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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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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看着宁缺被雨水打湿,却毫无变化的脸,神情微异说道:“你真是个怪物。”
宁缺看着站在石阶后的隆庆,看着他胸口那个洞,说道:“你才是怪物。”
隆庆抬步走下石阶,面无表情说道:“彼此彼此。”
宁缺说道:“客气客气。”
隆庆说道:“这次不客气,轮到你死了。”
宁缺说道:“何以见得?”
隆庆看着他手中铁弓,微笑问道:“尚能射乎?”
宁缺心情渐寒,脸上的笑容却比对方更加真挚,说道:“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隆庆说道:“我的人已经到了,如果你还能射,那便……请射。”
宁缺的笑容渐渐僵硬。
隆庆的神情愈发优雅。
秋雨之中蹄声疾,山道上那十余黑骑终于来到了红莲寺前。
七箭连射,便是七道闪电,此时距离桑桑喊出隆庆的方位,其实只过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可以想像这些黑骑的速度是多么惊人。
宁缺的修为是洞玄境巅峰,就算他真的是知命以下无敌,就算除了元十三箭,他还有很多强大的手段,甚至有信心战胜普通的知命境修行者,但在桑桑重病的情况下,他没有可能单独战胜已入知命境的隆庆皇子,还有那十余骑洞玄境高手,甚至没有办法从对方的围攻中逃走。
此时敌人并不能确定,他真的无法再次控弦开弓射箭,所以隆庆没有出手,而是警惕地等待着机会,然而即便他寻机恢复,能够勉强再射,却不知道该射哪里,如果还是要尝试杀死隆庆,那如何抵挡马上便要来到的如狼似虎的堕落骑士们?
这场战斗的结局看似已经无法更改,绝望地看不到任何希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宁缺脸上微僵的笑容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就像干涸很长时间的土地,忽然受到清凉山泉的滋润。
隆庆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心头微微一凛。
寒冷的秋雨一直不停浇洗着大黑马的头颅,却始终无法浇熄它眼中的暴躁情绪和狂暴的战意,然而就在宁缺脸上笑容发生变化的那一瞬间,大黑马眼中的暴躁情绪忽然消失不见,看着那些冲向马车的黑骑,流露出极端鄙夷的嘲讽轻蔑神情,就像看到了一群白痴。
最前面的那名堕落骑士,开始默默摧动念力,右手离开马缰,开始捏剑诀,背上鞘中的飞剑嗡嗡轻鸣,身上的黑马急促而兴奋地喘息,马颈上的长长鬓毛随着最后加速的冲刺,在雨中不停翻飞,看上去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就在这时,一络鬓毛飘了起来。
这个画面极其细微,不易察觉,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隆庆皇子面色剧变,厉啸警告。
然而黑骑正在高速冲刺,堕落骑士们就算听懂了他的警告,并且有足够的纪律性来执行他的命令,也已经无法退出。
他们已经无法退出这个战场。
这个宁缺安排好的战场。
冲刺在最前面的那匹黑色骏马,重重地一蹄踩进泥泞土地,第一个冲上青陵,然后便再也无法继续,因为它的马蹄断了。
紧接着,粗壮的马颈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红线。
强健的马身上,出现了更多数细密的红线。
因为不同部位的用力不匀,那些红线渐渐变宽,然后分开。
整个马身,变成了无数块悬浮在空中的肉块,肉块间隐约有血。
最前方那颗马头,悄无声息地脱离身体,依然向前飘行,甚至还能看到马鼻里喷出的热雾,还能听到它喘息的声音。
一匹冲刺中的骏马,就这样变成了冲刺中的无数块血肉。
这个画面诡异到了极点。
马背上的那名堕落骑士,也有几乎完全相同的遭遇。
他的右手离开缰绳,刚刚捏成剑诀,飞剑刚刚出鞘,上面便多出了一道深刻的切痕,悄无声息断成两截。
他捏着剑诀的手指上多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手指像熟透的果实一般,纷纷落下。
紧接着,他的小臂被切断成无数截细片,又被切成更细的肉块。
他的颈被切断。
整个身体被从中切断,又被切的更细。
然后和身下被割成碎块的马身,一道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就像一座崩坍的冰川。
前一刻,还是一名洞玄境的高手,和一匹神骏的战马。
下一刻,便变成了积水青陵上胡乱堆砌的两堆血肉。
听到隆庆皇子示警,做为堕落骑士中最强者的紫墨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感觉到秋雨中那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他近乎本能里重提缰绳,不惜把身上战马勒至近乎窒息,也要强行停下速度。
骏马一声痛苦地长嘶,如人般立起,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继续向前,紫墨闷哼一声,飞离马背,重重摔在湿漉泥泞的地面上,然后双脚蹬着泥地,拼命向后坐退,看着身前的秋雨,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第三十九章 秋雨杀人,秋风笑人
在这个时刻,这群堕落骑士们展现了洞玄境高手的真实水平,尤其是表现出了冷酷冷静在战斗中的绝对重要程度。
这些堕落骑士,并不知道秋雨里那辆黑色马车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但在隆庆示警声响起的瞬间,除了冲在最前面那名骑士,其余的所有人都像紫墨那样,做出了最快也是最正确的反应—一他们抛弃了身下的骏马,顾不得任何事情,在湿漉的泥地上连滚带爬,狼狈地以手抓地,蹬着腿,拼命地向远离黑色马车的方向而去,只要能够拉远一段距离,他们似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即便如此,这些堕落骑士依然没有完全避开伤害,数匹冲的太快的骏马冲进秋雨中,被雨中的无形力量割成碎开的肉块,有的骑士靴底被无形的线条切碎,有的人整只小腿被切了下来,断面处光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圆里有白色的眼睛,反而显得愈发恶心。
惨厉的嚎叫声,在秋雨里不断响起,空中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线条,似有灵性般,追逐着切割着一切。
紫墨在雨中向后疾退,抓起两名受了轻伤的同伴,奋力掷向后方,就是耽搁了这么片刻,他身上的盔甲上,便多出了数道如同被锈蚀出来般的刻痕,似乎马上便要崩解。
他闷口兰一声,飞剑出鞘,蕴着精纯的天地元气,在身前疾速呼啸而行,光影流转间不知道与雨中那些无形的切割力量,发生了多少次对撞,本来亮若明片的飞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本命飞剑黯淡受损,对修行者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此时紫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借着本命剑争取到的片刻时间高速后掠,也不知道退了多远,终于成功地离开了黑色马车周遭,离开了这场凶险的秋雨,这才急忙把自己的飞剑召了回来。
一名洞玄上境的堕落统领,在黑骑的最后方,他没有受到秋雨中无形切割力量的影响,只是看着那些冲进秋雨便成碎块的骏马看着同伴们身上诡异地出现血线和深刻的伤口,听着同伴们的痛嚎闷哼,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怒不甘至极。
只闻他一声厉啸,鞘中飞剑嗡鸣而出,化作一道带着黑色边缘的青光,倏乎间穿透层层秋雨向着秋雨深处那辆黑色马车刺去!
然而一入秋雨,准确说,一旦进入黑色马车周遭的层层秋雨里,飞剑便再也无法维持这等威势瞬间变得黯淡起来,表面出现一层锈痕,似在片刻间承受了被雨水冲洗数十年的效果。
紧接着,飞剑的锈痕表面之上出现了很多细微的刻痕龟裂一般。
啪的一声响,飞剑跌落在距离黑色马车三丈远的雨水中,再也动不得分毫,就像是死透了的虫子,只能被雨水浸泡至腐烂。
本命飞剑被毁,那名堕落统领脸色骤然苍白,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寒冷的雨水,从紫墨头发里流下,淌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身前的秋雨,即便被逐出神殿,被叶红鱼废去修为时,依然坚毅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一场秋雨一场寒。
只是一场秋雨,层层的雨帘,重重的雨丝,只是那样安静的下着,冲冼着霜黄的野草,冲洗着马车与地面的血水,雨中什么都没有,然而里面却仿佛有无数根最细最锋利的钢线,沉默地等待着切割开任何胆敢进入秋雨中的事物,无论是马是人还是剑。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秋雨本身,而是雨中那辆安静的黑色马车,看着那辆黑色马车,看着车上的宁缺,紫墨的脸色愈发苍白,觉得这辆黑色马车和车上的人,都并不属于这个真实的人间,而是来自幽冥的世界。
眼看着最强大最忠诚的下属,被一场秋雨重创,隆庆眼眸骤然寒冷,不想再去猜忖宁缺是否还能射出元十三箭,识海里念力骤然喷薄而出,调动寺庙四周的天地元气,转化成自己的气息,直接袭向着黑色马车。
带着寂灭意味,充满了毁灭能量的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颜色,那便是黑色,然而这道看似强大的气息,刚刚进入黑色马车周遭的秋雨中,便瞬间消失不见。
至少是在隆庆的精神世界里消失不见,失去了对那道气息的联系,让他的识海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不由脸色微白,身形微微摇晃起来。
秋雨里的无形切割力墅,竟能把最纯粹的气息切割开来!
隆庆忽然想起传说中的某种符,那种修练至极处,甚至可以把空间切割开的神符,不由面色微变。
“井字符!”
隆庆看着宁缺,冰冷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又隐隐透着令人感到心悸的饥渴,就像是饿了十几日的乞丐,忽然在破庙里看见了一个白面馒头,他哪里会理会馒头上有没有血,有没有灰尘,他只想把这只馒头吃进肚子里。
“你居然学会了颜瑟师叔的井字符,看来这两年时,你的进步也不小。”
井字符是宁缺最强大的一道符,在他的手中施出来,威力甚至已经近乎于神符,然而动用井字符,对他的境界也是极沉重的负担,此时他的脸色竟似比隆庆还要更加苍白几分,勉强笑道:“这两年不知道你躲在哪里,也往是被关在黑狱,也许是遇着什么奇遇,但总之你离开这世界太久,所以有些落伍,不知道我现在的传说,我可以原谅你的孤陋寡闻。”
隆庆淡然说道:“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便把自己最强大的底牌掀了出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
“我本以为我们这些书院弟子已然是世间最自恋的人,却未曾想到今天又看到了你,不过你这个问题问的真的很白痴,以虎搏兔亦当用全力,既然是战斗,当然要从一开始便动用最强大的手段,这可是那些只知写字发呆的少女都懂的道理。”
宁缺这句话里的少女,自然指是的书痴莫山山,当初在荒原旅途中,他曾经教过她以虎搏兔的战斗态度。
被宁缺嘲讽为白痴,隆庆也不动怒,看着他平静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宁缺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再打下去,你先走便是,我没有意见。”
隆庆微笑说道:“你今天必须死。”
宁缺看着秋雨,说道:“你可以尝试过来杀死我。”
隆庆也望向这场秋雨,感受着雨中若隐若现的凌厉符意,笑容有些淡漠,有些讥诮,井字符确实强大恐怖,即便是他,也无法破解,然而符道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便是无法永远地维持符力,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自然里的风雪雨露霜雪,终会逐渐淡化,直至最后归于寂灭。
隆庆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指着凄寒秋雨,微笑说道:“待雨停符消,青天重现,便是你的死期。”
宁缺沉默不语。
这令隆庆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认真地重复说道:“你今天逃不走了。”
宁缺说道:“从知道来的人是你开始,我便没有想过要逃。”
隆庆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仆……你觉得我们之间终有宿命的一战?”
宁缺微嘲说道:“真不知道你在燕国皇宫里是看什么长大的,世间哪里来这么多的宿命?之所以我不逃,当然是因为用不着逃,不要忘记,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从来没有胜过我。”
“原来如此。”
隆庆有些情绪复杂地感慨一笑,笑容显得有些痛苦,有些感伤,说道:“难道现在你还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说过我不知道这两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奇遇,但我不可能畏惧你,只要是你,我便相信自己肯定不会失败,更不会死亡。”
宁缺看着隆庆皇子,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像你这种角色,永远只能用来陪衬我。”
车厢里。
桑桑正在往匣中剩着的铁箭上安装什么,听着宁缺的话,手指微微一僵,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雨水掩盖了宁缺轻微的语声。
“我不是小师叔,也不是二师兄,当然不可能这么想,而且我看这个世界上最像故事男主角的人,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哪怕打不过他,也要把他恶心死。”
宁缺用余光瞥了桑桑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
桑桑有些羞怒,解释道:“我现在又不喜欢他,而且那时候只是看着他生的好看,想多看两眼。”
宁缺冷声说道:“至少曾经喜欢过,哪怕喜欢的是脸,也是喜欢。”
秋雨凄寒,符意凌厉,血水渐淡,痛嚎渐低,红莲寺前的气氛依然紧张,甚至将要窒息,然而在这个时候,宁缺和桑桑居然还有心情,藏在黑色马车里窃窃私语,说着当年的旧帐。
隆庆沉默无语。
此时井字符降临在黑色马车旁的秋雨里,他和堕落骑士们无法靠近,然而宁缺却也无法趁机逃离。
再强大的符终有消失的那一刻。
隆庆明白,宁缺试图拖延时间,尽快的恢复,于是他略一思忖后,就在湿淋淋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开始治疗体垩内的伤。
这是战斗里的片刻安宁。
这是秋雨暂歇。
、第四十章 以辩发难
堕落骑士们搀扶着退到不远处,开始包扎治伤休息,他们望向黑色马车的目光中畏怯渐去,警惕和仇恨的意味渐浓。
先前以雷霆之势自山道来,结果连黑色马车的边都没有触到,便被迫退避,还付出了一名同伴死亡,数人重伤的惨重代价,对于身为洞玄境的他们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秋雨仍在持续,红莲寺内霜叶零乱,马车湿漉。
宁缺已经坐回车中,盖好天窗,隔着车窗看着石阶上的隆庆,忽然心头一动,问道:“喂,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隆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淡然说道“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宁缺看了眼秋雨,说道:“故事如果太长,可能没有办法听完。”
只有在井字符意还存在的时候,才能够讲故事,能够听故事,一旦井字符意消失,讲故事听故事的人,便会回到原初的身份小不共戴天的仇敌。秋雨中的井字符,在这种时刻,不再那般恐怖,反而会场间带来了短暂的和平,或者说平衡。
“我戴着面具,你都能一眼认出我,对我的故事还如此感兴趣,那些年修行界里都在传说,你我是宿命的一生之敌,看来果然有道理……”
隆庆皇子面无表情说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允许你这个书院十三先生一个人在修行界里光彩夺目,所以我回来了。”
宁缺微讽说道:“不要以为晋入知命境便能随便摆个派头,就把我震的五体投体,佩服不已,你知道的,我们那个地方不多就是知命境多,像白菜一样,漫山遍野都是”
隆庆平静说道:“我不是普通的知命,相信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宁缺确实在隆庆的身上感知到了很诡异甚至有些恐怖的气息,比普通的知命境显得强大很多,但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不普通的大白菜,终究还是大白菜。“
然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敛,看着隆庆脸上的银色面具,皱眉问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隆庆开始讲述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却被他用最简单的语言勾勒的非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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