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香阵透长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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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陈四眼貌似文质彬彬，私底下做了不少缺德事。前几年，他给别人当小弟，利用电话、网络和QQ以及小纸片，介绍缺钱花、爱打扮炫耀的女大学生从事有偿涉黄活动，并从中间收取了不少介绍费。最后在一次严打中被警方成功侦破，在牢里喝清汤稀水一年多，这不才刑满释放不到一个月。
“姑奶奶，别，别，我怕了你还不成。”陈四眼无奈道。但经常在道上混，他即使得罪警察，也不能得罪高哥这样的黑道人物，否则哪天露尸街头也是有可能的。因此碰到这种不“上道”的女警，他也只有能躲就躲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姑奶奶，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改天约你出来喝茶，联络联络感情，交流交流心得，怎么样？”陈四眼一脸坏笑。
金兵扫视了一遍大厅，看到叶小紫还在缠着陈四眼，就大声说，“小叶，算了，别做口舌之争了，既然不愿意说，就放他走吧！”叶小紫一脸不快，但还是摆了摆手，陈四眼如蒙大赦，一滑身就溜走了，嘴里还说道，“还是金哥好啊！叶小姐你可要多学学，哈哈！别忘了，改天一起喝茶哦……”

后角酒吧（四）
“别让我再碰到你！”叶小紫恨恨地骂道。回过身来，叶小紫提了个塑胶凳子坐在高哥对面，一脸严肃地说，“老高，是不是吃了哑巴亏了。有些事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请你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吧！”
大厅里音乐早停止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服务生们在清理着现场。高哥远远指着一个服务生，“小方，你给两位警官汇报下情况。”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走，叶小紫起来拦住，“我说高哥，你要干嘛去？”
“我去换身衣服，难道还得受你们约束？”高哥一脸不快，眼里要喷出火来。叶小紫心想，也是啊，身上那么多血，该得去换身衣服，于是就松了手，高哥骂骂咧咧往后面走去。
那个叫小方的服务生，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特别是那股诡异的白雾，小芳说自己胸口现在还闷的难受。金兵和叶小紫也不禁也是一惊。这种有头无尾的事情，他们一时也猜测不出对方究竟是要干什么。但吴小萌这个大活人被劫走，眼下生死未卜，却是最紧要的事情。
金兵问小方，“谁和那个人接触过？”小方想了一下，“除了高哥，好像还有谁，哦，对了，还有宋雅丽和他接触过。”
“宋雅丽，是谁？”金兵问道。小方说是常来酒吧的女郎，现在兴许还在后边没走。叶小紫让他道到后面去叫宋雅丽。金兵和叶小紫走到了3号包厢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酒杯里还有小半杯酒。叶小紫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提取了上面的指纹。然后又在6号包厢里，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时，小方带着一个女人走过来。人还在包厢外，浓浓的香味已传到了包厢里。叶小紫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就是宋雅丽？”
“是啊！”那女人懒洋洋地，从包里摸出一包名贵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了，一股幽幽的火光冒出来，刺鼻的烟雾飘到叶小紫脸上。
大厅里灯光忽明忽暗，叶小紫嗅到香烟味，脸立刻就紫起来了。她是最见不得人吸烟的，尤其是女人吸烟。金兵知道叶小紫的臭脾气，赶快把她拉到一旁，对宋雅丽说，“公共场所从去年五月一日就开始禁烟了，你难道不知道？赶快把烟掐灭了！”
宋雅丽一脸不痛快，“我说警察哥哥，吸烟是不对。但一根烟好歹也是十几块钱，就这样掐灭了岂不是浪费社会资源？现在是资源紧缺型社会，浪费可耻啊！要不，哥哥你也来一根。”金兵心想，怎么娱乐场所女人都这样一副德性，对人眉来眼去、勾三搭四的。看来有句话说得对，这世道，不光是男人诱拐了女人，有些时候，女人也在诱拐着男人。
贫嘴归贫嘴，宋雅丽还是不情愿地掐灭了烟。待她简要叙述了当时的情形，金兵突然问道，“听小方说，那个男人好像还摸了你一下？”宋雅丽白了金兵一眼，大大方方地回答，“是啊，摸了我的腰！警察哥哥你怎么对这个也关心，妹儿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叶小紫再也受不了这个女人的骚情了，立马插嘴道，“宋雅丽你给我规矩些，现在是警察例行问话，希望你态度放端正些。”宋雅丽悻悻然，还是暗暗向金兵抛了个媚眼。金兵尴尬着眼神不与她对接，脸涨得通红，活脱成了关公脸。
这时，高哥从大厅后边走了过来，脸上贴了块创可贴，身上换了件紧身体恤，下身是运动裤、运动鞋。他刚才去卫生间清洗了一下，然后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一时也没有主意。告诉他这几天暂时不用上班，带上几个小弟把事情查清楚。特别是吴小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高哥又说，警方已经闻风而至，过问此事了。老板想了下，说可以巧妙借用警方力量，到事情有眉目的时候再提前下手，务必不要在警察面前留下什么把柄。
他人走进包厢，看见宋雅丽还在那里骚情，就冲着她嚷嚷，“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还不赶快回家！”宋雅丽知道高哥的脾气，两个人也曾经好过。但只相处了十多天，就没在一起了。宋雅丽红了脸，从包厢里侧身而出。突然，叶小紫急切叫道，“宋雅丽，你等下！”
宋雅丽一脸不满停了下来。叶小紫走到她身侧，指着她身上的T恤说，“你腰左边的T恤上面怎么有个图案？”宋雅丽低头一看，“咦”了一声，果然那里印着一个图案。回到灯光下，上面赫然印了一个貌似鱼形的图纹，张着大嘴，有着狼一般的利齿。
宋雅丽衣服上原来没有这个图案，大家也一时不解，这个鱼形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小紫拿相机拍了照，又叫宋雅丽去后面换了衣服，把这件T恤当作证物收存。宋雅丽出去不多时，后面就传来尖叫声。“是宋雅丽的声音！”金兵、高哥他们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奔出包厢往后面跑。
在一个空间狭小地换衣间里，宋雅丽上身只戴着胸罩，整个人瘫在地上。叶小紫、高哥上前扶正了她，发现她整个人目光涣散，身子软绵绵地。高哥找了个衣服给她披上，叶小紫连忙掐人中，停了好大一会，宋雅丽苏醒过来，颤颤抖抖地，指着自己左侧的腰部说，“那里有人，有个女人！”
灯光下，宋雅丽腰部也有一个和T恤上类似的图案，不同的是，又多了一个女人的图案，怪鱼张着利齿，撕咬着女人的胳膊，滴滴浓血，正从鱼的嘴里滴出来……

含光门（一）
夜晚10：30，吴教授家的电话响起。保姆王姨刚收拾好厨房，正准备去休息。听到电话铃声，赶快过来接，电话那头传来女声，“请问吴教授在家吗？”
王姨以为是吴教授的学生，就对着电话说，“你是吴教授的学生吗？他不在家，刚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收拾一下出去了。”那边似乎惊讶了一下，又问，“阿姨，你知道吴教授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因此也就没多问。”王姨一脸不耐烦，正要挂电话。那边又传出来声音，“阿姨，吴教授带的有电话吧？他号码是多少？我是他的学生，找他有重要事情。”
“哦，你打这个电话吧，号码是……”电话那头的是叶小紫，他们千方百计找到了吴小萌家里电话，并得知吴小萌他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吴栋教授，西北某著名大学经济系主任。说来也巧，金兵、叶小紫和吴栋教授不久前还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前不久，西安市公安系统为开展创先争优活动，集中组织了多期专题学习活动。其中又一次，在碑林区的专题学习会上，就是由吴栋教授带领大家学习我国经济形势总体运行状况和发展趋势的报告。对于金兵和叶小紫这些人来说，一听到学术性的东西都头大，所以根本没有打算去听课。
那次学习活动是安排在晚上6：30，离开会不到十分钟时，里面只坐了稀稀拉拉几个人。市局宋局长得知后，立马发了火，“除了必须得坚守在执勤一线的，其余的人必须参会，迟到、或不来的都按警纪处理。”警令如山倒，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像乖乖的小学生一样，飞奔而至来参会，其中就包括金兵和叶小紫他们。虽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但毕竟报告会还算是正常开始了。
吴栋教授身高180左右，略微有点发福，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声音洪亮有力。他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开头向大家一抱拳，“我是个老青年，你们正值青年，害得你们今天都跑来看我，实在对不住了啊各位！”下面哄地笑了起来，所有人都被他的诙谐所感染。报告会上，他从去农贸市场买菜、超市买东西、出去吃饭等身边小事说起，体验到了“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糖高宗”等新名词的诞生，这说明了物价确确实实在涨，而这涨价潮的背后有没有推手？还有，最近国内油价又提高了，而且特别玄乎的是，发改委每宣布一次涨油价，国外有些国家不是飞机失事，就是地震或海啸，因此大家都知道了一个事实，戏称说发改委研制了导致人类毁灭的秘密武器，那就是涨油价。高油价背景下，民众从出离愤怒到就、逐渐淡定。与此同时，石油、石化老总们的高价酒店、高价别墅、高价酒却不断曝光，这又说明了什么？
吴教授由浅入深，从日常大家都可能遇到的经济帐入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大家的兴趣点。整个报告会上，大家都听得很仔细，不时还报以热烈掌声。吴教授那天兴趣也很高，会上还和大家一起互动，探讨中国经济形势的未来。报告会结束时，叶小紫还特地跑到主席台前，抢到了一本吴教授亲笔签名书，《微观经济与宏观市场》。这本书既是吴教授的成名作，亦是我国微观经济学的扛鼎力作之一。书的扉页上，是类于毛主席的草书，叶小紫可是费了好久才琢磨出是哪些字来：“钟守业道，陋寡何羞；日思夜拓，生期之谋！”下款落名，“吴栋，书于辛卯年盛夏。”
弄到了吴教授的电话，金兵、叶小紫，还有高哥长舒了一口气。自后角酒吧发生事情以后，吴小萌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现在有吴教授的电话，事情应该会有眉目的。但金兵打了吴教授的电话后，又不禁垂头丧气了，因为电话打通后，金兵刚亮出警察的身份，对方马上挂机了。然后任凭他们怎么拨打，再也无法接通了。金兵、叶小紫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事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那个男人好像天外来客一样，双手能产生让人昏迷的白雾，又能在人身上按出图纹来，甚至连说话声音都是那么奇怪，一字一顿的；他掳走吴小萌的动机何在，而吴小萌的父亲——吴栋教授也在这个时候接了一个神秘电话，匆匆出走，两者有没有关联？
三个人都知道，不能在酒吧里这样干等下去，多待一会吴小萌就多一层危险。但前提是，他们现在一点方向都没有，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于找到出路。更让人沮丧的是，现在都快晚上11点了，警员都下班休息了，更不利于展开调查。刚才叶小紫还给队长赵云打了个电话，队长说，他在东郊大雁塔附近办事，就叫他们自己先应付着，明天再说。“队长估计又喝大了，还说明天，明天吴小萌是死是活，还两说呢，哼！”叶小紫嘴里念叨着。金兵扯了扯她衣领，她就没说了。
宋雅丽啜泣着回家去了。金兵、叶小紫一直想问高哥身上有没有图纹，忍了又忍，最终没问。

含光门（二）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几个人条件反射般的都跳了起来。是高哥的电话在响，接通了，那边在说，“高哥，还认得我不，我是陈勤啊，刚才还在你们酒吧喝过酒的，陈四眼。”
“有事吗？”高哥没好气道。“是这样的，高哥。刚才我在含光门看到一个人骑着摩托跑车飞驰而去，看背影好像就是今晚在酒吧里闹事的那个人！”
“真的？”高哥吃惊道，“那好，你就在含光门等着，我们马上就到。”高哥挂完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金兵、叶小紫他们解释。高哥的坐骑也是摩托车跑车，金兵、叶小紫各自骑着警用摩托车飞尘而去。
南门到含光门，也就是三四分钟的事情。等到了含光门，陈四眼正站在护城河桥栏上左顾右盼呢。陈四眼详细说了当时情况，原来他家就在甜水井附近。从酒吧出来后，溜达着走到了门口，又觉得回家实在无聊，就又顺着含光门走出来，想去西门那边舞厅或KTV凑凑热闹。没承想刚走到护城河桥上，就看到一个人在桥上正在发动一辆摩托跑车，然后向城内疾驰而去。看那人所穿的衣服，和酒吧那个男人穿的一模一样，身高也一样。所以就打了电话，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小子真够意思，可帮了大忙了！”高哥赞许道，拍了拍陈四眼的肩膀，“好兄弟，欢迎你以后常来后角酒吧玩，高哥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高哥！”陈四眼欣喜若狂。叶小紫一皱眉头，对他们这种江湖气恨之入骨，“我说高哥，以后我可要重点关注你们酒吧了，又多了一个不安分因子。”
“无所谓，随你便！”高哥冷冷说道，“现在还是处理好眼下事吧，叶警官，以后还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含光门，摩托跑车，一个人进了主城区。金兵在苦苦思索，如果那个人就是酒吧闹事者，那吴小萌一定被他安置在某处了，那是什么地方呢？他就在这里发动的摩托车，难道就是附近吗？还有，从大概十点钟案发到陈四眼又看到那个人，也就是半个小时时间，不可能容许那个人有太多的时间去安排一切，应该是事先就预谋好了的。
“陈四眼，”金兵招手，“那个人是在哪里发动摩托车的？”
陈四眼指了指靠近城墙的那一侧护城河岸边，金兵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地上沾有泥巴，似乎和车轮印吻合，捻起一点放到鼻尖，有一股腥臭味。叶小紫和高哥也蹲下来，几个人一对眼，觉得这泥巴应该是从护城河下带上来的。难道，护栏桥下有什么秘密吗？
几个人从护栏上往下看，护城河寂静无声，河边丛林和花草纠缠，虫语和蛙声一片，一派盛夏转秋达的景象。高哥走到桥的北端，发现那里有几个隐藏的台阶，似乎可以跳下去。他一招手，众人都赶过来了。有一个铁栅门，锁被撬开了，因此门是开着的。高哥在前面，金兵、叶小紫在中间，陈四眼在后边，几个人摸索着往下面探脚。

含光门（三）
陈四眼腿笨眼拙，下来的时候撞在了叶小紫的身上，叶小紫挨到了金兵身上，金兵就撞到了高哥。高哥没收住脚，人就被撞到了水里。他脚往下滑的时候，手慌忙扯上了岸边的一根粗大藤子，这才没被撞的更远。
藤根深且粗，缠绕在一起，盘踞了一大片地方。当它被扯起来的时候，下面居然显露出一个洞，看大小可以容许一个人侧腰进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似乎一步步在接近真相，心里不禁怦怦跳了起来。这个普通的夜晚，究竟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进还是不进？几个人一商量，觉得还是应该冒险。特别是叶小紫最兴奋，一直喜欢冒险和挑战类活动。金兵心里念叨，现在的女孩子，满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他揩了揩身上的河水，又爬到岸上，取来了警用强光手电和警棍各两个，他分了一个手电给叶小紫，迟疑了一下，然后把一个警棍递给了高哥。
四个人，金兵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提着警棍走在前面。高哥、叶小紫走在中间，陈四眼走在最后。洞口很潮湿，几个人猫着腰钻了进去，身上、脚上沾满了泥巴。走了几步，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