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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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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与彩虹相触,砍出如金似玉的碎屑。
血色弯刀虽然是魔宗圣物,但与精纯的天启清光相抗衡,依然疾速烧蚀。
一声清脆的破纸声。
血色弯刀变成了一根铁棍。
那道贯通长安城内外的彩虹桥,从中断裂,然后开始崩塌。
观主从青天上跌落。
大师兄依然握着观主的脚。
余帘也开始下坠。
如三颗陨石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
三人落在了雪街之上。
残雪骤散,烟尘大作。
隐约可以看到,余帘把大师兄抱在怀里,如果不是如此,大师兄境界再高,从如此高的天空中摔落,只怕会被活生生地震死。
然而即便她是当代魔宗宗主,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与身体强度,如此恐怖的撞击,加上要护着师元,她依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鲜血从她的脚踝处流了出来,只怕已经骨折。
观主不愧是千年道门第一人,自青天坠落,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伸手便又是一道天启,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天穹落下。
余帘玉手轻翻,两道透明的蝉翼,便出现在雪街之上。
天启的力量,轰击在蝉翼之上。
喀的一声脆响,余帘的手腕尽碎。
这是极难承要的痛楚,但她依然面无表情,继续保持着单掌托天的姿式。
大师兄已经不行了。
她必须要把这片天空托住。
在长安城里杀死观主,这是书院想做而且必须做到的事情,在最早大师兄和她拟定的计划中,应该是由宁缺修复惊神阵,至少要把观主困在一个具体的位置:然后由她和师兄进行燃烧生命的最强攻击。
然而世事向来不如人料。
宁缺没能及时修复惊神阵,观主比书院想象的更加强大。
幸运的是,宁缺现在可以写出那个字。那么大师兄和余帘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观主困住,然后把绝杀的机会留给宁缺。
一道彩虹落下。
观主直上青天。
然后跌落尘埃。
宁缺的刀,也终于到了。
这把铁刀很黝黑,朱雀图案殷红无比。
朱雀是知命巅峰全力一击的威力。
而此时长安城里无数天地元气,经由阵眼杵进入宁缺的身体,再输送到铁刀之上,这一刀的威力,早已越过了五境!
雪街之上飓风骤起。
都是刀风。
街上所有的杂物,都被这阵刀风卷起,向着观主砍了过去。
街上的视线变得一片昏暗。
观主的身影骤然淡渺,竟就这样消失不见。
只能听到风声,撞击声。
无数锋利的刀锋破空声。
天地元气生出无数危险的治流,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大尺度的扭曲。每一处扭曲,都像是一面镜子。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见刀。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见一道极淡的身影。
有的镜子里能够看到一袭青色道衣。
一片青衣碎布落到了街面上。
观主落在街上。
他浑身是血,不知被多少刀砍中。
鲜血淌流,无数刀口。
那些刀口有的深,有的浅,形状也不一样。
他身上有些地方的肉,几乎被割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看上去极为凄惨。
宁缺的这一刀贯通了所有的天地元气。
无论观主藏身于何处,都会被他砍出来。
当刀锋及体之时,观主动用了佛宗的无量境界,就如先前两次那样。
然而这一次与前两次不同。
因为宁缺的刀不只一把。
他向长安城里每个人都借了一把刀。
长安城里的所有刀,都落在了观主的身上。
大海无量,刀数无算。
观主在这条街上杀了千万人。
所以他在这条街上被千刀万剐。
他喊出一声极为尖厉的凄啸,痛苦万分。
(老爷子,我没给你丢人,丢人是个叫陈某的人,他丢的肉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人间所破(上)
厉啸声中,观主来到宁缺身前,雪街上步步皆血。
余帘砍断了彩虹桥,大师兄握住他的脚,他无法从空中离开长安城,便只能硬接宁缺这把千万人的刀。
他此时凄惨的就像是受了一半凌迟之刑的罪人,浑身是血,白骨森森,但他依然认为自已能够接住这把刀。
观主飘掠之势,依然如仙,白骨仙。
他出指点中刀锋。
他的神情庄严肃穆,似行走在人间的神国君主。
他身上的气息骤变,变得极为凛然。
一道比深渊还要寒冷、比死亡还要寂寞的气息,从他的指尖传到了铁刀的刀锋之上,瞬息间,刀锋蒙上了一层寒霜。
好强大的寂灭气息。
朱雀发出一声愤怒地鸣啸,喷涌出无尽的火焰,与寂灭相对抗。
铁刀前端寒冷胜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寂灭意,覆着雪霜,与宁缺右手相近的那一端则是炽热无比,向外界散发出火焰。
两道极端的气息,便在这样一把朴实无华的刀上,做着最凶险的抵抗,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把铁刀会被冻成废铁,还是会焚尽世间一切寂灭。
便在这时,铁刀在雪街上卷起的飓风里响起一道很清脆的声音,那是金属物体撞击的声音,然后越来越多的撞击声响起。
刀风拂过街道,鼓荡于街巷坊市之间,不知卷起了多少物事。有人们落在街面上的铁锅,也有几张破锣,还有些箫管之类的乐器。
铜锣被石块击中,厚实的铁锅撞在墙上,风灌进箫管开始呜咽,昏暗的风里响着热闹的声音,不知谁家上演着喜事或是丧事。
随着这些声音的响起。铁刀前端覆着的雪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朱雀喷出的火焰则是顺着刀锋向观主斩去。
寂灭,被人间的热闹所破。
……
……
铁刀掀起的狂风。让朱雀大道变成了宋国东面的风暴海。
观主的寂灭气息被破,青衣随风而动。
他招摇而起,身躯仿佛瞬间变大了无数倍。
一道宏大如海。无边无量的气息,出现在雪街上。
观主再一次动用佛宗的大海无量。
前一刻的凌迟之苦,让他非常清楚,如果只使用佛宗的无量境界,并不足以抵抗宁缺手中的那把刀,因为那是千万把刀。
所以他同时施出了天魔境——天魔境乃是魔宗不世功法,如今世间除了余帘,便只有观主会。这种功法除了能够让修行者的身躯强逾钢铁,更重要的是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或者说虚假的世界。
佛宗的无量和魔宗的天魔境。同时施展出来,会有怎样的效果?
……
……
宁缺来到了东海之滨,站在绵延不知多少里的海堤上。
宋国的东海堤非常著名,他没有看脚下那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而是沉默看着堤外那片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
有无数风暴起于海洋深处。近处海水被搅动的仿佛墨汁,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危险味道,远处的海水则是掀起了十余层楼般高的巨浪。
宁缺没有挥刀砍向那些重楼巨浪。
因为观主不是风暴,风暴本就来自他的铁刀。
观主就是大海,无论风暴再如何剧烈恐怖,始终无法摧毁大海本身。
阴晦的天空里响起朱雀的清鸣。
殷红的小鸟衔着一块小石头。顶着海上的暴风雨,奋力向大海深处飞去,无论风雨再如何狂暴,也无法阻止它。
朱雀变成天穹下的一个小黑点。
它把衔着的小石头,扔进了大海里。
石块落入狂暴的海洋里,瞬间被吞噬,甚至没有溅起足够显眼的浪花。
朱雀没有因此而丧气,它清鸣一声,振翅向海岸飞回,又衔起一块石头,继续顶着暴风雨,再次向大海深处飞去。
小鸟穿梭于阴晦的天空与狂暴的海洋之间,不停往复。
在海堤的后方,有座山已经垮塌了一大半。
山下有人拿着铁锤敲打石头,把坚硬的岩石砸碎,砸到朱雀能够衔起。
砸石头的人很多,黑压压难以计数。
砸石的人有很多来自瓦山,这几年他们把崩塌的佛像砸成无数小佛像,卖给游客来换取利益,很擅长这种事情。
人类本来就很擅长这种事情。
人类擅长开山,擅长砸碎世间所有的坚硬。
海堤之后,沉闷的砸石声不停响起,不知持续了多少日夜,人们不知疲惫地砸着,朱雀不知疲惫地来回于大海和陆地之间。
无数的小石头被朱雀扔进海洋里。
这便是填海。
大海无量,但只要不停地填,相信总有填满的那一天。
无量,被人间的无限所破。
……
……
观主变成了荒芜的原野。
大雨已经持续下了半年时间,据说这场洪水是来自昊天的惩罚,任何不敬的人都要死在这场恐怖的灾难里。
如果想要躲过这场大洪水,便必须走过这片荒原,然而这片原野间生长着没膝的野草,到处都是泥泞的乱沼,有些地方看似安全,却隐藏着凶险的流沙,即便是凶猛的野兽,也不敢在原野间乱走。
第一个人来到了原野外围,他有些犹豫,因为这片原野上没有道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走,怎样走才是正确的。
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原野上,他们想要走过这片原野,却寻找新的世界,然而就像第一个人那样,他们也不知道道路在哪里。
人们商量了很长时间。甚至开始争吵起来,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主意。
“请让让。”
一个少年挤开人群,向荒原里走去。
他的行李很简单,真正有些用的大概便是手中那把带着锈迹的柴刀,更令人感到担心的是,他还背着一个瘦瘦的小女童。
人们劝说他荒原里很危险,最关键的是没有道路。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荒原里走去,只是把手里的柴刀握的更紧了些。
看着消失在荒原野草里的少年背影,人群沉默了很长时间。
有人紧了紧背上的行囊。跟着走进了荒原。
有人用树枝支撑着疲惫的身躯,也走了进去。
走进荒原的人类越来越多。
有的人被沼泽里的毒蛇咬死,有的人沉入泥潭深处。有的人变成流沙下的干尸,但有更多的人成功地走过了这片原野,去往了崭新的世界。
世间本就没有路,只要走的人多了,便自然有了路。
天魔境,被人间的执着所破。
……
……
观主同时施出三种境界。
道门之寂灭、佛宗之无量、魔宗之天魔境。
这三种境界皆在五境之上。
宁缺简单地落刀。
一刀尽破。
……
……
观主的手指依然抵在刀锋之上。
铁刀上的雪霜早已尽消,刀势与炽烈的火焰随风而去。
观主的手指上多了道极细的血口。
然后他的身上多了十余道极凄惨的刀口。
被割开的肉,有的被风吹走,有的耷拉外翻,裸露于昏暗的风中。
血水像瀑布般从他身上淌落。
他看上去很惨。
惨到看上去怎么都不可能再活。
但观主还活着。
千年以降。道门最强的人,不会这般容易死去。
只是他离死亡,或者说回归昊天神国,也只剩下一线的距离。
如果他无法对抗宁缺的千万刀,那么一切便将结束。
观主一生傲视世间。感受死亡阴影的次数极少。
败在轲浩然剑下是一次。
被夫子木棍击中是一次。
但即便是这两次,他都活了下来,而且在修行路上再进一步。
唯有生死间的大恐惧,才能让观主这等大解脱之人,再有悟道之机。
今日在宁缺的刀前,他再次看到生死之间的那片深渊。他能否再悟出什么?
……
……
观主看着宁缺,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那种表情不是淡然的怅悔,也不是愤怒,与不甘也没有任何关联。
这种表情不是人类应该拥有,平静到了极点,便透着份漠然,漠然的最深处不是寒冷,而是虚无,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情绪的表情,似乎不应该称之为表情。
但宁缺却觉得这就是,而且他很警惕。
观主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眼瞳都逐渐淡去。
不是施展灰眸功法时的那种浅淡,而是真的淡。
观主的眼睛淡至透明,不再似玉,就是无味的清水。
然后他忽然收指。
宁缺的铁刀落了下来。
刀锋未至,风提前开始肆虐。
黑发在风中飘舞,血水在风中散落。
他身上剥落的血肉,鲜红仿佛花瓣。
那些森森然的白骨,洁净如藕。
本应血腥的画面,此时显得无比清美。
他变成一朵莲花。
血不能污,垢不能蔽。
清净无比。
清静无比。
……
……
碎裂的的彩虹,从青天之上飘落,此时终于落到了街上。
有几片落在了观主的身上,骤然泛起金玉的光泽,然后滑落。
这些彩虹碎片,是天启的残余气息,但此时不知为何,这些昊天赐予的力量,竟无法融入观主的血肉。
观主与昊天的联系竟仿佛中断了,他仿佛从天地间消失,变成了遁走的雪与花,是那样的独立,从而是那样的不可触摸。
看着这幕画面,余帘骤然挑眉。
大师兄不可置信道:“清静境?”
……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人间所破(下)
清静境是传说中道门最深不可测的一种境界,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在上次永夜之后的修行史上,也没有出现过。
对于这个世界里真正的强者们来说,曾经有一个问题令他们最为好奇——那就是夫子究竟有多高。
烂柯寺的歧山大师曾经猜测夫子应该是清静境,由此可以想见,清静境在人们的眼中是何等样的高妙。
夫子在荒原上证明自已的境界,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但即便是他,也没有在自已漫长的人生中,见过晋入清静境的人。
大师兄更没有见过,他对清静境的了解完全来自书院后山藏书里的零星记载,此时他喊出清静境三字,完全是猜测。
他感觉到自已的猜测与事实的真相应该相差不会太远——除了传说中的清静境,没有任何办法解释观主此时的变化。
宁缺写出了那个字,集长安城里千万人的渴望,借了千万把刀,眼看着便要把观主斩杀于刀下,观主居然进了清静境!
大师兄不敢相信这个世间真的有人能够进入这种传说中的境界。
但这幕却如此真切地发生在他的眼前。
观主果然不愧是道门千年至强者,昊天之下的那个寡人……和别的五境之上相比,清静境是更高层次的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才能真正被称为绝世,因为这种境界可以做到与世相绝。
晋入清静境。世间一切力量对于修行者来说,便成为了绝对的外物。
清丽的阳光洒落在山崖间,青松在石上映下身影,若有清风拂过,或者撼起几缕松涛,或能拂去山石上的尘土,却如何能吹走影子?
此时的观主血肉为莲瓣。白骨为藕节,清稚生在清水间,已然不在天地内。宁缺的铁刀是人间之刀,尚在天地之内,如何能落得到他的身上?
那把铁刀能连破三道五境之上。却如何来破清静……铁刀砍散了寂灭,砍灭了无量,砍破了天魔境,宁缺此时的战意与精神,正处于最巅峰的时刻,身体里数量恐怖的天地元气,仿佛要喷出来一般。
因为知道,所以思考,所以烦恼,大师兄现在便是如此。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观主为什么会飘起来,为什么会看着干净了很多,所以他没有思考,他只知道自已要把对方砍死。
他的铁刀终于完全砍落。
铁刀挟着的的十余里火焰,终于在湛蓝青天上写完了那个字。
朱雀大道上的所有事物。都被他的刀风卷起,袭向观主的身体。
有衙门库房里的银锭和金条,有书画铺里的花鸟,有女子梳妆用的脂粉还有十几根发簪,还有小道观里的陈年香炉。
有铁锅与破锣,有茶壶里的隔夜茶。有夜壶里的童子尿,有被啃了一半的包子,还有带着葱味的肉馅,也有下水道里被掀起的屎与尿。
无论美好还是丑陋,甜美或是恶臭,令人欢愉或是憎厌,都是人间。
宁缺的刀把人间的所有气息都砍了出来,包括污秽。
所有的事物混杂在一起,便不再有各自不同的属性,再也闻不到是香是臭,银锭和夜壶能有什么区别?干屎橛和金条又有什么不同?
朱雀大道上狂风大作,变得昏暗无比,整座长安城都变得昏暗无比,然后变得逐渐黑沉。仿佛黑夜将要来临……仿佛被黑夜笼罩的长街上,不停响起沉闷的撞击声。
观主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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