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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寨惊魂-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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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嫂看见小学的夏老师朝她走来,只说了句“冬月十八。你去准备去吧!”就向夏老师迎了过去。

“邱书记。你快看,陈丽珍老师又寄钱回来了。”夏老师有些冲动地说。兰嫂问“有多少呀?”夏老师把一张汇款单递给她说“两万多啊!这陈老师在外面干啥工作呀?工资这么高!”兰嫂看了一眼汇款单上的金额,心里却很难受。她晓得这些钱,是阿珍用身心换来的,是用上的痛苦换来的,“哦。也许她做上什么生意,赚了钱呢。”

兰嫂极力掩饰着心里的苦楚,说道:“阿珍已经给学校捐赠了十几万元了,再加上我们凑集的金额,共有二十多万元。我看可以开始动工修学校了吧!”夏老师点点头说“我正在找建筑工人,村寨里物色了几个人,恐怕还要去外面找些人来,才能动工。”

突然,她看见陈宏强在远处盯着他们,他好像是在监视她似的,好些日子了,她发现陈宏强的影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还时不时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兰嫂心里一直很是惊异,也觉得奇怪,但她却装作没有发现。“哦。那你去办吧!”她说完就在离开。却又想起婚礼的事,又说“晚上开个村委会,商量一些事情。你把修学校的事在会上提一提,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正说着,俞会计走了过来。兰嫂就把阿珍的汇款单递给他,说道:“阿珍这笔钱你去镇上取回来,要记好她这笔账,等新学校开学那天,我们要把她请回来,赠送她一块大金匾那!”俞会计看了看上面的金额,也很吃惊地说,“还不到一年,阿珍就寄回来这么多钱,不晓得她做的啥工作呐?”

陈宏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大家面前,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她是和那个骚女娃殷婷婷一起出去的,现如今呀!漂亮的脸蛋能挣大钱呐!”三个人听了这话,心里都不是滋味。兰嫂说“晚上开个村委会,有几件重要事情安排一下。”陈宏强没有吭声,拉着俞会计走了。

学生放午学了,二十多个娃娃排成一队,从兰嫂身边走过。娃娃们唱着那首儿歌“石头的墙,石头的瓦,石头屋里是我家······”她听着那儿歌,心里一阵酸楚,一阵难受。

东东跑过来问“妈。中饭在哪里吃呀?”兰嫂才知道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她太忙了,经常是走到那家吃那家,连做饭的时间也挪不出来。“哦。妈这就回去给你做饭。”她对儿子说。夏老师听了,就说“你们母子还是到我家里去,将就吃一点吧!”兰嫂就没有推辞,拉着儿子的手,和夏老师一起往他那个板房里走去。

第二天清晨。兰嫂背了个小背篓,那里面装着老俞头带给女方的礼物,趁着薄薄的云雾,登上了开到寨子来的班车。那条小公路早就抢修通了,每天有一次班车开到寨子来。一个多小时后,兰嫂在龙门镇下了车。这里的情景让她激动万分,“哇。好激动人心的场景啊!”她看着那些正在紧张施工的楼房,还有那些忙忙碌碌的建筑工人,情不自禁的感叹着。如果不是街道两边还存留着一些没有清理的废墟,根本看不出,这里也是受过灾难重创的乡镇。

兰嫂在已经修好的街道上转了一圈,看见许多店铺里,都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商品,心里又感叹地想“白龙镇离这里只有十几里路,为啥这里的商品这么齐全,灾后恢复建设也搞得这么快。而白龙镇就像是一条僵硬了的龙,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机也莫得啊!”

她正边看边想,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惊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第一二六章 神秘的生还者

邱凤兰在龙门镇上转了一阵,觉得有些饿了,才想起还没有吃早饭。她看见街边上有个卖锅饼的摊子,就过去想买,“师傅。我买一个。”她拿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出来,递给那个卖锅饼的年轻男人。“哦。你请坐。”那个年轻人低着头说。兰嫂就在旁边一张木桌前坐了下来。

年轻人给兰嫂端了一碗稀饭,一个锅饼放在她面前,就扭身走开了。她看了一眼他的脸,心里不由猛地一震。那个年轻男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姚东文,是春桃一直在寻找的恋人,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你,你是姚东文?”兰嫂惊诧地问。

年轻男人没有抬头,把一张有块伤疤的脸埋得很低“大,大姐你···认错人了。”他有些慌乱地说着,就转身到一边和面去了。兰嫂心里很是激动,她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姚东文兄弟呀!原来你还活着那,春桃她······”

兰嫂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颤声说道:“兰姐。你别说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再去见她啊!”姚东文说着,一下把两条裤脚拉起来,兰嫂才看见他的两条腿,原来是假腿。“原来你是受伤了啊!”兰嫂惊诧地说道:“那你为啥不给春桃捎个信呐?你晓得她为你流了多少泪水,哭了多少个夜晚啊!”

姚东文一下失声悲泣起来。兰嫂看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就劝慰了他一阵。姚东文才止住了泪水,哽咽着说道:“这些日子。我何常不在思念她啊!可是,我现在腿脚都残废了,咋个还配得上她呀!”兰嫂心里也非常难受,她想把春桃就要和崔洪结婚的事告诉他,又怕他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出乎她意料的是,姚东文心情痛苦地说“听说,春桃要结婚了。我从心里感到高兴,也感到宽慰了。”

“原来,你已经晓得了。是哪个告诉你的呀?”兰嫂惊异地问。姚东文说道:“你们寨子里的,他是我朋友。我们,经常在电话里联系,也是上午才知道,哎!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了。”兰嫂听了他这番话,心里很同情,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自己的侄儿夺了人家的未婚妻呀。

兰嫂默默地吃完锅饼和那碗稀饭,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姚东文却把钱塞在她手里,说“邱书记。你就吃这么点东西,我咋个好意思收你钱呐。哦。对了。你是来找唐家说媒的吧?”兰嫂更吃惊了,忙问“连这个你都晓得呀?”姚东文说“邱书记。不满你说,我那朋友,就是你们寨子的小鱼缸呀!唉。自从我在救援部队医院出来,我就一直在向他打听春桃的情况。小鱼缸也让我给他打听唐翠翠的情况呢。”

“哦。原来是这样呢。那唐家的情况怎样?这次灾难,他们一家没有遭遇不幸吧?”兰嫂问。姚东文好像触到什么心事,脸上变得很难过。那双晶莹有神的眼里布满了泪花。顿了好一阵,才痛苦地说“这场灾难,埋葬了好多无辜生命啊!也使好多人大难不死,我是这样,春桃妹妹是这样,唐翠翠也是这样啊!我们的命,都是救援部队的战士们···唉!不说了,说起来让人,心惊胆战那!”

兰嫂默默地听着,她何常不是如此,就叹了口气问道:“唉。那唐家的情况怎样啦?翠翠妹子还活着吗?”姚东文沉默了一下,才说“我这就带你去她家。去了就晓得了。”说完,他收拾了一下摊子,就朝一条小街上走去。兰嫂只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艰难行走的模样,心里感到一阵阵酸楚。

在那条小街上走了一阵,姚东文就停在一个破烂不堪的门前,对里面喊道:“翠翠妹子。有客人来啦!快开门呢。”兰嫂看了那里,知道是那场地震毁坏的,虽然没有全部倒塌,却已经不能遮风挡雨了,那唐家为什么还住在这样危险的破房子里呢?

兰嫂正在猜疑,就看见一个女子开了门,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她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子只有一只胳膊了。“她是老寨子上面来的,是来给你说···哦。你们还是自己谈吧。”姚东文说完,只向兰嫂点点头,就默默地离开了。“你是唐翠翠吧?”兰嫂问。

那女子也算俊俏,如不是缺了一只胳膊,还真算得上是个美女。兰嫂心里想:这么一个好姑娘,配那个矮小的俞刚,倒是鲜花配牛粪了。“是邱书记吧!快进来。哎呀!这么远,还要你这个当书记的亲自来呢。”唐翠翠笑眯眯的说。

“妹子。就叫我兰嫂吧!俞刚兄弟也是这样称呼的呢。”兰嫂说着,就走进了屋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一张破床上,唐翠翠向她介绍说“妈。老寨子的邱书记来看望我们啦。”

兰嫂环顾了一下屋里,那寒碜景象,使她禁不住想哭,“你们,怎么住在这样危险的房子里呀?”唐翠翠低着头不吭声,那女人只顾拿一双有些呆板的眼睛望着兰嫂。这母女二人的心里,都好像隐藏着什么难以启口的痛苦。

唐翠翠给兰嫂倒了一杯开水,她脸上失去了刚才的笑容。兰嫂把背篓放下来,从里面捡出一块腊肉,几把用红纸包的挂面,还有两瓶红酒,一袋糖果。她把这些礼品摆放在那张同样破烂不堪的桌子上,就走到床前,拉着女人的手,激动地说道:“婶子。老俞一家人都非常挂念你们那!”

“兰嫂。我妈她,她说话有些吃力,而且。她的双腿已经不能动了。”唐翠翠难过地说。其实兰嫂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晓得她怎么会弄成这样。“她是怎样得的这个病呀?”

唐翠翠眼里滚动着泪花说“我妈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是这次大灾难给害的啊!”“那你家里其他人呢?”兰嫂心情沉重地问。“我阿爸,还有哥嫂,侄女,都遇难了。我和我妈被埋在了这间屋子下面,三天后才被救援的战士抢救出来。阿妈是因为受到惊吓,又伤心过度,才得了这个病。”

兰嫂听了,本想说提亲的事,看见她们母女现在这个样子,就开不了口了。她有些左右为难了,正在想着该怎样开口,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急忙拿起来听,是小俞刚打给唐翠翠的,就把手机递给她说“是俞刚兄弟,他有话给你说呢。”

她用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听着,兰嫂见她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双很是迷人的眼睛里,流淌着两串晶莹透亮的泪珠。她大概是被小鱼缸的话感动了,以至于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俞刚哥。多谢你们了哈!我和我妈,”糟糕,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一下子没了声音。兰嫂拿过来一看,才发现是没电了。

“唉。真是,早上走的忙,我忘了充电了。翠翠。实在不好意思啊!”兰嫂很是难为情地说。翠翠姑娘说“莫得关系。兰嫂。其实,你一进门,我就晓得你是来提亲说媒的呢。”兰嫂从她的脸色上看得出来,那俞刚已经给她沟通好了,那脸上呈现着两片羞涩的红晕。

兰嫂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就轻松愉快地笑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那我就不说啥了。你们的婚期,定在冬月十八那天。寨子里还有两对恋人,要和你们同一天举行婚礼呢。”唐翠翠听了,显得很为难地说:“可是我,我的嫁妆,都被埋在废墟里,弄得稀烂了呀!”

兰嫂就安慰她“没有嫁妆也同样要举行婚礼。我们就打破一些老规矩,老传统。来个集体婚礼,喜事新办那!”唐翠翠听了,并没有感到高兴,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兰嫂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阿妈,如果她嫁到老寨子去,她这个瘫痪了的母亲怎么办?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小俞刚倒插门,来她家落户。二是让翠翠把她母亲也一起接到老寨子。这两个办法,很可能那老俞头都不会答应。看来,这门亲事还有些复杂,也还很难办呢!兰嫂心里想了想,就说“那就这样定了。翠翠妹子,你好生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俞刚兄弟来接你们。”

唐翠翠苦恼地说“我必须要照顾我妈啊!我咋个把她丢在家里不管,除非,他们家同意我把阿妈带过去!否则。我是不会答应和他结婚的。”兰嫂刚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伤心的哭声。

两人急忙走出门,才看见是那个姚东文,他蹲在一堆烂砖头上,蒙着脸哭得很是伤心。原来他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外,悄悄地听着屋里的谈话。兰嫂心里猜想着,他为什么如此伤心痛苦呢?是因为春桃要嫁给别的男人,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第一二七章 废墟上的婚礼(上)

婚礼的前一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好大的一场雪啊,把山谷里的树林,土地和板房,还有刚刚在修建的学校,都披上了一身银装。那洁白的雪,遮盖住了那些凄凉的废墟,也暂时遮住了人们心里的阴影。

流淌的白龙河上,有无数只白鹭在那里觅食。寂静的,披着一缕缕银装的红杉树上,有一群黑老鸦停在树枝上,呱呱地鸣叫。学校那片板房外面,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几个学生娃娃,便在那片雪地里奔跑玩耍。那块操场的一边,用塑料布搭起了一排临时棚子。里面用砖头垒成十几个炉灶,灶膛里的柴火烧得很旺,锅里热水沸腾,寨子里的每户人家,都要来厨房里做事。

虽然有些寒冷,但帮忙的人却忙得满头大汗。徐素贞成了厨房里的临时管家,她把这些人都做了仔细地分工,洗菜的,切菜的,掌勺炒菜的,上菜的,还有招呼客人入席的,都安排的井然有序。

板房外面的坝子,现在变成了露天酒席。邱凤兰正带着一些人,在坝子上摆放桌子和凳子。那些桌凳都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好些都缺了腿,断了脚。兰嫂就喊些会木匠活的汉子,紧赶着修好。“看样子桌子凳子都还不够。”她对一直忙着“写礼单”的俞会计说。

“那就只好吃滚轮席了。”俞会计说。“这么冷的天气,恐怕菜刚刚端上桌子,就冻成冰了啊!”兰嫂忧虑的说。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绣花衣裙,配着一件粉红褂袄,再加上头上的青色绣花盖帕,整个身姿就显得很有女性魅力。

夏老师正好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本子,他是这次婚礼的“知礼客”,就是在那个红本子上登记每家送礼的金额和名字。他听了兰嫂这话,就说“教室里不是还有课桌和凳子吗?搬出来拼凑在一起,不是照样可以坐席了嘛。”他不在是那么萎靡不振了,脸上恢复了原来的温和笑容。

“东东。你和同学们去把教室里的课桌凳子都搬出来。”兰嫂对儿子喊。东东就丢下手里的雪团,喊着那些玩耍的学生娃娃,去教室里把课桌都搬了出来。兰嫂就把四张课桌拼在一起,凑成了一张大方桌。“这下好了,又多了十几张桌子。客人就不用吃滚轮席啦。”

“还好得陈丽珍老师啊!”夏老师感叹地说:“如果不是她,这些娃娃就还在坐着石头凳子,石头桌子上课那!”夏老师的话,又勾起了兰嫂心里的阴影。“阿珍。你现在在哪里?你过得愉快吗?”她望着山坡下面那片雪花飞舞的山谷,在心里呼唤着。这些日子以来,阿珍除了给学校寄钱回来,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兰嫂经常像思念自己遇难的女儿那样,心里总是牵挂着她。

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打断了兰嫂的沉思,也震撼着山谷里的平静。“是新娘唐翠翠她们到了!”徐素贞高兴地喊。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兰嫂身边,那清脆嘹亮的声音,把兰嫂吓了一跳,问道:“午饭做好了没有呀?客人都来了呢。”

徐素贞只管望着山下,她是急切的想看看新娘长得怎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准时开席。”她说。好多人都朝山下跑去了,她却不能去,厨房里的事情忙得她无法抽身。兰嫂已经往山下走去了,“我去接新娘子去咯!”她故意逗徐素贞。

雪越下越大,那条小公路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脚板踩在上面,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软软的,还发出吱噶吱噶的声音。兰嫂看见那些去迎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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