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将夜-第2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那片细蓝如腰的海子畔,在清晨的枝头上看见那个随风轻轻摆动的少女,还有她腰间的那抹碧蓝,然后一路同行看见她散漫而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漂亮的眉眼,像包子般可爱的小圆脸 看着她施出半道神符,看着她从空中坠落然后再一车同行 说着那些关于书法符道的事情,直至王庭再入北荒,雪中不独行,湖畔曾烹鱼,在满山满谷的石头间蹦珊前行,他背着她她指引着他,她说过喜欢他的大黑马,喜欢他的字,然后在白骨尸堆山前临死之刻说喜欢他。
这些画面在宁缺脑海里、在他眼前的红色宫墙上快速掠过,那些他曾经触碰过的感觉那些他曾经偶尔想过的事情再次出现,他无法确认更多的事情,但至少有一件事情他是完全可以确认的,而且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先说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再把时间拖长哪怕一刹那都是不正确的。
他看着身前的山山,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疏长睫毛,肯定说道:“是喜欢的。”
莫山山身体微僵,没有抬起头来看他,而是直接走到船桥边。她低头静静看着像墨水般的护城河,看着河里的浮冰淡然的脸上渐渐生出微羞的笑意。
宁缺与观海僧在南门道观正殿里的那一战,并没有在俗世间引起任何风波。生活在街巷弄坊里的普通民众们眼中的修行者,就像当年宁缺眼中的修行者一样都是些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在云上嗖嗖乱飞的神仙,而但凡神仙打架,凡人只要不遭灾的时候,往往都不怎么愿意关心,事实上也无从知晓这些事情。
但对于修行界各宗派而言,这一战的结果却影响深远,烂柯寺长老关门弟子观海的失败,除了再一次证明书院是人间最高不可攀那座山峰之外,也让书院十三先生宁缺的名字真正进入了所谓强者的行列。
“观海僧早年隐居烂柯寺后深山,声名不显,但即便是我也要战胜他也会有些吃力,没想到宁缺居然能够赢他,看起来他最近这段时间进步的非常快,或想,现在桃山上应该没有人还认为他能连胜隆庆两次,都是依赖于运气了。”
西陵神殿某个幽暗的房间里,叶红鱼看着刚刚收到的卷宗,美丽的容颜上泛起一丝笑容,不知为何她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红裙,而是穿了件朴素的道袍。
一名神殿裁决司下属听着她如此说法,不由微微皱眉,沉声反驳道:“谁都无法否认这位十三先生的进步神速,但他连胜皇子两次绝对是侥幸,雪崖之上若不是皇子正处于破境的关键时刻,又怎么会被他暗算成功?”
叶红鱼静静看着那名下属说道:“暗算也是一种战斗,既然已经成为敌人,难道还要奢望敌人施予宽容和风度?只要是战斗,那就是公平的,而你要记住,昊天也是公平的,像宁缺这般无耻的家伙,能够成为书院二层楼的学生,能够被颜瑟师叔挑中成为传人,那么他在幸运之外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那名裁决司下属不敢再做辩驳,低头应了声是。他出门走到崖畔一株树下,他看了一眼那间简陋的石屋,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冷笑,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此次荒原之行,神殿受挫严重,隆庆皇子可能死了,咱们这位叶大司座又不知遇着何等强敌,竟是被迫堕境,只怕此生再无进入知命的希望,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却还要摆出这等自信模样,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荒原之行,叶红鱼确实受了极严重的伤,尤其是被莲生施了餐餐大法,最后强行堕境暴发求生,更是对她的修道产生了难以逆转的损伤。
但她毕竟是道痴,修为境界犹在洞玄上境,哪里会听不到屋外那些窃窃私议,然而她没有动怒,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着大的青色道袍,然后沉默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书,书痴,书院
西陵神殿统领昊天道门在世间的亿万信徒,供奉着精神,更需要站在现实的土攘上,尤其裁决司乃是神殿最现实的所在,荒原之行连番挫败,实力境界受到重创,身为大司座的叶红鱼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黯淡的尘埃,所以那些曾经对她无比敬畏的下属现在敢于窃窃私议,而她也变得沉默起来。
南方某处深山有一座式样简单的道观,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座道观,道观外古旧的匾上写着知守二字。与入浊世执道权的西陵神殿不同,这座隐藏在道门历史幕后的知守观并不关心俗世里的事情。
知守观深处湖畔有七间草屋,供奉着传说中的七卷天书,其中等四间草屋已经有很多处都处于空空如野的状态,始终未能迎回那卷遗失在荒原上的明字卷,檐上的茅草显得有些凋蔽衰败,而其余的六间草屋不知是不是被屋内天书气息所感染,檐上那些金黄色的茅草仿佛是由黄金雕刻而成,映射着太阳的光线,散发着华贵庄严的感觉,让人睹之便欲跪拜在地不复再起。
湖畔第一间草屋内的沉香木案上,有一本封面黑若凝血的典籍,这本典籍因为过于厚沉看着就像是一块天然的黑血石,正是天书日字卷。
黑色的封皮,雪白的书页,让这卷天书释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桌上的日字卷已经被人翻开,更有可能千万年来从来都没有关上过,完全是空白的第一页右手边便是第二页,最上方清楚显现着剑圣柳白的姓名,横向不远处是君陌二字,周遭毫无次序规律凌乱出现着叶唐之类的字。
有清风自窗风徐来,像无形的手般簌簌翻动着书页,用很快的速度把这卷天书翻阅了一遍,来到了很后面的一页纸。
去年夏时攀登书院顶峰成功,又于暴雨夜悟符道后,宁缺的名字曾经出现在这里,然后不知为何现在他的名字已经消失不见,纸白的好像雪茫茫的一片大地。
湖风在草屋里的梁柱间缭绕,遇着墙壁然后回转,流动到沉香木案上再次开始翻动书页,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后向前在翻动。
书页翻动的速度很快,偶尔才能够看清楚两三个姓名,比如吕清臣,但更多时候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单独的字,比如柳,比如何。
湖风翻动着日字卷,终于来到了距离最前所薄薄数张纸的位置,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看上去就像花草纹一般美丽繁复。
隆庆皇子的名字在页面一角,只是笔迹已经黯淡到了极点,似乎随时可能渗进绵软的书纸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唐小棠的名字出现在页面的另一个角落里,笔迹有些飘忽潦草。莫山山的名字出现在纸张的正中间,笔迹宁静而柔顺。
书纸上还能看到王景略和观海僧很多人的名字,从而显得有些凌乱,唯独书纸最上方快要抵到边缘处那里有一片空白,那片空白里只有叶红鱼的名字。
叶红鱼那三个字在那处显得无比孤单而骄傲,笔迹非常浓艳凝稠,艳的仿佛要从纸面上浮现出来,然后借着湖风飞走,尤其是鱼字的最上面那一撇,甚至已经超出了书页的边缘,纵横快意仿若一把锋利的道剑,刺进了前面那页纸。
在书纸右下方角落,宁缺的名字非常不起眼的悄悄显现出来。
清晨的长安南郊,书院外的草甸上,莫山山看着宁缺轻声说道:“回大河之后我给你写信,只是你的名字我怎么写也总觉得好像写不好看。”
看着少女的睫毛在晨光微微闪亮,宁缺说道:“又不是马上便要离开长安,怎么感觉好像这就是在告别一般,你回墨池后我们自然是要写信的,不过我在想等夫子回来后,如果没事儿我可以带桑桑去大河看你啊。”
莫山山低头看了眼自己探出裙摆的鞋,心想这个人大概真的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习惯吧?然而习惯这种事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改变他呢?
二人走上草甸。在宁缺的回忆和介绍下,莫山山跟着他参观了一下书院,然后二人走过湿地和旧书楼,穿过那片云深不知处的浓雾,便来到了山崖之前。
如同宁缺第一次来到书院后山时一样,书痴也被这片美丽不知四季的崖坪,那些宁静的湖光山色还有远处那道细瀑震撼,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致,说道:“这里就是真正的书院?”
宁缺说道:“如果说书院二层楼才是真正的书院,那么这里就是。”
莫山山轻声道:“对于修行者而言,不可知之地在云霄之上俗世之外,无法接触,书院虽说是唯一两世皆通的圣地,但又有几人能够来到这里亲眼看看这里的风景?想不到遇着你之后,我竟是先进魔宗山门、再来书院后山,实在是有些幸运。
宁缺站在她身旁,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听着她的轻声慨叹,心情也有些骄傲愉悦,说道:“遇着我了,以后还会遇着很多幸运的事情。”
虽是随口一句话,却也隐着一些微甜的意思,以后若长相厮守,那么自然还会有更多,美山山有些不适应这种情景,低头微羞无语。
宁缺脸皮向来极厚,却是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带着她便往那片镜湖走去,说道:“我带你去见见七师姐,除了她别的师兄们都喜欢捉迷藏,实在不好找。”
莫山山心想这便是要拜见对方的宗门?不免觉得有些紧张,低头看着脚下山道慢慢随他前行,轻声说道:“你随意带外人进书院,会不会有些不妥?”
做为男子这时候最合适的回答当然应该说……你又不是外人。
然而宁缺这人脸皮厚实口舌便给,却着实在情爱之事上毫无经验、也严重缺乏能力,听着山山的担忧,竟老实回答道:“大师兄已经认你做了义妹,进书院又怕什么?而且今天也是大师兄让我带你进来看看,不然我可没这么大胆子。”
过镜湖时与七师姐打了个招呼,说了会儿闲话,然后便去溪畔打铁屋拜访四师兄和六师兄,习惯着裸着上半身的六师兄,见着宁缺忽然带了个漂亮的不像样子的小姑娘进来,不由唬了一跳,连忙用比挥锤更快的速度套了件外衫,而四师兄则是沉默坐在窗畔进行着推演,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般。
打铁屋里高温难耐,又满是蒸汽,宁缺想着山山毕竟是个爱美的姑娘家,只准备带她来说会儿话便离开,不料山山见着窗畔四师兄的推演,竟是不肯离开,而是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沙盘上那些符线,神情愈来愈凝重。
宁缺神情微异,走到窗畔一同观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四师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蹲在沙盘旁的少女,漠然问道:“你也懂符?
问书痴懂不懂符,就等同于问屠夫会不会杀猪,问猎人会不会走山路。宁缺知道四师兄就是这样性格,担心山山生出恼意,赶紧说道:“师兄,她就是书痴。”
“噢,原来你就是书痴姑娘。”四师兄看着莫山山重复道:“那你懂不懂符。”
宁缺完全无语。
天下三痴中,莫山山素来以淑静贤贞著称,竟是丝毫没有恼意,只是有些困惑,抬头看了宁缺一眼,想起他当日在荒原里的回答,不由微笑说道:“略懂。”
四师兄用手所着宁缺说道:“比他如何?”
莫山山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毫不犹豫说道:“比他强很多。”
宁缺愈发无语,觉得自尊很是受伤。
四师兄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你确实有资格看我的推演。”
莫山山看着沙盘上那些缓慢行走的符线,不敢确定问道:“这真是推演算法?”
四师兄说道:“如果不是推演算法,你又怎会看的如此出神。”
莫山山吃惊说道:“可是听家师说,河山盘推演算法已经失传多年。”
四师兄摇头说道:“河山盘推演算法确实在大唐开元年间断了传承,但不到四十年后,你墨池苑七代祖师颖山人便和书院某位前贤共同参详六年,重新创立了推演算法的规范,其后二位先贤又穷毕生之力重铸了河山盘,你师傅王书圣既然是颖山人的传人,怎么能连这些往事都不知晓。”
莫山山怔怔看着面前那个普通无奇的沙盘,心想难道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河山盘,看着沙盘上那两道仿佛永远平行,实际上却在互相扰动的线条,她眉尖微蹙说道:“这是在推演不动符意与元气波动之间的初始时刻线值?”
四师兄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推演的内容,神情微异,大感兴趣说道:“你对这方面也有研究?”
莫山山专注看着沙盘,说道:“略有研究,只是没有想过能凭空推演。”
四师兄看着她露出赞许之色,很是欣赏这个女子研习符道时的专注,转头对宁缺不悦说道:“还不赶紧搬个板凳过来,难道要让山山姑娘总这么蹲着?”
宁缺觉得非常无辜,然后继续无言,搬了个板凳过来。
莫山山没有道谢,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坐到板凳上,撑着下巴专注看着沙盘,偶尔与四师兄讨论几句,然后继续专注看沙盘。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书院两条路线的战斗(上)
宁缺虽然在符道方面颇有天赋,然而在修行如痴这方面,距离四师兄和莫山山还非常遥远,而且他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听懂莫山山和四师兄讨论的那些内容,站在窗畔是百无聊赖,发现确实没有人愿意理会自己,只好讷讷离开。
走到打铁屋后,他躬身捧着溪水洗了洗脸,让被高温和水蒸汽弄的有些恍惚的精神清醒了些,然后坐在溪畔看着缓缓转动的大水车开始发呆,不是因为被遗忘后真 有什么失落感,而是在思考前天雪夜红墙前说了那声喜欢后,这件事情应该怎样向下继续发展,很明显莫山山对自己的态度一如从前般平静淡然,那么自己是不是应 该不要太过着急,然而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听说你把书痴带到书院来了?”
一道声音从宁缺身后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回头望去,看着负手走来的陈皮皮正准备说些什么,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因为按照对这个家伙的了解,知道自己带着莫山山来书院,陈皮皮肯定会好生奚落打趣一番,绝不会像此时这般严肃。
宁缺说道:“不要想着借此攻击我,这是大师兄的意思。”
陈皮皮看着他身旁面溪而立,双手依然负在身后,圆乎乎的身躯竟被他硬生生站出了几分渊停岳峙的气魄,只听他缓声说道:“你想清楚了吗?”
宁缺微异问道:“想清楚什么?”
陈皮皮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说道:“想清楚你要和莫山山在一起。”
宁缺嘲讽说道:“你不要小时候被叶红鱼欺负的太惨,就此便对女性失去了所有信心,继而想要拆散世间所有情侣好不?这样显得太可怜。”
陈皮皮正准备说些什么,宁缺忽然向后仰身,望向他一直负在身后的两只手。
看到陈皮皮身后那两只明显被猪蹄还要红肿的手,宁缺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跳起来关心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陈皮皮看着溪对岸的青草野花,带着不尽沧桑意,悠悠说道:“那天你随大师兄回来时,我曾经向大师兄告了二师兄一状。”
宁缺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呢?”
陈皮皮举起自己像红烧猪蹄似的双手,轻叹一声说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缺看着他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确定问道:“二师兄打的?”
陈皮皮点点头。
宁缺大怒说道:“二师兄下手怎么这么狠?平白无故怎么能随意打人?”
陈皮皮转头看着他,眼眶微湿说道:“小师弟,你居然敢为我怒斥二师兄,我终于确定你真是一个好人,只是二师兄搬出了院规,倒也不能算平白无故。”
“院规我也学过,哪里有不能告状这一条?”
“但有不能撒谎这一条。”
“那天在老笔斋里你撒谎了?”
“呢……其实也不能算撒谎,就是我说十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