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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闲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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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或许不了解，但佟国维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皇帝并不好算计，只怕将来必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处处小心为以后做打算的好。而经过了上次皇帝的暴怒时间之后佟贵妃也学乖了，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宫里养胎。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老祖宗每日的赏赐不断，其他人也过着自己的日子。当佟贵妃六个月的时候突然传出早产的消息，一时之间后宫忙乱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阿茹娜朝太皇太后匆匆行过礼便站在了皇帝的身边。看着一屋子的奴才慌慌忙忙的进进出出太皇太后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么久里面没有消息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而且孩子只有六个月变要出生恐难成活。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产婆从里面匆忙出来了。
“启禀老祖宗，娘娘情况很是不好，怕是又难产的迹象。而且孩子也没有做好出生的准备，怕是……”嬷嬷回禀的战战兢兢。
“你只管尽全力，务必保证皇室血脉和娘娘的安全。”太皇太后听了略微思索对这产婆交代到。
“是，奴婢遵命！”嬷嬷听了老祖宗的话心领会神的点点头便进了里屋。
“太医！”产婆刚进屋子太皇太后便对着站在一边的太医说道：“你且进去看看！”
看着太医进屋阿茹娜想起了几个月之前自己分娩的情景。外面坐着太皇太后跟皇太后，物理却是皇帝桥早不安的身影。之前的种种情况使得皇帝当日如临大敌，神经高度紧张。尽管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可是皇帝的心却提的高高的，从头到尾陪在身边，弄得一屋子的太医跟奴才都是慌手慌脚。一直到最后孩子生下来太医确认自己平安无事皇帝才放松下来，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凳子上。
想到这里阿茹娜抬头看了看皇上，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只是眼睛盯着里屋的门飘忽不定，似乎在想些什么。皇上的反应令阿茹娜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分心？
里面不时传来佟贵妃痛苦的惨叫声，阿茹娜听得有些心惊。才六个月啊，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听见奴才来报的时候她也是很吃了一惊，据说是毫无征兆的。先前佟贵妃还好好的，却是突然之间就腹痛，急宣太医竟是孩子要出生了，惊的所有人手足无措。虽然接生嬷嬷早就候着了，只事出突然还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了。
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听见嬷嬷的恭喜之声，佟贵妃终于平安的生下了一位小格格。皇上只象征性的吩咐奴才好生伺候着，然后便以政务繁忙带着阿茹娜先走了。太皇太后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自己进去看望佟贵妃。
自佟贵妃生下孩子以来，各宫里的礼物都是不绝而来，连阿茹娜也遣人送了不少的东西，慈宁宫里的赏赐也是接二连三，只是唯独不见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似乎皇帝不曾记得有这样一个孩子出生，竟是佟贵妃出了月子也不见有什么名字封号之类的下来。 众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都拿着佟贵妃与阿茹娜相比。同是皇贵妃，阿茹娜的两个女儿居然是和硕公主，然而佟贵妃的孩子却连名字也不曾有。在一片唏嘘声里慈宁宫的懿旨缓缓而至，太皇太后为小格格亲自赐名。后宫之中又是风波四起，流言漫天。
阿茹娜很是疑惑，皇帝的态度值得怀疑，太皇太后的做法也值得推敲。还没来得及去细细寻思，皇帝却是怒气冲冲的来了这里。
“老祖宗却是打了朕的脸！”皇帝不满的说道。
阿茹娜这才知道皇帝原来竟是为着太皇太后那份懿旨恼了。不过她心中也是十分不解，这些日子皇帝的举动实在让人想不明白，既是不待见佟贵妃，可孩子确实没有错的，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与佟国维更是不好看。太皇太后此举也不过是全了佟家的面子，缓和皇帝与佟妃的冲突。
“倒不是老祖宗的不是，她也只顾全大局了，少不得拂了你的意。”阿茹娜劝解道。
“哼，只是便宜了那佟家！”皇帝说道此处眼里的精光乍现，竟是让人琢磨不出他的心思。
那日皇上在景仁宫一顿牢骚之后倒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枉费了阿茹娜担心那么久，生怕皇上与太皇太后之间有什么冲突。只是转而想到这么些年皇上一直是很孝顺老祖宗，况老祖宗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并无过错，纵是皇上心有痛快也断不会置大局于不顾。
佟贵妃尚未来得及庆贺老祖宗钦赐的名字，便传来了小格格病重的消息。这才没多久，孩子就生病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被召去了。从奴才口中得知小格格招了风，因早产体弱不耐病痛，居然越发的严重起来。尽管佟妃日夜守护，终究是没有留住孩子。听着佟妃的哭声，阿茹娜心中甚是感叹。一个匆匆来到人世尚未来得及细看她的家的孩子就这样里去了。
佟妃丧子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怜悯的，也有冷眼旁观的，所有的言论淹没了佟妃的悲伤，只留下皇宫的冷漠无情。
“哎！”听得皇上一声轻叹，阿茹娜端起了桌上的一倍热茶送进他手中。皇帝没有接那杯茶反而顺手将阿茹娜抱进了怀里。
“朕对不起那个孩子！”半晌皇上竟是冒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阿茹娜想了想有些明白，从孩子出世他并未看过一眼也未曾说什么做什么，态度冷淡的像是不想眼那个孩子。现在孩子果然没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佟妃早产是有原因的。”皇上缓缓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茹娜顿时惊了，难怪她一直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只是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解的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皇帝却是半天未再开口，只是紧紧抱着阿茹娜，想着什么入了神。阿茹娜心中揣测着各种可能却没有答案，联系皇上前面的话，心中一惊！莫非佟妃早产与皇上有关？这个想法吓到了她，转头去看皇上，却见他的面色并不是很好。
“佟妃早产……”顿了顿，阿茹娜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朕原是像不要那个孩子的，但没想到……”皇上的话说了一半阿茹娜却是听了十分。
很是想开口责问他怎么下得去手，可是却没有什么立场。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是为了自己吗？半天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皇室，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乍听佟妃有喜的事情皇上心里很是排斥，他并不想要那个孩子，那是他的耻辱。他知道佟家的打算，想接着孩子上位。看佟妃的手段处处是在为后位做准备，他又如何能让她如愿。孩子一早就查出来了，可是她却偏偏要等到三个月已经看的明显的时候跑到慈宁宫去，分明就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他被人一再算计又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于是佟妃的被褥之中便多了些流产的药粉。只是没料到孩子没有流掉反而使得佟妃早产，那个孩子还是挣扎着来到了这个世界。皇上一早就问过太医了，正式那些药粉使得佟妃早产。
阿茹娜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在佟妃的产房门外皇上会走神了，也明白为什么皇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孩子一眼。他的心中应该也是矛盾的吧！没有出声的时候拿掉她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当她出生之后你见到了她，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如今孩子没了，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再排斥佟妃，那孩子却是他的亲骨肉，并没有什么错的。
十六
丧子之痛一直萦绕着佟妃，最终佟妃也悲伤过度一病不起。出于对孩子的愧疚，皇上终于踏进了佟妃宫里去看望她。素来光彩照人美丽无双的佟妃此刻却早已失了颜色，一脸苍白的躺在病榻上。闻听皇上来看望，佟妃的眼睛忽然就充满了神采。
“你好生养着吧！有什么事就吩咐奴才去做，自己注意身体。”皇上象征性的说了两句。
佟妃的一脸欢喜在听见皇上的话之后荡然无存，随之取代的是一脸苦涩的表情，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一个字。他终究是皇上啊，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又怎么会对他人仁慈呢？这世上只除却了景仁宫里的那个人，谁也不会让他心软。
“皇上能来看臣妾，臣妾感激不尽！”佟妃在榻上微微欠身算是谢恩。
“你好好将养着吧，改日朕在来看你。朕已经吩咐太医好生医治，相信很快你就能好。”说完这番话皇上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情不自禁，佟妃伸手拉住了皇上的衣角。
顿住脚步，皇上略微转身，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能来看佟妃纯粹的看在那个已殇的孩子的份儿上，并不是他真的对佟妃有多关心，多在乎。相反，还因为佟国维最近的所作所为反而还多了一些反感。
前些日子佟国纲忽然上书请归满洲，使得原本还是汉军旗的佟家抬籍入了满洲镶黄旗，正式成为了满人。想那佟国纲何故上书？自然是有人背后授意。佟国维的打算皇上心里又怎能不明白？抬籍入旗方才离后位更进一步，想那汉人身份总是不如满人尊贵。佟国纲上书也无法驳回，毕竟自己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也是佟家人，佟家归满也无可厚非。
佟妃清楚的看见了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一丝苦笑在唇边散开。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又更何况是妄图登上后位。当初进宫并不全是被自己阿玛逼着来的，也是听说了皇上的出众过人，看见了他的潇洒睿智。只是啊，这一切都被这复杂的后宫斗争淹没了。
看见皇上顿住了脚步，也顾不上他是否反感，佟妃径自开口道：“皇上能否稍作停留，臣妾有些话想说。”
佟妃此时乞求的神色终是让皇上有了些松动，点点头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自臣妾进宫，众人都以为是受我阿玛之命而来，头上顶着佟家的光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臣妾是带着佟家的使命。或许那个位置是很有吸引力，所以阿玛用尽心力也要把我送上去。可是我进宫却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这辈子我都可望不可即的人。”话到这里佟妃抬眼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上却恍若未觉，只是静坐一边听佟妃说着。皇帝的心是坚硬也是无情的，即便有柔软的地方，也只留给一个人，其他再也容不下。
佟妃接着道：“骄纵、跋扈、好斗、争风吃醋、搬弄是非、排挤他人，不管是什么，所有的事都只是因为我想离那个人更近一步。后位固然好，却只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可以与他站在一起，可以与他并肩的位置。失去了这个意义，我要来也没有什么用。可是，不管我怎么做，却始终没有机会。你给了我尊贵的身份，却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我也不想害人，从小看管了府里的勾心斗角，我也害怕过这样的日子。可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其他人，我做的所有事也只是希望你的心能有片刻停留在我这里，我并不想针对她的。”
佟妃说完这么多话期望的看着皇帝，企图能看到一丝自己期待的表情。可是至始至终皇上都并未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佟妃的心霎时如跌冰窖，该死心的啊！帝王心又怎是这些话可以打动的。还希望些什么呢？孩子的失去已经是一个教训了！佟妃早就知道了，早产不是没有原因。这就是皇帝，触犯龙颜是早晚都要付出代价的！
自那以后佟妃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太医院的方子也是换了好多也不起效。慈宁宫的各种补品接踵而来，皇上的赏赐也是陆陆续续，可是佟妃的病情却从二十七年拖到了二十八年也没好。
“佟妃的病还真是叫人担心，都拖了一年也不见好转，太医院的这帮子太医也不知是做什么的。”老祖宗跟阿茹娜说到。
“太医的药固然重要，可也要佟妃自己放宽了心的才是。才去看过她，一直病恹恹的，也不大与人搭话，竟是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连门也不曾出过半步。丫头嬷嬷们劝了也都叫撵了出去，倒是没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阿茹娜回到。
“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太皇太后看了阿茹娜一眼别有深意的说。
阿茹娜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并没有做声，她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任她再大度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劝皇上到其他嫔妃那儿。能允许自己跟其他人共享一个丈夫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可以鸵鸟的躲在自己的宫里，看不见就假装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太皇太后看阿茹娜沉默不语，暗自叹了一口气，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呀。当年自己被迫嫁于皇太极是身不由己，要无奈与自己的亲姐姐共侍一夫是心不由己，后为情势所迫下嫁多尔衮是势不由己。皇家总是有很多的无可奈何，这也总是皇室女子的悲哀。除非你没有不爱，不然你总要为爱有所牺牲。
“皇室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跟情非得已，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是违心也要去做。你是皇帝的女人，就要担负起皇帝女人的责任。你爱他就要连他的江山责任担子一并爱了！”太皇太后郑重的说道。
“我明白！”点点头，已经避无可避，太皇太后如此明白的话无非是想要说佟贵妃不能不管。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所有的委屈我都明白，只是我们处在这个位置别无选择。你知我为什么这么维护你喜欢你么？”太皇太后说罢看了阿茹娜一眼。
摇摇头，阿茹娜确实不太明白。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按照她的身份太皇太后完全应该处死她的。可是没有，她给了她一个荣耀的身份，并且在宫中也处处维护，事事关照。
“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我们是何其相像，不过所幸你比我幸运。玄烨是真的爱你，你们还能在一起。我这一辈子是不能重来了，也就这样了，可是你却是有机会。我是过来人，不想你再受一遍苦。如今看着你们能有今天我也深感欣慰，只是作为皇家的女人不容易啊！”太皇太后话至此便是恩威并施没有拒绝的余地。
“多谢老祖宗！我明白的。”看来她这个“贤妃”是当定了。
尽管是答应了太皇太后，可是真的要开口去说的时候又是那么的艰难。晚上皇上过来的时候阿茹娜几次欲开口，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止住了。看了看坐书桌前拿着折子正在看的皇帝阿茹娜的心有几分欣赏，几分爱恋，几分酸涩。他处理政务时专注的神情怎么也看不够，时而微皱的眉头时时揪着她的心，提笔批注的认真很是动人，一举一动之间浑然天成的帝王气都是格外的吸引人。这是她爱的人啊，用心用命来爱着的人！叫她如何开口，如何劝他到别人身边？
“怎么了？”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阿茹娜愁眉不展一脸忧郁，遂放下手中的公务走了过来，一手揽过她。
“佟贵妃，嗯……她，”支吾了好半天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怎么了？”皇帝看她艰难的的表情以为佟贵妃又做了什么，说话也不自觉提高了些音量。
“你，你……”面对着皇帝的关怀，她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这宽阔的怀抱，温暖的气息，清淡的香味，一想到要属于别人，心里总是一阵阵的疼。
“有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盯着阿茹娜的眼睛看了很久之后温柔的说道。
他的温柔引得阿茹娜内心阵阵酸楚，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几欲奔出。伸手抱住皇帝的腰，埋头在他胸前，低声道：“我不想你走，不想！”
阿茹娜没由来的伤心惊得皇帝手足无措，只是抱她在怀紧紧的不松手。
“朕不走，就在这儿！永远在这儿！”抱住怀中微微颤抖的娇躯安慰道。
“我不想你到别人那儿，可是没有办法，没有！我留不住你，也不能留你，怎么办！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你为难。可是我做不到，不想你离开，不想你走！”说着竟是无助的哭了起来。
听了半天皇上终于明白阿茹娜言下所指所为何事了，一定是老祖宗！她一定是跟阿茹娜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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