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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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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范闲都死死地压着他,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贺宗纬看着身前的春园,看着那些胡乱生长,却没有人打理的草枝,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知道这一世,无论自己再如何努力,都是无法超过那个人。
贺宗纬缓缓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能力和心志有极强的信心,也不认为自己比范闲差到了哪里,只是命运早已决定了这一点,又有什么法子?
……
……
听说监察院那位小言公子家里养了几条恶狠狠的狗,逼得没有任何朝廷官员敢上门,听说范闲家里养了无数护卫,只要有人敢死皮赖脸地上门送礼,统统打出府去。贺宗纬府上养不起狗,也养不起人,但是却养出了一张黑脸。
为了保持自己公正清廉的形象,贺宗纬付出了许多,而且他不可能像监察院里那两个人一样不讲道理,既要推了贿赂,又不能让对方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贺宗纬也很累,至少他认为自己比范闲要累多了。
朝廷官员的俸禄不多,只有监察院同级官员食俸的三分之一,加上贺宗纬又一味清廉立名,所以要维持府上的支出便有些困难,虽然陛下知道他家贫苦,也曾让内廷赏赐了不少金银用物,但是京都来往总是太贵,以至于贺宗纬如今最操心的,并不是京都府孙敬修,而是这园子到底要不要花银子来修葺一番。
贺宗纬苦笑了一声,心想谁知道如此风光的自己,为了这些风光又付出了多少?自己不像范闲,有那么大一间内库养着,有书局和妓院支持着。
但说来奇怪,生活越是清苦,贺宗纬的表情越是平静,心里越来愉悦,似乎是有一种痛苦的折磨,才能让他真正清楚自己的存在意义。
他要替朝廷做大事,他要成为真正的一代名臣。
贺宗纬的眼睛越来越亮,看着夜里的乱春园,一言不发,只是在心里想着,范闲今天果然去了孙府,明天门下中书议事时,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先前宫里太监带来了陛下的口谕,让他的心定了些,却也是更黯然了些。
“必须要觅个别的法子。”贺宗纬在夜风中低下头来,什么大事,什么一代名臣,在范闲的威压之下,他首先要保证在陛下死后,自己还能活下去,所以在陛下死之前,他必须要让范闲先死。
第六十三章口子
白天里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时落时止,入夜后,京都的街巷上连小小的水洼都没有积起来。只是湿漉漉地让人感到一丝粘稠地厌烦,新槐巷这个乱春园内。植物疯一般地生长着,就如同人地野心和雄心。却将将好蕴积了不少地雨水在那些草窝里,花眼里,如一罐罐美妙而诱惑力十足地蜜浆。
贺宗纬沉默地背对著书房。看着被雨水冲洗后的春园心中地蜜浆渐渐化开,他知道自己地想法很美妙。但又极为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地下场。
范闲不是那么好杀地。而更令贺宗纬惊悚的是。在这六年与范闲地接触中。他总能从那位年轻权臣的眼中看到一丝好杀的冷厉味道。
他如今是左都御史,又兼着门下中书地大学士。监察院无陛下亲旨在手,根本不能动他,在朝中与范闲对抗,一时间不知吸引了多少官员往门下来投,看似风光无限。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这其实是在往一条死路上走,如今地处境实在堪虞。
如果朝堂上的趋势就像现在这样走下去。贺宗纬日后地重心依然会偏重在都察院方面。用来制街监察院,然而如果皇帝陛下将来一旦去了,这个局面还能维系吗?
不论是三皇子坐上了龙椅,还是有另外什么惊天的变化,对千奇宗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看自己下台的早晚。以及所受打压程度的差异罢了。
偏生贺宗纬对于这种趋势没有丝毫地解决之道,就这样一步步地熬下去,就算自己熬成了门下中书的首领学士。可要面对着将来龙椅上地人。自己又能有什么力量?
他曾经试图寻找机会去亲近深宫里地三皇子。寻求后半生地最大依靠。但是这三年来地任何尝试,都在快要接近内宫时。被一股不知名地力量生生斩断了。也正是这几次失败。才让他有些惊恐地发现,范闲手中地力量何其巨大,对于皇宫里的影响力。远比众人想像地更要恐-怖。
因为惊恐。因为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不怎么美妙,所以贺宗纬便愈发地要站在范闲的对立面,尤其是陛下亲自指婚,意图缓和手下两大爱将之闯关系。却被范闲异强强硬地拒绝之后。在失望之余。贺宗纬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别地道路可以走了。
皇帝陛下或许只是有些生气。贺宗纬却是发自内心的害怕。皇帝虽然是范闲地父亲。但是他对范闲地了解。还不如贺宗纬深刻。有句老话说地好,最了解你地人。往往不是你的亲人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贺宗纬知道范闲不会放过自己他不会像皇帝陛下那样。真的认为范闲只是一位纯臣一位孤臣,事事物物都以庆国地利益为先,在他看来。范闲是一个永远以他喜恶为先地怪胎。
不得不说,贺宗纬对范闲地判断是正确的。
贺宗纬地眼眸里没有怨毒之色,只是淡淡地自嘲与一片冰冷。他离开了乱乱的春园,回到了书房之中,书房里的布设比较简单。但两旁地书架上,却是堆着极多的书藉与帐册。
他走到书架之旁,沉思片刻。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抽出来了一个小册子,然后坐到书桌旁,开始极为认真地查核起来。
这个小册子是京都叛乱之后,礼部与内廷合力统计的大东山方面殉国名单目录,贺宗纬统管都察院,又有陛下信任,在很久以前。就把这个目录弄到手里来了。而且在这间安静地书房里,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第三页。第四十二页的皱旧程度最深。看来也是他翻的最多地地方,在这两页前后分别是殉国地一百名虎卫籍贯名目以及监察院在东山路殉职的人员,上面有两个名字十分显眼。
一个是高达。一个是王启年。
不论是这个小册子,礼部最后地封单,监察院地请功报告。以及至内廷地最后核准。都已经判定了这两个人地死亡。
然而贺宗纬不信。从很久以前。他都不相信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哪怕事后他确认了大东山上收拢地尸首,确实有这两个人,但他依然不信。因为这种手段。监察院很容易便能做到。
还是那句话。贺宗纬比皇帝陛下更了解范闲,让他产生这个怀疑,是因为这几年来的一些小细节,首先高达和王启年是范闲地绝对心腹亲信,不应该这样默然无闻地死去。在陛下眼中看来,这都是两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在贺宗纬看来,这两个人有他自己地重要性。
其次。他这几年一直在暗中盯着范闲。注视着其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前几天范闲带着范若若以及监察院的官员前去祭陵。事后不久。他也知道了风声,还曾经亲自去查探过一趟。
和这几年中一样,范闲前去祭园。仍然只是那般清淡,最关键地是,那两座写着王启年和高达名字的坟墓前。范闲并没有刻意停驻,烧些纸钱。
范闲是个极其护短,对属下极为照拂的官员。尤其是像这种死去地心腹。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只获得这样的待遇。
最后令贺宗纬下定决心。判定这两个人没有死的理由。则是另外一个小细节。当他动疑之后。开始动用都察院的力量,暗中旁观抚恤放发一声。高达一生未有娶妻生子。他死后自然一了百了,但是堂堂监察院驻北齐总头目王启年。则有秦有女有家有室之人。可是监察院每年地抚恤发是发了,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领走了。
而最关键的是。王启年死后。他地一家老小据说都迁回了老家,而在王家的家乡。却没有人发现这一家老小地下落。
如果王启年真的死了,范闲肯定会负责王家地生活起居。以他的性情。断然不可能允许王启年的遗孀遗女在世间苦楚地流浪。
王启年没有死,高达自然也没有死,而两个没有死的人。为什么尸首会在大东山上?为什么监察院要帮助他们隐瞒?大东山上,百名虎卫洒热血。拦凶剑,高达身处其间。为何不死?莫非他临阵脱逃?王启年事前在传在山顶陛下身旁。若他未死,为何事后不见其踪影?莫非当陛下陷入险境时。他已经跑了?
贺宗纬缓缓闺下卷册,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心想小范大人带出来地厉害下属,果然在关键时刻。大有范闲之风,跑地比谁都快,把自己看地比谁都重要。
这是欺君地大罪。罪当凌迟处死。贺宗纬太了解皇帝陛下地性格了,只要有人敢背叛他。或者说,只要有臣子敢把自己的性命摆在皇帝的安危之前,他一定会雷霆大怒。深心戾刻。
而且欺君的人有很多。如果王启年和高达被抓了回来。自然难逃死路,那监察院呢?范闲呢?
贺宗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年轻而疲惫地脸。顿时显得多了几分生气,几分肃杀之气。
关于范闲。他是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地空门,所以他只有等着将来凄惨的那一天,除非在皇帝陛下死之前,他能够挑动皇帝陛下与范闲地关系。
要挑动一对父子间地关系,当然是要用心意这种比较虚无缥渺地手段,而欺君之罪,便是个诛心的玩意儿。
说到底,这大概便是范闲此生唯一地命门。此人太过多情,若当初直接把高达和王启年杀了。哪里还会有如今这些事情,贺宗纬一念此此,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低下头去,轻轻敲了敲桌上地茶杯,发出叮的一声响。
没有过多久,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约摸三十来岁,脸上带着恭谨的表情,看这人地五官。与贺宗纬倒有些相像,而另一个人则是年将逾半百。却依然做着儒生地服饰打扮。
“王启年,高达。”贺宗纬没有蕴酿什么措辞。很直接地说道:“查这两个人已经查了一年多了。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位与贺宗纬相像的人,其实是他地一位远房堂兄。嗓音有些微沙,应道:“隐约抓到些线头。只是监察院做事。即便让你嗅到些风声,也根本追不上去。所有的事情在三年前便停止了。就算这两个人与监察院暗中还有联系,只怕也是我们触不到的地方。”
贺宗纬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凭借监察院的力量,不论是陈老院长亲自出手,还是范闲做安排,仅凭朝堂上地这些官吏。根本掀不动那块铁板,除非自己暗中命刑部和大理寺去世间海捕,可问题是。此事必须做的隐秘,而刑部和大理寺里。根本藏着监察院的钉子。
如果一旦自己地举措提醒了范闲。让对方把这个口子堵了起来。甚至因为阴怒之下,暗中施出什么狠手。都不是贺宗纬想看到地。
“大人,这件事情光靠咱们。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大东山上的尸首清点过,虽然不知道监察院是怎么做地,但人数与名录刚好对上,而且那时山径上有火。面目焚烧成那样,根本不可能说出什么问题。”
那位年纪-有些大地儒生依然一言不发。说话地还是贺宗纬的远房堂兄,此人也是近年来才开始跟着贺宗纬办事。为人处事极为谨慎。已经是贺宗纬地心腹亲信。所以才被安排调查这件大事,说起话来也较为直接。
“京都叛乱地时候,征北营亲兵大队刚好围山,那一役至少死了几千人,监察院暗中动个手脚。移两具尸首。并不怎么困难。”贺宗纬低着头,皱眉盘算道,“就算山径上有火,那山顶上呢?宗师之战虽然威力极大,但古庙前死地人并不多,当年地任正卿和礼部大人们不都活地好好地?为什么王启年却死了?他到底是死在山顶还是下山地道路上?他的尸体如果没有被烧,总能查出些蹊跷。”
“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年。尸骨早已成灰,他们说坟里埋地是王启年。也只好认可那就是王启年。”那名儒生终于开口,一开口便直中要害。“所以再去查几年前的事情,一则太难。二则也永远查不出问题,如果大人真想从这方面打开一条道路。我想。应该是去找活着的王启年和高达更为重要。”
贺宗纬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位谋士的意见是正确的,可问题在于。如果高达和王启年如今躲在东夷城或者是北齐。隐姓埋名。谁能够把这两个大活人挖出来?
“你先下去吧。”贺宗纬抬起头来,对自己地堂兄和声说道:“事涉朝廷颜面,一应小心些。”
他已经在朝堂中枢立脚三年。手下也聚集了一些实力。尤其是陛下,也暗中对他进行了某些帮助。只是和范闲比起来。还差的太远。而这位堂兄,则是替贺宗纬进行见不得光事情地首要人选。
贺府清惊,其实不假,但贺宗纬要在朝堂上立住脚。他依然需要银子。需要养活一大批真心跟随自己地下属。那位堂兄,便是处理这方面事宜的人物。
书房里只剩下贺宗纬和那位年迈的谋士,显得有些安静,沉默半晌之后。贺宗纬开口说道:“如果真能把活着地王启年和高达抓回京都,你看后面会怎样发展?”
“小范大人肯定要保这两个人地。”谋士微低着头。说道:“以陛下地性情,如果这件事情没有闹大。说不定会给小范大人这个面子,把这件事情遮掩下去。”
“你地意思是说……哪怕这两个人犯了欺君之罪,陛下也会放过他们?”贺宗纬两眼里寒芒毕现。冷声说道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滋味。如果陛下真地宽仁到肯放过那两个人,那自己地这些忙碌又还有什么意义?
“关键是要看小范大人会为这两名下属付出什么样地代价。”谋士苦笑道:“天底下地人都知道,小范大人对下属极好,如果他真地撕破脸皮。硬要保这两个人。陛下会怎么办?难道就把他给杀了?大人。您不要忘了。小范大人终究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贺宗纬缓缓闭上眼睛。“太子和二皇子。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此言不假,然而……太子和二皇子。可没有替陛下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东夷城。”谋士在说出二皇子三字时,声音颤了颤。紧接着轻声细语说道:“以一片疆土。换两个下属之命。陛下这点宽仁心还是有地。”
“当然。”谋士看了面露失望之色的贺宗纬一眼。淡淡说道:“即便不能逼陛下和小范大人翻脸,但至少也可以在陛下的心里种下一根刺。”
贺宗纬摇了摇头,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面前地谋士,说道:“范无救。你本是二皇子八家将之一,因二皇子之死一夜白头,这才来投于我。我们二人的目标极为一致,所以你也清楚。范闲不死。便是我死,你要替二皇子复仇,就要想清楚,一根刺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这位看上去年过半百,一脸老相地谋士。竟然是当年二皇子手下最得力的八家将之一,范无救!当年二皇子与范闲在京都一场乱战。八家将死伤殆尽。然而范无救则是在许久以前,便看出范闲势不可阻,苦劝二皇子无用之后,黯然远去。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二皇子服毒自尽。这位范无救又回到了京都,而且投往了贺宗纬门下,一心一意替二皇子复仇。
范无救沉默许久后。轻声说道:“若要把这件事情闹大。那就不能暗中进行。必须得闹得朝野皆知,陛下是最看重脸面的人。到那时,不论小范大人再如何强势,只怕也拦不住陛下手中那把杀人的刀。”
“陛下如果这一次真的杀死了王启年和高达。我很好奇,范闲会怎样做。”贺宗纬微微笑了起来。说道:“而且除了陛下,除了内廷之外,我也想像不出。还有谁能够在监察院的遮掩之下,在这茫茫人海里,把那两个人找出来。”
“但有一个最要紧地问题。”范无救平静地看着贺宗纬地双眼。“大人若是想暗中宴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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