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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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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两者后果有趋同之势。马教的无孔不入和疯狂发展,引起了国民党高层的极大恐慌,于是有了蒋介石、汪精卫分别在南京和武汉进行的清党行动,致使马教蒙受了巨大损失。党员人数在几个月之间从5。7万人直线下降到1万人。
虽然眼下的这个国民党将来如果与新中国党决裂,肯定不敢采取“四一二”、“马日”或“七一五”之类的残酷屠杀,但孙元起等一旦真的选择加入国民党,绝对会让原本单纯坚定、信仰唯一的新中国党内部变得思想混乱,然后出现分裂分化。凭孙元起拙劣的政治手腕,绝对很难在一战到来之前完成再次统合。
思忖再三。孙元起沉声说道:“在下觉得,内阁席位虽然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让我们更改党纲!也就是说,我们新中国党依旧严厉禁止党员加入任何其他党派,包括国民党。违者一律开除党籍。如果赵智庵等没有逼迫太深,我们就在内阁中暂且忍耐一段时日;如果他们做得太过分。我们也不必太过恋栈,反正国会大选在即。我倒要看看他国民党能有多大本事,来争夺参众两院的过半席位!如果他们真的过半了,咱们败得一塌糊涂,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没有过半,哼哼,咱们到时候一定要让国民党好看!”
孙元起是新中国党的委员长,又是党内最有实力之人,可谓一言九鼎举足轻重,这番话无疑是一锤定音地结束了张、汤两人之间的争辩。
汤寿潜闻言赞道:“百熙所言极是!新中国党现在虽然柔弱,但未来强盛可期。赵智庵、宋遁初虽然强横,我们大不了就是辞职嘛,他们还能奈我何?何况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如果我们因为眼前一点权势而委曲求全,托庇他人门下,将来何以训后世、致远大?”
张謇也只好点了点头:“既然百熙已经作此决断,我等唯有遵从而已。”
说完正事,三个人又胡乱聊了几句闲话,才各自告辞回家。张謇回到了他租住的米粮库胡同,刚进门小厮就赶紧上前报告道:“老爷,午后家里来了位姓洪的客人,一直在客厅里候着,说是今儿非得见到老爷您不可。您看——?”
张謇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然后径直走向客厅。
眼下已经是仲秋时节,白天渐渐变短,到了下午五六点钟屋里便是昏黑一片。尽管此时客厅中已经点上了几支蜡烛,却依然有些暗昧不明。张謇从外面进来时,只看见上首的座椅上有个肥胖的身影,便客气地问道:“是洪观川先生么?”
那个肥胖的身影赶紧站起来朝张謇深鞠一躬:“在下正是洪述祖!”
原来这个胖子就是洪述祖。
洪述祖,字荫之,号观川居士,咸丰九年(1859)出生于江苏武进。洪家是武进的名门望族,洪述祖的曾祖父是清代著名学者洪亮吉、他的姐夫是“一品夫人”赵凤昌、他的儿子是著名剧作家洪深,而他的父亲则与台湾巡抚刘铭传、两广总督岑春煊关系莫逆,其家族之盛可见一斑。他父亲给他起名“述祖”、“荫之”有继承先祖业绩、蒙受祖辈福荫之意,谁知他却放浪形骸、品行不端。与其先祖洪亮吉的品行完全南辕北辙,乃是十成十的不肖子孙。当地人称之为“洪杀坯”。
无奈人家有个好爸爸,居然先后做过两江总督左宗棠、浙江巡抚于连元、两江总督刘坤一的幕僚,还做过台湾巡抚刘铭传的中军参谋,又曾被时任湖北交汉关道的岑春煊委任为汉口清文局坐办。按理说他有铁打的背景,应该混个如花似锦的前程才对。可惜他无论做什么,最终都会因为品行不端而弄得灰头土脸、狼狈而逃。
就比如在刘铭传手下担任中军参谋时,刘铭传很是欣赏他的才华与能力,一度委派他协同处分兵事。襄助外交。当时《中法新约》签订不久,法军却背信弃义劫走了清军由福建运往台湾的两船军火,刘铭传派洪述祖前往基隆与法军交涉。不料洪述祖竟收取法军2000两白银的贿赂,将两船军火拱手送给了法军。刘铭传知道后勃然大怒,欲治其死罪,因多方说项才改判为监禁三年。随后洪述祖买通狱吏,“越狱”成功。窜至武昌。
在武昌,洪述祖被岑春煊保举为汉口清文局坐办(一般办事人员),谁知他狗改不了吃屎,竟然又勾结洋人,伪造地契出售,险些酿成外交纠纷。湖广总督张之洞下令缉拿他归案。洪述祖通过姐夫“一品夫人”赵凤昌向张之洞求情,加上他是名士后裔,这才从轻发落,仅逐出湖北了事。
辛亥革命爆发后,洪述祖得知世交赵秉钧与袁世凯打得火热。就从上海赶到北京投靠袁世凯,成为了袁世凯的幕僚。在“民国产婆”赵凤昌力促南北议和的过程中。洪述祖是赵凤昌在北方的重要联络人,加上他又曾为袁世凯谋划先“以南压北”、再“以北压南”的妙计,由是深得袁世凯的赏识。在袁世凯得到临时大总统宝座后,委任他为内务部秘书,并授予三等嘉禾勋章,成为了袁世凯嫡系。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前来拜访张謇,究竟是所为何事呢?就听张謇问道:“劳观川先生久等了!只是不知有何贵干?”
洪述祖冷笑几声:“有何贵干?咱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洪某过来就是想再次问问季直兄,您到底愿不愿意加入国民党?给个痛快话,洪某还等着给人回话呢!”
张謇一边慢慢啜茶一边悠悠说道:“老夫刚才就是在和孙百熙、汤蛰先讨论是否要加入国民党的问题,我是劝他们事急从权,加入国民党,不过他们两人都坚持新中国党党员不能加入任何其他党派,违者一律开除党籍。老夫是新中国党的副委员长,理应带头遵守党纲,观川先生的话倒让张某觉得有些为难了。”
“为难?”洪述祖再次冷笑几声,“孙百熙人称‘西北王’,手中有五省之地,麾下精兵过十万,足以横行一时,他对加不加入国民党、在不在内阁自然无所谓。汤蛰先当过知县,做过盐运使,还修过铁路,手中资金巨万,只要跟定孙百熙,足保后世荣华不衰。可是你季直兄不同!
“洪某可是听人说了,季直兄在担任工商总长职务期间,可是利用手中职权大肆打压其他纱厂,并刻意压低棉花的价格,抬高棉纱的市价,以便您的大生纱厂获取暴利。还有您的通海垦牧公司,违法在吕泗、海门一带圈占土地,激起民变,致使数十人死伤,是您给江苏高等审判厅写信,才把这件事给压下去的吧?”
“够了!”张謇把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顿。
“不够,这类的事儿可多着呢!虽然洪某记性不好,记不得太多事情,可是有人记着啊!人家不仅记着,而且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证人口供、各种物证搜罗齐备,分门别类地放在那儿,没准儿哪天就能用上。您说到那时候,孙百熙能救得了你么?”洪述祖得理不饶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这些事一旦抖露出来,季直兄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愿意为你出面?即便孙百熙能救你,但他为了自己清誉考虑,他会救你么?”
“住口!”张謇把茶碗一丢,霍然站起身,“不就是加入国民党么?老夫答应你便是!”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洪述祖一人坐在客厅里,或明或暗的烛火照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仿佛像是只准备择人而噬的千年老鬼。

第三八三章但拂衣行莫回顾

第二天一大早,孙元起在国民党激进派的《民权报》看到张謇突然改投国民党的消息,确实让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惊惶失措。
张謇是谁?那是鼎鼎有名的状元公,声闻全国的大实业家!在清末预备立宪公会中就担任副会长,新中国党成立之后又出任第一副委员长,在党内地位仅次于孙元起,可谓位高权重。谁成想这样的人物居然叛变了,谁知道会给全体党员造成多大的冲击?如果后人编纂新中国党史写到此处时,也不知会不会把张謇与向忠发、张国焘、顾顺章等人并列。
在惊愕之余,孙元起迅速赶往汤寿潜府上拜访,恰好汤寿潜也正准备出门去找自己。
甫一见面,汤寿潜便直接道:“百熙,你来是为啬翁突然加入国民党之事吧?我也是刚刚看报纸才得到的消息,正准备过去见你呢!”
孙元起苦笑道:“我也是刚从报纸上得到的消息!以前我一直对我们的情报机关非常信任,没想到党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最后还是从别人家的报纸上得来的消息,真是惭愧啊!”
汤寿潜也是摇头:“这倒不怪情报机关。别说他们,就是我们俩,谁又能想到啬翁前脚刚和我们拍完胸脯,后脚就改投国民党呢?既然事已至此,悔恨无益,我们还是尽快拿出个处理办法吧!”
孙元起道:“啬翁突然改投国民党,让我现在还有些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蛰翁帮忙拿个主意吧!”
汤寿潜试探着问道:“啬翁毕竟是党内元老,又名满海内。关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要不你我联袂到张府上拜访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尽快澄清;若是他一时糊涂,我们也可以劝劝他,让他迷途知返。”
孙元起点点头:“也好。虽然啬翁此举有些荒唐,但我们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能抢救的还是应该尽量抢救的!”
两人上了轿车。直奔张府所在的米粮库胡同。
以前张府门房一听到轿车的声音,立马就会笑容满面地抢出来开门,今天却大为反常,轿车停在门口,张府依然大门紧闭,甚至院内都没有人声传出。汤寿潜与孙元起对视一眼,然后下车敲门。敲了半天。大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门房伸出头道:“老爷今儿身体抱恙,不能见客,各位请回吧!”说完就要关门。
汤寿潜急忙说道:“啬翁身体违和,我等正应该进府探望才是!”
门房有些不耐烦:“说了老爷不能见客!”说完便砰然关上了大门。
汤寿潜又与孙元起对视一眼,各自都有些无奈。孙元起问道:“蛰翁。接下来该怎么办?”
“啬翁应该会去参加内阁会议吧?到那时候我们再问问?当然,啬翁年已六旬,如今深秋又寒暖不定,偶感不适也是很有可能的。”汤寿潜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自信也没有。
孙元起摇摇头:“啬翁现在对我们避而不见。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参加内阁会议呢?即便见了。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相见不如不见!”
“若依百熙之见,我们该如何处置此事?”
孙元起断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啬翁心意已决,那就由他去吧!回去之后,我们迅速联络赵行止、张育和等委员,尽快以新中国党中央委员会发布三道命令:第一,鉴于严重违反党纲严禁跨党规定,免去开除张季直新中国党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委员职务,并开除党籍;第二,宣布你、我二人即刻退出本届内阁;第三,新中国党在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工作调整为应对国会大选,力争获得尽量多的参众议院席位。蛰翁,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汤寿潜沉吟片刻答道:“没有,一切都依百熙裁断!”
如果说张謇突然宣布加入国民党是晴天霹雳,那么接下来新中国党开除张謇党籍、孙元起汤寿潜联袂辞职简直就是响晴白日里的电闪雷鸣,震得无数国民目瞪口呆。不过孙元起在辞职电文也明确表示,即便自己辞职,仍将全力以赴推进义务教育在全国各地的实施,并确保教育补贴的足额支付。
袁世凯闻听孙元起辞职消息,竟然带着赵秉钧来到后海的孙宅,对孙元起进行殷勤挽留。见面后袁世凯便拉着孙元起唉声叹气地说道:“百熙、百熙,何至于此?袁某知道您品纯德厚、学问优渥,古今无比,一直对您尊敬有加,自忖并无得罪之处;即便袁某有何得罪之处,只要来言说明,袁某定当痛改。何至于遽尔辞职?”
孙元起也虚言应对道:“元起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辞去教育总长之职,有负大总统厚爱,实在是惭愧无地!”
赵秉钧在一旁帮腔道:“大总统闻听孙总长辞职的消息,衣不及带,蹑履而出,前来劝阻孙总长收回成命。希望您能看在大总统满腔诚意的份上,三思而后行!”
孙元起道:“孙某辞职正是三思之后做出的决断。自清季出任学部尚书以来,忽忽已近两年,于国家教育大计毫无寸补,个人课业反而荒废殆尽,每一思及,便汗湿重衣。如今民国肇建,人才辈出,胜于我者不知凡几,而孙某内有家事,外有党事,还有企业事、学校事,于政事实难尽心,加上近来政局扰攘,所以孙某主动退位让贤。恳请大总统俯允!”
袁世凯道:“自百熙就任教育总长以来,洗刷旧政,倾资兴学,不数月间,全国教育面貌为之一新,怎么能说‘于国家教育大计毫无寸补’呢?眼下正是大有为之时,百熙更不该撒手不管。袁某代表四万万民众挽留总长!”
孙元起当即答道:“那元起也向四万万人民的代表辞职!”
袁世凯见挽留不住,只好说道:“既然百熙去意已决,袁某也无计可施。只是现在义务教育刚刚开始实施,还没有完全进入正轨,将来需要面临的问题必然不少,还需要百熙多多烦神。故而委任你为大总统府高等顾问、国立中华科学院院长,与内阁教育总长共同负责全国教育科研事业,职位在内阁总长之上,希望你能接受。如果你不接受这个任命,袁某也不敢批准你辞职。”
孙元起自忖对中国的教育发展尤其是义务教育实施情况确实难以割舍,巨额教育补贴的发放也需要有人监督,便点了点头:“既然大总统如此抬爱,那元起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袁世凯又问道:“百熙,你是海内外教育大家,对于国内教育情况可谓了如指掌。如今你因事改任他职务,而教育总长之职不可久空,依你之见,由谁继任为最好?”
孙元起连忙拒绝道:“教育总长人选应该由大总统与智庵总理商量决定,何容孙某置喙!”
袁世凯道:“百熙,你现在是大总统府高等顾问,将来又要与教育总长共同负责全国教育科研事业,理应对教育总长人选有建议权。而且你对国内教育情况如此熟稔,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虽然用这句话来譬喻有些不伦,但道理是一样的。你又何必藏拙?”
赵秉钧也道:“赵某出身鄙贱,虽然历经多职,但也只精熟警务一门,其余都是泛泛,对于教育更是有如隔山。今蒙大总统、黎副总统、中山先生、克强先生和百熙先生厚爱,抬举在下担任内阁总理,赵某唯有肝脑涂地誓死以报。然对各部事务却不敢自专,少不得要一一求教于方家,免得闹出笑话。教育的事,还望百熙先生不吝赐教!”
孙元起见他们语气不像作伪,便说道:“既然大总统、智庵总理盛意拳拳,在下只好举荐一人。在我看来,现今最适合继任教育总长的莫过蔡孑民(蔡元培)先生。”
袁世凯有些惊异:“蔡鹤琴?袁某还以为百熙会举荐张菊生(张元济)、严几道(严复)、傅沅叔(傅增湘)或者范静生(范源廉)等人呢!”
孙元起道:“大总统提及的那几位先生在教育界也都颇有声望,担任教育总长绰绰有余,但要说最合适,还是莫过于蔡孑民先生。理由有三:首先,孑民先生在前清是翰林,在光复会是会长,在民国曾任教育次长,威望卓著;其次,孑民先生很早以前就加入了同盟会,如今又是老牌国民党员,有助于实现纯粹政党内阁;第三,孑民先生当初能舍弃翰林的荣华投身革命,足见他蔑弃功名利禄,如今教育部每年要经手近千万款项,正需要这等大公无私之人。”
本来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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