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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香阵透长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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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铜铸雕塑、园林景观及购物休闲区，漫步其中，游人如织，不愧是大气磅礴，堪称人间绝景。
下午四点过，大慈恩寺院前广场，玄奘法师的巨大雕像披着太阳的金光，安静慈祥。寺院门口，经理寺院俗务的小和尚往外撵着游览的客人们。突然，大地轻轻抖动了一下，持续了几秒钟时间，寺庙门口、广场上的人们似乎没有感觉到，该干什么干什么，耍玩依旧。
大慈恩寺里，几个和尚正在大雁塔旁的禅堂里打坐。大地的短暂悸动，让和尚们惊得一跃而起跑出禅堂，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年长的果云法师最先沉下心来，手拈长须略一思索，“难道是地震么？”
这时，果云法师的弟子常信奔跑而至，满头大汗的对众和尚说，“师父你快看啊，倾斜的大雁塔直了！”果云法师顺着弟子的手指梢望去，果然，倾斜近三百年、倾斜量达一千余毫米的大雁塔似乎回归正道了。难道，刚才的悸动是佛祖显灵吗？几个和尚迟疑了一下，突然一齐下跪，口诵佛号、眼含热泪向上苍膜拜。
大雁塔地宫（三）
而这时，大雁塔地宫里，有两男一女被困在里面。两个男人中，一个年长、一个壮年，俱是一样的国字脸，脸上布满风霜，身材高大而不胖，但显得很结实，一看就是父子俩。奇怪的是，虽然他们身着无袖黑色体恤，言谈举止间怎么看都不像现代人。更奇怪的是，年长人的左右耳朵上有六个小洞，上下排列；正值壮年那位，则是左边两个，右边一个。
那个女的，自然就是“善缘”了。他们借大慈恩寺开园迎客之机，畅通无阻进了寺院。白天大雁塔里游人如织，三人装作游览状，一直在大雁塔附近徘徊。
典型的楼阁式砖塔，大雁塔整体呈方形角锥体，青砖砌成的塔身磨砖对缝，外部由仿木结构形成开间，大小由下而上按比例递减，塔内有螺旋木梯可盘登而上。每层的四面各有一个拱券门洞，可以凭栏远眺。只是如今的大雁塔作为孤本绝品，已经不对游人开放，凭栏远眺也成为奢望。
中午时分，游人少了很多，一帮僧众也停下手中的事务，开始吃素斋。“善缘”一挥手，三个人走进了大雄宝殿，左右分开参观佛像及十八罗汉像。大殿里一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然后那个女孩把包丢给同伴，故作虔诚状跪拜了释迦牟尼三身像，男孩则在一旁拿着数码相机拍照。这时，守殿小和尚走上前来，提醒佛像面前不许拍照。男孩做了个鬼脸，不以为然继续拍了两张。小和尚双手合十，口诵忏悔佛号，只得悻悻然看着他们起身出殿扬长而去，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飘进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等小和尚回过身来，发现刚才进殿的两男一女不见了踪影。他惊了身冷汗，快步向佛像后面走去，佛殿后面供奉的是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刚走到后面，突然被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头上受重物一击，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善缘”站在佛像背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相册里打开一张图片。图片是一张泛黄的宣纸片，用手指把相片拉大，只见上面用楷书写着六个字，“佛之阴，塔之宫”，还有一首小诗，“鸾凤栖瑶林，狮象集平楚。际会岂无日，天道已殊途。”下面落款为“道士吴筠”，这到底是怎么意思呢，“善缘”愁眉不展，眼神落在了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身上。
典故里，佛教四大菩萨，有象征愿力的地藏王菩萨，象征实践的普贤菩萨，象征智慧的文殊菩萨，象征慈悲的观世音菩萨。其中，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为释迦牟尼佛的左、右胁侍。文殊菩萨手持慧剑，骑狮子在左侧，喻以智慧利剑斩断烦恼，以狮吼威风震慑魔怨。普贤菩萨则手执如意，身卧六牙白象在右侧，是具足无量行愿、普现于一切佛刹的大乘圣者。
“善缘”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一个人喃喃自语，“佛之阴，塔之宫”，也就是佛的背面，似乎和大雁塔的地宫有关联，而后面的小诗又是什么意思呢？“鸾凤栖瑶林，象狮集平楚”，“善缘”的目光盯在了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的坐骑上，狮象集平楚，难道和大象狮子有关，她内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也许离谜底越来越近了。但很快，“善缘”又有点失望了，大象和狮子似乎毫不关联。而最后一句是“际会岂无日，天道已殊途”，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失，看着“善缘”盯着佛像沉思不语，身后的两个男人焦急起来，毕竟身边还躺着一个小和尚，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向“善缘”，在面前停住，他们似乎对“善缘”极是敬畏，神色之间有点惶恐，手也不由自主向后伸去想找一个支撑点，一个人按住了狮头，一个人按住了象头，突然之间，仿佛是触动了机关，两个塑像原地相向转动，瞬间狮头象头相对，牙齿交错，然后又迅捷地向两侧散开，地下露出一处暗穴。
大雁塔地宫（四）
“善缘”大喜过望，这才知道“际会岂无日”真正应验了，不过最后的“天道已殊途”是什么意思，现在没必要深究了。“善缘”一招手，三人打开手电摸索着下去，机关随之关闭，菩萨塑像归位。洞穴是石头铸成，每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两侧壁上安有油灯，看材质是青铜铸造的，但早已经失去作用，锈迹斑斑。甬道的方向是向北，沿阶向下，越往前走，就发现地上横竖杂陈着破烂的剑、刀等锐器，还有几具人形骷髅。“善缘”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情形是已经有人光顾过了大雁塔地宫，倘若自己此行想要的宝物已经被盗走，那所有的计划岂不是将功亏一篑。
三个人小心翼翼，又走了大概二十多米，突然有一个石碑挡住去路。手电光照在石碑上，发出清幽的绿光，上面坑坑洼洼，边角甚至像是被盗墓者破坏过了。再仔细看，上面居然镌印了一个打坐的和尚，双手合十，两目紧闭。“善缘”心想，这和尚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奘法师了。
“善缘”用灯光照了照石碑上下、左右，不禁有些灰心丧气。在大雁塔建成后的1300余年里，似乎有几拨人先后光顾过大雁塔地宫，但进入者估计寥寥，从地上的遗躯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这石碑应该安置有机关，可是机关又在何处呢？
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看着“善缘”没有了主意，身边年长男子似乎有些沉不住了。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善缘”，然后一字一顿，“恩公，可否容我勘测下地势？”
“善缘”回头，眼神直盯年长男子，莞尔一笑，“直二十一叔叔，你把我当您女儿就是了，以后就不要称呼恩公这些话了。”直二十一腼腆一笑，也不回答，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一个石锤，示意大家都屏住呼吸，他身子弯下来，脸贴在石碑上，然后用石锤在上面敲了几下，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站起来，拿起手电照了照四周，后退三步，面朝西侧壁，拿着石锤从底部敲到头顶处，然后会心一笑，招呼“善缘”道，“恩公，生门在这里。”
“善缘”疑惑着走过来，直二十一胸有成竹说道，“石碑为死门，真正生门却在此处。”直二十一招呼儿子去转动对面东侧壁的油灯。发锈的油灯转动后，西侧壁轰然一声巨响，一扇石门应声而开，刺眼的万点金光扑面而至，“善缘”三人在惊吓之际赶紧跳到一旁，并没用暗器射出。停了半晌，仔细听了听里面并没用动静，三个人这才敢凑到门口。仔细看那石门，居然有一米多厚，再往里面看，竟是金碧辉煌，“善缘”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找到地宫了。多亏了直二十一父子，否则怎么也到不了这里。但他们并不知道，就在石门打开的那一刻，印有玄奘法师雕像的石碑应声而碎，化成点点齑粉弥漫在狭长的甬道里。
千百年来，大雁塔是否有地宫的争论，一直是官方和坊间的话题，坚信者有之，怀疑者也不在少数。史料记载，玄奘法师自印度取经归来后，带回大量佛舍利、上百部贝叶梵文真经及八尊金银佛像，唐王朝更是施舍了不少珍贵金银器皿。但这批珍宝到底藏在哪里，却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
后世学者的观点是，大雁塔存在有地宫，而这批珍宝就有可能沉睡在那里。特别是随着陕西宝鸡法门寺地宫的成功发掘，人们对发掘大雁塔地宫的兴趣更是有增无减。很多人相信，相比面积仅有31。48平方米的法门寺地宫，处于盛唐时代、更接近唐帝国心脏的大雁塔地宫，应该有更加庞大的地下空间。2007年，有部门曾对大雁塔的内部结构进行探测，显示地下有空洞。大雁塔地宫、无价珍宝，这样的字眼诱惑着不少人……
大雁塔地宫（五）
走进石门，一股檀香气扑面而来，“善缘”三人惊奇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空间里。正前面，是释迦牟尼佛打坐的塑像，宝座底高约半丈，佛像高约一丈，金光闪闪，好像是用纯黄金打铸而成。佛祖两侧排列着十八罗汉金身直到门前。头顶石壁上是彩绘图像，描绘的是万佛朝宗图，千百年后依然栩栩如生，使人不禁赞叹盛唐时期艺术的发达和技术的精湛。蓦然，“善缘”发现头顶中央悬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个足球般大小。地宫内的光芒也应该由此发出，夜明珠光芒外泄，反射金光，才使得地宫内永远如白昼。“善缘”疑惑地想，虽说夜明珠能产生光芒，但一般都比较微弱，像地宫这种强度的更是绝无仅有。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佛的力量在掌管一切吗？
回过神来，“善缘”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金身或夜明珠，而是寻找一个更加珍贵的引物。直二十一父子看到这么多的金佛，不禁有些恍惚。直二十一的儿子，叫做直二十二，这样的怪名字，在中国的百家姓上难以找到位置。其实，他们也算是秦岭深处、大巴山下的一个人丁稀少民族，名字叫做直族，特性在于耿直，忠人之事便全力而为。
直族，像直姓一样，在中国的民族谱也难以找到位置。在他们的族谱里，开篇记载着这样一个事情：唐朝玄宗年间，一个文采出众的失意人，入仕无路、居无定所，沦落到在长安东大街上流浪乞讨，曾一日之间三次被侯门望族狗咬。
早上是国舅郎杨国忠上朝的车舆，家丁牵着一条大狼狗在前面开道，在路侧睡觉的失意人一不留神遭了大霉，被恶狗咬了大腿，鲜血横流；中午是安禄山的仪仗队，这厮最近正享受着干妈杨贵妃浴儿的温存，也正虎视眈眈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宝座，所以仪仗队排场很大，前面是两条饿狼似的藏獒，失意人正呻吟着呢，两只藏獒看到鲜血面露凶光，窜上去就是一阵狠咬，失意人脸上、身上血肉横飞，安禄山看到哈哈大笑，甩下一锭金子扬长而去；华灯初上，一代权奸李林甫带着两三仆人暗访东大街东柳巷里的教坊。教坊者，说白了就是供达官贵人们消遣的妓院，有诗云：“妾本深宫伎，层城闭九重；君王欢爱尽，歌舞为谁容，”即为此言。这家伙肆无忌惮，也居然命仆人在前边牵了一条狗探道，可见在盛唐时期，豪门之狗大行其道，狗仗人势古今同理。不幸的失意人，今天净是遇到达官贵人的狗，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不出意外的，失意人又撞上狗了，然后很残忍地被咬了，这次是命悬一线、混若游丝……
第二天，已经过了奋斗年纪的玄宗皇帝听说了这件奇闻，大感有趣，就命高力士到现场看个明白。失意人居然还没死，高力士则受不了那个血腥味，当场就吐了，珍馐佳肴啊就这么吐出来，路边衣不遮体的老百姓们眼都直了。
是夜，失意人耳旁传来丝竹般空灵的声音，“长安非你家、我家，乃达官贵人之家。我知道你有出仕忠君的宏伟大志，但你想想，你一没有亲戚为权贵，即使文章花团锦簇，能找到伯乐吗？二则你家中无权无势，即如京中的一间小小居室，你能买得起吗？三则盛世往往就是乱世的开始，祸乱的症结就在于你昨天今天遇到的诸多权贵，连老夫也不免要及早避祸，更何况你。神州有仙地，在秦岭深处、大巴山下，这才是你我之家……你皱眉头了，不相信老夫的话吗？”
失意人摇了摇头，艰难着说出断断续续的话来，“二十余年功名路，欲向明帝报平生；奈何时乖惊残梦，权狗竟胜过人命。老丈，你说的话我信了，不过我命在旦夕间，只怕也只有来世的幡然醒悟了。”老丈哈哈一笑，“不晚、不晚，若你能皈依在我老庄门下，去秦岭深处、大巴山下潜心修道，便仍能转为危机，终有大善缘。”
说罢，老丈手拈拂尘，点了一下失意人的头，叫了一声“起”，失意人猛然间就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一摸身上伤口消失，血迹不见，而眼前则站着一个白发须眉的老道。失意人回过神来，知道遇上了神仙，连忙要跪下谢恩，老道摆了摆拂尘，一声敕令“去吧”，失意人竟然飞了起来，穿空沿着长安街向南飞去，耳畔还隐隐传来声音，“吾本名吴筠，后世弟子私谥吾为宗玄，现为玄宗皇帝待诏翰林。宗玄、玄宗，皆是浮云。千百年后，吾有不肖子孙，手拿朝暮三狗惊仙图，自称口在天上、来渡劫难，打扰汝后代，望到时能担待一二为谢。”失意人提起中气，大声应道，“先生救我性命，日后若能繁衍子孙，必取名为直族，寓大恩在上，用得着时，绝不皱一个眉头，水里来火里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雁塔地宫（六）
这失意人便是后来直族的祖先直一，其后在秦岭深处、大巴山下沉梦谷中青檀树下搭建起了一间简陋的木屋，第二年娶了一位迷路至此的妙龄少女，十年之内生了八个孩子，直一给孩子们排了字辈，长子叫直二，次子以下，则在直二后面排上“空谷绝音，慎独精思；无为而生，博物致知”家谱，孙子辈长孙为直三，以此类推。直族同时订立了族规，原文晦涩，翻译成现代人所熟悉但不赞成的字眼是，做人可以不勇敢，但必须要活得真实；做人不能太虚伪，一定得秉承实诚；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人无信不立啊……而且，族规还规定，凡是族人做了违背良心或欺骗他人等诸般不正直的事情，就召开族人大会，在耳朵上打洞以示惩戒。
干劲十足的直一，率领一家儿女扩大基业，竟在沉梦谷中建成了初具规模的青檀树庄。其后，在儿女成婚、繁衍子孙后，直三代、甚至直四代出生后，老直一便在沉梦谷旁的明月湖畔建了一座直族宗祠，后人称之为青檀祠。老直一晚年便在青檀祠里渡过，清心寡欲，一心一意研究起了老庄之学，包融易经、风水学、堪舆学等，据说还成了仙了。由于是在深山老林中生存，毒虫横行，老直一还参透了蛊术，直族施蛊的本领越来越强，但一般不施于人。而青檀寺，后来也就成为了直族每一代长子的修道之所，包括直二、直三，甚至直二十一等都必须在中年之后进入青檀祠，潜心修道，终老一生……
把目光转回大雁塔地宫，“善缘”发现，在释迦牟尼佛两侧的石壁上各镌刻着三幅巨型图案。佛祖左侧，第一幅是洪荒蛮世、天地始分图，画中天门初开，万道佛光隐隐射进天地中；第二幅是佛祖的元婴出现，世间万事万物渐归正道，洪水退却，野兽猛禽也逐渐归于教化；第三幅图案，中央端坐三人论道，上侧是和尚，左侧是道士，右侧是儒生，周围祥云笼罩、龙飞凤舞；右侧第一幅画，图中地上洪水泛滥，数以万计普罗大众惊慌失措，头顶秃鹫盘旋，平地猛兽攻击。中间一个小和尚盘地而坐，秃鹫啄眼、猛兽撕咬之下仍然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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