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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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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思孝片刻后说道:“夫子曾经说过,人类应该尊重他的老师,但更应该尊重道理,如果夫子错了,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当然应该直言不讳地指出他的错误,这才是真正的弟子之道,也是我所以为的信仰之道。”

叶苏看着他嘲讽问道:“敢请教,大先生在夫子座涛学习多年,可曾见过夫子犯过错,曾有几次指出过他的行误?”

大师兄不禁语塞,想到这些年里,书院后山诸弟子间,只有君言有过几次直言犯师,这半年里,小师弟似乎曾经这般勇敢过,唯独自己好像还真没有指出过老师有什么错误。

他并不因此而感到惭愧,因为在他看来,老师确实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人,只是他很清楚,叶苏绝对会认为自己这和说法很荒唐。

看着他尴尬的神情,叶苏冷笑两声,说不出的快意,心想即便当年你在线的那头,我在线的这头,但你终究也有不如我的时候。

大师兄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眼媾骤然明亮,击掌高兴说道:“四年涛老师有次做红烧肉时酱油多放了一勺,我当场便指出来的。

叶苏怔了怔,寒声质问道:“这也能算?”

大师兄认真说道:“当然能算。”

叶苏的眉头微微抽动,情绪抵达了暴发的临界点。

自多年前起,他便一直把身畔这位书生视作追赶的目标,认为是很值得敬重的对手,但他没有想到,真正认识对方之后,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任何高人风范,和那些虞年不中的穷酸秀才没有任何区别。

大师兄注意到叶苏眼眸里越来越明亮的那道剑意,不由有些无奈,心想自己确实不擅长打架这种事情。

“道理不辩不明。”

大师兄说道:“既然你我想法相异,不苦听听这些普通民众的看法?”

叶苏看着那些坐在椅上前仰后俯,神态散漫的长安城百姓,蹙眉说道:“苍鹰何时需要在意蝼蚁的看法?”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上,我们飞的并没有那么高。”

叶苏沉思片刻,举步向人哦里走去。

大师兄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道观,真自在

大师兄和叶苏走到石阶上,与那位道人低声说了两句。道人有些惊讶,有些不乐意,尤其是当他道袖里的右手空握成拳,等着半晌也没有发现这两个人递过来银钱时,便更不满意,然而看着叶苏头顶的道髻,道人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失去了所有阻止的勇气,只好沉默。

那十几位街坊今日来小道观听教典宣讲,正沉浸在那道人讲述的历史故事之中,偶有质疑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此时忽然发现宣讲被打断,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人站在道人的身前,不由有些吃惊。

叶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对他而言,如果不是要与书院大先生就理念之争做个了结,他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对这些浊世里的凡夫俗子说话。

“接下来,由本人讲解一下道门三要里的精义。”然后他看了大师兄一眼,说道:”欢迎大先生随时提出疑问。”

大师兄平静点头致意。

叶苏开始讲述他所理解的昊天道。

大师兄偶尔发声提出自己的疑义。

一位是昊天道门的天下行走,知守观传人,自幼研读道门教典,其后更游历诸国,斟破生死之关,对道义了解之深,乃是当世最了不起的人物。

一位是书院大先生,夫子首徒,六艺经传通习之,博览群书自幼跟随夫子周游世间,境界高妙-莫测,虽言行皆讷,却是最有智慧之人。

此时在人群之前相互辩难,二人自然不像先前私下谈话那般平静而直接,各自从古时典籍、名家注释中寻佐证、觅战友,言简而意不赅,继而佶崛艰深每一言出,其间便蕴着极深的含义。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书院大先生与知守观传人叶苏的辩难,毫无疑问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传奇盛事。

如果此时让修行世界里的人们知晓此事,必然会震惊到无以复加,纷沓而至,为了能够参与这等盛事,能够听到这两位只在云端上的高人发声,哪怕病重将死也要唤门人用担架抬过来恭敬聆听。

然而这场辩难发生的地点,并不是烂柯寺,也不是西陵神殿或是书院,是长安城里一条偏僻的街巷,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道观前。

围拢在道观门前的人们,只是一些最寻常普通的百姓,并不知道站在石阶上的这两个人乃是世外高人偶尔踏足红尘,身份便贵若帝王。

这些百姓读过书,但没有读过那些深藏在书院和知守观里的典籍,也听不懂这两个人辩难里蕴藏着的深长意味,他们只是些每天做工挣钱,然后想着喝酒聊天玩耍的普通人在他们看来,先前那位道人讲的故事,都要比这两个莫名其妙来吵架的人说的话有意思的多。

“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谁知道?反正我是听不懂。”

“为什么瘦道人要让他们来讲?”

“谁知道?”

“这两个人讲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走吧。”

“瘦道人不是说宣讲完了之后可以拿一坛酒回家?这时候走了,还能不能拿?如果不能拿,我何必在这儿耽搁这么多时间?”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讲的什么玩意儿再不走我就要睡着了别和我提那坛酒,我宁肯不喝,也不想继续再听。”


“说的也是,那便走吧。”

小道观前这场能够让整个修行界都为之疯狂的辩难根本没有办法吸引普通人的目光,石阶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恼火到了极点,然后渐渐散去。

石阶上的辩难此时正进入到最为紧要的时刻大师兄和叶苏皱眉苦思,每出一言均极为谨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们醒过神来时,才发现这间道观前已经变得无比安静,先前那些民众都不知去了何处,秋风拂着落叶,秋叶碾着小巷,只剩下冷清而且尴尬的气氛陪伴着二人。

那名有些瘦的道人,看着二人无奈叹息一声,说道:“我买了二十几坛酒,才召集了这么些信徒来听宣讲,结果全部让你们给逼走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来闹场的吗?”

大师兄有些尴尬。

叶苏有些恼怒,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如果你是嫌香火钱少了,我留下来,我替你把这些香火钱挣足。”

那道人看着他头顶的道髻,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是在心里欲哭无泪想着,难道你准备把自家这间小道观给整垮?

大师兄看着叶苏苦笑说道:“看来所谓理念之争,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总在云端飘着,哪里能够落地?”

“我在长安城里没有居所,便在这道观暂住。”

叶苏看着他的眼睛,很直接地说道:“我来长安城,除了看夏侯,因为那件事情,听家师说,十五年前你一直坐在黑线的那头既然你也是亲历者,那么在你看来,你那个小师弟究竟是或不是?”

大师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离开小道观。

行出大将军府,宁缺注意到隐藏在街巷里却并不怎么刻意遮掩行踪的那些眼线,知道朝野间有很多大人物都在关切着自己与夏侯之间的这个故事,沉默片刻后,他走下石阶,轻轻拍了拍大黑马的头颅。

这段时间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需要更便利的交通工具,而师傅颜瑟留给他的那辆钢铁马车,因为他境界不够而无法做到轻若羽毛,普通的骏马根本拉不动,于是他把大黑马从书院后山里牵了出来。

大黑马明显没有身负重托之后的得意与感动,因为身后的车厢实在是太重了,与此相比较,它宁肯在书院里继续受木鱼的欺负。

通体全黑的马车向雁鸣湖畔驶去,宁缺坐在车厢里,靠着车后壁闭目养神,眉眼间显得有些疲惫。

先前在将军府秋园里,与夏侯对桌而坐,坐而论道,道旧年故事与恩怨情仇,虽未挑明,却也让他的心神受了一番磨砺与考验。

车窗外隐隐传来桂花的香味。

他心想是何家府中的桂花,居然开到了这个时候。

便在这时,他怀里某个事物忽然温热起来,热度透过黑色的院服,散播到车厢里的空气当中,把桂花香味蒸的更浓了几分。

宁缺睁开眼睛,仲手到怀里取出用布紧紧裹住的阵眼杵,感受着掌间传来的清晰的热量,眉头缓缓挑起,神情凝重。

随着入宫学习与静悟,如今的他对长安城这座大阵有了很深的认识,虽然还远远达不到师傅颜瑟曾经的境界手段,但心意已经与长安城渐渐有了联系,能够感知到这座雄城想要告诉他的一切。

宁缺感觉到,有一位绝世的强者,已经进入了长安城。

此时,正是叶苏随着诸郡粮队一道进入长安城的那一刻。

宁缺并不知道来到长安城的这位强者是叶苏。

他只知道对方很强,强到阵眼杵都开始微微发热,眼中不由生出极浓重的警惕意味,对车前的黑马说道:“转道,去书院。”

转道至书院,是因为宁缺很清楚,以自己的境界实力,根本应付不了那位来到长安城的强者,除此之外,其实他也是以此为借口,想要询问师长们一些问题,一些书院一直没有讨论却始终像根木柴般横在他的心里的问题。

进入书院后山,听着瀑布声来到草庐前,宁缺没有看到夫子的身影,很明显,夫子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不想见他。

然后他离开草庐,绕过瀑布,来到那片绝壁间,顺着绝壁间隐藏着的斜陡石径缓缓上行,回到自己住过三个月的崖洞前。

雨廊上的紫藤花早已凋落,结的紫藤果,最终也没有被桑桑炖进肉里,而是变成了地面上蚂蚁们的食物。

站在崖畔,看着身前的云海和云海那头的长安城,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分析着老师避而不见,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态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大师兄走到他的身畔,望向远处的长安城,说道:“来的人是叶苏。”

宁缺已经感觉到进入长安城的是位绝世强者,所以听到叶苏的名字并不意外。

大师兄看着他,忽然说道:“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宁缺知道大师兄这句话是想劝说自己,他本不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远处那座笼罩在秋日阳光中的长安城,忽然有了说话的想法。

“但昨日我没死,他们都死了。”

绝壁之间,秋风肃杀,拂的云儿乱动,绝壁间那些银线般的瀑布,因为水量渐少的缘故,比春天时变得更细了些。

大师兄看着绝壁间的瀑布,说道:“如果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么他便不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更美丽的风景。”

宁缺说道:“仇恨蒙蔽不了双眼,只能让人双眼通红,对于我来说,仇恨早已成为了我的双眼,这些年来,我的眼前根本就没有看到别的任何事物,复仇便是我的世界,就是我最美丽的风景。”

大师兄说道:“如此不得自在的人生,真值得去过吗?”

宁缺转头看着他,说道:“师兄你错了,人要活的自由,便不应该考虑太多,想做什么便去做,如此才是真自在。”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秋意浓

站在崖畔,看着流云……宁缺极少见地说着这些很严肃的话,最开始的时候,想着谈话的对象是大师兄,还有些犹豫,接着便越说越顺。

“别人不想我去做什么,唐律禁止我去做什么,道德大势不允许我去做什么,然而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师兄摇头说道:“可是……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大自在,任何事物哪怕是精神都自有其边际,若你的自在妨碍到了别人的自在,甚至让整个世界都不在自在,那么谁都不会让你自在。”

宁缺说道:“但应该尽可能拥有更多。”

大师兄不解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拥有更多?”

宁缺说道:“这些东西和银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多,我可不相信什么宁缺勿滥的道理。”

大师兄说道:“然而那需要绝对的能力,想要拥有整个世界,便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我这一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宁缺说道:“师兄说的是,所以这便是我们为什么要修行,为什么要变强。

大师丑声音微涩,无奈说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宁缺笑看说道:“虽不能至,心必须向往之。”

大师兄看着他说道:“你想拥有绝对的自在,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所以你个天才会回到书院,想见老师?”

宁缺看着崖畔的洪云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见到老师会问他什么,不过老师既然不想见我,我只好自己去想这些问题。”

大师兄想着先前在长安城小道观涛叶苏说的无信者无敬畏,还有当年那道黑线的往事,看着宁缺若有所思的脸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觉得绝壁间穿行的山风,忽然间变得有些寒冷。

“不同人有不同的自在这些自在一旦互相抵触侵占便会发生纷争,唐律或是西陵教典便是解决这些纷争的规则。”

他看着宁缺平静说道:“书院信奉唐律第一,便是为了避免世界陷入混乱的局面,谁都不能违反,便是我也不能,并且身为书院弟子我会主动维护唐律的尊严,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地明白。”

宁缺并不意外会听到大师兄的警告,点了点头。

大师兄看着他,忽然好奇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

大师兄疑惑问道:“那师弟先前对我说那些……”

宁缺转头看着他说道:“师兄,我说那些话并不是想争取你的同意甚至是帮助,我只是要说你的想法是错云的。”

大师兄怔怔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感慨说道:‘,小师弟你可以直言师兄之过错,果然比我要强,比君陌也要强。”

绝壁悬崖上,忽然多出一根细长的阴影。

二师兄不知何时来到了此间,踩着地面上将腐的紫藤果走到崖畔二人身旁,看着宁缺神情凛然说道:“师弟所言甚是,人生最重要的意义不是凯旋而是战斗所以当你想战时便去战哦……”

宁缺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二师兄你也错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同时怔住,心想小师弟果然不凡,居然敢于同时指出两位师兄的错误,要知道这些年来,书院后山里根本没有人敢这样。


宁缺平静说道:“人生最重要的意义不是战斗。”

二师兄蹙眉说道:“那是什么?”

宁缺说道:“是战斗,然后……胜利。”

站在崖畔,看着绝壁石径里渐远的身影,看着被秋风拂起的黑色院服一角,书院后山最强大的大先生和二先生各自沉默,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考先前宁缺那番话和话里隐藏着的态度。

二师兄感慨说道:“所有人都以为小师弟是我书院门中境界最差的人,然而如今看来,他的境界其实比我们都要高。”

这里所说的境界,自然指的不是修行境界,而是指的精神境界。

夫子从崖洞里走了出来。

大师兄和二师兄分立两侧,恭敬行礼。

夫子走到崖畔,看着宁缺走下石径、转入窄峡消失不见,两缕白眉缓缓飘起,微微一笑,似乎对这名最小的弟子很是满意。

大师兄苦恼问道:”老师,仇恨真的无法消除吗?”

夫子说道:“爱恨之类浓烈的情绪,是人类与禽兽的区别之所在,是人证明自己所以为人的关键,连这些都能抛离,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世人常言,轻仇之人每多寡恩,便是这个道理。”

“痴儿,此情无计可消除,此恨绵绵无绝期,哪里是这般简单便能抹去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为什么要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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