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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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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山大师看着那铃,神情剧变,厉声喝道:“宝树!放下那铃!”
 
宝树今天很明显对自己的师叔没有任何尊敬,他神情漠然看着宁缺,右手提着那只铜铃,说道:“此铃名为盂兰又称净铃。”
 
看着这只铜铃,程子清记起了师兄曾经提过的某样佛门法器,眼瞳微缩,不可思议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盂兰铃?”


洞明大师看到这只铜铃后 已然有所猜测,此时听到这铃的名字,不由震惊无语,曲妮玛娣则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
 
秋风从殿外进入,拂动他指间那只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铃声清脆但绝对没有一丝寒冽的意味,显得无比柔和而悲悯。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宁缺便记了起来 前些天在瓦山山道上 未见佛辇至,铃声已然先至,其时翠鸟蹈而迎之 神妙异常。
 
他眉头微微皱起,觉得似乎有些麻烦将要发生。
 
宝树大师指拈铜铃,慈悲说道:“盂兰花生长于极西净土,最能知邪镇祟,此铃所用之铜在漫漫盂兰花田里静养无数万年,最为纯净,后铸身为铃,随佛祖在世间苦修无数年,渐有佛性自生。”
 
宁缺看着大师指间的铜铃,忽然说道:“看大师的介绍和诸位的反应,我大概能猜到,你接下来肯定要说这只铜铃能够找到冥王之子的下落。”
 
宝树大师肃容说道:“不错。”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铜铃真这般好用,西陵神殿何至于为了寻找冥王之子害死了那么多人,光明大神官又怎会被囚禁十余年?”
 
宝忖大师说道:、‘那是因为当年冥王之子刚刚降临’还没有苏醒的缘故。”
 
宁缺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冥王之子已经醒来?”
 
宝树大师说道:“冥王之子苏醒,自有天兆,不然光明神座又怎会越狱出了桃山,要去长安城找你?”
 
宁缺说道:“都是你在说,谁知道你手里这个铃铠是不是传说中的盂兰铃?也许是你在寺里哪间禅房里拣的,赶紧还回去吧,不然那禅房里的老和尚半夜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系在裤带上的铜铃不见了,岂不是要吓死。”
 
这是一段笑话,这是一段对佛宗极不恭敬,对烂柯寺极为亵渎的笑话,然后佛殿里没有人发笑,人们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宝树大师看着他说道:“如果只是普通铜铃,你为什么不听一下?”
 
宁缺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不觉得这样看上去很蠢?”
 
宝树大师平静说道:“若净铃对你没有任何影响,那你自然便不是冥王之手,到时候悬空寺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宁缺笑着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看着他认真说道:“此乃我书院镇院之宝天罗帕,能伏世间一切邪魔外道,而我现在很怀疑佛祖是冥王之子,你要不要把他老人家的骨灰挖出来,让我用这帕子扇两下试试。”
 
凭由他百般恶毒嘲弄讽刺,宝树大师自平静不闻,说道:“我可以让你试试。”
 
宁缺摇头说道:“我可没有怀疑大师你是冥王之子,我怀疑的是佛祖。”
 
宝树大师忽然微笑说道:“十三先生,你怕了。”
 
不是怕而是警惕,是在山道上听到铃声后,便对佛辇生出的警惕不安。
 
宁缺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然后下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恐惧,因为自己是冥王之子的传言,本来就是他最大的恐惧。
 
他看了一眼桑桑。
 
宝树大师沉声说道:“你想走?”
 
宁缺正准备反言相讥之时,忽然听到一道很疲惫很轻的声音。
 
“不要让那个铜铃响。”
 
他听出来是歧山大师的声音,身体不由变得有些僵硬。
 
歧山大师佝偻着身子,坐在蒲团上,枯干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只有宁缺能够听到:‘哪怕杀死宝树’也不要让那个铜铃响。”
 
宁缺感到一阵寒意,能让歧山大师如此紧张,那净铃定非凡物,最关键的是他想起了那天夜里与大师在松溪畔的那场对话。
 
“所以……拯救世界的前提,就是杀死冥王之手?”
 
“除了杀死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比如让他修佛清心,然后被光明净化?”
 
“大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说我。”



难道自己真的是冥王之子?宁缺仍然在面带笑容在与宝树斗嘴,但他的心里早已没有丝毫笑意,寒冷无比,甚至有些恍惚。
 
他望向宝树大师,问道:“既然摇铃便能确定谁是冥王之子,那这些天你为什么一直不摇,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来摇?”
 
宝树大师说道:“净铃乃佛祖法器,使用自然有严苛的条件,需要闻声者与铃体在一段距离之内,而且需要颂经以清心。”
 
宁缺说道:“那我只要离这破铜铃远些,你岂不是拿我也没办法。”
 
宝树大师说道:“如果你不敢听,也是一种证明,而且你今天走得出烂柯寺吗?”
 
宁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说完这句话,他把双手背到身后,感觉很是潇洒随意。
 
事实上,他是在准备接东西。
 
被他用身体挡住的桑桑,从身上解下箭匣,准备组弓。
 
“当然,为了替书院洗去嫌疑,我愿意委屈自己听听。”
 
宁缺看着宝树微笑说道:“请大师颂经清心,我还真想知道这铃声有什么古怪。”
 
他已经做好准备。
 
下一刻桑桑把铁弓递到他手中,便是箭射宝树。或许一箭两箭射不死对方,他会把十三枝铁箭全部射完,然后带着桑桑逃离烂柯寺,再也不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宝树大师似乎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微笑说道:“我虽然没有与七念一道修闭口禅,但我也懂得一些默经的法门。”
 
听到这话,宁缺心待骤紧。
 
所谓默经法门,自然指的是不需要颂经以声,便能起到作用,先前他在一心二用之时,宝树大师或许已经在心中默默读完了那篇启铃的经文!
 
宁缺知道自己必须动了。
 
铁弓还没有递到他手上,便只能握住刀柄。
 
他手腕一翻,沉重的朴刀,挟着吴天神辉隔空砍向宝树大师!
 
同时他伸出左手食指,在身前空中锋利一划!
 
宝树大师神情不变,左手单手合什,一道浓郁的佛家气息,在他身前幻作若隐若现的大手印,一把握住了恐怖的刀势。
 
刀势再破,大手印涣散无踪。
 
然而宝树大师右手上的小铜铃,已经轻轻摇了起来。
 
佛殿里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和曾经在山道上响起的铃声并不一样。
 
同样的慈悲,却并不柔和,反而充满了威严,似乎将要镇荡世间一切阴秽。
 
铃声传出佛殿,传遍整座烂柯寺。
 
烂柯寺里有十七口古钟,或在亭间,或在殿后,或在庇下,或在梅旁。
 
这十七口古钟,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浑厚宏亮的钟声,回荡在黄寺飞檐之间。
 
却依然掩不住那道清脆漠然的铃声。
 
钟声回复助铃声渐飞。
 
一直飞到瓦山顶峰。
 
佛祖石像在云中安静,渐渐生出庄严的佛光。



第三卷多事之秋 第八十九章 行走在佛光里

参加盂兰节的游客,随着彩车去了小镇,只剩下几家卖糖棍的摊贩还在叫卖,各国使团和红袖招的姑娘们,被寺中僧人带上瓦山赏景,前寺已经渐渐回垩复佛门清静地的模样。

那些普通修行宗垩派,还在中寺诸殿里等着后殿的消息,只是本来都不关心,自然也不会真的坐在殿里不动,而是四处行走遇殿则入,遇佛则拜。

在一座稍显偏僻的佛殿外,南晋太垩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着破损的殿门,眼眸里流露垩出极为恐惧的神情,就连身旁谢承运的搀扶,都被他下意识里躲开。

谢承运并不知道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伸手把殿下扶起,看着殿内怒道:“殿下,何人如此大胆,待我派人去把人擒来问罪。”

南晋乃是世间强国,这位太垩子殿下更是骄横之人,在瓦山上即便面对宁缺这位书院弟垩子,也不肯落了下风,然而此时听着谢承运的话,他竟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说道:“不要不要!赶紧离开这殿!”

佛垩寺殿堂里的光线相对都比较黯淡,这座偏殿也不例外,如果不是破损的殿门漏进一些天光,根本都无法看清楚里面的动静。

这座殿里也有两座石尊者像。

有两个人正在看这两座石尊者像。

一人穿着素衫,结了个简单的道髻,身后背着把木剑,正是道垩门行走叶苏。另一人身材精壮,穿着一身中原少见的兽皮衣裳,正是魔宗行走唐。

想来先前那位南晋太垩子殿下,便是被他们其中一人扔出了佛殿,面对如此强大的两名天下行走,难怪那名太垩子殿下恐惧成那副模样。

叶苏说道:“你没有杀死南晋太垩子,那么今天在寺里,我便不向你出手。”

唐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嗡鸣作响:“我对杀垩人没有兴趣,不过中原这些皇室,不都是西陵神殿养的狗,你居然会关心一条垩狗的死活?”

叶苏笑着说道:“道垩门与世俗是相生相成的关系,你不知道知守观要养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很挑剔,所以我们很需要这些皇室帮我们挣钱。”

唐看着他说道:“能够承认道垩门的腐朽,你现在说话直接了很多,看着也顺眼了很多,只是你身后的木剑什么时候有了剑鞘?”

叶苏说道:“少年时总觉得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人不能敌,骄傲到了极点,怎愿意把道剑束在鞘中不得快垩意,如今年龄渐长,也明白了一些更多的道理,剑在鞘中还是剑,敛了锋芒也不见得就失了凌厉。”

唐说道:“看来你长安一行果然有不少收获。”

叶苏说道:“你也应该去长安城住一段时间。”

唐说道:“有机会我会去的。”

叶苏转身望向他,说道:“连长安城你都不敢去,你为什么敢来烂柯寺?”

唐说道:“以往见着我,你便要杀我,为何今天却不动手?”

叶苏说道:“因为我来到烂柯寺后才想明白,数十年垩前,莲生神宗血垩洗古寺之后,魔宗便已经灭了,就算让你活着,也不能改变什么。”


唐说道:“你觉得今天会和数十年垩前那夫一样吗?”

叶苏摇头说道:“当年莲生神座和轲先生已然纵横无敌,而今天寺里这两个人或许潜力无限,尤其是其中某人,但毕竟只是小荷才露头角。”

唐说道:“你真的确定书院不会出手?”

叶苏说道:“此间是佛垩寺寺,需要忧虑这些的是哑巴,而不是我们。”

唐说道:“所以你不去后寺,而是在这里对着尊者像发呆。”

叶苏说道:“你也一样。”

唐说道:“因为我尊敬书院,所以我的手不想沾血。”

叶苏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是因为还看不明白。

唐说道:“道垩门也有看不明白的事情?”

叶苏说道:“当年光垩明神座都没错了,更何况是我。”

唐说道:“我很想知道宁缺会做到哪一步。”

叶苏说道:“那是一个极端现实自私的人,不会有与整个世界做战的勇气。”

唐摇头说道:“你如今看起来多了几丝人味,但那只不过是被长安城的民宅油烟薰出来的,实际上勘破死关之后,你根本就不懂正常人的思想。”

叶苏想了想后点头说道:“此言有理。”

便在此时,烂柯寺里响起钟声,嗡嗡作响,绵绵不绝,到处都是。

叶苏缓缓闭上眼睛,寻找着钟声里的那道铃垩音。

“开始了。”

他走出偏殿,向后寺行去。

唐看着身前的石尊者像,沉默片刻后,也离殿而去。

中寺诸殿里的修行者,被钟声惊动,纷纷走出来,扶栏向山间望去。

叶苏和唐在人垩里穿行。

没有修行者注意到他们。

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天下行走。

一路行来,钟声不绝。

烂柯寺里佛光渐盛,无数天地气息奉诏而来,在寺垩院上空,形成一道只能感知,却无法看到的隔断,里面蕴着无上法威。

叶苏背后的木剑,仿佛有所感应,发出轻轻嗡鸣。

唐的右脚踩烂了一块青砖。

叶苏抬头望向天空,眉头微蹙,说道:“佛宗沉默万年,没想到原来还隐藏着这样强大的手段,我剑能过去,人却过不去。”

唐低头看着脚下那块碎砖,声音微沉,说道:“我可以试着从地垩下过。”

二人来到烂柯后寺之前。

看着身前紧闭的黑色寺门,感受到那座佛殿里的变故叶苏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极为震撼,情绪复杂说道:“家师于南海有所感应,所以让我自北归来相看,然而只怕他老人家都想不到,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垩相。”

烂柯寺后殿。

铃垩声响起的时候宁缺的手指,还没有在空中画出那条完整的线条,所以他没有继续,而是意守识海站在原地,准备硬抗佛祖的遗威。

盂兰净铃果然不愧是佛祖随身的法垩器,伴着清音响声,一道慈悲威严的佛性传进他的耳中,默然进入他的识海。

瞬间内,无数幻觉在宁缺脑海里出现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污垩秽丑陋魔身,那些同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妩媚天女,不停地穿梭而行,时近时远,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诱垩惑及恐惧,引导着他向着净土或冥界里去。

宁缺识海被强烈地撕扯着痛苦万分,但他的识海里毕竟还有莲生大师的意识残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确认佛祖的盂兰净铃并不如想像中强大,甚至就算自己未入知命也能撑过去之后,他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情。

盂兰净铃没有影响到他。

他看着身前的宝树大师准备与对方血战一场。

然而宝树大师的眼神很奇怪。



宝树怔怔看着自己,显得有些惊惧,更多的却是惘然。

殿内其余的人眼神也很奇怪。

他们看着自己,就像是看到鬼一样,震垩惊恐惧,同时也很惘然。

宁缺低头望向自己的身垩体,发现并没有生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像隆庆那样胸口忽然多出一个血洞,所以他也觉得奇怪起来。

他抬头再次望向宝树和殿内众人。

忽然间他感觉到极度的恐垩慌。

因为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人们并不是看着他,而是看着他身

宁缺转身。

桑桑坐在蒲垩团上。

她的小垩脸很白,身前地面上是斑驳的血痕,不是咳血,而是吐了

钟声在烂柯寺里继续回荡。

噗的一声。

又一口鲜血从她的唇垩间喷垩出,打湿垩了身上的黑色棉袄和青砖地面。

一道佛光,不知何时穿透殿宇,落在她的身上。

那道佛光是那样的慈悲,又是那样的冷酷。

佛光中,桑桑的脸显得愈发苍白,瘦弱的身垩子显得愈发渺小。

她看着佛光外的宁缺,默默流着眼泪。

宝树大师震垩惊地看着桑桑,曲妮玛娣震垩惊地看着桑桑,程子清震垩惊地看着桑桑,程立雪震垩惊地看着桑桑。

佛殿内所有人都在看桑桑,神情极度震垩惊。

就像看到鬼一样。

歧山大师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

宝树大师神情复杂喃喃说道:“我佛慈悲,原来如此。”

歧山大师看着宁缺,痛苦说道:“事情的真垩相,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你不是冥王的儿子,她才是冥王的女儿。”

看着佛光里无比痛苦的桑桑,宁缺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就像很多年垩前,他在柴房里的感觉那样。

如果他要选择自己想选择的,那么他就必然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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