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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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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舵主横他一眼:“老万你脑子让凛义山庄那帮人铲废了,连副堂主都不放在眼里?”
“我吃了熊心豹胆不成,副堂主功高盖世,雄才大略,俺这末流角色岂敢不敬。”万峰随即诚惶诚恐,表情变化甚是多端。
自从半年前与凛义山庄一战败北,玉风堂上下讳如莫深,无人敢提战功二字,皆因薛子赫力主对凛义山庄的挑衅予以还击。那一次出师不利,玉风堂吃了暗亏,损失惨重,薛副堂主大失人心,唯有堂主用人不疑,依然如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子赫认定惨败之祸首推陈旧,堂规陈旧、堂众懈怠、堂风腐朽,若再不痛下决心整治一番,没落无日矣。
是否腐朽入骨姑且不论,自古以来一个既定的规律便是风气越陈腐,由内而外反对的力量越大,和沉疴不受药石猛治一样,拔除病根只会玉石俱焚。
内忧不止,外患不断。争端余波未平,凛义山庄野心好比胀大的河豚的肚子,又来滋事。薛子赫再度主张迎敌,被堂内长老一致压制,这些人平日勾心斗角各怀心事,此时忽然尽释前嫌,同心同德起来。堂主顾及众议,也就不曾调集人马,一味派人和谈,谁知这边谈着,那边已被人趁虚而入,落得首尾不能相顾。
堂众遇事不断推诿,尚在争论由谁御敌,凛义山庄的人已渗入西域四国,在外邦多年经营的势力范围已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各舵一盘散沙,危机所致不攻自破,逃亡倒比战死的多,大大折损江湖第一大派的颜面。
“堂主说各位临危不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是要嘉奖。”薛子赫脸上没有一丝笑纹,停了许久方道:“故命我来安抚各部,道一声辛苦。”
三舵主心怀鬼胎,立即接过话茬:“咱们一心报效堂主,若有半点私心,如何对得起老堂主在天之灵。”
“公道自在人心,忠奸自有论断,我等身为一方首领,自当做些份内的事。听说三舵与人交手时第一个叛逃了?”九舵主冷哼一声。
“敌众我寡,难道一股脑拼个干净?保存实力日后再战,方能报答堂主恩德。”
五舵主万峰噗一声笑了,其余沉默不语的也不约而同咧嘴。
万峰虽粗俗无礼,常同薛子赫唱对台大戏,为人却不失光明磊落,眼下堂内精锐众叛亲离,他已收到线报,在座的首领一半已生去意,还有几个暗中与敌勾结。多事之秋,暂时腾不出手来处置,仅剩九舵主易岭与五舵主万峰忠心如故,死守地盘,诛杀凛义山庄不少人马。
“玉风堂创立之初西域便是势力范围,这些年世道不太平,北边的地界被人占了,西边岌岌可危,我知道有人怕起争端,见着嚣张跋扈的立即六神无主,唯恐失了安稳日子,全然忘记玉风堂有今天的地位就是江湖上一刀一枪拼杀得来的。如今享受几天锦衣玉食,立足的根本丢在一旁,不怪同道中人耻笑。”他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也就没有说下去,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
地盘失守是重罪,众人以为薛子赫专程赶来,必不会善罢甘休,谁知雷声大雨点小,不但没有追究责任,一贯的雷厉风行也消失无踪,这般虎头蛇尾,会否另有计较?刚放下的心又惴惴不安。
这旧宅子是列疆分舵的所在,匆忙召集,一股脑来一股脑去,人走屋空,只觉空荡荡无处落脚。九舵主易岭并未离开,薛子赫原处坐了一会儿,慢慢踱到后院,见了他莞尔一笑:“诗人害人不浅,到了塞外才知所谓壮丽,就是连风都是一股沙子味。”
易岭从未见过副堂主如此悠闲,故隔了半晌道:“此地民风重利而好战,中原人弓马不熟,甚难占到便宜。”
“连你也认为该放弃西域的地盘?”
易岭沉默不语。
“各分舵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人心思变,只图保命,一半分舵名存实亡,舵主私下勾结,商量逃往五陵门以求庇护。”
当年五陵门一味寻求玉风堂的庇护,何时完全颠倒过来,薛子赫只觉一阵耻辱,目不转睛地看着心腹,过了很久低声道:“此事由堂主定夺,我等无须多言。你放下手中的事务,同我们走一趟王宫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连吃三天美味佳肴,舌头渐渐麻木,对着大油大荤只有兴叹的份儿。端膳的宫女仍然络绎不绝,欣赏她们艳丽的异族服饰倒还有意思些。
“从小不学好。”
“冤死了!”敦敦无比委屈,人家看的明明不是儿童不宜。
任适秋的目光从宫女身上收回:“大丈夫,坦然点,西域女人的确前凸后翘,比中原大家闺秀够味儿多了。”
“迟早被你教坏。”
她笑了几声:“怎么样,牛羊与酒哪样短少?”
说的是那句烹羊宰牛且为乐的承诺,他不以为然。头顶不是没有一万团疑云飘过,就像较上了劲,人家不说,我偏不问,看谁耗得过谁。
国王举杯示意,君臣尽饮,三天的宫宴接近尾声。
“好吃好喝好住,接下来是不是赐一位美男享用?”敦敦打量着一切如梦似幻的繁华。
任适秋刚欲答话,忽而迎面走来两名衣着华贵的宫人,手捧托盘,上覆锦缎,其内端端正正地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腰牌,光滑如镜,精美绝伦。另一人盘中是一枚四四方方的铜铸官印,敦敦张大了嘴,做足大惊小怪状。
回到王宫内的住处,首先端详一下官印上的刻字,又是胡语,没有线索,不过印的大小足以说明问题,这官不小。至于腰牌,与她当掉那块何其相似,应该出自同一地方。丢失印信非但免于重责,反而颠颠儿地派人重新打造一份送来……
汉人在异族为官很是平常,受到如此礼遇,只能证明任适秋身上有着对方不得不重用的理由。列疆国深受先唐影响,风气开化,女子经商为官并不引为异事。
“那块白玉牌子卖了不少钱,咱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铜印也卖掉?”
“回中原的时候就当了,怪重的,多累赘。”
“你是没打算回来呀。”
她点头:“当时想途径中原,然后出海。”
带个孩子如何出海,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熟悉的地方。
他默默感动:“是我连累你——”
“也没有啦,主要在这里比较混得开。”
刚来此地心中还千万遍地滚过回中原的念头,现在的他只好对当初的自己嗤之以鼻。所谓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中原锦绣河山令人眷恋,免不了颠沛流离日夜不安,异域王宫虽然乏味,日子却过得格外舒心惬意。
任适秋早出晚归,敦敦逐渐摸清她的底牌。
哼哼,还不是沾了外公的光学会一门手艺。这手艺在中原不甚吃香,到了西域就炙手可热,谁让这里缺的便是冶铁的行家。
何况除了铁器,她还练一种精钢,吹毛立断,百仞不侵,列疆国只有贵族能够佩戴。任家祖辈世代痴迷冶炼兵刃,为此隐居江湖,剑法也未发扬光大,到了外公这一辈更是有所突破,那祖传宝剑便是他巅峰之作,经他重新煅造大放光彩,其尖锐锋利已是极致中的极致。
国王曾下重金请她终身留任,任适秋却分文不取,几年之后离开王宫,穿越大漠,去了更远的邦国。
什么时候再度踏上新的路途谁也估计不到,敦敦不无感慨地想,至少三五年内不会动窝了吧。
世事往往在你计划妥当后展示它的变化万千,三五天后情形已然大不一样。
玉风堂主杨怀风与副堂主薛子赫拜谒国王,此事原本与任适秋无关,有一天夜里,来人通传国王召见,回来后她若有所思,不甚理会敦敦的哀嚎。
这段时间他闹牙疼,一颗门牙已经掉了,新长出的冒着白花花的小尖,像足小兽,另一颗摇摇欲坠:“有人抢你饭碗吗?干嘛愁眉苦脸。”
“王上问我对玉风堂此次提出的交易如何看待。”
“说明很信任你呀。”
“所以我说了自己的见解,并把玉风堂在中原的处境悉数相告,这种摆明了风险大于收益的买卖绝对要三思而后行。”
“王上听取了?”
“事实俱在,他可以派人去中原打听,与我所说没有丝毫相差。”
敦敦匪夷所思地:“你不怕就此得罪玉风堂?”
那又如何,她耸肩,上哪儿找我这么客观公正尊重事实的人呀。
“我爹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玉风堂虽然大不如前,可发个江湖追杀令教训一下谁谁谁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她苦笑一下,揉揉他的头顶:“小心谨慎还是由着性子都免不了倒霉,咱们不是没有试过。”
回忆那段隐姓埋名的守库时光,恰是印证了人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这句俗语,点儿背倒还在其次,靠山决定命运的世道才是令人心灰意冷之处,所以纵使清白无辜难以申辩,还要忍受落井下石,有背景的钱管事为所欲为却无人制裁。
这样的人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别委屈自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开心?”
“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叫易岭的人,给我这个东西。”摊开手掌,只见一张折得很小的纸片,字迹十分细小,是他们初来此地时下榻的客栈的名字。
都城客栈林立,而这家最大最豪华,入住的客旅非富即贵,房钱高得离谱,约她相见的人身份显然不低。纸片不甚起眼,字却用较粗的毛笔写就,笔头虽粗,丝毫不显杂乱,与大刀切豆腐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人手上功夫炉火纯青,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高手突然出现在西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远远坐着的两个男人有着同样凝重的神情。年轻人紧闭双唇,嘴角下拉,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峻,中年人面带倦容,气度始终是昂扬的,愈发显得沉稳。
两人很熟,熟到并肩而坐,无需刻意制造话题避免冷场,想着心中的事,目光落向各自舒服的地方,却同一时间发现她的到来。
“杨堂主,久仰。”
“任姑娘很准时。”
“为什么要迟到。”她坐在对面,十分坦然:“我讨厌别人迟到,自己更不可能。”
杨怀风替她引荐薛子赫。
她点了点头:“我们见过。”
客堂中央被人架了炭火,烤起全羊,那烟不消一会儿钻得到处都是,加上腥膻之气,久待塞外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薛子赫显然十分不惯,眉头皱得紧实,还得压制咳嗽,表情一时极为无助,很快恢复如常:“任姑娘猜到请你一叙的是谁,想必知道缘由。”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只做份内之事。”
“这么巧,我也做份内的事。”他脸上挂着笑,却比阴着脸还难看。
喝一口小二端上的清茶,她淡淡地:“事关大局,我一介小吏无权无势,实在爱莫能助。今日有幸得见二位鼎鼎大名的英雄豪杰,小女子三生有幸,本不该失陪,无奈要事在身,他日定当斟酒谢罪。”话音刚落站了起来,口称小女子,却习惯性地行抱拳之礼。
薛子赫立即起身,竭力隐忍怒火:“没听价码执意离开,恕在下愚昧,不知姑娘深意。”
继薄云天夫妇之后,又一个让人随便开价的。
出于对杨夫人的感激,亦是对杨怀风素日主持武林公道的敬佩,不忍使对方空等才决定见上一面,表明立场就走。杨堂主出了名的待人友善,这姓薛的却是一副冷酷刻薄样子,大煞风景。
盯着对方杀气腾腾的面孔,她拼命说服自己漠然离开而不是立即发飙。
“五千两。”一叠整整齐齐的东西放在紫檀木的盒子中,推至眼前:“黄金。”
每张一千两,此刻是纸,从钱庄出来即可变成金灿灿的元宝。
结果没有掉头就走也没有怒发冲冠,接下来她说了一句许多年后想起依然无比后悔的话,如果不是心血来潮多一句嘴,他们的交集就此斩断,今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成日抨击下属贪婪,风气败坏,副堂主尚且认定天下无真金白银解决不了之事,如何责怪堂众上行下效。”
好比蛇被卡住七寸,那一瞬才知自己要害所在,可惜为时已晚。薛子赫脸上发烧,一时间僵在那里,恼羞成怒遭人耻笑,沉默不语更是怂包,对方确实说得一针见血,有理有据,连堂主都眼睛一亮,赞赏地望着这个女人。
烤肉的烟味一阵大似一阵,整个客栈乌烟瘴气,像隔着一道混沌的屏风,使她眉目模糊,看起来温婉平和了些,他重新再忍:“任姑娘此次回来,实属不智。”
“何以见得?”
“常言道木秀于林必有风催,太过受人瞩目未必是吉。比如姑娘冶炼的技艺超群,各国争相重用,几年前悄然挂冠而去,投靠大食国,恼人的处境始终未能摆脱。”
她直言不讳指出他的缺点,于是很快被毫不留情地教训了?这是报复。
懂不懂收敛锋芒,弄不弄得好人际关系,是俺自己的事儿:“世上永远不被排挤的大有人在,薛副堂主知道是哪类么?”
“在下无意争辩,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西域无非为财,五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他日回到中原安身立命绰绰有余,好过孤身犯险漂泊无依。”
望向笑而不语的杨怀风,又盯着志在必得的薛子赫,她叹了口气:“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五千两的确不是小数目,够一个大家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少人混迹江湖,出生入死,不过就是为了赚一桶金,确保下半生富足安康。
“我会尽量改变国王的想法。”
“不。”杨怀风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明所指。
“玉风堂的衰落有目共睹,国王不是瞎子,所做决定不会轻易推翻。坦白说,西域的生意我们并不感兴趣,首先路途遥远,鞭长莫及,其次民风迥异,油水少而得不偿失。我看重的是它为玉风堂上上下下带来的士气。”他缓缓道:“凛义山庄不日派人拜见国王,已是人尽皆知。”
两头的仇恨非一日之寒,迟早有一场正面交锋,为求士气大振,任何一方意图掌控的事物,都是值得追逐的猎物。
“我明白了。”她微微颔首,伸手将盒子推回去。
两人露出诧异的神色。
“说人坏话很容易,五千两黄金,贵了。”
薛子赫皱眉:“姑娘的意思是……”
“凛义山庄作恶多端,让国王放弃交易的念头无需多费唇舌,事实俱在,明眼人自然看出来谁更值得信任。”她望向窗外,像触动某段伤感的往事:“我报我的仇,你建你的功,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人已走远。
憋了许久的咳嗽终于爆发出来,薛子赫满面通红地擦去飙出的热泪。
“壮志未酬,你无须愧疚至此,身为老大我情何以堪。”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烟呛,算是罕有人知的一大弱点:“不能在一介女流面前丢脸。”
杨怀风为他续一杯茶。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她像奸细。恰恰在玉风堂做过杂役,恰恰同时来到西域,恰恰与凛义山庄有血海深仇,恰恰视金钱如粪土。”
茶水一饮而尽,杨怀风再次续上。
“我已经很克制了,是你说的,女人大多吃软不吃硬,可她一副顺着别人的话说就要天打雷劈的样子,没一个字不是挑衅,这种浑身长刺的女人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你不也好好活着么?”不待他做出反应,杨怀风若有所思地:“如若收至麾下做右副堂主,你二人一左一右为我护法,那可谓雌雄双煞天下无敌。”
薛子赫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咳得更厉害了:“……她哪里像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推开窗户是一片富丽堂皇的屋顶,阳光照耀下发出灼灼光辉,正是列疆国王宫所在。客房的价钱也是整个客栈中最高的,不仅风景独好,还能俯瞰错综复杂的街道和密密麻麻的人群。
易岭个头不高,这里的窗台比照西域人的身形所设,想要将楼下骑驴的漂亮女人尽收眼底自然要踮起脚尖,借助万能的西洋望远镜。
毛驴一半为屋檐所遮,女子曼妙的身姿时隐时现,等了许久终于转过脸来,原来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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