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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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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刮肚肠也找不到一个可靠的理由,这个操蛋的理由还必须圆满地解释半夜越墙而出,又神奇地出现在这块林地,且合理合法,人畜无害。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只能紧紧握住敦敦的小手,尽量拉近,简直贴在身上:“真巧。”
“这么晚,一个女人在外头很不安全。”
“不好意思,没耽误副堂主干正事罢。”
他阴郁地环顾一周,缓缓道:“那倒没有,只是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
“可惜我帮不上忙。”
“何必谦虚。”
“恭敬不如从命,我跟副堂主走,幼子无辜,还望高抬贵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屋内无窗,只有一个狭长的气孔,外头北风呼啸,里面却闷热。她转过身,望着结满蛛网的墙缝,想睡又无困意,斗室中除了张破席空无一物,日光透不进来,也不知白天黑夜。下定决心要睡,自己知道未曾睡实,混混沌沌的,实在因为流汗太多,腻在衣裳里,半干不干的难受。
似乎被人遗忘了,薛子赫贵人事忙,他的手下也人间蒸发,连次审问都欠奉,除了送饭的,十天来没跟人说过一句话。
平时再沉默的人都有些熬不住,有时她希望闯入一帮人,二话不说将自己五花大绑押去处死,至少一了百了。有时又觉得多煎熬一天也是好的,运气好的话会有人听她辩解,死得不那么不明不白。
是幻觉?竟然听见脚步声:“适秋,你还好么?”
她一骨碌坐起,朝着外头几不可闻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敦敦要见你,拉都拉不住,我想让他来一趟也好……已打点银子给看守,仅在外头说话还好办,进去却是不可能了……”
顿时明白大限将至,以至于他犯险带孩子来见最后一面:“连累你了,他们可曾向你逼问?”
“堂主与薛副堂主远赴大漠,你的事暂时无人顾及,没人想到找保人的麻烦。”他长叹:“是我害了你,以为是个栖身之所,反倒招来杀生之祸。”
唯恐他犯老毛病,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地叨叨下去,忙打断道:“敦敦呢?怎么不出声。”
“在哭,一时半会止不住。”
她百感交集,沉默许久:“你可知那女人什么来头?素未谋面,为什么致我于死地。”
“她是爹的小老婆,娘亲从前被她害得好苦,好苦哇!”敦敦突然止住哭声,恶狠狠地:“那天我不敢说,是怕不打自招!”
本已猜到七八分,这下子彻底印证。她们彼此都没见过,所以那晚有心加害的是孩子。如此恶毒的女人世所罕见。
据说她卷走薄云天不少银子,和一个江湖中人私奔,从此行踪成谜。为何与玉风堂为敌为阶下之囚,就不得而知了。世事难料,冤家路窄,最憋屈的是本要为逸秋报仇,却被她倒打一耙,全无还手之力。
这种死法太搞笑了。
“李大哥,一事相求。”
“放心,孩子我亲自送回五陵门。”
“行李中还有些碎银子,充当日后的路费罢……还有一把祖传宝剑,逸秋生前用的,为免暴露身份,那晚放在树丛里了,找一下,应该还在的……”想了想,应该没有遗漏之处,她一向独来独往,无牵无挂,最近添了个小负担,现在也无需忧虑,顿觉轻松许多。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必过分悲观。那些大人物公事缠身,也许转过头就忘了,不予追究的先例不是没有。”李宗一面安慰,忽然想起件事来:“对了,听说钱管事来过?”
不提还好,任适秋阵阵冷笑:“进来说一大车话,想干什么长眼睛的都知道。这种地头蛇随处可见,真当自己就是王法,只要亲自出马,立即让我洗脱罪名平安无事,就是得想个法子谢他……算了,孩子在外头,不说这个。”
李宗义愤填膺:“趁火打劫!先时也有过,厨娘的女儿哭诉被人占了便宜,钱管事素日颇正派的人,说对方勾引他不成,反来诬陷,我们也就信了。当真是他行为不端,倒冤枉了那姑娘,害她远走高飞,连个说法也没讨着。”
所以伪君子的阵营绝对比真小人庞大得多。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李宗带孩子走了,送饭的今天来过一次,不会再来。时间凝结成冰,坚不可摧,唯有呼吸声相伴。
“是她吗?”
“嗯嗯。”
悉悉索索的,有个东西不住蹭着脸颊,骤然睁开眼睛,对面是一颗硕大的脑袋,见她醒了,脑袋欢喜不已:“赏雪姐姐,咱们走吧。”
“真的是她?怎么认不出了……”
“就是憔悴一点。”
“坐牢真可怕。”
月光从门外照进来,洒在一高一矮两个人身上。
任适秋怔怔地看着他们,仿佛见了活鬼。
“为什么她的表情像见鬼。”赏雪捂嘴笑:“臭孩子,快安抚一下。”
敦敦手舞足蹈:“天大的好事,夫人已答应为咱们做主——”
她这才坐起来,月光照在身上,影子歪歪斜斜的,顿时觉得自己才是鬼。劫后余生的喜悦略显朦胧,隔着雾似的不真切。
整个过程十分简单,完全是敦敦的个人发挥,同时感谢钱管事所给予的灵感,倘若没这个由头,他又怎能去找杨夫人伸冤?于是故事彻底变样,从不明身份潜入玉风堂图谋不轨,变成身世悲凉随遇而安的避世苦命女。某日风云突变,苦命女遭遇陷害,色狼伸出魔爪,小敦敦含泪求助,杨夫人英勇救人。
完美的一出大戏。
“都是女人,夫人一向心软,得知有此败类,岂能袖手旁观。莫说薛副堂主眼下不在中原,就算他在,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任适秋脚下没留神,差点儿绊个踉跄:“一定要今晚么?蓬头垢面的。”
“没有妨碍,夫人既要见你,不会计较这些。”
他们等在外头,偶有巡夜的堂众结队经过,廊下一只灯笼发出昏黄的光,深秋的北风刺骨,夜色中望着一团微弱的暖火,周身的寒气略被驱散了。
只消片刻赏雪走出来,招唤他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屋内又是一番景象,深更半夜依然烛火辉煌,两个小丫头手持托盘退出,合上雕花木门,一丝寒意也透不进来。主人不喜金银摆件,所有陈设以瓷器为主,尤其古董架子,满满搁着瓷尊瓷盏,斑斓夺目,各色器物一应俱全,简直能开家彩瓷铺子。
杨夫人一身家常衣裳,专注地坐在绣架旁,不疾不徐地绣着什么。
“多谢夫人相救。”
“不必客气,坐罢。” 盯着她看了看,微微一笑:“我年轻时也遇到过这种事,结结实实被吓到了,事后才觉得气愤。”
任适秋茫然地望着她,涉及私事,暂时不知如何接话,这才注意到她的绣活已完成大半,大片的玉簪花栩栩如生,宛如一画:“……真好看。”
“打发时辰罢了。”
细看简直精美绝伦,阵脚细密到极致,至少需要一年半载之功。
耐心是天生的,换成自己,做女红超过一个月就感到万分沮丧,开始怀疑人生了。宁愿被最乏味的内功打坐折磨半年,也不要刺绣半天,一直是她的座右铭。
“苏绣名冠天下,其实粤绣与之相比,毫不逊色。”
“任姑娘见多识广。”
“听闻而已,并未一见。夫人既然喜欢织金瓷器,此秀活手法与众不同,想必同样源自东南一带。”她很少说这么多话,几日来水米少进,只觉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盅,抿了一口,忽然愣住。
太熟悉的味道,瞬间唤起一些记忆,或苦或甘,都沉积在往事里化不开了。
始终认为这味道是独一无二的,直到现在,恍惚中回到贫寒的茅屋,母亲在午睡,小炉子上的砂罐冒着白烟,冷透了用纱布蒙上,滤下黄褐色的茶汤,微微带着药气的茶水并不难喝,顺着胸腔一路流下去,凉凉的。
“岭南的凉茶,很多人喝不惯。”
“这是什么?”果碟上的东西奇形怪状,黄不黄绿不绿,简直见所未见。
杨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五敛子,外乡人叫它杨桃。”
“中原好像没有。”
“怀风知道我爱吃,派人从岭南运来。”
“夫人是岭南人么?”
“不是。”杨夫人顿了顿,又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呢。”
她咀嚼这句话,多少有些感喟。
人的不幸各不相同,几乎每个人有意无意地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与身世不详相比,贫困潦倒算得了什么。
“怀风一直想找个功夫不错的女子做我的贴身护卫,任姑娘既然身怀绝技,不妨考虑。”
“夫人过奖。”
“任家剑另辟蹊径,武林中独树一帜,只是江湖中人知之甚少,未免可惜。”
终于彻底暴露于阳光下,无论是那女人指证,还是玉风堂无所不能的探子去查,她的身份如同干涸的河床上的鱼,无处遁形。
在此地长久混迹下去,没有靠山等于任人宰割。
“夫人为何如此信任我?”送上门的好处不一定是好处。
“因为另一个女人。”
除了逸秋,世上没有第二个熟识的女人,她喃喃自语:“总不会是朱翠吧。”
杨夫人皱起双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当然听过,整个玉风堂都知道那个曾经拒绝堂主胞弟的美貌女子,只有任适秋知道她的另一层用意,本还奇怪对方为什么据实相告,原来早料到她这样的人在布库待不下去。
漂亮女人是非多,让杨夫人回忆起来总是不大好:“不知夫人说的是谁?”
“此人与我主仆一场,原是岭南郡守千金,爱上一介布衣,门第悬殊,不顾一切与他私奔,也不管人家是否已有妻室。磕磕绊绊,分分合合,正室一旦发威,男人还不是乖乖回家,丢下她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不到三十岁就过世了,半生荣华,半生潦倒,想想实在替她不值。”
千金小姐与穷书生的故事仅限于戏文,没想到还有真人版,任适秋半信半疑:“她就是当年替您解围的人?”
“可惜红颜薄命。我区区丫鬟,却嫁了个好男人。”
“这位小姐一定肠子都悔青了。”
有时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前甜后苦,先苦后甜,似乎哪个都不是人生最佳状态。
杨夫人叹道:“听说她有个女儿,后来投靠生父,下落不明。”
凉茶的味道又回来了,萦绕鼻间不曾散去。这个疑问从一开始就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岭南郡守的千金自然沿袭了当地的习惯,无论身处何地,总是固执地保留着某种特性,哪怕织金彩瓷,也是从母亲多次的叙述中知晓通达,原来一切只因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对家乡的眷恋。
你曾厌恶贫穷,憎恨无法选择的身世,谁知老天爷的玩笑一个接一个,时过境迁,居然告诉你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
呆呆地望着手边的杨桃,仍然持怀疑态度,哪有这么巧的事?母亲的旧仆,神一样出现,驱赶了色魔,抹去了罪状,推翻了往事,还原了真相。
“我不信。”
“我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故事,只因日子太乏味,找个乐子?”
的确,她没什么可让人图谋。
堂堂武林名宿夫人,养尊处优,没事消遣一个不值钱的老姑娘……想到这里就觉得窒息,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如果都是真的,该感谢命运唯一的一次眷顾么?跟定堂主夫人,前程似锦自不必说,今后出人头地更不是难事。许多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好运,就这样降临到头上。
她想了片刻,笑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我。救命之恩我牢记在心,改日再报。”
“你会得到很多。”杨夫人颇意外的样子:“好过颠沛流离。”
每天过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荣华富贵又如何,俗话说千金难买开口笑,从前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好不容易能够自己做一回主,根本无需迟疑:“望夫人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穿过隔壁就是西域的地界,北上的路途在此终结。往前依旧是未知的世界,对于任适秋却只是兜兜转转一圈重回故地而已。敦敦的亢奋完全没有冲淡堵在嗓子眼的伤怀,□的马变成骆驼,似乎成了一种奇遇,稀罕死中原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了。
“安稳点儿不会少块肉。”
“成片的石头,一望无际的石头,到处都是石头,太壮观了!”
一个时辰之后。
“天啊,怎么老是石头……”
任适秋一下子就不伤怀了,而且无比惬意:“要走三天。”
他差点从骆驼上摔下来。
这一路翻山越岭,乘舟渡江,可谓风餐露宿,途径繁华的城镇时上最气派的酒楼大快朵颐,到了贫瘠的村落也在最肮脏的破庙里啃过馒头。任适秋手头不算宽裕,又不擅节省,看守库房那点工钱很快一干二净,后来她在包袱里寻觅一通,翻出一块玉牌,雕工精美,白如凝脂,坠着老长的缨络,拿去当铺换了五十两银子,很是解了燃眉之急,靠这些盘缠又度过一段滋润的日子。
任适秋似乎从不为钱担心,前几天用仅剩的几个铜板买了包烙饼,就着清水混过一天又一天,根本不想接下来的生活何以为继。
这天终于来到玉门关外,烙饼也快吃完,敦敦简直怀疑他要饿死荒野:“我猜接下来又得变卖家当。”
“让你失望了,我只有一块玉牌。”
“那……后天吃什么?”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姨娘。”他满脸不高兴。
“明天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居然在想后天的事?”
他半张着嘴,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
果然走了三天三夜,趁夜到达列疆国,时至子夜,城门险些关闭,西风卷着白天的燥热扑面而来,四周漆黑如墨。街边客栈灯火昏黄,寂静中透着寂寥。
此地与中原接壤,客商来往频繁,小二的说着地道的汉话接过他们的骆驼。任适秋进门同掌柜说了几句胡语,便住进二楼的上房。
“不是嚷着要洗澡?再往前走水越来越少,今晚可能是少爷您今年最后一次沐浴更衣了。”
“我们付不起房钱。”
“可以拿你抵债呀。”
敦敦淡定地发现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不用担心没水洗澡了。”
任适秋也许真的走累了,说是小憩,一住就是半月,他默默地做好充当童工的准备。
这就是他一直强烈要求定居的地方,传说中的塞外有着迷人的风光与成群的牛羊,所以当他们离开玉风堂的地盘,任适秋摊开地图,把东南和西北摆在面前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梦想这玩意儿害死人啊。
双脚踏上塞外的土地,那些的梦想,或者说幻想,彻彻底底地破灭了!任适秋对大外甥的焦虑毫无察觉,甚至颇有闲情地问他去不去逛街。
想义正言辞地说“不”,结果却变成“好哇”。
有时一个人明明不太靠谱,却心甘情愿与之形影不离,大抵是此人对你的喜好了如指掌的缘故。
列疆国不大,气势格局均无法与大明相比。依靠各国客旅往来,街道纵横间大小商贩随处可见,许多中原人所售的茶叶丝绸等物往往卖出高价,却极受欢迎,没过多久便被抢购一空,官话与胡语此起彼伏,使人忘记身处何地,可称一景。
漫无目的地晃悠,任适秋陡然间停步,立在一处气派的门楼前,高墙深院,威严寂静,一眼便知是本地官府所在。她稍稍观望,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两侧驻守的铁甲武士恍若未见,任凭外人擅闯禁地。
自己傻傻地待在原地也不是事儿,敦敦硬着头皮,屏气凝声地做跟屁虫,悲剧就发生了。
“他是我带来的。”任适秋回头道。
面前的两只铁臂立即垂下,道路又畅通无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薛子赫绷着脸坐在大堂,十二位舵主分坐两行。
皆鸦雀无声。
良久,有人打破寂静:“死的死伤的伤,叛逃的叛逃,咱们西域各舵的人马加起来,比不上总堂身上一根毫毛。”
放眼望去,说话的是五舵主万峰,此人性情倔强,向来瞧不起薛子赫的做派,言语间颇为不忿。
三舵主横他一眼:“老万你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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