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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香阵透长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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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从半空中看宛若“正”字的古城，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历来万事万物，心魔生，则天下乱。尤其是在盛世之时，一片歌舞升平之际，更需提防暗流涌动、心魔相生！
不管怎么说，西安这个安息之城，再次获得了新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而且在冲天香阵的作用下，在古城墙的自净作用下，整个城市似乎比以前更加生机盎然，充满勃勃生机了，一抹金黄笼罩了整个城市。
这正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大难不死、浴火重生的人们，纷纷围拢在钟鼓楼广场，看着眼前继续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幕。钟鼓楼广场，正是钟楼整体迁移之前，唐时东大街所在地。
“我的灵魂归仙界掌管，所以不会被炼化。但从此之后，世上再无需我们吴家保守什么秘密，我们也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众人面前的吴筠，灵魂飘忽不定，“想当年，吾被弟子邵冀元私谥为宗玄先生，没有避讳当时玄宗皇帝的名；而这个之前的长安城，后改为西安，又和反过来的安息二字重音；即若成都，又和都城相反相成，并不是凭空出现，里面或许包含了很多秘密。”
这时，叶小紫突然想起了之前网上流传的一段城市改名趣事。继襄樊市成功改名为襄阳市后，石家庄市有意改叫正定市，河南周口市想更名为陈州市，贵州水城县希望改叫夜郎市，西安市则有意恢复叫长安市。而另一个西部重镇重庆市，前一段因着力打造成西部红色之都，被人戏称为西红市。当然，某中部省份改简称，更被大众评为搞经济无术穷折腾有方的典例。
吴筠灵魂看了看眼前的直二十二和高哥，以及重伤在地的直二十一和宋雅丽。吹了一口仙气，念了几声咒语，二人全身骨骼“嘎嘣嘎嘣”响起，不一会就重新接好了。高哥扶起元气大伤的宋雅丽，虽然胎儿不在了，但只要两个人心走到了一起，以后的生活会更精彩。
吴筠灵魂看着直二十一父子，“看来还是我错了，千年之前，我为你祖上选择了秦岭深处、大巴山下，以为那里是人间净土。现在看来，净土莫若净心，若人心术坏了，即使人间净土也会变成世俗之地。你们爷俩从净土到俗地，沾惹了一身事端。此后若重回青檀树庄，也是难以纠偏的了，直族之直，已成故事。更何况，经过今日之事，青檀树庄将为世人所知。所以我有话对你们说，回去之后，要么继续耕田制衣打猎为生，要么干脆建造一个旅游胜地，开创另一种生活……”
直氏父子沉默不语，半晌若有所悟。直二十二看着蒙月怀中的“吴小萌”，欲言又止。他想起了十多天以前，第一次看到吴小萌时的情形……
钟楼日升（七）
那是十多天前，逐渐担负起家族重任的直二十二在秦岭深处打猎时，猛然听到女人的求救声。他辨认了方位，顺着声音跑过去，终于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眼前百米外，一只庞大的野猪正在追赶着一个女孩。女孩身子虽然灵巧，但怎么也摆脱了后面如影随形跟着的野猪。或许不识路的缘故，女孩一个劲往前面跑，而前面，则是一个悬崖，离地一千多米。
直二十二大叫一声不好，扯着嗓子喊。但由于直二十二长期生活在大山深处，丝毫不知当今的普通话，故而前面疲于奔命的女孩觉得那声音似乎是野猪发出的，所以更加玩命的往前狂奔。
当女孩最终发现无路可逃的时候，野猪也紧紧跟在后边尾随而至。女孩看了看身后的野猪，又望了望眼前的悬崖。表情很凄凉，瞬间有了决定，凄厉地大叫一声舍身跳崖，崖下正是明月湖。
直二十二拼命赶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连发强弩十二支，尽射在野猪身上，野猪瞬间变成了刺猬。受到攻击的野猪狂怒不已，腾空跃起却跌进了悬崖。
直二十二纵步来到悬崖边，发现地上有一个背包。打开，背包里除了衣物外，直二十二还看到了一幅图：闹市中，一个身着古装的人躺在街头，满身伤痕，身边则有三只狗恶狠狠朝他吠着……这幅图，正是“朝暮三狗惊仙图”！
直二十二一下子看出了幅图的含义，因为直族的祠堂里，大厅正中央就悬挂着这样一幅图。凡是直族后代，都熟知一个关于始祖直一的故事，一日之间三次遭望门恶狗咬，后来受惠于道士吴筠的道法，才有幸生存下来，并在这世外桃源般的秦岭深处、大巴山下的沉梦谷，建立了青檀树庄，并兴盛了一个有利于56个民族之外的独特民族，直族。
此刻，直二十二心里明确了一点，那个落崖的女孩肯定和家族秘密有关。而她，掉下崖后还能活命吗？
事不宜迟，他抄近路提着背包到了山脚沉梦谷旁的明月湖。他看了看崖顶，计算了落水位置，然后游过去，首先发现了野猪的尸体，但寻觅良久，却始终找不到女孩的踪迹。最后，他懊恼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明月湖水至清至纯，他蓦然发现了湖底女孩的身影。
原来，女孩落水时头在下，直接扎进了湖底的泥土中。直二十二双手托着女孩来到岸边，只见女孩容貌俏丽，但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已经死去。
直二十二不愿放弃，在岸边首先掐了女孩的人中，没有效果。随即，他想起了祖上流传下来的医术，红着脸犹豫了一下，对女孩进行了胸前按压和口对口呼吸。唇与唇相接的那一刻，他嗅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女孩的唇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直族有一条不成文的习俗，凡是男女相吻后，那么他们必定会结为夫妻、一世相守。这个习俗，似乎一直都很灵验。
直二十二最终成功将女孩救活。那女孩，正是吴小萌。而吴小萌之所以冒着危险独自一人来到秦岭深处、大巴山下，正是为了寻找直族后人。而她之所以能找到沉梦谷，是由于脑子里的鬼魂作怪。
直二十二救活了吴小萌，一颗心就落在了吴小萌身上。应吴小萌请求，怀着报恩的目的，和父亲一道出山，最终发生了上面一连串的事情。而现在，自己心中的归属却杳然而去了，怎不让直二十二心死如灰。
钟楼日升（八）
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朱红檀木匣子，走上前送到了“吴小萌”手里。注视良久，尔后大踏步侧身转过去，回到父亲身边，眼角里朦胧着泪花。
蒙月打开了檀木匣子，居然是佛家孤本著作经、律、论三藏真经，这是由大雁塔地宫中，吴小萌带出来的。
吴筠看着这一幕，对直氏父子说，“我能为你们所做的，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事了，从此以后，我的灵魂也将不在了。”说罢，吴筠念了一声起，直氏父子腾空跃起，从现在的钟鼓楼广场，唐时的东大街，穿越南大街，顺着千年前祖先的归路，重新回归本地去了。云横秦岭家何在，只在大巴山下、秦岭深处。而那里，还能回复以往的宁静和祥和吗？直族，还能如以往的正直和耿洁吗？
看着吴筠灵魂从空气里彻底的消失，蒙月抱着怀里的叶小紫和“吴小萌”，若有所悟说：“历史即现实。想当年的太平公主，她的一举一动其实尽在则天皇帝眼里，包括私留玉如意、将玉玺映月移植于罔极寺等，但时也运也，武则天运势已过，太平公主更是没有赶上好时候，所以母女俩最后只能是殊途同归；而中和年间的冲天大将军黄巢，在当时来说其率领的乃正义之师，但进入长安城内的烧杀剽掠、屠城，实在算不上光明，也注定了昙花一现；至于后来的陶氏一族，机关算尽，触发了关中大地震和这场灾难，始终未能如愿以偿，也可见天理昭然，正道自在人心。”
早已从鼓楼下来的二傻呵呵一笑，“师妹说的在理。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灾难祸福、兴衰更替自有天道平衡。武氏之年，则天皇帝抑李家的道而兴佛，又大肆诛杀异见之臣，佛释道平衡被打破，更迭必然；黄巢之乱时，佛教一蹶不振，释道也难逃战乱，更是破坏了自然法则；至若嘉靖之时，陶氏诸人道学兴风作浪，全国灭佛运动高涨，内阁学士以献青词侍宠，儒学亦显得一名不文，祸乱必然。至于当今之祸事，乃人心不古。世间发展很快，人的脑子只往前看，而不愿停留一会，看看过去的足迹……”
叶天会心一笑，“师兄说的在理。我现在觉得，其实我们每个人的过去都很有趣，再深一点说，我们每个的家族都值得深究，比如他们吴家、陶家，我们公冶家等等。这个忙碌的都市，浮光掠影让人沉迷，其实在我们可以沉静一会，看一点关于自己家族秘密的资料。”
“爸爸这么说，就是让我们都翻翻家谱了，”叶小紫一旁插嘴道。伯伯二傻以及父母的对话，太深奥了，听不懂，因此出口打断。
二傻看了看叶小紫，笑吟吟地说，“侄女，看笑得那么开心，给你找个男人怎么样？”
“伯伯你嘲笑我，我才不要，”叶小紫一头扎进妈妈蒙月怀里，娇羞无限，“找到了妈妈，我就很满足了，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叶天看着妻子怀中的女儿，才发现她也是可以如同龄人一样那么乖的。
“呵呵，不是你不想就不会来的，”二傻仰望着重新运行在太空中的太阳，无数金光重新笼罩了这片大地，朗声说道“也许不久后，你将在都城遇到你的白马王子。”二傻思考了一下，又说，“我送你四句话：问道峨眉山，拜水都江堰；云雾锦官城，难舍好姻缘！”
“伯伯，你说的是什么啊，真讨厌，”叶小紫娇嗔道。
二傻哈哈一笑扬长而出，远远地传来了说唱声，“千山鸟飞绝，都在翻家谱；举头望明月，低头翻家谱……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回家翻家谱；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翻家谱……”
最后的话
我们生活的城市，喧嚣热闹是主题，浮光掠影下更是暗流涌动。很多平常不在意的人或物，背后也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都市幻影，将真身的历史和虚幻的现实融二为一，借古喻今。
有幸在西安工作生活半年多，近距离观察这个具有独特气质的城市，有城墙的古都。离开西安后，一直在想，既然在那里生活过，是不是应该写点什么作为记忆。于是，酝酿半年，埋头三个月，在2012年3月完成初稿。
下面说一些故事里的真正历史和虚幻现实。
吴筠，生年不详，卒年778年，华州华阴（今陕西华阴县）人，唐玄宗时著名道士，和李白等交好。其去世后七百七十八（778）年，也就是1556年（明朝嘉靖三十四年），其家乡所在地华阴县发生了关中大地震，遇难者中，有名字可考的就有83万人。其去世后一千二百三十四（1234）年，也就是关中大地震后四百五十六（456）年，即是当今的公元2012年。
秦宣王朱怀埢。明朝初年，朱元璋分封诸子，除了那个有名的第四子朱棣分封燕京外，其嫡二子朱樉为秦王，西安建国就藩。而秦宣王朱怀埢，则是第十代秦王。其实，他去世的时候是公元1566年，但有些资料误写为1556年，我于是借假成假、以讹传讹，故意写成1556年，方便故事铺开，特此更正。而莲湖公园，是第一代秦王朱樉按照低洼地势开凿人工湖，引注通济渠水。因广植莲花，名叫“莲花池”，是当时的王府离院之一。
罔极寺。该寺建成于神龙元年（705），武则天就在当年被迫退位并去世。中和年间，也就是黄巢叱咤风云的鼎盛时期，寺内一株牡丹一年内开花两千余朵。当然，其园内现在圈养的孔雀，笼内正中有石碑，上面镌刻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有机会的读者可自去观看。至于我，有次路过山门而没进去参观，说明无缘。罔极寺是佛教净土宗的祖庭之一，发展到现在其门户越来越小，塔林遗址已盖成高楼巍峨，实在令人惋惜。
八仙宫。和罔极寺距离不过数百米，萌芽于唐朝，创建于宋朝。唐时长乐坊上的长安酒肆，是以李白为首的“饮中八仙”长聚之处，诗仙也曾于醉后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现今，八仙宫外的石碑上，“长安酒肆”四个大字依然清晰。还要指出的是，当年李白之所以能接近唐玄宗，史料记载是道士吴筠举荐的，两人一起同为待诏翰林，也算是由道而入仕，是历代文人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互相提携、兼济天下的真实写照。
大雁塔，早已名声在外。而它是否和宝鸡法门寺一样有地宫，尚无定论。但其倾斜近千年至今，于2011年由地下水回灌，重新改“斜”归“正”。
小说最后，我之所以写翻家谱、族谱，其实有初衷的。在中国的人文教育方面，相当长一段时间是讲究乡土教育的，诚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比如对小学生，老师若一开始就讲三皇五帝、古希腊雅典，相信小朋友们会记得一塌糊涂。若是转变个方法，由近及远，先讲讲我们生活在哪里，我们的生活环境，家乡那些丰富生动的民间传说和名人先贤的光辉事迹，相信童鞋们会觉得有趣的多。所谓“正本清源，重拾乡土，”即是如此。
另一方面，之所以尝到翻翻家谱，是因为当今社会，发展很快，面貌日新月异，有时我们站在一个个模样差不多的都市里，会产生恍惚的感觉，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现在，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爷爷辈以上的历史全然不知。失去“根”的民族是可怕的，没有了魂，我们的思想将是苍白无力的、我们的民族将是无以为继的。曾经出现的想当然以为“国外的月亮比中国圆”，就是一个明例。所以，当网络兴起“脸谱”时，我们也有必要先完成“族谱”、“家谱”，以供自己及后代很好地了解过去、现在，面向未来。即使偶尔翻看一下，也将会获得心灵上的触动。
当然，翻家谱之前，得先修家谱，这是一个繁重的事情，建议安享天年的老一辈们，除了物质财富，多留一些精神财富、人文财产给后世子孙！不论家与国，传承是根本。
不管怎么说，对于西安这个城市，在历史文化传承方面，做得还是相当好的。比如城墙，北京拆完了，南京是断断续续，只有西安是连续的、完整的。东南西北四大街中心，钟楼鼓楼古朴典雅，是古城人的心理坐标。比如以大雁塔、大唐芙蓉园及大唐不夜城为代表的大唐文化展示区，建筑规模空前，阁楼亭台别具匠心，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最后说两句，其实罔极寺、大雁塔、大唐芙蓉园等等，我还真没去过。若有缘，还是应该去光顾一下的。
iq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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