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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知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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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的慕容瑾看着这副场景,轻启竹骨扇,啧啧称道,“我还以为诗沫雅会动心于你,却不想,她对十少也是这个样子。仁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阿善喜欢这个姐姐?”庄若水又攀上任栩尘的臂膀,信心满满道:“阿善若是喜欢,我便帮阿善把姐姐娶回家。”
许是庄若水的声音太过娇嫩,惹得本未察觉到来人的诗沫雅眉角轻扬。
任栩尘撇了庄若水的双手,道:“若水姑娘莫要乱说。”
听这话,庄若水以为任栩尘不信她,又拽着他的大掌,急急道:“阿善,我真的可以帮你。我小的时候,爹爹便教我了。爹爹说,霸王硬上弓是最简单最快的办法。”
慕容瑾本想忍一忍,没忍得住,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陌十少恍若未闻,但见诗沫雅眉目黯了几分,转身回房,心里默数“第三次”,却扬声道:“白霜,关门,放狗!”
白霜有些为难,道:“小姐,没有狗。”
“在那儿杵着呢。”
庄若水想了想,望着忧思的任栩尘,问道:“阿善,姐姐是不是在说你?”
慕容瑾仰天长笑,差点岔气。
陌十少仍旧坐在原处,望着诗沫雅缓缓离去,却对任栩尘道:“柳芊芊没死,是不是?”
任栩尘听闻,收回眷恋的目光,稳当道:“是。”
诗沫雅停了步子,未动。
陌十少并无意外,沉哼一声,“居然伙同柳芊芊骗我?当日可想过我会知道?可想过我知道后的结果?”
诗沫雅敛了敛心神,抢在任栩尘开口前说话,道:“主意是我出的,他们只是照做。不仅她的假死,就连失忆也是我出的主意。这一刻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悲愤。你的兄弟,你曾经的女人,都跟你不在一条船。不仅如此,还暗渡陈仓。陌十少,你痛不痛?”
当日叫柳芊芊装失忆,叫旁人陪同柳芊芊演戏,为的就是这一刻。诗沫雅笑了笑,又道:“这么快便被你发现了。我本还想着多骗些时日,好叫你的疼痛更加灼烈。”
“你看我痛,便开心了?”陌十少忍了忍,终是没忍住。
他选择问任栩尘,便是不想将诗沫雅扯进来。可他没想到,诗沫雅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诗沫雅这才回身冷眼看着众人,不禁莞尔,道:“你当日处死那四个守门的人时,有没有想过今日?我本不想破坏柳芊芊的好日子,可是你无情到那种地步,叫我不折磨你一次,心里不舒坦。”
若说慕容瑾此时是诧异的,那任栩尘便是心灰意冷的。
“诗沫雅!”陌十少念着她的名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我是不该留你一命。”
说罢,手掌凝气,闪身到诗沫雅的面前。
任栩尘不及思考,立时移到诗沫雅的身前,只想着她不能死。
陌十少始料未及,又来不及撤回掌力,只稍稍偏离了位置,打在任栩尘的肩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踉跄倒地。
“阿善!”
诗沫雅目瞪口呆,本能的扶住他,却同他一起跌在地上。她坐起身,将任栩尘抱在怀里。
庄若水已不想思考,凝了十分内力,直冲陌十少。察觉到巨大的杀气,陌十少巧妙的一个回旋,躲开了庄若水的袭击。庄若水未再纠缠,只狠狠扔下一句话,“如果阿善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你以命抵命。”
言罢,蹲在任栩尘的身边,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眼泪如决堤的江河,撕心裂肺的喊着:“阿善,你不可以出事。我才刚刚找到你,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
慕容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看着任栩尘,走到陌十少的身边,叹息。
“沫沫……”
任栩尘有气无力的一声叫喊,唤回诗沫雅的七魂六魄。诗沫雅的神思逐渐归拢,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任栩尘,眼泪无声无息的簌簌而下,只觉得整颗心都空了,恨道:“我不是说过不准这么傻,为什么你还这么蠢。”
庄若水也喃喃说着什么,任栩尘都未听见,轻轻覆在诗沫雅的手上,气若玄虚,道:“如果我死了,请你回去吧。只是,不要用那样危险的办法,我会担心。”
“我不回去了,你不要死,好不好?”诗沫雅哀求,几近无声,复又狠戾道:“任栩尘,如果你死了,我即刻追随你去。你若是不信,我们便试试!”
任栩尘想笑着安慰她,心却疼得厉害,又咳出一口鲜血。
“沫沫,我知道你不会的。你这么坚强冷静,一定会好好活着。我……”
诗沫雅不听他说完,颔首对上他簿凉腥红的双唇,将他口中的血吻进自己的口中。任栩尘惊讶的望着她,意识已不容他有何反应。
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她说:“我喜欢你,任栩尘。如果你敢死,我必然追你而去。”
“阿善,你撑一撑,我去找爹爹来救你。”
庄若水将任栩尘扶起来,与诗沫雅一同将他扶近诗沫雅的寝居。
慕容瑾哀叹几许,同陌十少道:“下手多重你该清楚的,阿尘还能救回来吗?”
陌十少不语不言,走出海澜阁。
日头浓郁,照得陌十少睁不开眼。
“我只用了三层力,只是他毫无防备。”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拂过慕容瑾的耳边,惹得慕容瑾又是一声哀叹。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慕容瑾略略清了嗓子,道:“柳芊芊可能被司徒枫抓去了。”
“她不是你的妻子?同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瑾尴尬的笑了笑,“到底她还怀有你的骨血。看在孩子的份子上,你也该去探一探的。”
陌十少暗自攥紧拳头,沉默几许,道:“我知道了。”
柳芊芊?爱便爱吧。
这日晌午,海澜阁里冲出一道刺眼夺目的艳光,直冲凌霄。
柳芊芊以为司徒枫将她带回来是为了折磨够她时再杀了她,然,司徒枫只是将她养在阙天阁。
日沉时分,司徒枫将熬了两个时辰的保胎药端到柳芊芊的面前,风月旖旎的抵着她的下巴,道:“芊芊,你一定久等了吧!”
柳芊芊不明就里,只惊恐的望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徒枫慌忙放下汤药,惊疑的看着泪眼朦胧的她,“芊芊,你怎么了?你怕我,是不是?”说着娆笑出声,又举着瓷碗,递到她的唇边,“不要怕,本尊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你的孩子。乖,把药给喝了。”
“尊主,求你杀了我吧。”
司徒枫不明所以的又放下碗,细长的指甲划过她的眉眼,道:“本尊不是说不会杀你和你的孩子吗?为什么你要本尊杀了你们?是不是陌十少不要你,你心灰意冷了,所以就想让我杀了你?”
“不是,不是的。”柳芊芊含泪摇首,“尊主,求你放过我吧。芊芊会记得您的恩德的。”
司徒枫端起药碗,递到柳芊芊的唇边,强行灌她喝下去,“乖一点,喝完了就好了。乖,我的芊芊最乖了。”
柳芊芊仰着头,随汤药一起入肠的是苦泪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她的孩子,她和十少的孩子!
司徒枫体恤的帮她擦拭嘴边的污渍,极尽温柔。
“尊主,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柳芊芊声泪俱下,恨不得跪在地上央求他,却不敌他的禁锢。
司徒枫遽然心火膨胀,一掌甩在柳芊芊的右脸颊,打得柳芊芊头晕目眩,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本尊的话听不懂吗?本尊不会让你死的!”
柳芊芊隐忍着心痛,泪水却不受控制。她以为司徒枫将她养着,不会折磨她,却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司徒枫心疼的抚上柳芊芊红肿的右脸,她的颤抖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对不起,芊芊。我把你打疼了,是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的。疼不疼?”
诗沫雅说司徒枫爱她,难道司徒枫是这样爱一个人的?
柳芊芊一把甩开司徒枫的手,绝望的冲撞到门框。这种爱,她要不起。陌十少也不要她,孩子也没了,何必还活着!
司徒枫微愣,不敢置信柳芊芊竟然打开他的大掌。而她,居然一头撞在门框。
看着颓然倒地的柳芊芊,司徒枫缓步走过去,一手提起她。她额头的汩汩外流的血液滴在他的白皙的手上,温热得叫他手指轻轻颤抖,却仍旧懒散的如一只狐狸,道:“柳芊芊,本尊没让你死,你居然敢死!”
“我若死了,尊主也不必再恼神如何折磨我了。我若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
“本尊偏不让这些人解脱,本尊偏要让你活着。”
ˇ烛火照空明 (二)ˇ 最新更新:20140130 13:07:01
陌十少只身一人,隐于阙天阁的某处,看着柳芊芊自缢,听二人的对言。然,柳芊芊最后说得那句“我若死了,所有人都解脱了”的话却叫他心里难过起来。到底是他太过分了吗?
司徒枫木然的横抱着晕死过去的柳芊芊,回到寝居,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唤来大夫。
陌十少轻步走过去,立时一道黑影投下来。
司徒枫顿住帮柳芊芊擦额头血渍的手,看着来人,又勾起一抹绝色倾城的笑颜,“陌堡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带柳芊芊回去。”
闻言,司徒枫一声嗤笑,“从我司徒枫手里要人,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陌十少也是冷笑一声,道:“我陌十少要的人,还没有要不到的。”
房中温度骤冷,二人都在凝神静气。风骤起,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许久,十几个回合下来,从里屋打到外屋,不分上下。
莫约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得高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陌十少略略胜出一筹。
“司徒枫,柳芊芊的伤势容不得你我再打下去,我劝你还是服输罢!”
“休想!”
正是此时,庄若水恍若从天外飞来,自二人当中掠过,直冲寝居,将柳芊芊携走。陌十少心中泛过惊诧,却是不动声色。
司徒枫提脚追上去,却被庄若水反身一掌,正中要害。
陌十少未再停留,尾随庄若水而去。
司徒枫捂着胸口,忍着剧痛,灼灼的盯着柳芊芊离去的方向,目光愈来愈重。
途中,庄若水将柳芊芊扔给陌十少,仍旧愤恨不已,说话的声音却如娇嗔,道:“我帮你,只是看在陌振南前辈的面子上。如果阿善真的醒不来,我一定饶不了你。”
陌十少拦腰扶着柳芊芊,皱眉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庄若水,你父亲故友的女儿。”
“我父亲的故友?”
不解陌十少的疑惑,庄若水提气远去,如步下生莲。陌十少狐疑的遥望她的背影,却记不起父亲的故友里有谁姓庄。虽是想着,脚下也未耽搁,将柳芊芊带回了陌家堡。
这一日,陌家堡里两个人睡在床榻上,迟迟不愿醒来。
庄若水为任栩尘渡过一回真气,却没什么效果,好在呼吸虽弱,却仍旧有气息。诗沫雅更是衣不解带,时刻守着任栩尘,舍不得离开一步。
翌日,慕容瑾携吟碧一道前来,一个看望任栩尘,一个看望柳芊芊。
庄若水陪在任栩尘的身边,诗沫雅却不见了人影。慕容瑾半眯着眸子,坐在床沿,双指搭着任栩尘的脉搏。脉象微弱,但还算平稳。随即,通过这二指,慕容瑾又渡了些真气给他,以望他早日醒来。
未几,诗沫雅端着一碗鸡蛋粥走到他的床前。
慕容瑾颇为不屑的看着她,几近讽刺,笑道:“他还能喝粥?”
诗沫雅未理,舀了一小勺稀粥吹至温热,喂任栩尘喝下去。然,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庄若水在一旁拿着方巾擦拭他唇边的秽物,哽咽着念念有词,盼着他早早醒过来。
诗沫雅又舀了一勺,却是含在嘴里渡给他。岂料,任栩尘仍是咽不下去。诗沫雅不死心,又舀一勺,冷声道:“任栩尘,你若是再不吃,我一定陪着你。一顿,两顿,我们试一试谁先饿死!”说罢,将含到嘴里的稀粥渡到他的口中。未几,任栩尘喉结微动,咽下稀粥。
庄若水一喜,“姐姐,阿善吃了,他吃了。”
诗沫雅仍旧不理,缓而不急的继续这样喂着他进食。
许久,莫约过了辰时,诗沫雅才将一碗稀粥全数喂他喝下。将碗勺丢给白霜,继续守着任栩尘。
慕容瑾站了会儿,终是一句未语,又去了柳芊芊那里。
柳芊芊早于卯时末便醒了,只是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
挣扎着睁眼,一道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缓了许久才将眼睛睁开。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抚摸自己的腹部,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流过面颊,打湿了枕巾。
陌十少仿佛算好了时候,掐在她刚刚苏醒的时候来探望。见她已醒,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柳芊芊惊疑的凝视着默不作声的陌十少,忽然失去了声音。
陌十少将她扶起,喂她喝下温水,不无感情道:“孩子还在,那不是堕胎药。”
“谢谢你,十少。”
搁下水杯,陌十少似宣布一个公告,道:“以后便在这里安养,我会遣些人来照顾你的饮食生活。”
柳芊芊一颤,激动不已,言罢感谢,又是两行梨花泪。
吟碧来时,陌十少已经离开。二人浅言几许,说话间又来了慕容瑾。不多时,柳芊芊略有倦怠之色,吟碧与慕容瑾便告辞回府了。
日央,阳光浓烈得很,诗沫雅却觉通体彻凉。庄若水时不时为任栩尘把脉,未几,庄若水嘤嘤啜泣,对着诗沫雅道:“姐姐,阿善的脉搏比之前又弱了些,他是不是……”
“住口!”诗沫雅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不禁用了更大的力气,手心沁出冷汗,目不转睛的凝睇沉眠的任栩尘,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任栩尘,你听着,你若是这一刻死,我便下一刻自缢。并且怎么痛苦怎么死,我要你死都不安生。”
沉睡中的任栩尘恍若真的听见他的话,叶眉微微锁住,竟流露出几分心疼。
倏然,有人遮住阳光,地上倒映着三道影子。
庄若水与诗沫雅抬头看着来人,谁都未动半分。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走到床沿,着手为任栩尘把脉。
“你是谁?”
问话的是庄若水,诗沫雅却是懒眸打量了此人,与陌十少有六分相似。再见陌十少也跟在他的身边,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陌十少的身侧还有一位女人,虽已入中年,却仍旧不掩她的容姿。
庄若水得不到回答,方要发火,却听女人道:“振南,阿尘的情况如何?”
陌振南摆摆手,解开他的衣襟,细致的察看他的胸口,浓眉渐渐舒展开来,道:“不至于回天乏术。你们都出去,我要为他疗伤。”
听是陌振南,庄若水卸了几分敌意,却仍旧警声道:“若阿善就不回来,不说我,就是我爹爹和娘亲也不会顾及这些年的情分。”
陌夫人闻言欣喜的望着庄若水,将其领出门外,疑问道:“姑娘是红梅的女儿?她二人可好?”
诗沫雅与陌十少尾随其后,只听庄若水道:“很好。”
陌夫人明了庄若水责怪自家儿子的心情,方要训斥几句,却又见着诗沫雅,又是一片疑惑,“这位姑娘是?”
诗沫雅微微颔首,轻声道:“闺名诗沫雅。”
陌十少攥了攥拳。
“令堂是?”
诗沫雅莞尔,对上陌夫人疑问的双眸,露了几分讥诮,笑道:“陌夫人,我是个孤儿。”
陌夫人移了目光,看着陌十少,仿佛在问“她是怎么回事”。陌十少面色沉了几分,并未解释,只道:“我们回去等爹的消息罢。”
陌夫人又是一阵狐疑,却不再多问,同陌十少一起回了金煦轩。
见二人离去,庄若水夷愉的攀上诗沫雅的藕臂,娇声道:“姐姐,你方才好厉害。怪不得阿善喜欢姐姐,我也喜欢姐姐。只是阿善还不醒过来,好叫人难过。”
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诗沫雅拍着她的小手,安抚道:“他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庄若水轻轻应着,又欢腾道:“等阿善醒了,姐姐同阿善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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