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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携丁香入梦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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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有些苦味,面上却仍是平静。
“公主,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你选择了站在你丈夫身边,而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责怪。”
我转过身,不再看她:“可是公主,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32。 禁宫变 道义争

日光耀眼的诡异,远处犹有擂鼓呐喊声传来,肖华宫外却静的出奇。
两百精兵身着护甲纹丝不动地齐立在宫墙外,而广远将军的精骑亦分毫不差的对峙在不远处,皆对遥遥传来的呐喊铿锵声置若罔闻。
裙幅迤逦,宫妆妖冶。
本是一幅静谧的画卷,却被李妍的丝丝抽气打断了音频。
我抬眼看着苏焕文仗剑立在宫门外冷然桀骜的脸,连眼睑的星芒都不见一丝急切,高高在上漠不关心的仿佛一尊雕塑巍然而立。又回头看了看李妍,眼角所及之处是仰面倒在她身旁的春华,和那张扭曲得不真切的脸。
李妍此刻手抚腹部已经说不出话来,唯有一阵密过一阵的汗雨,将衣襟全部*。
日头走到了肖华宫顶,厚重的房檐下,纵然是盛大的光辉,也无法穿透这层叠的檐廊,即便是尊贵的公主,此刻也要在冷暗的角落里等待。等待她夫君的抉择,等待玄武门外焦灼的战况,等待有人死去,等待有人活过来。
我们最后的对话,在半个时辰前。
春华冲上来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她手里的短柄刀背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抹刺眼的红。这个悉心服侍了公主十年的宫女,她当时是抱着置我于死地的决心吧,尽管我们在肖华宫像亲人一样的生活了许多年。
我眼见她在我面前五步之处倒下,胸口的箭矛下流出暗黑的血液,诡秘的昭示着这是一场经过精心布置的宫变,连武器都被最恶毒的汁液浸染过,求得不过是不留一丝生机的决绝。
然后是李妍一声痛苦的闷哼抑在喉头,仿佛舌尖的一声嘟哝,却没有让人听真切。看着她由于惊恸而放大的眼孔,和随之而来由于腹部绞痛而跌坐的身躯,虽然这并不是我计划中的样子,但是我却并没有太过吃惊,我心底或许早已默许了这一幕的发生,所以才有了暗伏在宫墙沿的弓箭手和浸过汁液的箭矛。
我不忌惮伤人,虽然我并没有谋划过流血,所以,只有淡淡的一句:
“我无意伤人。”
显然,这几分诚恳并没有洗脱掉屋内弥漫的血腥味。
李妍痛苦的喊声起初只是由喉间溢出一些,渐渐的,腹中的生命似乎在宣告他的存在和焦灼,剧烈的阵痛已无法抑制,长公主的低呼已变成绵长的呻吟。
我以眼色示意秋实将李妍扶到榻上,秋实又续了杯茶给李妍润唇。
我抬起裙摆,步出房屋。没有了屋檐的遮挡,阳光直射在我的脸上,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下灼人的透亮。
我看着雕塑般的苏焕文,突然就笑了。
察觉到了我的笑,苏焕文冷然的脸上突然就有了恼意。
“想不到裴莫彤你竟是这般冷血之人。”他的呵斥让他有了一点生气,不然刚才那副样子倒真让我觉得他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一抹躯壳,我有些好笑的想,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嘴角的莞意。
“苏将军,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看着眼睛,仿佛可以看到他眼中我的影子,正孑然地站在离他三米不到的地方,双手相覆叠在腹前,发侧步摇坠坠,成为他眼中唯一的动点。
“哼,我劝你少费口舌,苏焕文从来无心权位之争,从前不会,今天也不会。”广远将军一如既往地屹立。
“能得将军襄助固然是好,”我嘴角噙笑,“将军若是无心襄助,莫彤也无意为难,”放眼越过他高大的身躯,看向他身后的军士,平静地说:“只是将军今天必须要将禁卫军和宿卫军的军符交出来。”
“妄想!”苏焕文坚决丝毫不出所料。
长公主的痛呼似乎越来越难以控制,以至于宫门之处都可以听见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有一瞬间,我看见苏焕文的决绝被撕出了一条裂缝。
“苏将军,你的妻子和孩子此时此刻还活生生的在肖华宫里,不过,”我回头望了望李妍抖动的身体,又回过头来:“女人生产如何凶险你想必清楚,若是再不传稳婆接生,”我看着苏焕文的眼睛,笃定的开口:“你的妻子和即将早产的孩子就是冰冷的尸体。”
苏焕文紧紧攥住了左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冲来将我撕碎,不过身边的禁军立刻用剑将他隔开。
“哗。。。”
苏焕文身后的剑身全部出鞘,静静地等着首领的命令。
我朝着档在苏焕文身前的禁军兵士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他们略推开三步,仍在剑锋之内。
“一朝天子一朝臣。苏将军,我可以告诉你,你今天的刚正不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七尺身形,接着开口:“你难道没有听过,史书是怎么写成的么?”
依旧直视着他,我走近了一步,他有些吃惊,却仍是一副不愿与我为伍的蔑视表情。
“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历朝历代,多少次的权位交替,哪本册子不是歌颂得权者,哪怕他是个嗜血的暴君。”
顿了一顿,进而急声又说道:“苏焕文,我知道你不欲与这些腌臜事为伍。在你心里,你是龙城飞将,你是平邦之才,你不屑于裙带之拢近臣之幸。但是你别忘了,李广是怎么死的,他是被卫青算计自刎身亡的,未灭匈奴人先亡,倒是外戚卫青得了‘胡马不度阴山’之冢。广将军得了什么?廉颇老矣迷路而返的笑名。”我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最后一句,似乎预告着广远将军百年之后的身世。
要了解苏焕文这样的人太容易了,他是一面镜子,光亮的照清别人,也将自己的心底透射的一清二楚。他向往龙城飞将那样的战名,那样的正直,他看不起外戚之争,却恰恰忘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染缸之中岂能独清。
我不过是要告诉他,他今天的任何选择都没有意义。
站在任何一边,他都将永远看不起自己;而想要独善其身,他的妻儿将因此丧命。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交出内廷和汴京的兵权,如此,在胜利者书写历史时,他的不作为才不会致祸,他仍然可以作他的青天大将军。
当然我这里默认胜利者将是李桢。若是王显之胜了,我不禁哂笑一下,他苏焕文明天就将是一堆白骨,连带他的妻儿,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也因为他将永远不能为王显之所用。
“苏焕文,你明知道太子昏聩,王显之独霸朝纲欺行霸市,却仍要守着这不阿的名头有何用?”
他的神色已有痛楚,我却步步紧逼:“王显之不顾大军安危战况危急焚烧粮草,你身后的那么多士卒兄弟差点儿命丧西关的时候,你的刚正有用吗?三皇子在西南平叛,王显之和叛匪暗通曲款让我整师覆没的时候,你的刚正有用吗?”
我不理会他扭曲的面孔,径直向他身后的士兵喊话:“三皇子是和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才智勇猛你们比我清楚,太子和右相营党结私,屡陷你们兄弟生死于不顾,只为他们自己的权欲之争,这种人,应当人人得而诛之,此刻,你们的明哲保身,就是对枉死兄弟的不尊重,对家国大义的不仁义。”
苏焕文身后已有些异动,想必他也有所察觉,却仍不为所动。
我继续说道:“我裴莫彤敬各位是命搏沙场的真英雄,我亦不愿大家深陷泥潭,但是宫变就在你们身后几百米的地方发生,你们必须要有所选择。”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们走,我不拦着,但是你们留,日后必是我栋梁之才,镇军之将。我裴莫彤今天能在这里许诺,”我亮出李桢早为我备好的晋王令,“明天就能在三皇子跟前将我的诺言兑现。”
苏焕文身后的异动又大了些。
而我身后,李妍一阵痛喊,又归于无声,大约是昏了过去。
“裴莫彤,你少于我讲这些歪理,我苏焕文要是认理,早就认了,也轮不到你今天来说服我。”他将剑指着我,愤而说道:“不瞒你说,妍儿劝我数次,都是替你和李桢说话,如今你假传懿旨陷她命悬一线,你有没有良心?”
“苏将军错了,”我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不过请公主来宫中小住,并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今天之事,我也并没有要陷公主于陷阱,只是箭在弦上我无法控制。但是此刻你苏将军冥顽不化,你的妻儿的险境又无法摆脱。而可笑的是,你放不下的,不过是你心中的那一丝执念而已。”
“这执念,”我看着他握剑的手,徐徐地说:“当真能比长公主和她腹中胎儿的性命重要么?”
“你。。。”苏焕文无语对我,双目圆睁,而李妍似乎醒了过来,痛得有些糊涂,在喃喃的叫呼着苏焕文的名字,声音痛苦绵长,听者动容。
“苏焕文,交出军令,我立刻招稳婆进宫。”见他仍不为所动,我闭了闭眼,竟对他的决绝有了一丝无奈和害怕,害怕屋内的长公主真的因为这个无比固执的丈夫而一尸两命。
百米之外的宫墙后,隐约铿锵渐止,而我的心口也突然一窒,李桢赢了还是。。。不敢去想。不能再拖延了。
“来人,将苏将军拿下,务必搜出兵符。”我转头对王一示意,他得令命人上前。苏焕文身后的将士有一阵*,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反抗,禁卫军很快将苏焕文制伏,连带还有几个挺身而出的军士,几番搜索,便在苏焕文身上找出了兵符。
我以眼神示意王一公公,他会意取兵符急忙而去。只留下整齐划一的禁卫精兵,和苏焕文身后已被劝服的将士垂手而立。
“裴莫彤,你如今兵符也得了,只愿你善待我妻儿。”苏焕文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看着他,竟有一丝无奈,“苏将军,你现在,还有资本和我谈条件吗?”


、33。 玄武门 倾城雨

我们记忆中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往往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一些和事件相关联的场景。一种味道,一抹风景,一个身影,一句话。就比如我已经记不起云台山上我和李桢说过的那么多过往和未来,但是很久以后想起,那片从眼前飘过的泛着五彩霞光的云朵依旧清晰不可名状,连带着那份憧憬和美好的心情,都那么清晰。
这场宫变在艳阳高照刀鸣鼓擂中发生,又在倾盆大雨连日阴霾中结束。而在我记忆中对于这场坚决而凶残的变故,只留下了眼幕中如瀑的雨帘,和大雨冲起的淡淡血腥味,久久弥漫。
很多事情后来想起,只留下或喟叹或无奈的心情,伴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痛。
富贵极昼过眼云烟。曾经权倾朝野不可一世的相王,一夕之间也只是一副冰冷躯壳。
我曾经想过如果王显之没有将身在西南的李桢逼入绝境,或许李桢终究不会这样决绝,而宫变也究竟不会发生。如果太子仍然忠孝仁义兄友弟恭,皇上也未必会放弃和棋的结局。可惜,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如果。
屡次刺杀无果之后,右相终于用一杯毒酒让李桢几乎丧命。我仍然记得那晚收到父亲家书,心中的绞痛骤起,久久无法平息。
裴家世代重臣,父亲对于权术的智慧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当一贯淡泊名利的父亲投入到这场皇位斗争中的时候,我才明白权臣之术宫廷之计,又怎会是王显之才有。若裴文卿是这场斗争中的主谋,那么裴莫彤就是这场争斗的从犯。我们父女用各自的智慧布置了宫内与宫外的联合,而从小与父亲游戏的暗字之法,便是我们信息的媒介。
一切都再简单不过,外人却无从知晓。
这是父亲与我的秘密。从小熟记《孙子兵法》和《道德经》,将两本经书的字从头至尾对应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有第二种含义,只需找到一句话中每一字在孙子兵法中的位置,再在道德经中摘出即可。我记得童年时,我们父女常常以这样的方式聊天作乐,说着只有我们父女才知道的秘密,连母亲都不得而知。未曾想有一天,这样一个儿时作乐的法子,却成了我和父亲连接宫内外的手段,比如那晚父亲告知:右相以鸩酒谋之,桢涉险,意决。
接下来的桥段未有新鲜,只不过当乔装打扮的李桢暗随回招大军到达汴京城外之时,所有人,包括王显之和苏焕文在内,都以为他仍在精心布置的严密监控下,养病蜀城。当布置好的兵马伏在玄武门外将东宫人马截住的时候,对手仍然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殊死决斗。
要办到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难做的。间人无非为利或为恩,若为恩而作间者则要难办许多,所幸右相善用利诱,李桢在查出间者之后,只用加上一条,便可将间者为我所用,那便是:威逼,利诱。
以李桢所有的兵力来看,胜算并不是没有,只是苏焕文所领禁卫军和宿卫军实在重要,如若为太子所用,则凶险无比。虽然深知苏焕文为人刚正甚至迂腐,但是这一局谋划中一处涉险将危及全身,所以除以长公主为人质牵制苏焕文之外,别无他法。庄贵妃如何聪慧,她一早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只不过聪颖如她既让我成事又不愿牵连其中,此地无银的让我假传懿旨。啼笑皆非也罢,从她的角度讲,也无甚不妥。在这皇宫之中,能让别人背的黑锅,就断无自己揽上身的必要,即便是至亲。换而言之,这宫中,哪一个和哪一个又不是亲人呢?越亲密就越凶险。
不过有些事情你知道结果,却永远不知道确实的真相是什么。
比如说我从不知道李桢是否一开始就决意要杀掉太子,他的长兄。还是和太子埋伏在玄武门的军队正面交锋时错手而为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那就是头领的首级被李桢挂在马上这一幕很快让东宫人马溃不成军。内廷总管常玉昆曾领着禁军一百死士拼死一搏,当杀至马前看见太子头颅的那一刻,也便自断手臂,丢下剑立之而曰:“这也算对得起太子殿下了。”
再比如说我也竟不知道为何皇上就一纸诏书逊位于李桢。逼宫始末我只知道李桢意在太子之位,但是事发之时,皇上,或许该称他为太上皇,正在宫内的海池上划船。傅彦朗得命入宫担任警卫,身披铠甲手握长予,径直来到太上皇所在的船上时,据说他曾要颁布亲笔敕令,命令各军一律接受晋王的处置,当他得知京中宿卫军禁卫军已经听命于李桢之时,便一言不发,凝神而坐。当晚在乾元殿内召见李桢,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谁也无从知晓,只是天甫亮,江山便易了主。不久之后,太上皇和庄太后一起主持了李桢的登基大典。
那一天,王皇后,吊死在中宫,至死不愿离开那片属于她的宫殿。
这一切,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从宫女太监零零碎碎只字片语中拼凑而得的经过,在心中与自己所知的部分衔接起来,拼成了一幅宫变的全图。
我真实的记忆滞留在浑身染血的李妍,和她挣扎着产出却没有一点动静的男婴身上。李妍睁着眼看着我,用她仅剩的一丝气力,将那个男孩放在我的手上。我看见她苍白的脸上平静的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的悲喜,而手中这个真实的还有着温热体温的孩子因为窒息而酱紫的小脸,也仿佛平静的在我怀中沉睡。
我的脸庞不停地流下液体一片湿意不能止息,明明是温热的泪水却像冰凌一般划过我的脸庞。
我心中有歉意,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满足李妍最后一个愿望,让她回到将军府。
而后,他们便失踪了,悄无声息的在这偌大的汴京城,竟然一丝影子也找寻不到。
我独自留在肖华宫,等待着。
或许等待着李桢来见我,或许等待着父亲来接我。可是,我谁都没有等到,只有李平来过,送来些安神的香料。
我望着窗外釉蓝的天空,看着清宫之后周围新换的脸孔,看着秋实担忧又不敢触及的眼神,突然明白,天,要变了。


、34。 旧人哭 新人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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