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嫁,夫君太温柔-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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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拉了于小晴的手，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慢慢的摇着头，哭声道：“你不知道，那些反贼，比劫匪山贼都凶恶。无论财物粮食还是女人，他们全部都抢。财物他们都带走，女人……女人他们用过了就杀。离咱青山镇三十里外，曾经有个黄圃镇。十几年前那一次，反贼过了那个镇子，然后镇上的人就都被杀死了。那镇上总共没逃出几个人来。待在镇上的男人、女人、孩子，都被杀的一干二净，血流成河……”
于小晴全身颤抖着，拉着方婆子的胳膊颤声道：“娘，娘您别说了。我害怕，害怕……”V5Yk。
方婆子紧紧握了于小晴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道：“不行，这些事儿，娘得告诉你。娘得让你明白这打仗的残酷。你是女人，只有先弄明白了，到时候才能保持心智自救。你明白吗？”
于小晴吓得脸都白了，可她知道方婆子是为自己好。前二十几年，她生活在和平盛世里。那时候她过得日子，比这里好上千万倍，自在上千万倍。她没见过真正血淋淋的战争。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活下来。现在，方婆子要告诉她的事，都是血的事实。她听了，知道了，也能给自己添几分勇气。
于小晴惨白着脸，看着方婆子刻板中带着担忧的脸，点了点头回道：“好，娘你继续说。我听着，我全都听着。”
“嗯，那我接着说。经过那一次，黄圃镇就没了。反贼过去后，抢光了镇上的东西，杀光了镇上的人。他们走了，来了镇压军。人都开始腐臭了，整个镇子成了死镇。镇压军没法子，将黄埔镇烧了。连尸体、房屋、田地里的粮食，全都烧的一干二净……”
方婆子双眼空洞的看着空处，声音带着异常的飘忽，让于小晴听得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她握紧了方婆子的手，上下两边的牙齿像打架一样咯吱咯吱颤着。
方婆子转过头看着于小晴，眼里带着对她的怜惜与对旧事的忧伤：“黄圃镇从那以后就没了。那镇上的人，逃出来了几个女人孩子，但最后还是悲伤不过，没活下来，都下去找他们的亲人去了。过了这么十几年，镇子原本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镇子周边的田地，也全都荒芜成一片。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于小晴双眼里都是恐惧，她想要抑制自己的颤抖，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她听着方婆子的话，就好像落进了冰窟里，全身上下都是寒意。只除了方婆子拉着她的那只手，还有一点点的温暖气息。于小晴再也忍不住，趴在方婆子腿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方婆子叹了一声，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于小晴的后背，却没有停下来。她继续道：“那一次，也有一小股反贼来到了咱们青山镇。这伙人少，看着也就一百多个。当时有在地里做活的人远远的看到了，就跑回来找里正报了消息。咱们镇有响钟，里正敲了响钟，集合了全镇的人。领了镇上的男人们守住了镇子的入口处，跟那伙反贼干了一仗。”
于小晴颤抖的身体突然停住了。她重又坐起身来，望着方婆子。青山镇，竟然也经历过反贼的侵袭吗？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问道：“打赢了吗？”
方婆子目光悲伤的看着于小晴，点了点头道：“打赢了。原以为只有一百多个人，谁知道镇上另一个入口上，又来了有一百多人。里正带着男人们，分两拨堵在镇子口。他们拿着砍刀和铁锹跟那两伙人干仗。两百多个人，被干死了一半多。剩下的就逃了，没敢再往咱们镇上闯。”
于小晴听得双眼放出亮光来。这青山镇的人们，经历过那么一次，这一次得的消息又早，肯定能过去。
方婆子看着于小晴眼里的那一点点亮光，悲伤的声音又飘忽起来：“咱们赢了。男人们赶跑了那群反贼。可那些男人们，死了三百多个。死的，大都是有了儿子或孙子老年或壮年劳力。他们很多都是为了保护其他没儿子的年轻人死得。战前里正说，有了儿子孙子的，就都算有了传承。年轻人得活着，往后得靠他们来重新再把青山镇撑起来。那些年龄大了男人们，有了儿子的，就拼了命的往反贼人堆里冲，保了身后的年轻儿郎们不被敌人的武器杀了。他们拿自己当盾牌，让后面的年轻人杀敌……”
方婆子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她抬手捂着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哭声。可那隐忍的哭泣，却让于小晴听得更心酸。她呆呆的望着方婆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娘……”
方婆子哭了一会儿，擦了眼泪，又帮于小晴擦了脸上的泪，继续道：“那一次，咱们镇上五六十岁老一点的男人，几乎都死了。三四十岁的壮年劳力，死了也有一半。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死了不到二十个。可是，你公爹死了，你爷爷和我爹也都死了……后来我娘和婆婆也跟着去了，全家只留了我和石头两个人……呜呜呜……”
于小晴扑进了方婆子的怀里，哭声道：“娘，别说了娘。别再说了，呜呜呜……”13607656
方婆子再也说不下去，抱着于小晴一起失声痛哭起来。十几年前的噩梦，就跟刚刚发生在昨天似的。这十几年，方婆子常常做噩梦，每每都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天空都像是染了血似的下午。她亲爹，她公爹，她夫君，排成一排被摆在地上，身上都扎了好几个窟窿，那血还不住的往外冒……
打仗，即意味着牺牲。可牺牲了那么多人，才换来了这十几年的稳当日子。方婆子觉得心里又恨又苦。她不明白，如果只是为了反抗朝廷暴政。那些反贼们，为什么要杀跟他们一样身份的平民？她不明白什么天下大义。她只知道，如果连无辜的平民们都不放过，那些挑起战争的人又谈什么天下大义？
（咳咳，第二更奉上。那个，不好意思，只有三千。嗯，这一章，蕾写得十分艰难，眼泪横流。可能大家不太喜欢，但蕾真的用心写的。总之，希望大家喜欢吧。~（@^_^@）~）





章节目录　第三章　要了我吧
　更新时间：20121220　16：42：49　本章字数：4731

方曜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于小晴和方婆子一直在西屋里等着，还没有睡。
于小晴听了方婆子讲了那么些关于打仗的事情后，整个晚上都有些心神恍惚。前世的战争片，她也不是没看过。那些枪战片里，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人的伤亡，每次也会让她看得很揪心。但那毕竟只是电视剧或者电影。即使知道有些故事是用真实故事改编的，但潜意识里，于小晴还是当做那是假的。
因为知道是假的，所以看得时候除了缅怀先辈以外，便不会有太大的恐惧。枪炮的破坏力，自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冷兵器所能比的。可方婆子的故事听起来，却比于小晴看得电视剧要来得震撼。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方婆子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乡民，都是见证人。
虽然一直知道这里是乱世，可战争真的来到眼前时，于小晴却根本无法做好心理调试。方婆子跟她说，打仗是男人的事。但她们女人也要坚强的做好男人的后盾，才能让他们心无旁骛的去战斗。
可此时的于小晴，却软弱的只想要逃。她不想面对战争，面对死亡。她要跟方曜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但另一方面，于小晴更是从方婆子的故事里知道了，如果她不能坚强的面对，等着她的也许就是另一次的死亡。她不能再死一次，这辈子她还没跟方曜生孩子呢。
就在于小晴内心煎熬的时候，方曜回来了。他的归来，仿佛为她和方婆子在这阴冷的黑夜里带来了光亮和温暖。
方曜进了大门，看到西屋的门缝里还亮着灯光，而自己屋里却漆黑一片后，便直接来了西屋。他拍了拍门板，喊了一句：“娘，媳妇，是我。”
于小晴立刻跳下了床，冲过去开了门。她看到方曜出现在眼前后，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方曜看到于小晴的样子，心中一疼。小晴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吧。他安抚的拍了拍于小晴的肩头，柔声道：“嗯，我回来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方婆子也下了床，上前关了门后拉着方曜问道：“你们跟里正商量好法子了没？咱们是要挡，还是要躲？”
方曜拥着于小晴，转头对方婆子回道：“里正叫了镇上有一些有名望的长辈去，又叫了一些我这样的年轻人，商量到了现在，初步定了个章程。咱们这一次，既要挡又要躲。里正说，这一次咱们得到的消息早，一定要尽量保全全镇的人。”
方婆子一听提着的心放松了许多，她只觉得身子发软，若非靠着方曜撑着，就得软到地上去。她嘴里喃喃说道：“里正有法子了就好，有法子了就好……”
于小晴急忙从方曜怀里出来，过去扶住了方婆子另一边。她与方曜一起将方婆子扶到了床上坐着。看到了方曜，于小晴原本没了着落的心，仿佛就像鸟儿找到了窝一样，安定了下来。虽然她眼里仍旧泪水不断，但已经不像方才那么恐慌了。
“娘，里正说，这件事不能光咱们镇上知道。我还要去找岳父，同他一起去一趟于家村，把这消息告诉于家村的村长。里正安排了好些人，今天夜里就得把消息分别传到附近的村镇里。娘，就让媳妇陪着你在这屋里睡一夜。等我明天回来了，再跟你们细说。”
方曜的话让方婆子一愣，继而问道：“不能明天去吗？现在夜里那么黑，从咱这儿到于家村要走半夜的路呢。若路上有个啥的……”
方曜摇了摇头，回道：“不行，娘。这消息，越快送到各村去越好。越早知道了，乡亲们也好早做打算。不论是躲起来也好，建设工事防卫也好，都需要时间啊。如今这个时候，时间不等人啊。放心吧娘，我跟岳父，还有两个年轻的一起去。咱们都带着砍刀火把，路上也遇不到什么的。”
方婆子和于小晴都愣怔怔的看着方曜，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们心里万分不想让他这个时候去，可方曜说的没错，她们根本反驳不得。
当天夜里，青山镇里很多男人都搭伴结伙的往周边数十个相邻的村镇上送了消息。无论这消息能有几成真，很快便像更远的地方传播出去了。
从那一天起，青山镇上的乡亲们都丢下了自家无所谓的活计，无论男女老少，都听从着里正的安排开始做起战前防备来。
首先，镇上几个老猎户都放下了冬猎的事情，开始进去西山较深的地方寻找可以藏下全镇人的大山洞，或者不易于寻找的山谷一类。最后，他们选择了一个小山谷作为藏身地。这个小山谷的入谷处，是一片老树松林。若没有熟悉的人带着，很容易就会在这片林子里迷路的。
选定了地方，里正便领着那些猎人们，开始在去往那片山谷的路上做一些隐蔽的标记。毕竟这地方，除了那些猎人们，没有人可以不用标记就自己找到。只是做标记也有讲究，猎人们将平日里打猎时为了区分陷阱一类的标记用上了，另外还在林子里弄了很多的陷阱。这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搭起了一个个的小棚子，成为了青山镇的临时避难所。
另一方面，方曜和朱乔生等人，则带领着全镇上的大部分的男人们，进行布防。他们一部分人去山上砍树削木，做成防人通过的尖头栅栏；另一部分人则开始沿着青山镇周边挖壕沟。他们把栅栏绑在一起顺着壕沟外沿放置。而挖沟弄出来的土，则全都培置在沟内沿。
女人孩子和老人们，则都忙着在自家挖地窖。方曜曾给里正提了地道战的建议。里正也觉得可行，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十几天内就算动员全镇的人，也不可能挖出纵横交错的地道来。这个建议，里正先放在了一边，决定先度过了这次难关再说。现在只让每家都先挖一个小地窖出来，若到时万一没有逃出去的话，就先躲到自家地窖里。
不过里正采用了方曜的另一个建议，那就是挖壕沟。按照方曜的说法，壕沟只是顺着镇子周边挖一圈，镇上年轻的男人就有四百多个，大部分人来挖的话，若在平时，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能把壕沟挖出挺深来。
现在是冬天，虽然冻土不好挖，但他们有十几天的时间，完全可以挖成。那壕沟的土都顺着沟沿培上，浇上水，夯的结实一点，也能当个挡人的土墙用了。里正觉得这个法子好，如果操作好了，等这一阵过去，完全可以就着这沟这土弄个围墙出来。到时候，将镇子外头那条河里的水引进沟里，也不比那县城的城墙护城河差多少。
里正将话跟乡亲们都说透了，这事对以后也是有重要意义的，所以众人的热情度都很高。有热情，干起活来就很快，不过五六天的时间，那些栅栏和壕沟就都有了样子了。
后来方曜又觉得，如果到时候来的人多，光这些抵挡不了太久，便又去找里正商量了。要将那些栅栏用的木头都洒上油。到时候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就将那些栅栏点了火。这么练成一片的栅栏，燃起火来肯定没人敢上前。可这么一来，要用的油，只能从他的豆油坊里出。
这事方曜自己不敢下决定，跟着里正去找了秦老爷。秦老爷一家因为县城戒严，也无法进城去避难了。因此这段时间也派了不少的下人婆子们受里正的指派，为镇上的布防工程帮忙。如今听了方曜和里正的请求，一时沉吟了起来。
“秦老爷，我知道如果那么做有些浪费了。可石头的法子不错，到时候咱们真挡不住的时候，就点上一把火，总能把那些人拖在镇子外头。有了油，火势好起来，也能拖得时间久点。咱们全镇的人就都有时间往西山撤了。咱们镇上的儿郎们，上一回征兵已经走了不少了。现在留得这些，可都不能这么丢了命啊。我代表镇上的人求求你，就将油坊里的油借给我们吧。”里正说着对秦老爷躬身一拜。
秦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向方曜问道：“石头，你怎么看？那油坊可有你的一份在里头呢。”
方曜笑了笑，坦诚的答道：“秦伯，我已经把我那两成油借给里正了。秦伯，咱们油坊里产了不少的油，正好没有拉出去卖呢。我寻摸着，如果咱们不用在这地方，保不准最后就让那些贼人都给抢了。油坊里存了快有上千斤的油，我知道您本来是打算趁着年节卖的。可现在这情况，想卖恐怕也难了。倒不如就用了吧。”
秦老爷听得青了脸，他看着方曜的目光都有些发寒了，阴森森的道：“上千斤的油，你不知道那得多少银子吗？”
方曜又笑，特坦然的答道：“我知道。不过银子不比人命重要。用了那些油，就能保住更多人的命。只要人命还在，多少银子都能在赚回来的。”
方曜这话让秦老爷听得一愣。他沉默的看了方曜一会儿，转头对里正慢慢的说道：“是我想左了。石头的话没错，如今是咱们全镇的难事，我们秦家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油坊里的油，任你们使用吧。”
里正听得双眼亮了，他原本以为能借到五成就算好的了。如今秦老爷竟然愿意把所有的油都放给他们用！里正有些激动，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那些好听话了，只一个劲的躬身道谢：“多谢秦老爷，多谢秦老爷……”
出了秦府，里正对着方曜一躬到底：“石头，我代表咱们镇上的乡亲们谢谢你了。”
方曜急忙将里正扶了起来，又躬身回了一礼才道：“里正爷爷真是折杀我了。我所做的，都是应该的。这一难，咱们全镇人都得有惊无险的避过去才好。里正爷爷，现在油坊里的油，完全够这段时间大家吃用的了。以后再给干活的叔伯兄弟们做饭的话，尽管去油坊里取用吧。只有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里正激动的直点头，回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