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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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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华,准备好了吗?”我问。
他点头,神情格外地泰然自若:“别担心!我不会紧张,因为我走到哪里都是黑暗,我看不见评委的脸,看不见任何人的表情,所以,我并不紧张!”
我有种错觉,好象上场比赛的是我,而他在为我打气加油。
厅内琴声停止,八号选手已经弹完了,主持人正在报他所得的分数。我挽住哲华的胳膊,走到门口。主持人在念哲华的名字,我放开了手。哲华迈开了第一步,我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十六,站定,鞠躬,左侧45度,一,二,三,左挎一步,站定,坐下。”
随着我的默念,哲华一一完成,动作虽然缓慢,却正确无误。
我看见评委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纷纷看一下参赛表格,再看一下从容不迫、已稳稳坐在琴凳上的哲华,惊诧和疑惑写满了他们的脸,特别是那位权威的王晓声老师。
我回到坐位上,方妈妈忍不住搂住我的肩膀,她的眼圈变得通红。
我窃语:“我说过会给您一个天大的惊喜!”
方妈妈使劲地点头,方伯伯也望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喜悦。我伸出手指指哲华,示意他们别望着我了,该望的是哲华。因为他的手臂抬起,第一个音符已经悄然而出了。
按照比赛细则,要连续演奏三首曲子,第一首要求相当于莫斯科夫斯基程度的练习曲;第二首是古典奏鸣曲的快板乐章一首,从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克董门蒂的作品中选择;第三首属自由选择曲目,不加限制。
哲华选的曲目都有相当的难度,第一首是莫什科夫斯基的《练习曲15首》中的最后一首;第二首是贝多芬的f小调作品op。57《热情》,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和高超的演奏技巧根本弹不下来;第三首自由选曲哲华选的是《少女的祈祷》,他虽没有说为什么选它,但是我心中却暗自欢喜,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哲华的演奏在我看来近乎于完美,真的如他所说,他一点也不紧张,他的旁若无人、他的凝神专注、他的收放自如,都在证明着这一点。我已无法用文字语言来描述我的心境,我的精神无比亢奋,恨不能高声呐喊,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到:“看吧!这就是方哲华——钢琴王国里的王子!”
我很想去看评委们的表情,可是,我坐的位置限制了我,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脑勺。他们是否正在震惊,震惊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颗鲜为人知的绝世明珠?
上午的比赛就在哲华的《少女的祈祷》中结束。当哲华的分数报出来的时候,我从椅子上霍然而起。9。8分,这是目前的最高分!我、方伯伯、方妈妈几乎同时奔到哲华的身边。方妈妈一把拉住哲华的手,连搂带抱地将哲华扶了起来。
“好样的!哲华!”方伯伯拍拍哲华的肩,眼睛湿润。
“哲儿,我的好哲儿,我就知道你行!”方妈妈泪流满面,她紧挽着儿子的臂膀,“走,我们回家!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我低头拭去已流到唇边的泪水,悄然跟在后面。突然,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叫:
“方哲华,请留步!”
我回头,竟然是王晓声老师。
他走过来,盯着哲华,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哲华的眼睛。他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弹琴了吗?”
哲华点头。
“八岁开始学的!”方妈妈在旁代答。
“哦!基本功不错,收放自如,情感把握得也很好!不错!下午过来听比赛结果吧!”说完,对方伯伯、方妈妈及我点了一下头,便大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一阵狂喜。哲华,哲华的演奏得到王晓声教师的肯定和赏识,这就充分表明,进入决赛是铁定的了。最重要的是,哲华的音乐前景在我的眼里变得更加的清晰和明朗,我似乎看见了一颗乐坛新星正在冉冉升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果然不出所料,哲华以最高分数晋级,进入复赛。复赛地点定在省城,时间暂定为三月中旬。
当天晚上的方家,简直有些沸腾了,方伯伯破例喝了很多酒,有了些醉意。方妈妈则不停地笑,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而欢欣的笑。哲华虽然还是那般安静,但是他的脸上流动着光彩,冷漠、孤独、黑暗已经离他远去。
当我们吃罢饭,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哲华悄然地离开了客厅,然后我听到了琴声和他的歌声,是那首我写词他谱曲的歌。方妈妈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倾听那首歌。
她说:“迎蓝!你做到了,哲华他变了,这都是因为你!迎蓝,方妈妈真的真的好感激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们……我们该怎么样谢你呢?”
我摇头,脸上笑着,眼里却盈满泪水。方妈妈坐过来,紧紧搂住我,她也在哭,那是喜极而泣。
那晚,我回去得很晚,方伯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早早睡下了,是方妈妈送我下的楼。在楼梯转弯的时候,我回头看见哲华竟然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由于他背着屋内的灯光,楼道里灯光又太暗,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他也在感激我吗?
第二卷 琴声声情深深 第二十五章 他心中的天使
更新时间:2012525 10:59:54 本章字数:5044
很快,除夕来临。
哲华比赛后的半个月,门市里很忙,没有再放休,只到腊月二十九那天下午才放假,我匆匆赶回了家。那半个月里,因为忙,又因为是年关,我没有再去方家,也没有见到哲华,只打过几个电话,而每次都是方妈妈接的。
农村的除夕过得比城里热闹,吃团圆饭之前,家家户户都要先放鞭炮。吃罢饭,到了下午,妈妈就催着我去火房洗澡换衣,年年都是如此。她总是细心地为我准备好要换的新内衣,新袜子。她知道我不在意这个,每逢过年前她都买好,洗净放着,待我除夕时换上。她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新的一年就应该穿新的衣服,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哲华也是这样吗?每年除夕都有换上新的衣服吗?此刻,他在做什么呢?半个多月没见了,他——还好么?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给方家打了个电话,是方妈妈接的,互道新年好之后,问及哲华,她说他刚睡下了。想到方家除夕时也就三个人,又不窜门,哲华该是孤独的吧!所以才早早睡下,我不禁有些伤感。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一的早上,我又给方家打了个电话,方妈妈说哲华还没有起床哩!我失望之余,对他更多的是牵挂——他真的好吗?
吃了早饭,爸爸便叫上我跟他去亲戚家拜年,都是本村本族的叔伯家,象赶集一样,每到一处,不管肚子饿不饿,主人都要摆上一桌子的菜,一一请坐,吃一回。除了吃,就是牌局了,喜欢玩牌的就围成一桌,不喜欢的就嗑瓜子看电视,小孩子则在外面放鞭炮。这时候的人们,彻底地放下平日里的劳作和烦苦,尽情地享受和迎接新春的到来。可是我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再给方家打个电话,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时,内心却生出一种胆怯来,正犹豫着,同辈的姊妹们过来硬拉我去打麻将,说一年半载未见了,今天该好好玩一下。我便收起电话,随她们去。因为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明明和了的牌又被我打出去了,牌局散的时候一对帐,结果是三方赢,我一方输。有俗话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我,是情场得意么?
初二那天,我哪也不想去了。半梦半醒地在床上偎到九点多钟,起来时,妈妈正在火房烧水,爸爸成了家中的使者,仍在外拜年。
“今天姑他们要来,是吗?”我问妈妈。
“是啊!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你姑每年都回来,可你姥姥那里,我却好多年都没去了。”
“妈——”我怜惜地叫;“今天,我哪都不去,帮您照顾客人!”
“早上你爸本来要叫上你的,见你睡着,没舍得叫醒你。你也难得放几天假,好好地休息一下,妈妈还忙得过来。只要你将来嫁到婆家之后,每年的今天都回来看看妈,妈就知足了!”
“我不嫁,一辈子陪着您!”我搂住妈妈的肩。
“傻丫头,说傻话哩!哦,对了,这几天你是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人又瘦了一圈,有什么心事吗?还是——有男朋友啦?可别瞒着妈,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就是说——有中意的人啦?”妈妈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看。
我不否认,也不承认,借故去拿开水瓶,让她看不见我已在发烧的面庞。
这时,门口传来车的声音。
“是姑他们来了吧!”我赶紧抽身迎了出去。
当我站在大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那车并不是姑的,是谁的?我再仔细看,心开始狂跳。我几乎不敢相信,那车,那车居然是方伯伯的车,那辆专门在店面上送货的双排小货车!
车门开了,方伯伯下了车,然后是方妈妈扶着方哲华。当我的眼光触到方哲华的一刹那,我的手足如触电般地酸软。
“迎蓝,新年好!我们带着哲华上你家给你爸妈拜年来了!”方妈妈带着哲华进了屋,方伯伯从车里大包小包地拿出好多东西,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妈妈已经出来了,开始为客人倒茶,说些客套话,而我却象丢了魂似的,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迎蓝,去拿点糖果点心出来呀!”妈妈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进屋装点心。海啸般的激动已过,剩下的是绵绵不尽的快乐。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
表情,笑容占据了我的整个脸庞。哲华,他来了,是的,他来了。他竟然坐着车,坐着他一直恐惧、碰都不敢碰一下、听见车声就紧张的车来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将点心端了出来,放在桌上,招呼方伯伯、方妈妈拿了吃。然后,我拣了颗糖,坐到哲华的身边。自进屋后,他一直静静地坐在那,也许是因为到了陌生的地方,他看上去落寞而孤单。
“新年好,哲华!吃糖吧!”我拉起他的一只手,将糖放入他的手心,他却像第一次接桃时那样地退缩了一下。
“新年好!”他客气而疏远地回应。他这副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样子让我惊异而又心痛。
“想不想出去走走?”我问。
他点点头。半个月不见,他的面容憔悴了好多。
我挽起他的胳膊,带他走向门外。回头,碰到妈妈异样的目光,我并没有放手,只对她说了一句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便继续挽着哲华向后园走去。我想,方妈妈和方伯伯会和她说的,说关于哲华的不幸,还有我和方家的所有事情,善良的妈妈肯定也会象我第一次那样地震惊和充满同情。
我挽着哲华走向后园的田径。
“乡下的冬天是不是觉得格外冷些?”
“嗯!”
“哲华,这里的这棵树就是我上次说的如烟花般散开的树。自我生下来,它就长在这里了,那时候它还又细又小,可现在都成参天大树了,你要不要摸摸它?”
我将哲华的手抬起来,伸到树边:“树皮粗粗糙糙的,是不是有着一种苍桑之感?你再试着围一下,我的手臂刚好一圈。”
哲华摇摇头,缩回手臂,神情显得淡然。
我的心咯噔一声,开始下沉,一种酸楚楚的东西直冲我的喉咙,一阵阵发紧。我望向他的脸,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的冷然,半个月前的那张已然生动的脸到哪里去了?我暗暗吸一口气,咽回已冲击到眼睑的泪水,拉一下他的胳膊:“哲华,来!”我的声音比刚刚大了许多,我竭力让语调里充满喜悦,“这里是我们家的后园,因为是冬天,菜的种类比较少,只有大白菜、菠菜之类的,显得有些单调,夏天的后园可热闹啦!长长的棍棒搭起高高的架子,上面爬满了青藤绿叶,黄瓜、苦瓜、丝瓜,还有豇豆,它们星星点点、高高低低地悬挂着,在清晨的曦光中,晶莹的露珠儿令它们闪闪发亮。当然,旁边还少不了象灯笼似的西红柿、紫色的长得飞快的茄子、绿油油的尖的胖的辣椒。应有尽有,都是最新鲜最健康的纯绿色蔬菜,小时候的我,总是将黄瓜和西红柿摘来当水果吃。
“后园的那边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地了。小时候,种的全是绿油油的麦子,还记得在路边骑自行车的情景,骑得越快,那一垄垄长长直直的麦田便象磨盘一样地绕着转,却怎么也转不到头。现在不种麦子了,都改种果树了,全是梨树,一大片一大片梨树,每到阳春时,一簇一簇的雪白的梨花便竞相开放,一种全身雪白的成千上万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然起舞,和忙忙碌碌的蜜蜂相映成趣。那是一片花的海洋,是生命的又一个起点。”
哲华的情绪在我的滔滔不绝中似乎好了一些,他微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
“我好象闻到了花的芳香!”他说。
“是吗?”我笑,接着问他:“想不想走得更远些,到田边去?”
他点头。
我们继续往前走,脚步放得更慢。田间看不见一个人,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和狗叫外,就只剩下我和哲华的脚步声了,而这单一的脚步似乎踩在我的心上,和着寒气让我有些发抖。我偷眼去看身边的哲华,他的头低着,眉峰微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三个月不见时,他变得异常温情,而这半月不见,他怎么又回到了当初,甚至冷淡更胜从前?
我下意识地收紧挽着哲华的手臂,向他身边靠近,我再也找不到话题来冲散他的冷淡,先前强咽下去的泪重又冒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痉挛般的痛,由心脏连着手心划然而过。
“迎蓝!”我听见哲华用低沉的嗓音在叫我,我一惊,泪已夺眶而出。
“嗯?”我慌忙无声地拭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改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孤独、消沉、被黑暗所淹没的失落者了?”
“嗯!”我本想说半个月前是,可今天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出来一个“嗯”字。
“是啊!我迈出了门槛,去了很多完全陌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我还参加了比赛,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我已经走出了失明的阴影,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感谢你!”
“哲华——”
“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今天我居然坐上了我一直以来恐惧的车,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当初我妈妈对你的那个请求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你的同情及帮助也到此为止,你也该去过你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时时刻刻来陪我这个瞎子说风景!我已经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你——以后不用再理会我了!”
我的心一阵刺痛。
“你不再需要我了吗?”
他不语,转开头去。
“你以为你在连累我?”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田野。
我拉住他的一只手,那手冰冷似铁,我绕到他的面前,痛苦正肆意地噬咬着他,令他的嘴唇发白,牙关紧咬,脸庞的线条绷直。
“哲华,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这半个月里,你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想着怎样来疏远我,怎么样撵我走,从你的世界中消失,对不对?你故意不接我电话,对我冷淡,心却如刀绞,你痛苦,你痛苦舍去我,是不是?”
我握紧他的手,激动地摇晃着,他嘴唇紧闭,固执地沉默。
“可是我痛苦,你来的时候,一脸的漠然,一脸的冷淡,让我如同掉进了冰窖。
比赛后的那些天,我没有去看你,除了公司太忙,我承认我压抑了自己不去看你,我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啦?我只知道,现在我后悔极了。而且,我也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些天,没见到你,失落和郁闷就像鬼魅一样地缠着我,我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满脑子都是你,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孤单,有没有不快乐。刚刚,当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惊喜和快乐!”
他的脸色苍白,手在我的手中轻颤。
“哲华,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坐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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