,可是因为弟妹你嫉妒狠毒的缘故?!”
吕姣终是没有维持住笑脸,冷眼看向姬商,“难道儿子生多了就是好?像我的夫主和世子申、公子夷那般?不是一个娘生的,能兄弟齐心?为了权位,即便是一个娘生的也会反目成仇,最后得一个自相残杀的下场,这就是好?我便是嫉妒狠毒了又碍着你什么事儿,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什么,什么狗拿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姬商顿时气的头顶冒烟。
“姣!”原本被赵衰教训了几句,公子重心里就存了半点心思,如今又被姬商擦着边嘲笑了一回,此时他心里那半点心思也就往大了扩展,语气便十分生硬。
这一声把处在气恨边缘的吕姣唤回了理智,她垂下泛着冷光,泠泠璀璨的眼,深吸一口气道:“夫主,我回去了。春寒料峭,晚间莫要闹到太晚,仔细风寒入侵。”
公子重没有说话,此时他已然觉得自己对待吕姣太过纵容仁慈,太过宠爱了些,即便没有赵衰的那些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温柔乡,英雄冢。
有她在的家着实太过安逸甜美了,像天堂之梦,若非日日锻炼身躯,偶尔能与临城私军打上一仗,见上鲜血与尸体,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之危。
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与姣无关,她做的已然很好,助他把一座死城复活,做的尽够了。
他渐渐感觉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姣,他觉得自己沸腾的血液燃烧在了黑匣子里。
憋屈,窝囊。
吕姣走了,与赵衰等谋臣擦肩,一个心中委屈,一群若有思谋。
“主上。”赵衰带着谋臣们拱手请见,并一起跪地不起。
公子重沉默着,一杯一杯的饮酒,最终他道:“关上殿门。”
姬商不耐烦这些,早一步离开,在城里自由的转悠,寻找这座城里的商机。
 第50章 分宠
晨光熹微时,前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行穿着各色深衣;戴着冠的谋士;发髻有些歪斜的家宰最后一个迈出门槛,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忽然停了下来,挡在了家宰面前,家宰一顿;抬起头来,见是有温彻骨髓之称的赵衰,当即脸上挂了点笑;用眼神询问何事。
赵衰一笑,犹如冬日暖阳一般;家宰忙晃了晃脑袋,一拱手一定睛。
“酒坊新制了一种酒,饮之绵软醇厚,卷耳兄可否陪我去瞧瞧,少不得要从妍夫人手中求来一坛。”
家宰定定神,心知此人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只不知他所求是大是小,又和自己心中所想悖逆与否,笑了笑,道:“正有此意。”
二人说着话,徒步而往。
人去殿空,一霎沉寂起来,公子重从坐席上站起身,走出殿外,站在走廊上,望着东方才露出的鱼肚白,忽觉想念,那是一种沉淀在了骨髓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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